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女答应了白飘兰,几乎白飘兰的所有要求,她都能无条件满足似的。白飘兰看着五皇女的背影笑了笑,她立刻把原本的凌厉收了起来,又变得温柔可人了。
我从树丛堆里走了出来。“飘兰。”
“王爷,你怎么在这里啊?”她显然是有些慌张,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王爷前几日在倌歌家玩的累了,应该多休息才是啊。”
我笑了笑,可是带不出一丝感情来。
“王爷,我送您回去吧。”她有些推搡。我一把讲她的手推开。
她惊愕了。“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冷笑了一声,“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什么?”
“你居然是五皇女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你真是女中豪杰啊。”我怒斥道。
“王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白飘兰还在那里装无知,我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你的父亲叫白什么?沉冤昭雪为什么要靠五皇女?你为什么要在暗地里害我?我对你无冤无仇,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姐妹,你还不了解我白婧这个人吗?”我在她面前怒吼道。
她定了定神,缓缓道,“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的父亲只有五皇女能救,你不中用,我不愿意跟一个世事无求的人当姐妹。那我会觉得自己也很平庸。”她冷冷地说道。
“你一直是这么想的?”
“我要不是一直是这么想的,我缘何给你天天下药。我为什么不收手呢?”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血腥。
“亏我这么真心待你。你却这么狠毒?这是为什么?”我一把抓住她的衣衫,几乎要咆哮了。
“怪你不中用啊!三个皇女中数你最没用。万事不争,到头来却被别人夺去了。我多么希望白芜那一战回来的是白芜,而不是你。我也不用再服侍你这样的窝囊废了,五皇女也会让我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刺杀大皇女。可惜,我现在觉得我有愧于五皇女的厚恩。”白飘兰在这一刻仿佛在我火热的心肠上浇上了冷水,寒冷彻骨。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铁血无情的人讲出来的话。
“白飘兰,你怎么会这么无情。”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四肢都似乎没有了气力,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人。
她笑了笑,“那王爷打算什么处置我呢?”
“我……我让你这个奸细死在我手上。”
“可以啊,你想让谁死就让谁死。”白飘兰笑得越加令人感觉寒冷了。“赤珏不就是让你杀死的吗?”
“你说什么?”我惊恐了。
“是让你的无知杀死的。你为什么宁可怀疑她,也不怀疑我。你的理智呢?在你们王府管事了二十几年的赤珏,连她大好的青春都毁在你身上了,你居然轻信我的话和她的供词,结果她死无葬身之地了。”白飘兰边说还觉得很得意,把我玩弄于鼓掌间是快乐的事情。
“她的供词……”
“她发现了我的事情,我说要是你敢说出去,我就把王爷的一个惊天秘密告诉给皇上。她说不能说,那我说,除非你帮我办件事情。她说什么?我说下药的事情你都揽在自己头上。我甚至于不知道她为什么全揽在自己头上了。这个愚蠢的管家啊。哈哈。”
“那你还是想把苏回带走。”我怒火中烧,这是我的侍卫,岂是你想带走就带走的,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是的,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苏回了。”白飘兰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羞涩。这只能说明两个原因,首先她跟苏回已经有一些莫名的关系了,其次她根本不喜欢苏回,反而藏匿着其他的缘由。
我还是比较相信我第二个判断。
“你喜欢苏回?我想你是想利用他吧,你有其他的目的所在。”我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依据的,这个诡异的女人,谁知道她每天在想些什么,居然能在我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那么久。
她的脸上划过一丝狡黠,“纵使是这般又是如何,苏回留在你的身边还不是浪费。一个没有心机,没有上进的心,这样一个王爷,何德何能能存在于这个宫闱之中。就算今天我白飘兰不来结果了你,也自然有其他的人会来设计陷害你。”
我的目光才她的脸上移开。还有道理了,怎么叫就算你不来,还有别人会来陷害我,那是不是我还得感谢下你。“你的来历不小吧,不只是仅仅的一个没落贵族的后裔,然后被差遣到皇宫来当所谓的侍人吧。”
她笑了笑。“这一点上,你还算是聪慧的。我确实没有像你看到那么的简单平凡。”
“我其实很早就看出来了,你刚来我府邸的时候,任何都不熟练。作为一个皇宫里训练有素,而且服侍多年的侍人居然会在拿火盆的时候灼伤自己的手。我可以认为是一个意外,但是这点事情未免让人觉得蹊跷。不过也许是你日后小心了许多和我被你的伪装蒙蔽了,我居然打消了那些怀疑的念头。”我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白飘兰的神色依旧没变。她觉得这只是她阴谋路上的一个小差池吧。
“不错,确实如此。”她对过去的还是承认的。“我母亲也是有由来的。”
我听过倌歌的母亲故事已经觉得非常奇特了,我觉得白飘兰的由来不至于那么强大吧。倌歌居然会是我的表哥,要不是他亲口说,我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你的母亲什么由来?”我惊异道,虽然我很奇怪,居然会跟一个陷害自己的人驻足在原地讲那么多话。
“说起我母亲,不得不提到两个人,一位是御芳大帝,另一位是当今女皇也是你母亲天青帝。”她缓缓地说道,我就觉得一定会跟这两个人有关系,这次不至于她是我的表妹了吧。
“御芳大帝有几个皇女,其中最出挑的有两个,一个叫云柔,一个叫潋滟,除此之外,还有众数儿女。其中就包括了一个叫白莹的女儿,后来她被云柔和潋滟排挤致死,而她的遗孤就是我,我跟着我的父亲在塞外流浪了十多年后,之后偶然的机会,重新回了颜悦国。”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这段历史是她无所谓的,只是在讲一个故事。
“那你的阴谋不会是?”我惊讶了,因为猜出了大概,这个白飘兰的阴谋并不简单。
她点点头,“你是明白的,最后一个死的就是五皇女了。而因为我母亲是天青帝白云柔的宿敌,所以我父亲与我回来以后,被白云柔知道了,她就千方百计想杀死我和我父亲。特别是我父亲居然被安置了一个官吏,不久之后,就被以贪赃枉法关进了监狱,不得再见天日。”说到这里,我看到她脸上忿忿的神情,她是有多恨母皇。不过我相信她所言非虚,因为母皇素来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嗜血暴戾。
“你要想报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也很平静,想想自己还是有能力阻止她的。因为我有一个前车之鉴,大皇女这样难弄的人都被我摆平了。白飘兰自是不在话下。
白飘兰冷笑道。“就你,我便完全不放在眼里,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呢。”
我大惑不解问道。“要是我除掉你呢?”
“你可以除掉我,不过现在的你不是锦衣玉食,万事无忧。五皇女要杀你,臣子要杀你,还有一些其他各类的人,所有的刀枪剑戟都对着你们这三个皇女。八皇女和你两个性命最为堪忧。如果女皇选择了五皇女来作为皇储,她到时可以变成一个安全的人。而你们则不一样了。”白飘兰预见了形势,我觉的大皇女死去的那一刻,皇储人选必定是五皇女。无论是排辈还是资质、心机。我和八皇女都不如她的。
“那你深知到这一点还潜伏在五皇女身边,不信她哪天变成皇储,知道了你的事情,就把你一网打尽吗?”我威胁她说。
“没用的,就我和我父亲,我们亦没有党羽,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可怜惜的。这就仅是一场报复。”她的嘴角有一个阴暗的弧线。
这样的天气,暑气逼人,蝉鸣声一波连着一波。
“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不过这就是怨报,现世报,你们母皇埋下的因果,必定要你们来还。虽然我给你下的是慢性毒药,但是这种慢性毒药的成分也是极难从体内排除的。时日久了,也是会要人命的。五皇女也被我下了毒。她仅是不知道罢了。”白飘兰说完,笑得十分地狂妄。
我退了几步,不敢相信,我居然随时都可能会成为垂死之人,心中不觉一阵冷颤。
“不可能,你骗我的。”我努力地从空白的脑海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砒霜、水银也是类似的,不大量服用,不会有那么快立竿见影,不过这样的慢性毒药必定在时久以后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早死晚死,其实并无什么区别。”白飘兰的语气就让我觉的我的生命仿佛蝼蚁一般,挥之则来,弃之则去。
“如果我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白飘兰。”我恶狠狠地对着她吐出这句话。
“那好吧,我其实也没想让你放过我,如果你想杀我,我随时奉陪。”白飘兰的脸上有一阵阵的寒冷。
“好。”
“不过如果你想杀我的话,最好考虑好一些问题。五皇女会放过你吗?不会,她肯定更加变本加厉地陷害你。其次五皇女还有一个巨大秘密掌握在我手里。如果你想我死,我就把这个秘密公诸于世,到时候五皇女必死。到时候,三个皇女就剩下八皇女一个人了。”白飘兰的算盘打得非常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