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春阳正暖,杨夕烟还是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疼了地上白玉铺成的地砖似的。她走到皇上和皇后跟前,盈盈叩首道:“皇上皇后圣安!诸位娘娘金安!”
皇后用和煦的声音道:“快免礼!”
皇上则直接伸手将她拉起,笑道:“怎么又请安,方才不是跪过一次了嘛!”
杨夕烟依然一副垂首羞语的样子,配上她那纤细娇小的身样,越发显得单薄柔弱,楚楚生怜。
皇上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杨夕烟依言,半晌,才将头抬平。露出一张心字小脸来,她的五官乃至整个人,都生得小巧却恰当,比例合宜,组合起来看又是秾丽的。
“这才对嘛!你是朕的人,太胆小可不行。”皇上满意地点点头,对皇后道:“夕烟是朕新封的采女,皇后素来最会调教人,如今就交给你了!她胆子小,你慢慢儿教她规矩就好,不用过分拘着。”
皇后微微欠身,低眸:“臣妾领旨。”
待皇上离去时,众人跪安,杨夕烟深深地伏在地面,用醒目的声音高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朝枝头变凤凰,说的便是这种人。通过层层选秀入宫,也只是个秀女,得等到侍寝后方才受封,一般宫女承宠后先封个末九品更衣,秀女则由从八品的淑女黛女起封,根据日后表现,一级一级往上挣。宫里老死在更衣小主这些微末位份上的哪朝哪代没有?
皇上今日喜欢,明日忘怀。无情最是君恩,最怕红颜未老恩先断。
“正八品的采女,慢慢消磨吧!”皇后冷冷地笑了一下:“贞嫔的披香殿不是有一边空着吗?你们去打扫出来,安排杨采女先住下。”
接下来是合香、女红、茶艺、射覆等诸艺展示。
因为这一波一波的事情打扰,众女的兴致明显不如之前。
皇后为侄女苏绾儿的事情烦心,又兼刚才皇上带着个采女当众给她添堵,皇上走后,太阳穴便开始隐隐发作起来,鼓胀闷涩,口中无味。强打精神与众人说笑。
那舒贵妃只管把玩手中一只新得的玉壶,偶尔抬眸扫一眼皇后及诸人,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似乎兴致颇高,一直和下首的江慕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嗑。
徐昭仪只管顾着她娘家人,其他妃嫔都是作陪。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给贵妃娘娘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娘娘们都万福金安罢!”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传入耳际,打破此间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