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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晚上,古静宜睡下后,洛然轻轻敲了敲古成的房门,“叔叔,我有点事情找你谈”

“等一下”

“洛然,什么事情啊,要大晚上说”

“我想说说静宜的事情”

洛然把一切都毫无保留的说给古成,客厅里一片漆黑,两个男人各自沉默,古成站起来说“明天古诺要去医院做体检,我们让静宜也做,先让她住在医院,后面再想办法给她治疗”

“嗯”

美国专门的脑科医院,医生说:“我们通过检查发现,患者小时候脑子受过重创,导致她失忆,她的脑神经受到严重影响,还发现她这两年内脑部受到击打形成肿瘤,还受过情感上很大的波动,患者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刺激,现在肿瘤越来越大,我建议立即动手术,不过手术后,患者很有可能会再次失忆,她会忘记以前的事情。你们是否决定动手术?”

“如果不动手术呢?”

“最多有三年的时间”

洛然和古CD深爱着古静宜,为最爱的人做这个选择,他们才是最痛苦的人,他们考虑了整整一夜,决定做手术,失忆比死亡容易接受。

谁偷走了我的记忆

古静宜静静地站在阳台上,窗外飘着雪花,放眼望去一片洁白,在美国能看到下雪还有点稀奇,古静宜很喜欢冬天,没有理由,莫名的喜欢。

洛然走过来,把一件厚披肩披在古静宜肩上,顺着古静宜的视线望去,没有说话。

这是古静宜醒来的第三个年头,她醒来时自己就在医院,旁边有爸爸和洛然,她还记得,洛然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是你的男朋友”,之后她就接受了爸爸和洛然告诉他的现实,洛然是她的男朋友,她是美国一所大学的法学系研一的学生,她不小心出了车祸失去了记忆。

三年里,洛然对她的宠爱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洛然对他是真心爱着,可是她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总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她和洛然就像好朋友一样相处着。

每天晚上古静宜都做同样的梦,一个高个子男孩牵着她的手,他们一直走一直走,古静宜使劲的想看看他的脸,却始终看不清,有时候想伸手摸一下,刚伸出手那个人就不见了,梦里面总是出现一片青色的海面,一群一群飞着的叫不出名字的鸟,一望无际的草原……这些画面在古静宜脑海里不断地闪现,三年里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的那些画面她熟悉到似乎就在那里生活过,可她确定在美国没有这样的地方,她三年里花了很多画,把梦里那些画面都画了出来,她问过很多背包客,他们都说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那这些画面为什么总是出现?

很多时候,古静宜都在画室里边想边画,有时候想的多了,她就觉得头疼的厉害,不得不停止。

“吃饭吧”洛然开口。

“嗯”古静宜走到餐桌旁坐下,桌子上都是古静宜喜欢吃的,虽然在美国三年,可是古静宜一点也不喜欢这里的食物,所以洛然和齐阿姨大多数时候都做中餐。三年里洛然的厨艺越来越好,古静宜的嘴是很叼的,但她对洛然的菜几乎挑不出毛病。

古静宜看着洛然为她盛饭,这是一个帅气的男子,他做每一件事情都很优雅,骨子里带着让人崇拜的气息,三年里给他表白的女孩多的古静宜都记不清了,可他从来没有看别人一眼。洛然一直稳居法学院榜首,校游泳队的队长,各种体育项目都能玩转,各种竞赛都斩获冠军,就连唱歌也很动人,这样的洛然是很优秀的,优秀的让人嫉妒,古静宜总是想不明白,洛然为什么一直都守着自己,她也暗示洛然有喜欢的可以和他们交往,被洛然凌厉的眼神吓到,后面就没有提过。

“姐,你怎么了?”古诺把古静宜从沉思中拉回。

“没事”

古诺是个15岁的少年,可是每次古静宜总能感觉得古诺有话想对她说,她问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说,这个家里的人都对她呵护备至,她连水都是别人送到手里,她在这个家里什么事情都不让干,古成叫她“小公主”,可是这种小心翼翼的呵护让她感觉到不舒服,她总是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晚上古静宜又做着那个熟悉的梦,青色的海,无际的草原,成群的鸟,还有那个看不清面庞的男子。

为爱赎罪

对面楼层的灯光从窗户照进来,窗户旁站立的男子轻吐烟圈,那丝丝白烟在空空缭绕,很快就消散。

三年前他才开始抽烟,三年了,竟然变成了一种习惯,他已经习惯了在午夜点燃一支香烟,抽完了才能入睡。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脑海里那些回不去的画面涌现出来。

“洛然,你快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推着一个男孩离开,自己张开双手挡着三个强壮的男人。当男孩回来时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她白色的连衣裙被鲜血染红,那场面让他触目惊心。

“我喜欢比我厉害的男生”教室里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讨论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这是一个扎着马尾长相清纯的女孩的回答。路过的男孩刚好听到了这句,他轻轻地扬起嘴角。

“我的事情你管不着”短发少女甩下这句话后身影便消失在转角,留下一个英俊的少年愣在原地。

领奖台上光芒四射的她,舞台上白裙飞扬的她,酒吧里疯狂扭动身体的她,路边狂吐不止的她,眼里带满忧伤的她,墙角落寞发呆的的她,同一张脸,从纯真的笑容变得冷艳,后来又变得忧郁,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相识18年,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她,或许是从看到女孩推开自己挡住三个强壮的男子那一刻开始女孩就住进了她的心里,因为她的一句我喜欢比我厉害的人,他开始拼命学习,他学着打篮球,当上学生会主席,拿下很多项比赛的冠军,只因为她的一句我喜欢比我厉害的人。他从班级倒数第一变成全年级第一,他从了运动白痴变成校园各种社团的主力,他有时候看书到天亮,为了学习体育项目总是带着伤痕,好几次骨折住院,这一路走来的辛苦只有自己明白。就像现在,他也为她去学习唱歌,学做饭,学习她喜欢的各种东西,只为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交流的话题。

他目睹了她的成长,也见证着她的痛苦。高一那一年开始,她再也不是那个老师表扬同学喜欢的榜样,她开始逃课,后来去喝酒,后来和市里好几个小混混出入酒吧、网吧、游戏厅等各种场所,她开始和老师顶嘴,看不顺眼的同学就动手打,每次考试都是零分,同学们讨厌她,学校准备开除她,他求着爸爸才能让她继续上学。校长让她写检查,她置之不理,“有本事开除我”让校长气的心脏病突发,她从来不写作业,为了让她在学校有个好印象,他努力的向老师和同学们说着她的好,他模仿她的笔记,帮她写所有的作业,代替她写检查,整整三年,他写两份作业到半夜,可他从来不觉得辛苦,似乎那三年过得很快。

他不是没想过放弃,看到她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时幸福的笑容,他告诉自己“放下吧”可是那颗心早就不受控制,放下也只是嘴上说说,他很清楚的知道,四年时间都没有减少对她的爱,反而越深,那就是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三年前他执着的跟着她来到美国,他知道自己欠她的一切,如果没有自己她的生活是不是就不会出现那么多变故,她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愁善感。他没有告诉她,有个人还在等着她,有个人和自己一样爱她。

洛然经常想,如果没有发生逃离那件事情,他们之间是不是会有些不一样,如果他对逃离说话不那么绝情,或许那个可爱的女孩还在,有时候看到古静宜,逃离的脸也浮现出来,她们的脸重合,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塔觉得很熟悉又觉得很陌生的人。如果没有他,那么,她会不会把心留给自己,他甚至撒谎给学校说古静宜去世了,他知道他也一定知道了,他是想断了李莫念的心,可是他每次都从电视上看到他演唱会上那忧郁的样子,他有些后悔了,他忽然发现,他的人生总有那么多后悔和遗憾,还有两年,约定的日期就到了,古静宜啊,或许你这辈子都无法爱上我,即使没有李莫念,或许还会出现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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