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居，你是不是你家主子最忠心、最能信任的下属。”郁书一脸严肃。
“郁书姑娘这么问是对索居莫大的欺负。”他的忠心不容质疑，就算是未来的太子妃也不行。
“到底是还是不是？”郁书不理会索居一脸的屈辱样，坚持要得到答案。
“当然是。”说完还是不甚甘心，想了想又道，“不容质疑！”
“嗯。”郁书很满意，点了点头，又转向转意问道，“那你呢？你是我最忠心的丫鬟吗？我能放心地信任你吗？”
“当然是，大小姐有事尽管吩咐，转意一定帮您办好。”虽然这个大小姐来府上不久，她也刚从二小姐那调过来，但不管她服侍的是谁，为人丫鬟就该忠心，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更何况大小姐值得她忠心。
“好，既是如此，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事关重大，你们一定要保密，这件事不仅关系到我，也关系到太子，甚至是整个朝廷、整个大明朝。”
“我一定保密。”索居郑重保证。
郁书的严肃他感受到了，她是要说太子活不过三十六那件事吧？只要是对太子有益、对朝廷百姓有益，不要说是保密，即使是赴汤蹈火他也万死不辞。
“我也会保密。”转意看着郁书重重点头以表诚意。
“好。”郁书欣慰一笑，“那你们信任我吗？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能信吗？”
如果她想改变朱祐樘的命运，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而眼前的这两个人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平日里离她和朱祐樘最近，几乎形影不离，瞒着他们行事会有诸多不便。最重要的是，他们够忠心。所以她必须告诉他们真相，只有了解了来龙去脉，才能和她同心协力。
“我信！虽然我和小姐相处时间不是很久，但小姐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别看我只是个丫鬟，我识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你呢？”郁书看向索居。
“既然太子信你，我自然也信你。”况且就连转意也信她。
得到保证，郁书陷入了沉思。她理了理思绪问道：“你们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当今太子活不过三十六的吧？”
“是。”索居和转意互望了一眼，决定由索居来做代表。
“不，不对，或许我该说大明朝下一任的皇帝活不过三十六。”
在场的三个人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放弃储君的位子，不要当下一任的皇帝？”索居和转意在一旁猛点头，表示他们也如此认为。
“你舍得么？”
“没有什么舍不得，若能因此换来和你长相厮守也就值了。”
郁书甜甜地笑了。
“只是另立储君是件大事，要慎重处理，一定要选个贤能者才好，这倒也不算难，就怕万贞儿会干涉。”若是选了个她属意的皇子当太子就不妙了。
“好了，你呀就别烦恼了，我没这意思。史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下一任皇帝是你朱祐樘，你要是退位让贤了，这历史还是历史吗？”不过他有这个心她很高兴就是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皇帝朱祐樘死于三十六，可你君子堂可以活他个八九十呀。”
“金蝉脱壳？”
“对！有些事可以改变但未必改变。表面看来历史没有变，朱祐樘确实在三十六死了，但实际上却改变了，因为你会用另一个身份好好活下去，一个不会影响历史的身份。”
“那继位者呢？”
“你的儿子。”
“我会有儿子？”
“对。”
“你帮我生的？”
“……不出意外的话。”居然当着索居和转意的面问，脸皮真够厚。
“绝不会有意外。”
“……”他当他自己是神啊。
“那我不就是太上皇了？”
“不，不是。”
“为什么？”朱祐樘一怔。
“他也会英年早逝。”郁书顿了顿，“事实上我们所有的孩子都会早逝。”
“……”这算什么？家族遗传？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身在皇室未必能快乐，还不如一家人远离是非，过些平淡日子。”
“你肯定这方法有用？”若是失败，关乎的可是他全家的命。
“不肯定。”她不是先知。
“……”
“可总要试试，总不能坐着等死吧。”肯试才有希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也是。”朱祐樘叹了口气，“想来老天不会那么残忍吧，总不至于把你千里迢迢送来就是要你亲自把我们一个个送走。”
“啊。”郁书恍然大悟，“一语惊醒梦中人哪，老天的安排自有其道理，原来这句话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祐樘，我的到来是命中注定的，老天送我来就是为了让我改变你们的命运，或者说是把你们导向正确的历史。”
也许历史就是因为有她才会如此发展。
“你是说……”朱祐樘了悟，“这么说来，你的方法一定会成功？”
“对。”郁书越想越有信心，“只是让你三十六岁就放弃皇权，你不会不舍得吧？”
“我方才不是说过，能和你长相厮守便值。”
“这次不一样。你若主动退位，将来好歹也是个王爷，可假死后就只能当个平民百姓了。”
“我不在意。以前为了躲避万贞儿的耳目，我只能整日躲在冷宫，那样的地方我都能好好活着，何况只是过平民百姓的生活。再说不是有你陪我？”
“对，你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郁书许下承诺。
“我也是，会一直陪着你，只有你。”
郁书笑了，笑得幸福，现在她终于明白爱情也可以是甜蜜的、欢喜的。其实，真正的爱情是多种滋味的。
朱祐樘和郁书达成共识后终于想起了亭子里的另两个人，可怜他们听得一头雾水却插不上话，只好耐心等待主子能在甜蜜之余想起他们，好在老天听到了他们的请求，主子总算是想起他们了。
“你们刚刚有听到我提到史书吧？”
索居和转意不约而同点点头。
“那你们知道什么是史书么？”
“就是记载一些已经发生过的大事的那种书。”
应该是吧？索居有些迟疑。本来他是这样理解史书的，可方才听了主子和郁书姑娘的话后他不禁怀疑他们说的史书是不是他认为的那种史书？
“没错，答案就在这里。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事，因为我看了史书，这些事对我来说是已经发生的过去。”郁书认真地看着他们，“我并不是大明朝的人，我来自五百多年以后。”
就如朱祐樘初听时一样，索居和转意也是一脸茫然，郁书一看就知道他们有听没有懂，这也难怪。
“总之，我所知的是历史，这些事必然会发生，不管你们能否了解，都要尽快接受。然后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听到，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那……小姐有什么吩咐么？”
“目前没有，等需要我自会告诉你们。”
“是。”转意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真是五百多年后来的吗？”
“对，你信吗？”
“……信！”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她相信大小姐不会信口开河，况且大小姐确实和这里的姑娘不太一样，她刚来时穿的那身衣服也是这里不曾见过的。
“为什么？”
“小姐很特别呢，以前我就常想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小姐这样特别的女子，如今想来是因为小姐家乡的缘故吧？”
“聪明。我们那儿倡导男女平等，女人独立、有主见，要是有本事还能闯自己的一片天地，根本无需依附男人。而且呀，我们那儿只能一夫一妻的哦。”
“真的呀，听上去是个好地方呢。”
是哦，真有这么好？朱祐樘酸酸地想。
“那当然，我们那儿呀还有空调，空调一打开呀，夏天屋子里可以变凉、冬天可以变暖。”
“呀，这么神奇啊。”
是呀，果然很神奇呢。这该不会是仙境吧？索居感到难以置信。
“还不只呢。就说这上厕所吧，呃，就是如厕，这里的茅房怎么打扫都脏兮兮的、还有股味儿，我们那儿就不同了，茅房干净不说，如厕完毕轻轻按一下就能把秽物统统抽走。”
自从来到大明朝，什么都适应良好，就这上厕所至今还没习惯。
“按一下？按什么？”
“就是一个按钮啊，有点类似机关啦。”
“好有趣哦。还有吗？还有吗？”转意很兴奋，不停追问。
“当然有啊，还有好多呢。我们那儿有趣又好玩的东西说个一天一晚都说不完呢。”
“真的呀？”真羡慕，若是她也能见识见识该多好啊。
“既然有那么多，你真舍得不回去？”正当郁书和转意聊得起劲时，朱祐樘突然僵着脸幽幽地插了这么一句。
“呃，那个，呵呵，虽然好玩的很多，可是那里少了一样最重要的嘛。”某人不爽了，郁书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
“什么？”
“君子堂啊，没有这一样就算把所有好玩的都给我，我也不会快乐呀。”
“算你识相。”朱祐樘明明听得很爽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得三人吃吃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