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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为谁心痛.

三个人悠闲的走在绿树成荫的院子里。

尔雅在一个大水坑前停下了脚步,左手边是泽恩,右手边是天阳,他们两个人好像一直在虎视眈眈的监视着对方,似乎把尔雅当成了自己独有的“猎物”,尔雅随时都可能诱导他们爆发一场战争!尔雅焦虑着:怎么办,到底应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呢?

突然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凑近尔雅,泽恩揽着尔雅的脖颈稍微向左边用力,天阳则扶着尔雅的腰向右边用力,尔雅痛苦的僵持在他们中间,尽量保持不偏不倚……时间在那一刻定格。

“泽恩!”突然一个调皮的声音传来,当大家回过神儿时,那声音的主人已经把斯彤挤走,双手缠绕在泽恩的右臂。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娇小的女孩子身上:淡淡的直眉毛……翘翘的睫毛……薄薄的单眼皮下有神的小眼睛……小巧的鼻子……上扬的嘴角,典型的韩国女孩子的特征。被粉红色蝴蝶结高高系起的卷头发,身上散发着水果香,小公主一样的短裙摇摇摆摆,亮亮的粉红色皮鞋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光,她清秀的样子和可爱的装扮简直就像童话故事中的小公主。

尔雅突然想起来了,她就是那天吃饭时看到的拉着泽恩的女孩,应该也是在家门口等泽恩的那个女孩。看着女孩满脸高兴的表情和紧紧缠绕泽恩的双手,尔雅突然怀疑自己被泽恩骗了!尔雅的眼神流露出数不尽的哀伤,自己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尔雅被天阳拉了过去,她不由得把目光落在天阳眼里,那里很温暖,那里很忧伤。尔雅想,天阳是在为自己伤心吗?

泽恩搭在尔雅脖颈的胳膊滑落下来,他看着尔雅转身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伤痛。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转身,让我不得不放手?

斯彤拉起了泽恩的左胳膊。仿佛在和雨晴玩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拔河比赛,泽恩正是中间的红旗。

“泽恩,你不是答应过我,每年生日都会叫上我么?好啦,今天算我请你们!”

“雨晴……忘记我吧,忘记我说过的一切……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死心呢!”泽恩无奈地说着,扒开雨晴紧紧缠绕的手。泽恩很内疚因为自己的关心让雨晴误会,所以他宁愿在雨晴的记忆里消失。

“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要说了,走,吃饭去吧。”雨晴强忍住眼泪,笑着说。

附近的中国食府。

“和大家初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谭雨晴,是泽恩的未婚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们都说我们是金童玉……”雨晴说着,得意的瞟向了尔雅,似乎在向她宣战。

斯彤和天阳不敢相信的怔住了。泽恩看着正在喝着果汁的尔雅,匆忙把雨晴拉了出去。

其实尔雅不是没有想法,只是她在极力的掩饰内心的伤痛。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所以宁愿冷漠,所以宁愿装作不在乎,她以为只要这样做就可以不受到伤害。却不知其实这样做不仅仅委屈了自己,而且更让泽恩担心。

他们回来后,雨晴再也没有说和泽恩有关的话题,只是偶尔给泽恩夹菜,表情和动作暧昧的很。尔雅真的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怕眼泪会不争气的流出来,那么她的一切伪装都将崩溃,她觉得她必须要逃跑……

一阵动听的旋律飘荡在空气中。

“——你是我的天使,你是我的恶魔——”

天阳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尔雅哽噎的声音,“天阳,把我的包拿出来,我要回家。”

“尔雅叫我。”天阳扔下这句话拎着尔雅的包走了出去,刚好和雨晴撞了个正面。泽恩本想出去看个究竟,却被斯彤和雨晴拉住了。

包房门口……大厅……餐馆门口……到处都没发现尔雅的影子,于是焦急的天阳拍了拍正在拖地的服务生:

“有没有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穿着……”天阳努力回想着,他只注意尔雅的脸了,却忘记她怎样的打扮。

“有看到!刚刚还推了我一下,害得我把汤洒在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女孩身上。”服务员抱怨地说。

“白色长衫……”天阳皱了一下眉,那是尔雅穿的。突然他瞪着眼睛问服务员,“推你的女孩什么样子?”天阳想要确定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和他猜想的一样。

“就是……卷头发上有个粉红色蝴蝶结的。”服务员被他的激动吓到了,颤颤地说。

天阳暗想果然不出所料是雨晴干的,他焦急的问,“被撞的女孩去哪了,有没有看到?”。

“好像是去那里了……”服务员指着卫生间的方向。

天阳顺着服务员的指向刚好看到慌张走来的尔雅,她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明显的褶皱像是揉搓过的痕迹。狼狈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由得隐隐作痛。天阳立刻脱下黑衬衫给尔雅披在身上,自己只穿着白色背心。他揽住尔雅的肩膀,走了出去。

天阳让尔雅坐在庭院里,转身跑了出去。尔雅突然觉得眼睛酸酸的,不知不觉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终于可以不用再伪装了……

很快,天阳拎着两个袋子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白背心有些地方已经逐渐透明,他看到尔雅湿润的睫毛,心里不是滋味……

尔雅到了家,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快把药涂上吧。”天阳把刚刚买来的烫伤药递给尔雅。

“我没关系,谢谢你。”尔雅无力地说到,挂在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难道,要我帮你涂?”天阳开玩笑地说,可是眼睛里分明闪着悲伤的柔情。

尔雅叹了口气,接过药,走向浴室……流水声哗哗的响着,就像尔雅的心情。

“——抱歉遇到你,让你彷徨,让你失落陷在痛苦里——”

尔雅的手机响个不停,天阳看看手机,是泽恩。天阳不屑的望向窗外,没有管它。过了许久,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可是还没到五分钟,尔雅的手机又叫个不停,天阳被叫的心烦意乱的,按了挂机键。

……

夜幕降临,五颜六色的灯光使这座城市变得更加妩媚。一个帅气的男人在“中国食府”门口满脸焦急走来走去。

“——抱歉遇到你,让你彷徨,让你失落陷在痛苦里——”

尔雅的手机又响了,天阳想,接了又能怎样呢。于是按下了接听键。

“在哪?”话筒中传出泽恩担心却疲惫的声音。

“我的人不用你来操心,管好你的未婚妻吧,如果不是她尔雅也不会这么狼狈!”

“我问你们在哪?!”手机嗡嗡震动着。

天阳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狮子吼吓到松了手,没想到像泽恩这么温顺的人竟然也会爆发,天阳目光深邃,得意的扬起了嘴角。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只会给尔雅带来伤痛。”说完,天阳痛快的挂断电话,关机。

泽恩愤怒的冲进包房,斯彤和雨晴吓了一怔,从来没见过泽恩这么生气。他走到雨晴面前厉声问道:

“你对尔雅做了什么?”

雨晴被他的气势吓的不停的打嗝,她迅速的捂住嘴,“没…没做…什么呀……”

“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泽恩冷酷的像变了个人一样。

“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又没…做错什么,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把气…都撒在…我身上!”雨晴边打着嗝边喊着。斯彤忍不住在一旁偷偷地笑。

“你不走我走!”泽恩迈着大步向门外走去,斯彤紧紧的跟了上来。

“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不管!刚刚不是说好了,我只要不再提婚约相关的事情,你就愿意把我当朋友的吗?!”雨晴对着她们的背影哭喊着。

流水声依旧哗哗的响着,天阳突然恐惧着什么,于是匆忙的拍打着浴室门,大叫着尔雅的名字……

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天阳焦急万分的用力敲着门,撕心裂肺的叫着尔雅的名字……终于门开了,一阵闷热却清香的空气冲了出来,只见在雾气中缓缓走出身穿白色长T恤和运动短裤的尔雅,天阳像被催眠似的怔怔地发呆,尔雅乌黑亮丽的头发散落在肩膀,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珠,雾气缭绕在她白皙的皮肤,粉红的脸颊如同水中盛开的花朵,可是水汪汪的眼睛却流露出淡淡哀伤的神情……

“发生什么事了么?”尔雅从雾气中走了出来,轻轻的扬起眉毛,淡淡的问。此刻天阳眼中的她仿佛是从梦里走到现实,她的美让他有些惊慌失措。

“——你是我的天使,你是我的恶魔——”

天阳没有理会自己的手机,“我听说吃些甜品心情会变好,所以刚刚买药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些……”

“——你是我的天使,你是我的恶魔——”

“有事儿就去办事吧,不用管我,我没事的,今天谢谢你。”尔雅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充满了感激。

“谢什么,应该的,大家不是朋友么!”天阳笑着注视着尔雅,“不要想太多,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天阳刚要开门,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面向尔雅,“对了,刚刚泽恩有给你打电话,为了让他放心我接了。但是他仍然不停的打来,我就把你手机关了。你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天阳为了听得更清楚、观察得更仔细,他屏息注视着尔雅。

“谢谢你替我接了他的电话,我是不会打给他的。”尔雅有气无力地说。

天阳会心的的笑了。

天阳走后,尔雅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重复着雨晴和泽恩在一起的画面,她的心好像被浸泡在悲伤酿造的烈酒当中,麻痹着却始终无法戒掉悲伤的瘾。看着桌子上各种可爱的小蛋糕,尔雅终于一口一个的吃了起来,心情果然被这香甜的味道感染,不知不觉竟然吃的一干二净。

可是吃完了,心又闹腾起来,练瑜伽没有办法专心,睡觉也睡不着,终于尔雅忍不住打开了手机,天啊!二十四个未接电话!都是泽恩打来的!尔雅平静了一下,觉得不是泽恩的错,于是挣扎了两分钟,拨通了泽恩的电话……竟然是语音提示关机!

尔雅看了看时间九点二十一分,不可能这么早睡的!于是尔雅按响了泽恩家的门铃,可是没有回应,泽恩和天阳都不在家!

昏暗的酒吧,怀旧的萨克斯曲悠扬飘荡。

“天阳,你怎么才来,我等了很久了。”女子晃晃悠悠的伸出纤长的手臂,拍了拍天阳结实的胸膛,突然像感觉到了什么,便警觉的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然后拍打着他的黑色衬衫,楚楚可怜却带一丝愤恨的望着天阳,“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尔雅的香味?!”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天阳握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女子用力的甩开天阳的手,晃了两晃。

“我没醉!天阳……”她用悲哀的眼神望着这个冷酷的男人,天阳无奈的望向四周。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难道不知道一年前我为什么放弃英国那么好的工作机会选择回国吗?”女子哭喊着,拉拽着天阳的衣衫。

在她的哭声中,天阳陷入了回忆……

一年前,英国剑桥大学。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三五成群的毕业生披着黑斗篷合影留念。天阳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会议室里,金发碧眼的老外正颇有兴趣的介绍着公司的规定和待遇。真是有些意外,就连当时的经济危机也没有影响到他们在英国的就业的前景。天阳看着桌面上几页英文合同,眼神有些忧郁,渐渐的他把目光转向认真阅读合同的采诗。

几分钟后,沸腾的校园里。

树木长得很茂盛,遮住了炎炎的烈日。树荫下,采诗焦急的从后面拉住了天阳,弯着腰喘着粗气,额头的汗水闪闪发着光。采诗紧紧握住天阳的手,哽噎的恳求天阳留下来,天阳咬了咬牙,轻拍着采诗柔弱的肩膀,转身离去。

……

“你真的……真的的不知道吗?”女子泣不成声的问着,无力的倒在天阳怀里……“我……我是为了你啊……”她轻轻捶打着天阳的胸膛。

他们再次陷入回忆……

三年前,依然那颗树下。天阳把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放到这个扎着马尾的苗条女孩手中,笑着说:“你掉的。”女孩仔细看着手中的耳环,感激地说了声谢谢。面对好心又帅气的天阳,女孩动了心。

她发现天阳经常坐在那颗树下的长椅上看书,从此自己只要一有空也去那里看书。久而久之这个长椅就成了他们的“约会场所”。两个人越来越熟悉。女孩为了能经常看见天阳,把所有的课程都改成和天阳一样的,于是他们一起上课,一起下课,女孩成天跟在天阳身后。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女孩发现自己越来越被天阳吸引,她本来以为他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可是天阳对自己始终像朋友一样,两人关系没有丝毫进展,于是她终究没有表白心意,只是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她就是当年的姚采诗。

……

你为何那么玩世不恭

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为何只能做朋友

我已在你身边那么久

我为谁心动,我为谁心痛

你可以什么都不懂

只换你一个拥抱就足够

……

舞台上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陶醉的唱着,眼睛忧郁的望向远方,仿佛寻找着她的回忆,她凄婉的歌声,素净的面孔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你是知道的吧……是不是?”她深深的看着天阳,像是在祈求着什么,“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意吧?为什么你一直都不交女朋友?而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又算什么呢?”

天阳把视线重新落在采诗湿润的脸庞,“对不起…我其实…一直在等你放弃。”他拿着面纸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他一点也没有变,依旧那么漫不经心,无动于衷,现在又多了点玩世不恭的态度。仿佛就算世界坍塌,他也会乐此不疲。

“为什么?为什么!”她绝望的问了一句,又愤怒的问了一句。

“我送你回家吧。”天阳扶着她上了车。

宽敞的客厅,灰白色的地板,乳白色的沙发,透明的玻璃……简洁的卧室,也是白色为主的,就像她的人一样,像朵纯净的百合花。天阳把睡着的采诗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盖好被子,听到采诗呢喃着:不要走……不要走……

天阳看了看眯着眼睛的采诗,转过头准备向门外走去。突然他感觉左手被冰凉的东西握住了。

“不要走……天阳……不要走……”采诗无力的哀求着,紧紧握住天阳的手,比当年握得还要紧,她不想再次望着天阳离去的背影。望着采诗的泪水,天阳终究没那么冷酷无情,坐在地板上,目光深邃……

天阳迷迷糊糊感觉到鼻孔喷着滚烫的气息,头昏沉沉的,浑身没有力气,他努力的睁开仿佛生锈的眼睛,朦朦胧胧看到采诗趴在床边,天阳的手被采诗紧紧的握着。阳光刺痛了天阳的眼睛,采诗缓缓的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脸的疲惫,却在看到天阳望着她时,激动得差点流泪,“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两天了。担心死我啦!”采诗摸摸天阳的额头,“太好了,退烧了。”

两年前的冬天,采诗为了照顾生病的天阳,两天一夜没有安稳的睡过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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