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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遇见.

“铃——铃——”黑色的闹钟焦急的叫喊着。

尔雅不情愿的睁开朦胧的双眼,伸了伸懒腰。窗外,天依然阴沉,只是雨真的已经停了。懒散的目光落在地上褶皱的棉被和毯子上,这让尔雅想起了那个‘魔鬼’,他说的什么任务,什么誓言,什么灰飞烟灭,尔雅的思绪又陷入一团混乱……

混乱之中又想起那个梦,想起那个梦中的他,虽然忘记了他的模样,可是那种感觉,仿佛早已刻骨铭心。让她分不清,究竟只是场梦还是尘封的记忆?

正在烦恼的时候,电话响了。

“尔雅,起床了么?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电话那边传来斯彤爽朗的声音。

“早就起啦!不过……”尔雅在混乱的思绪中搜索着,听到斯彤说的约定,马上联想到那魔鬼说的什么誓言,不由得心里一惊,“什么约定?”

“那么吃惊干嘛?就是我们一起工作嘛。”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尔雅突然想起来,昨天和斯彤说好要一起工作的。

“哼,原来你都没放在心上啊!”电话那边传来斯彤失望的声音。

“没有,不是那样的……”尔雅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就被斯彤打断了:“紧张什么,我开玩笑的,一会儿见啊。哦,对了,今天可能有雨,别忘了带伞哦!”

斯彤调皮的挂了电话。尔雅无辜的笑笑,望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白豆浆发着呆……

窗外一阵车子启动发出的引擎声,把尔雅拉回到现实,尔雅看了看金色的时钟,“遭了,要来不及了。”

匆忙吃了早餐……匆忙穿上昨天准备好的装束……匆忙扎起马尾……匆忙拍了拍粉……匆忙出了门……

尔雅走过繁花盛开的花坛……穿过一排排警卫军似的树木……

乌云越压越低,仿佛闷在胸口让人透不过气;周围越来越暗,仿佛时间混乱了白昼黑夜的交替;云终于承受不住外界的压力,将泪水疯狂地洒向大地;望着天边疾速划过的电光,轰隆隆的巨响如恶魔的脚步逼近,恐惧逼着尔雅不停的前进……

雨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的衣衫,她的鞋袜,尔雅无奈的看了看脚上沾了雨水的黑色高跟鞋,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小丑,踩着高跷狼狈的奔逃。

尔雅正在马路中间等车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暖风在靠近,之后雨停了,风住了,她不再寒冷,不再恐惧。

她扬起头转向左边:身边的这个人仿佛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使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感觉他是明亮的,温暖的,有种在梦里的感觉,陶醉了许久,突然发现这不是在做梦,脸颊立刻红了。

“谢谢你。”她立刻感激这个为她撑伞的人,不好意思的说。

他低下头轻轻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看到:他笑了。笑的那么漫不经心,仿佛高傲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她陶醉在他灿烂的笑容里,在那里仿佛冰川都会消融。她觉得她的血液如潮汐般澎湃,可是她不明白,她的心为什么如地动山摇般抗拒着。

渐渐的,她觉得身体越来越热,眼前一切被他的光芒照的越来越亮,仿佛自己的皮肤都在冒着白烟,就像要蒸发了一样。这时她想到了白胡子老头的话,突然发觉自己就像是在温水中乖乖被煮的青蛙,竟然还在沾沾自喜的享受自己的死刑。

终于,她终于受不了了,受不了他的温暖,受不了他的光芒,她决定要逃跑,逃到黑暗的地方,逃到寒冷的地方。她确实在逃亡,逃离他,又逃回下雨的世界,嚣张的冰雨打在她身上,猖狂的凉风带走她的温度,她开始寒冷,开始恐惧。

他望着她离去,有点疑惑,有点失落,更多的是不忍心。于是,紧紧跟了上去。

“啊……”她的慌张让她不小心扭到脚,他很自然的扶起将要倒下的她。

终于,他们目光交汇,这一刻,仿佛瞬间万年,喜怒哀乐百感交集,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一无所知。

良久,他温暖的眼神立刻恢复理性,似笑非笑的问道:

“为什么要逃跑呢?”

“……”她如梦方醒,不知道如何回答。

“哈哈,难道你是害羞了么?”他似乎在用嘲笑的语气肯定了他的猜想,无法掩饰的开心透漏出他可爱的孩子气。

“什么?”尔雅脱口而出,因为那话让她觉得有些意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听到尔雅的疑问,他愣住了,得意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尔雅又看了看他不小心流露出犹如五雷轰顶的神情,有些无语,“哦”了一声,也不想解释什么。

他知道她在应付,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四周,雨依然在下,三三两两的过路人绕过他们向车站走去,过路的车缓慢的行驶着,溅起的水弄湿了他的裤脚。

“你,没关系吧?还能走么?”他一手撑伞一手扶着她靠向路边。

“嗯,你不用扶了,谢谢。”尔雅看了他一眼,抽回手臂,目视前方小心翼翼的走着。

他在她身边跟着,转过头审视着这倔强的女孩:轻轻颦起的黛眉,秋波流转的亮眸……被打湿的三五根头发轻盈地散落下来,随风飞舞着。

“嘟——嘟——”一辆小货车发狂的叫着,飞驰而过,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他回过神儿来,整理一下情绪,关心的问:“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就是这里,车站。谢谢你送我到这!”

“哦……你坐什么车?”他随口问了一句,眼睛自然的瞟向她。

“车来了,就是它,我走了。”尔雅头也不回,匆忙的上车了。

“跑得还真快,把我当坏人了吗?”他嘴里嘟囔着,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在原地望着她远去。

尔雅上了车,才敢向他看去:白色的T-shit,宽松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雨水冲刷着车窗,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感觉他是发光发热的。想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尔雅突然觉得自己逃跑的行为好幼稚,难道已经相信白胡子老头儿的话了么?

到了招聘会现场,人山人海的。

寻觅了好久,尔雅终于看到斯彤焦急的面孔在四处张望。尔雅边招手边大喊着跑了过去,路面上溅起了漂亮的水花。斯彤看到尔雅,撅着嘴边走边说:

“老毛病还没改,怎么还总迟到哦!”

“对不起啦!”尔雅拍拍白色公主衫上的水,提了提灰色高腰过膝裙。

“咦?头发,身上……怎么湿了?怎么没带伞么?真的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啦……”

尔雅不想浪费时间解释,伸手揽过斯彤的脖子:

“好啦,好啦,快点找工作吧!”

“只饶你这一次哦,下不为例!”

斯彤发现一个帅气的小伙儿正在神采飞舞的给应聘的人讲解着什么。于是她拉着尔雅去写简历。小伙儿热情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穆天阳,是优亚新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天阳对尔雅坏坏的笑笑,摆出要握手的姿势。尔雅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去,斯彤已经热情的握住了天阳的手,兴致勃勃的做了自我介绍,天阳费力的抽回了被斯彤紧握的手。不屑的笑了笑,把手转向尔雅,尔雅轻轻看着他,过度紧张和害羞使她呈现一个极不自然的微笑。

握手的瞬间,尔雅竟然感觉不到他的温度,难道是巧合到他们的体温相同么?从小到大,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她的身体总是冰凉凉的。她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会遇到和她有着相同温度的人。尔雅激动的望着他,发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悦和感激,就像是见到了多年失散的老朋友。然而却深邃的望不到尽头,尔雅仿佛在他的眼眸中迷了路,已经无法收回自己的视线。

斯彤有点吃醋,急忙分开两人的手。

“一定要来哦!”天阳凑近尔雅耳边用命令的口吻拜托尔雅一定要去参加面试。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们之间穿梭,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双手插兜,傲慢的像个被惯坏了的王子,眼神充满魔力一般让人无法逃离,望着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回味着他刚刚温柔却又不可抗拒的呢喃,尔雅的心跳突然强了几拍,却又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斯彤气急败坏的说:“我不去的话,她也不会去的!”

“哦,我的意思是……你们,你们一定要来哦!”天阳毫不费力的圆了场。斯彤这才高兴起来。

雨越下越大,尔雅和斯彤紧紧的贴在一起撑着仅有的一把伞。

“我们不要去了好不好?那家公司好远呢!而且,雨……”

“不行,一定要去!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一起工作的公司,远算什么困难,淋雨又有什么关系?算我拜托你啦!”斯彤哀求着。

一辆黑色轿车飞驰而过。

“啊——”冰冷的水拍打在她们身上,使她们不约而同大叫出来。

“&#@......”斯彤指着远去的车破口大骂。

“好啦,斯彤!说正经的,人家用不用我们还不一定呢”尔雅低头整理着衣裙焦虑着说。

“笨啊!”斯彤用手指推了一下尔雅的额头,仿佛忘记了刚刚的愤怒,笑着说:

“人家不是强调‘你们’了么?”

“嗯?谁们?什么呀?”尔雅一脸疑惑。

“哎呦!你怎么这么笨了!就是说他强调的是我们。拜托我们一定要去嘛!而且看他的态度,我有预感一定没问题!”斯彤说的时候,特意把我们的们字放到重音上。

“哦~明白啦。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啦?”尔雅开玩笑地说。

“拜托,我只是不爱学习而已,其实比你聪明好不好!”

一阵狂风吹过,这把可怜的小伞在暴风雨中显得那样脆弱,几经挣扎,终于不堪一击,被狂风摧残了!

“啊!都怪你!怪你不想去,怪你没带伞,这下怎么办呀?”斯彤埋怨着。

“还怪我?刚才是谁说的‘路远算什么?淋雨又有什么关系!’啊?”尔雅故意气气斯彤,没想到斯彤还真就不吃那套,真的要冒着雨去,尔雅后悔不该多嘴的!真是自讨苦吃啊!

她们冒着瓢泼大雨跑到车站,虽然不到十米的距离,可是已经成落汤鸡了。

其实,斯彤也已经后悔自己的鲁莽。当时表现得那么有决心,现在却要受这种罪。可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硬着头皮装下去。

突然一辆黑色越野停在二人面前,尔雅和斯彤相互讨论起来:

“肯定是来接人的”斯彤坚定的说

“要是来接我们的就好了。”尔雅有气无力的说。

“喂!还记得我吧?”副驾驶的位子,车窗拉开了,一个男子把头探出来,一脸的自信。

她们惊讶的相互看了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斯彤兴高采烈的抱住尔雅。是的,那人正是穆天阳。

她们上了车和一个清秀苗条的女子坐在车的后排,尔雅觉得那女子就是一朵芬芳的百合花。经过介绍得知,她是人事部的经理,叫姚采诗。

天阳看了看斯彤手中的伞,无奈的说:“还没见过打着伞还被淋成这样的。”

“哦,伞,其实坏了”斯彤笑着说。

“也没见过淋成这样了还笑的那么开心的人。”天阳冲斯彤笑笑,目光却移向正在整理衣衫的尔雅。

车上还有一个黑黑胖胖的中年司机,通过介绍才知道那司机是市场部张经理。

一路上斯彤和车上的人聊的火热朝天,尤其是和穆天阳。

车内的香味让尔雅有点晕晕的,她静静的欣赏着路上的风景用来提提神。心想,斯彤也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一看见帅哥就不会放过。

姚采诗的目光则离不开天阳,当她发现天阳的目光总是瞟向尔雅的时候,顿时眼神黯淡了,面容似乎也憔悴了。

车子在一座大楼前停下,天阳举着伞把后门打开,尔雅和斯彤分别站到他两边,走进大楼。采诗和张经理撑着一把伞,盯着在她前面的那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一楼大厅有些冷清,大理石地面已经有些泥泞,左侧红棕色的沙发仿佛新的一样,没有一点凹陷的痕迹。右侧的竹子像武士一样挺立着。

前台的女孩笑着向这边打招呼。胖胖的张经理对她挥挥手;姚采诗对她笑笑;天阳一手插进兜里,一手拎着伞的把手,面无表情的左转,按了电梯。9楼。

到了公司,天阳接了两杯温水给尔雅和斯彤,然后把她们带到休息室,那里正放映着该公司的企业文化的简介,等待面试的人都坐在那里,大概数了数能有二十多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留意到她们。按照时间顺序,她们被排在最后面试。

也许是因为天阳的关系,这次的面试尔雅一点也不紧张,直觉告诉她,这里就是她将要工作的地方。也许也是因为天阳的关系,斯彤一直很兴奋,而且她也很自信能被录用。

面试的时候天阳并没有参与,但是她们表现的依然很自信,对考官的提问也是对答如流。面试结束,面试官让她们等通知。

雨还在一直下,似乎没有停的迹象,尔雅和斯彤站在公司门口发愁了,走到车站也要10分钟的路程,她们最后商量决定等雨小些再走。沙发很冰冷,尔雅站到玻璃门前,向外张望着。斯彤则和前台女孩聊了起来。雨渐渐小了,尔雅拉着斯彤走出门外,却被熟悉的黑色越野车挡在面前: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熟悉的声音飘荡在耳旁,熟悉的面孔映在眼帘,但是她们又有点不确定是不是在和她们说话,不确定这句话的含义。

“还愣着干嘛?等我给你们开门请你们上车吗?”天阳耍酷的问到。

“唉,那我就绅士一回。”说着他开了车门,举着伞来到我们面前蹦出一个字:“请”,并摆出绅士的姿势。

尔雅拉住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斯彤,笑着拒绝了天阳的好意。

“你不用怕麻烦,我正好下班要回家,可以顺路送你们。难道连做好事的机会都不给我么?那我以后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做大好人呢?”

“可是,这……”尔雅有点为难。

“还这什么呀,恭敬不如从命!”斯彤硬拉着尔雅上了车。

“真的不用麻烦,我会过意不去的。把我们送到车站就行了。”尔雅真诚地说。

“哎呀,尔雅!”斯彤不情愿的哀求着,向尔雅撒娇的说。尔雅从斯彤的眼神中立刻领悟到她的心意。便急忙说:

“我和斯彤不顺路的,前面的车站有到我家的车,你要在那里下。”说完看看斯彤那感激的眼神,笑了。

天阳也不好再勉强尔雅,到了车站天阳把伞递给尔雅:“这个你就别拒绝了,算是给我个面子。”尔雅笑笑,接过伞,下了车。

到了家,尔雅虽然有点疲倦,却很开心。突然想起了那天白胡子老头说的:她将要遇到的两个人,一个是会帮到她的,一个是会害到她的。难道正是今天遇到的这两个人么?还有昨天在似梦非梦的情景中,那个恶魔的说什么我堕入轮回要寻找的那个人即将出现,难道也是他们其中之一么?可是到底谁是帮我的人谁是害我的人?

今天遇到的两个人……尔雅努力的回忆着……

尔雅怎么也想不起来第一个遇到的那个人的模样,只是他的那种感觉仿佛是很熟悉的。他身上散发着灿烂的光辉,仿佛一靠近就会被融化,就会被蒸发。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如此抗拒他呢?难道他是将要害自己的那个人么?尔雅回忆着:从遇到他,感觉就怪怪的,而且还扭到脚,坐的那辆公车也坏掉,哼,一定是他,要害我的人!还好只算擦肩而过,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不然,说不定真会被他害到了!

另一个,穆天阳,和自己有着相同体温的人,看一眼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难道他会是帮自己的人么?尔雅回忆着:他,今天算是帮了自己很多忙,而且人也热心,体贴,应该不会错,他就是会帮助我的人吧!顿时,尔雅对他产生了好感。

周一的下午,尔雅接到优亚新公司的电话,恭喜尔雅通过面试,明天就可以到公司接受培训。尔雅高兴的道谢。挂了电话立刻给斯彤打电话,果然斯彤也通过面试了。

这两个丫头为了庆祝通过面试,聚在一起。在尔雅家摆下了“宴席”,大吃大喝,之后唱起起了卡拉OK,两个人就像小孩子一样假装开起了隆重的演唱会,抒情的歌唱着不过瘾,两人开始飙高音;高音飙的鬼哭狼嚎般,相互都听不下去了,就吼起了摇滚;摇滚吼着不过瘾,就连蹦带跳,把锅碗瓢盆能敲出声弹出乐的,全翻出来当她们的“乐器”……这情景估计比那孙猴子大闹天空还要热闹!

“叮咚——叮咚叮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终于,有人受不了她们的折磨,那人先是按了门铃,大概是以为屋里的人没听到,于是敲门的人被循序渐进的激发出敲鼓的激情,有了他的“伴奏”二人的“演唱会”更加惊天动地!只是,她们担心的注视着颤动的门,渐渐的停下了不堪入耳的“演奏”,尔雅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前,听到门外的人喊到喉咙已经沙哑:

“刚搬来的大小姐,求你停下来吧,你不想你的邻居被你折磨疯吧?!”门外的人,无力的哀求声中夹杂着愤恨。尔雅不好意思的把门打开,一是要向他道歉,二是作为新人希望能够和邻居友好相处。可是,当尔雅看到这个邻居后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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