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了。”赵轶凡冲王小明一摊手，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不过却是省略掉了华麟驹和孙皓月的纠葛。
“长兄为父吗……”王小明似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什么重要信息一般，满脸都是认真的神情，简直和孙皓月说这四个字时的表情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只要获得了他的认可，那么就算是父亲也……”他的眼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你这进展的也太快了吧！”余魏然一边用大勺在煮的红彤彤的汤锅里缓慢搅拌着一边吐槽。
蒋小艾则是两眼放光地盯着锅里那时隐时现的乳白色鲜嫩，鼻子索索地吸着阵阵飘荡而来的香气，看样子大脑目前已经不支持说话这项功能了。
“接着”赵轶凡把碗放在小狗望食似得蒋小艾下巴下面，调戏道：“免得口水洒桌子上。”
“快点快点快点……”蒋小艾根本不理会他，仍然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像个熊孩子似得对着已经微微泛起波澜的汤锅喃喃低语。
“凡哥，你说孙菲菲的大哥，那个孙……皓月，他也打篮球是吗？”王小明突然转过头问到，他的声音里隐隐包含着某种坚决的意味。
“是，而且是个高手！”赵轶凡点了点头。
余魏然听见孙皓月这个名字，似乎又有点闷闷不乐起来。
“怎么了魏然，这不像你啊，对方确实有那么强，咱们就是输了也不丢人，只要努力练习，总有一天会超过他们的。”赵轶凡见状便拍了拍余魏然的肩膀，试图用一段充满正能量但是稍显老套的话安慰他。
“对！总有一天！”谁料余魏然竟很受用的样子，虎目一睁，拍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小凡，我决定从明天开始！用午的时间练基本功！孙皓月说的没错，我们的基本功一点都不扎实。”
“好，我也要好好学一下运球！”赵轶凡也点了点头，回想起今天的第一球，如果他会运球的话，孙皓月防守下他们的难度将大大增加。
“我也决定了！”王小明眉头一皱，一捶桌子大声说道：“我要苦练篮球！打败孙菲菲的哥哥！让他承认我这个男朋友！”
然后赵轶凡，余魏然，包括还在旁边流哈喇子的蒋小艾都忍不住把头扭了过来看向他异口同声地问到：“男朋友？？？”
“不，不是，女婿！！不不不，也不对，我该管菲菲她大哥叫什么呢，我是说要我俩成了的话，嗨！想想还真是好羞涩……”
王小明红着脸猥琐地挠着脑袋，沉浸在自己的YY之中，完全没注意到剩下三人已经开始狂风暴雨般地瓜分锅里刚刚煮好的鱼了……
“喂你们就开始吃了啊！！”后知后觉的王小明回过神来，发现赵轶凡三人已经狼吞虎咽许久了。
“会画（废话），回还什里不深（谁还等你不成）！”蒋小艾的面前瞬间已经堆积了三四块鱼骨头了。
“老板！拿三瓶啤酒！！”余魏然狠狠咬了几口鲜美的鱼肉，抽出空来对柜台的方向吼道。
“我也要喝我也要喝！”蒋小艾一听数字就知道没她的份，于是非常不满地抗议道。
“不行，你喝豆奶。”赵轶凡表情认真地看着蒋小艾说道，随后又大声喊道：“老板，再来一瓶豆奶！”
“不行！我也要和你们喝一样……哦咳咳！！咳！”
“喂怎么了！，卡住了吗！说了吃鱼的时候不要说话啊！”
“咳咳！咳！咳咳！”
“醋！快拿醋来，喝下去喝下去……”
“咳咳咳！”
“再吃点饭……”
口水混着眼泪，蒋小艾咳的鼻子都红了，本来闹着要喝酒的他在喝了小半瓶醋以后乖乖喝了豆奶，酒足饭饱之后，土豪王小明付了账，四人站在饭馆门口，准备各回各家。
“我要回去了。”蒋小艾有些气呼呼地说，她总觉得嘴里全是醋味，心想一会回去得多刷几次牙。
“小凡啊。”余魏然把手放在赵轶凡身上，脸上露出了一种“请叫我雷锋”的表情：“你看，都这么晚了，蒋小艾一个女生，自己回去多不安全，你送送她吧。”
多么完美的助攻啊，余魏然自己都被自己的表现感动了。
王小明这种人精自然也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突然脚下一“软”，弱柳扶风似得倒在余魏然肩上。
“金刚哥，我不行了，我走不动路了，你带下小弟，呃，我家在那边……”说着他指了一个和蒋小艾相反的方向，就软体动物似得趴在余魏然身上，催促后者快点走。
“小凡，蒋小艾，那我们先走了。”余魏然又用饱含鼓励的目光看了赵轶凡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拜拜，凡哥，（凡嫂）……”王小明也扭过头道别，不过幸好后面那个称谓只有口型没喊出声，不然肯定在临走前也得挨通乱打。
看着两个好基友离去的背影，赵轶凡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尴尬，他嘿嘿傻笑着对蒋小艾说：“走吧。”
“干嘛！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想送就算了，反正我家就几百米。”说完她指了指身后不远处一个灯火通明的小区。
“没有，我可是……自愿的。”借着昏黄的路灯光，赵轶凡看见蒋小艾那明眸皓齿的容颜，虽然还有些稚嫩，却勾勒出了他心跳的形状。
“以后说话的时候别吃鱼了啊……”赵轶凡努力地想找个话题，一不小心却用了这种说教的口气。
“是吃鱼的时候别说话吧。”蒋小艾撇了撇嘴说。
“都差不多啦……”
然后是一阵能杀人于无形的沉默。
“我说……”赵轶凡和蒋小艾同时说道，却生涩地撞上了话头，一时间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夏夜的风微凉，空气中满是木棉花的香气，夜空清朗，月明星稀。
一种说不出的恬淡笼罩着二人，缓缓在这夜色中漫步。
如果可以的话，赵轶凡希望这一段路途不要太短，越长越好。
如果可以的话，蒋小艾希望赵轶凡能再勇敢一点点，最好牵起她的手。
青春大概就是这样，隔着薄薄一层去触摸，反而更接近内心的真实，因为在那时那地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对方，还有当时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