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机当即一楞,忙起身回道:“臣女在此。”
“奉圣上谕旨,请万大人之女走一趟。”
万灵机一时有些懵,却也不敢耽搁:“臣女遵旨。”忙跟着他们往饮宴池去。路上只纳闷,在送呈皇后娘娘自家才艺时,她只报了棋、书、茶三项,并非有意隐瞒,皆因解九连环在本朝属于末技,不被看中,写了也没啥意义。
。
万灵机战战兢兢,随宫人到得饮宴池,面上还是强自镇定,一副大家风范。
因是未出阁女子,皇上特命人在北面一角垂珠帘,设女座,让万灵机当众解开九连环。
龟兹王子与众人酒过三巡,正值兴酣,便道:“她果真能解此环?”
万灵机与帘后盈盈遥拜:“今夜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小女见此环颇有意思,故斗胆请旨前来一试,若有失手,还望王子不要见笑。我朝中可解此环者大有人在,小女今夜恐要献丑了!”
“姑娘不必过谦。若你真能解开此环,本王便答应你们国君要求,十年内拒与匈奴王结盟!若是你今夜解不开,就按照之前提出的条约,再加一条——”
龟兹王子顿了顿道:“将贵国的丹林县主,下嫁本王为妃。”
此言一出,群臣皆哗然:“未免太儿戏了!”皇上端坐上方,双眉微琐,不置可否。这是一场赌局啊。
原来龟兹王子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丹林。他的父帅薛定远是本朝守疆忠臣,其麾下薛家军缕挫蛮夷乱军,在西域以及匈奴一带威望极高。
见众人不表态,龟兹王子又激道:“看来皇上没有什么信心呀!
万灵机没想到此局会牵扯如此之大,心中没底,不过嘴上却不肯露怯,平静道:“小女只是一名尚未及笄的女流之辈,小女的父亲不过是本朝一个不足三品的小官罢了,王子乃堂堂七尺男儿,皇族之后,何必为难我这个弱女子?”
“何以见得?”龟兹王子问。
万灵机见他肯入彀,便娓娓而道:“小女刚才在后宫偶然听闻有外使带九连环求解,心想平日尽闻番邦诸国多是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不曾想也有王子这般雅好不俗者,遂有意见识。没想到王子这般计算,倘若小女今日得解,他日诸国知晓,空笑我天朝无人耳,靠小女子奇淫巧技,胜之不武;倘若小女才大志梳,不得解,小女不谙朝政亦也不敢妄言,但是小女既非丹林县主本人更非其父母,何以有权左右其婚嫁大事?所以,无论解与不解,王子皆先陷小女于不仁不义之地矣!”
此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软硬兼备,不卑不亢,心想那龟兹王子该不好逮着不放了吧?
谁知那龟兹老使臣突然走出来,缓缓施礼道:“贵女所言不无道理,原是我们王子思虑不周。然我龟兹虽为小国,国中大小百姓尚且听过一句话,国之兴旺,人人有责。贵女虽为女子,却是朝臣之后,有道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贵女何言女子无贡献?况且方才贵国陛下与诸大人也说了,九连环乃女子闺中玩物,虽涉及朝纲,大小决策,乃国君与臣子的决策,贵女只管回答老臣,此环可解否?若不能,还请另派高人;若能,便请吧!”
龟兹王子从旁笑嘻嘻道:“贵女有请——小王拭目以待!”
万灵机势感今日是骑虎难下,心理暗骂那龟兹使臣老狐狸!一面偷偷观察皇上及诸臣反应,欸,怎么办?
“哈哈哈哈!”皇上见此忽然拍桌而笑,朗声道:“有点意思!君无戏言,龟兹王子,此事便这么定了!谁也不许反悔!”
龟兹王子彬彬有礼道:“感谢陛下成全,此事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