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瓷瓶看了一会,李进感到头脑一阵眩晕,就像被榔头在脑袋里敲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上。
“进哥,你这是怎么了?”杜海一把扶住歪倒的李进。
“额,脑袋好沉~~~”李进低声说道。
“该不是那会在水里脱力了吧!赶紧坐下歇会儿。”
“没事了,就是有点晕。”李进拨开了他们的手,支撑着坐在地上。
周平递过李进丢在地上的衣服,说道:“也快中午了,进哥身体不舒服,我看找个地儿歇息歇息,吃点东西吧。”
李进点点头,随手将瓷瓶装进自己的风衣口袋,没有再管它。四人收拾好东西来到了禄充村边的一个小餐馆里。
“哥几个使劲点菜吧!今天我买单。进哥特别是你,今儿给你压压惊!”杜海拍着胸膛对几人说道。
“别呀,海子,这小馆子有啥可点的!要不到个大点的酒店去,不然岂不枉费了你一番心意!”张卢在一旁说道。
“算了,就简单点几个菜吃吃好了。”李进找了一个靠边的桌子坐下说道。
杜海嘿嘿笑道:“卢子,还真就不去了!进哥说话了,这地方挺好!”
“假慈悲!”张卢撇撇嘴。
不一会儿,店老板就将饭菜上到桌上,几人一阵风卷残云,个个拍着肚子打着嗝。
“海子,这下午风挺大的,你们也别去钓鱼了,我想一个人转转。”李进站在餐馆门口说道。
“进哥,你这是为啥?要玩,我们几个也得一起呀。”
李进摇摇头:“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去‘界鱼石’看看。”
“界鱼石”位于海门,星云湖的大头鱼和抚仙湖的抗浪鱼,以此石为界,到此便各自调头而返,因此被称为界鱼石。
“那不是回去的路吗?一起去就是了。”杜海递给李进一根香烟。
“骑车风大,我两年也没来这了,想坐大巴沿途看看风景。”李进点燃香烟,喷出一口烟雾。
李进执意要一个人去转转,杜海三人没有强留。等杜海他们走后,李进坐上了前往界鱼石的汽车。
透过车窗,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李进心里泛起一丝甜蜜。其实,李进独自去界鱼石,只为了感受一下曾经一段美好的回忆。
两年前高考的前一天,李进带着候琴到抚仙湖游玩,想放松一下高考前的紧张气氛。来到界鱼石公园,候琴拉着李进的手,沿着玉带河缓缓行走着,一对热恋中的男女,甜蜜而又温暖。
“进子,如果有一天,我们其中一人离开了对方,你会怎么办?”候琴拉住李进的手紧了紧,又长又翘的睫毛轻微的眨了眨,整个一副小女人羞答答的表情。
“说的什么话,我说过多少遍了,还需要再说吗?”李进淡淡的一笑。
候琴一把转过李进的身体面向自己,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不,我要你再说一遍!”
“呵呵,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改变,否则……”李进正要说出口,忽然被候琴遮住了口。
“不要再说了,你我知道就好!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李进注视着候琴的眼睛,深情的说道:“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界鱼石的石壁边。看着“界鱼石”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李进微微一笑:“琴子,想知道关于界鱼石的传说吗?”
“听你说过好多遍了,不过还想再听一遍。”
“这次换个我自己编的,仔细听哦!”李进放慢了脚步,“话说唐僧师徒四人取经回来的路上碰巧路过玉带河。为了表示对皇帝的真心,唐僧执意要从这里开始步行回去。猪八戒不乐意了,来的路上已经够辛苦了,现在你能飞了,还要走回去,不是脑袋缺根筋嘛!可是他嘴上却说道:‘师父,你说的对!那河边有块石头,去那歇歇再走不迟。’就这样,八戒主动提出给唐僧到河边打水喝。走到河边,猪八戒刚一低头,水里的鱼儿看到猪八戒的丑陋模样,吓了一跳,掉头立马就跑。猪八戒气急不过,好歹我也是金身了,却被你这群鱼儿戏弄了。转身拿起钉耙在大石上刻出‘界鱼石’三个大字,让这里的鱼儿别想再跨过这块石头了。”
候琴认真倾听着,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说道:“好是好,不过却把这里的意境破坏掉了。星云日向抚仙流,独禁鱼虾不共游。岂是长江限天堑,居然咫尺割鸿沟。此情此景,多美的意境……”
“嘿嘿,不是为了逗你开心嘛!”李进不好意思的说道。
再次走在界鱼石边,李进心里一阵唏嘘。曾经的恋人不在身边,你是否还是不离不弃?
两年没有丝毫音信,李进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候琴,我做到了,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等你。你呢,是否牵挂着我?或许,杜海和卢子说的是对的,我应该对这段感情放一放了。
就在心里丝丝阵痛的时候,李进感觉怀里传来阵阵凉意,传递给自己一丝舒爽的感觉。李进伸手摸向怀里,是那个瓷瓶!
此时界鱼石边没有多少人,李进拿出瓷瓶,瓷瓶正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一丝丝凉意通过瓷瓶传遍全身,李进感到全身无比的宁静,身心无一丝杂念。
李进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仔细端详着瓷瓶。在潭底的时候,李进根本没时间去管手里是个什么东西,到了岸上,只看了一眼,险些晕倒,就随手放到了风衣口袋里,还以为它只是一个普通的漂流瓶。
现在看它,没有了那时的眩晕感,还能使人身心平静。瓷瓶全身淡黄色,瓶口有一个泛黑的硬木塞,瓶身没有一丝花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李进试着去拨弄木塞,刚一触碰木塞,仿佛有一阵电流从全身流过,双手振颤了一下,瓶子险些从手中滑到地上。
“什么鬼东西!”李进皱起了双眉。
或许是不服输,或许是好奇心驱使,李进准备收回的右手猛地拔掉木塞。刚一拔掉木塞,瓶口窜出一股迷蒙的白气,噗到李进的脸上,吓得他差点将瓷瓶脱手扔出去。
短暂的停顿,李进低头朝瓶口看去:“什么都没有,是谁的恶作剧?”李进的耐心被来回的一惊一乍弄得什么都没有了,就要把瓷瓶扔到河里去。
还未出手,瓶口掉下一张发黄的皮革,李进看到有东西落下,右手不自觉的又收了回来。
李进拾起掉落地上的皮革:“难道是小说里才有的羊皮纸?”
李进翻开卷成薄薄一团的羊皮纸,首先看到的是右侧的《菜根谭》三个繁体小楷。李进平时喜欢看看小说,对一般的繁体字并不陌生,对着羊皮纸从右往左逐列读道:“‘霜天闻鹤唳,雪夜听鸡鸣’得乾坤清纯之气。‘晴空看鸟飞,活水观鱼戏’识宇宙活泼之机。”
李进对这段话懵懵懂懂,直接跳到结尾,看到一行小字:“欲得真理,须自断一指。万物自有定论,不可强求。”
“这真理是什么意思?自断一指,谁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自残呢!这恐怕是哪个无聊的鸟人冒充高人,哄人开心的吧!”李进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