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查下府里主子们谁的屋中有烧过的痕迹!”司徒总司淡淡地说道,来的路上,他就想了很多,只有曾曦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信随身携带,谁人不是接到密信看完就毁尸灭迹了。这个女人,他到底该说她什么好呢?!
若是府中真有皇后的内线,那这个人收到信必然会烧毁,若是撕毁丢掉那就太惹眼了。再说了,丢到哪里去,而且,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府中的下人,而是府中的主子,所以要查的话,必然需要大哥的帮忙,而自己,现在只是个‘病人’,不能太张扬!
“烧过的痕迹?!”司徒钰轩重复道:“你要我查这个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你就帮我查就好。查完告诉我,我自有我的用意!”司徒总司将话都交代完,起身便往出走,没走两步又转过头来:“对了,帮我准备条红绸,天明十分我来取。那红绸我要与那日迎娶她的时候,她手中握着的一模一样的!”
“你要红绸做什么?!”司徒钰轩再次询问起。
“秘密!”司徒总司狡黠一笑。小女人用过的那条不能用了,他得给她换条新的!
“对了,大哥,你岁数也不小了,考虑考虑娶一房结婚生子吧!”临出门时,司徒总司抛下了这样的一句话:“事情过去了,别再念念不忘了,对她亦或是你,都没有任何的好处!何况,她已经不在了。”
“三弟……”司徒钰轩不由地垂下头,眸光之中泛起了水色,话语哽咽在嗓中,想说却是说不出来。再抬头,屋中就剩他一人。 “钰轩,司儿走了?”司徒总司离开不久,司徒王爷推门而入,看着竖在原地怀揣心事的司徒钰轩,低声询问道。
“是。”司徒钰轩从沉浸的思绪里拔了出来,低低地应了一声。
“司儿说的事情,你也考虑考虑吧。”司徒王爷看着听话的大儿子,悠悠地说道:“女人不一定都是心肠歹毒的,她们有些也是身不由己!”司徒王爷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心中系着一个解不开的结,可是他却不知怎么去劝慰。每每想起,只能哀哀地叹气。
“孩儿会考虑的。”司徒钰轩再次低低回道:“父亲,三弟要我去查府中的主子屋中,谁有焚烧的痕迹,您说……”
“司儿想帮公主。”司徒王爷悠悠一笑道:“府中有皇后的内线,皇后给那内线写了一封信,打算加害公主,司儿知道了。”
“父亲,三弟不会真的喜欢上……”司徒钰轩听了到这样震撼的消息,禁不住追问道。
“不好说。一切还不明朗,再看*看吧!”司徒王爷语气平淡道:“不过,在司儿要你查探前,我已经查出来了,三个人屋中有烧过的痕迹,第一是你们的祖母,说是不小心烧了账本,第二就是你的母亲,说是前几天从庙里求来的符。”说到这里,司徒王爷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大儿子的脸上表情,发现他只是一惊,张了张嘴却没有做声,不由地点了点头:“第三是你们的二娘,她说只是一封家书而已。”
等司徒王爷平静地叙述完,司徒钰轩这才开了口:“父亲,您说皇后的内线会是谁?!”
司徒王爷苦苦一笑:“为父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现在为父说给你了,你觉得呢?”
司徒钰轩拧着眉头,苦苦思索了半晌,这三个妇人谁都有可能,司徒钰轩脑中一闪,划过一到恐怖的念头。只是他还未张口,就听见司徒王爷悠悠地说道:
“恐怕给司儿下毒之人也就在这三人中了。钰轩,此事不单你难,为父比你还难啊!”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起,他们都怀疑这司徒府的皇后内线会是她。而给司徒总司下毒的人恐怕也是她!
“父亲,事情还没有查明白,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这个时候,司徒钰轩反倒是头脑清晰一些。
“恩,听你的。可是若是司儿问起来,你怎么说呢?!”司徒王爷不禁询问起大儿子的意见来。
“照实说。”司徒钰轩答的极其坚定。
“你不怕?!”
“怕又如何,若真是……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司徒钰轩苦苦一笑。
“好。”司徒王爷抬起手臂,拍了拍儿子的肩头:“为父没有白教你。”语重心长地说道。
司徒总司伏在屋檐上,听到屋中大哥与父亲的对话,不由地眉头紧锁。如今事情真是越来越棘手了。不过越棘手对他来说越有吸引力。他是典型的越挫越勇的类型,听了自己父亲的一席话,司徒总司心中已经明了皇后的内线是何人了!她会是给自己下毒的人吗?这还是个未知!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与其趴在房上多想不如回去找等待自己归来的小女人好好的一雪前耻呢。想到这,足下轻点,直跃而起,朝着属于自己的新房冲了过去,今夜他要与她细细清算,要她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娘娘,回屋歇着吧,今夜恐怕不会再有消息了。”小丫鬟从一栋简陋的屋中走了出来,对着枯树枯草丛生的庭院里静静而立的妇人悠悠的劝慰道。
“风儿,你说公主在司徒府会不会被欺负?司徒府里会不会有人对她不好,会不会有人要害她呢?!”庭院中的妇人,虽是一身的粗布粗衣,可是那张面容却依旧风韵犹存,美丽不减当年。
“娘娘,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被欺负的,而且……”被称作风儿的小丫鬟,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司徒府不敢的。那可是公主啊!”
美丽妇人听了这样的话,唇角勾起,幽幽一笑:“没什么敢与不敢的,得宠的时候,众星捧月,可是一旦失宠,那就什么也不是了。”妇人不禁抬起头,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天际,冬日的夜晚寒冷异常,妇人禁不住地缠裹起双臂,拥住自己瑟瑟抖动的身躯。
遥想当年,她刚刚嫁给陛下的那一日,是何等的风光,想当年,伴随陛下出征,就连突厥都对曾连国的百万雄师闻风丧胆,她呢,更是众人敬仰的得宠妃子,没错,她就是凌妃娘娘,可是后来呢。一朝失宠,被打入冷宫,整整十八个年头,无人嘘寒问暖,陛下更是再也没有问过她一声,就连临终的最后一面,她都无权相见!
得宠时,你风光造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一旦失宠,便全然不是了!最难赢得的便是帝王宠,而最难相守的依旧是帝王宠。凌妃不由的抬起被岁月洗礼的双手,禁不住泪水湿了脸颊,想当年,这是一双白皙的手臂,而今呢,摸在脸上竟然如同冬风一般刮脸生疼。
曦儿,我的曦儿,娘不盼你能将我接出这深宫,与我相认,团聚,只盼,你能在司徒家平平安安地幸福过一生,只要如此便足以!只要如此,哪怕那个女人将我在深宫之中囚困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娘娘,回屋吧。夜风大了,您别再受了凉。”风儿再次对着院中暗自神伤的女人悠悠的劝道。
“恩。”妇人将眼角的泪水一抹,轻轻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视线不肯放弃地始终望向那紧闭的关住自己有的冷宫大门。
昨日,曦儿出嫁的时候,秦卷还送来一封信,今日却是音信全无,这到底是好还是坏?!也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可是,她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些的消息,哪怕是关于曦儿的只言片语。毕竟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清账的时候到了!”司徒总司翻身跃入屋中,唇角轻扬,悠悠地念叨道。
没错,新仇旧恨,是时候一笔笔的清算了!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计较,独独那一件,眸光一撇,直落在流苏桌案上摆放的那支小女人出嫁时一并带来的景致小盒上--该死的玫瑰膏!司徒总司暗暗一咬牙。
唔!随即不高兴地一蹙眉,身上好像压着千金的重物一般,让她根本动弹不得,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她很想睁开双眼,可是眼皮却因为酒醉的关系,沉重如同灌了铅水。勉强撑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一眼。
“喝!”不由地低呼了一声,男人的俊容就在眼前,放大了数倍。她低低地吟哦着,自己好像再做梦,可是这梦又有点真实的感觉。
“啊!”撤天的悲鸣响彻司徒府,曾曦不可置信地等大双眼,宛如撞见了鬼怪一般,直指着床侧那和衣被捆绑而眠的男人。
“公主。”男人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一副受了委屈的弱受模样,哀哀地盯着曾曦。
等等,他干吗这么看着她,好像她是个十恶不赦的恶狼一般,而他呢,好像是一只被恶狼吞进腹中,被消化的连骨头都不剩的小绵羊!越被男人的无辜的黑眸盯的越久,曾曦就越觉得心虚不已。
“你是怎么爬上来的?”别的先不管了,先问清楚这个问题再说,鼻息间好像有股香味,仔细一闻,是玫瑰花香,她昨天到底做过什么?眸光四下一扫,迅速地瞅到一个眼熟的盒子,这好像是她用来装玫瑰膏的盒子吧。
“长绸先松了。我的手……都麻了。”司徒总司扁着嘴巴,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你先说你是怎么爬上来的?”曾曦才不管那么多,她隐约好像嗅到了一些味道,只是不敢肯定,必须要先问清楚这件事才行,不然她心里没底。
“公主你捆住的是为夫的手,可是为夫的脚却没有捆上啊,所以……”司徒总司唇角一弯,理索当然地说道:“是走上来的。”
哦,NO!百密一疏,捆了这男人半天,她竟然忘记将他的脚捆起来了,结果还是让他爬上了她的床,睡到了她的身畔。
“那,我昨夜有没有对你?!”那个梦境隐隐约约在脑海之中回荡,罪证就握在手中,莫非她昨夜对这个病痨鬼痛下狠手了?!
男人的眸光开始四处乱瞟,总之他看床,看链帐,看窗棂,就是不肯看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