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啊…”
目送着他们离去,穆深深汉了一口气。
“不论是风还是人,还真是热血的土地哪……”
娜塔尔才不听他这番诗意似的感想,只是为这群反抗军的莽撞而惊讶。
“他们会被歼灭吧?用那种装备怎么对抗‘巴库’?”
“就是说啊……”
事已成局,听到此事的玛琉也不禁愕然。
“你说什么?追过去了?怎么有这种蠢事!”
轻率如穆,刚才也没落到骂人的地步。女人真凶。而且不仅如此,玛琉在屏幕里瞪着穆。
“少校!你怎么没阻止他们!”
这下子,穆倒回得干脆。
“要是我真的出面阻止,只怕他们会跟我们打起来唷——别的不说,城市也……怎么办?现在这样,马上就没有粮食——更严重的是缺水问题。而且人数这么多,伤者也不少。”
玛琉对着通讯器,叹了一口气。
“——我让大和少尉出动了。总不能坐视不管。我方也会把剩下的车辆、水和物资送去的。”
“啊,好。麻烦你了。”
真的是笨蛋呢……只拥有如此弱小的力量但却仍……
ZAFT的巴库在被攻击后也开始了反击,高高跃起,将四足形态切换成履带形态,顺势压扁了下方的吉普车。
而眼看即将落下的巨足,奇萨卡想抱着卡嘉莉从车中跳出,而此时卡嘉莉的身前却仿佛有了一堵肉眼可见的能量墙,将巴库挡住了。而此时巴库内的机师看着脑海中不断涌现的陌生的画面,失去了控制力。(ma~就是像当初明日香被外太空使徒精神污染一样,是属于C.C.那种的精神攻击)
“这个是……”*2
“乘现在快走!”短暂地惊讶过后奇萨卡叫道。而卡嘉莉原本的金眸已经被红光所覆盖,失去了焦距只余空洞。
“……保护……”无意识地一句轻不可闻的低喃声后,金眸恢复了焦距,那诡异的红光也已消失不见。
此时,一道光束烧灼了巴库身旁的沙地。刚从沙丘后露脸的太阳,正照在那架飞来救援的红、蓝、白三色机身上。
“——‘强袭高达’!”
第一击偏离目标太远,接着的第二击也是。
“——打不中?”
基拉把瞄准器从面前推开。光束来复枪的射线,不自然地偏离了目标。只狐疑了一会儿,他便发现原因。
“对了,是沙漠的热对流……!”
沙漠的温度已经随着日照急速上升了,现在的大气正处于对流剧烈的状态。光束的行进路线受此偏差,因此捕捉不到目标物。翔翼型装备下的“强袭高达”只以光束来复枪为主要火力,若是精准度不够,根本就无法战斗了。一面操纵着机身,手指一面在键盘上飞快移动着。再一次跃起时,他已经将程序改写完毕。
从高处俯视着准心,基拉的眼神极为冷静。伸出的来复枪口喷出火光,这次就准确地命中了“巴库”背上的飞弹荚。却见驾驶员立即卸脱中弹的武装,只有飞弹荚在半空中大爆炸。
“——啧。”
基拉的脸上因未能解决这架敌机而浮现一丝不耐,但他马上正色地看着屏幕。
“敌机有三架——但有一架不能动……”
有一架“巴库”像是哪里损坏了,蹲踞在沙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一架应该可以不算入战力中。着地的同时,强袭高达以盾牌挡下飞弹,基拉的余光无意间瞥见屏幕一角的人影。是双目失神跌坐在地上的卡嘉莉。剎那间,基拉的眼中闪过一抹苦涩。
“怎么会……!”
只是短短吐出这句话,基拉的注意力便立刻转向迎面而来的“巴库”。
看着战场上陷入困境的强袭高达,卡嘉莉终于回过了神。
三架敌机的飞弹连射,直冲“强袭高达”而来。要是再被打中……
——会被打倒的……!
突然间,一种不可思议感觉向基拉、卡嘉莉袭来。知觉鲜明起来,他能同时感知每一个细节。向自己射来的十多发飞弹、它们的轨迹、强烈反射在“巴库”鼻尖的日照、履带的转动数……甚至觉得,连驾驶员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这是怎么回事?
不同于专注于眼前的战斗的基拉,卡嘉莉不禁为自己超常的感知而困惑。
而此时战场上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
目送着撤退的“巴库”,基拉颓然瘫倒在座位上。
基拉走下“强袭高达”,反抗军的成员们个个神情尴尬的看着他。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耐烦过。也许是因为出击前和赛伊有过不愉快,也或许是刚才的战况太吃紧,让他格外紧张。残破不堪的车辆残骸、尘埃未定的空气,还有沾满沙土的死尸,更助长心中这股莫名的焦躁。
他对着站在自己面前,难得露出迷茫表情的卡嘉莉,以及赛布等人沉声说道。
“——你们想死啊?”
他生气了。就靠吉普车和火箭炮,这帮人还真以为可以打倒“巴库”吗?他继续说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在这种节骨节眼……有什么意义呢?”
“你说什么?”确实没有意义呢……但是……
卡嘉莉激动的冲上前。她抓着基拉的衣领,一手挥向身后。
“看啊!你敢说他们死的没有意义?”
她的身后躺了好几具尸体。卡嘉莉含着泪水,情绪更加歇斯底里。
“大家都拼命的战斗!都拼命打了!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保护重要的东西,那么拼命……!”但是,最终却什么也没能保护……
——保护。想保护,所以战斗。
可是,这么做又保护得了谁、保护得了什么呢?
愚蠢的少年——跟基拉一样。因为自己的天真而失败;代价是,基拉牺牲了别人的性命,而他们牺牲了自己的。眼前的少女却没有发觉这一点,仍打算继续从事同样的行为。
基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巴掌打上了卡嘉莉的脸颊。
“……只靠这种心意,你又能保护得了什么?”而自己究竟有能保护什么呢?
卡嘉莉睁大了眼睛,怔怔望着基拉。
是呢……我,什么也保护不了,连自己也是……如果没有另外一个自己,恐怕早就已经死在了那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呢,就像刚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