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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不堪一夜(3)

西格轻轻握着琉璃的手,说:“我骗你的,谁知你这么容易就上当了。琉璃,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我身子大不如前,可你还年轻,未必能给得起你想要的幸福。”

琉璃呆看着西格,问:“这么说,白莲说的,都是真的?说你不能人道……那些话……”

西格苦涩的笑笑,说:“是真的。我现在真后悔说要娶你那些话了。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再走开。琉璃,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琉璃勉强笑笑,道:“别说这话,我不后悔。人生没有十全十美,尽如人意之事。也许老天就是要考验我们呢。没什么过不去的关。”

西格盯着琉璃看,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也没有一点装假作秀的意思,心虚的低下头说:“你还太小,太傻,等你真的意识到这不只是说说而已的问题的时候,你就会后悔我骗你了。”

“西格哥哥,我不会后悔的。”琉璃反握住了西格的大手。从前都是这双手领着她,这双手给他温暖和爱,现在,是她还他的时候了。

西格任琉璃握着他的手,半晌也不说话。琉璃打起精神笑道:“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虽然结婚不必大办,但总要挑个吉日我们去登记,然后回家一趟。也不知道我妈能不能接受这件事,还有你们家……会不会……”

西格打断琉璃:“他们不会嫌你,只会恨我,这件事你就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

西格的伤势凶险,但做了手术,又年轻,倒是很快就恢复过来。

一旦能下床了,便张罗着各项事且。

两人挑了一个晴和日丽的上午去了趟民政局,领取了大红的结婚证。像两个孩子一样,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也不开车,就那么随意自在的在街上一路行来。

街边有卖花的花店,西格对琉璃道:“你等等。”转身进去,不一会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捧鲜艳的百合花,塞进琉璃的怀里,道:“送你的。”

琉璃笑弯了眉眼,道:“谢谢。”

琉璃笑意盈然,眉眼分明,因着这一笑,更让人心动。西格忽然抱住琉璃,俯身亲住了她红润的唇。

从今天开始,琉璃就是他的妻子了。

这美丽的、聪明的如精灵一般的女子就是他的女人了。他会永远抓着她的手,永不放弃。

嫣红如玫瑰花瓣,泛着馨香。西格一发不可收拾,顾不得路人的侧目,在琉璃的唇上辗转吮咬。

琉璃呆了一呆,轻推着西格,却压根就无法抵挡他凶猛的攻势。男性的气息袭来,琉璃有些晕。一时呼息急促,她只能无助的任西格亲吻。

西格松开琉璃的时候,她的脸都涨红了,眼睛却水润润的,泛着潋滟的光。西格意犹未尽的再亲亲琉璃的脸颊,问:“你想去哪玩?”

今天两人特意请小阿姨带爱格,专门要过一过清净的二人世界。

琉璃好不容易让自己的脸平复下来,嗔怪的看一眼西格,道:“去游乐场吧,我想在坐一回摩天轮。”

西格不禁大笑,道:“好,坐就坐,你以为我真的恐高吗?”

接下来的时光,琉璃虽然也在笑,可是西格却敏感的发现,她时时会走神,清澈依旧的眸子里也略略带了点清愁。

他跟她说话,她便回神柔柔的笑着对答。看不出特别的异样,可西格就知道她有心事。

真不忍心再这么逗弄下去,可是想着要给她一个惊喜,他便装做什么都没看见。

高高的摩天轮之上,耳边呼啸着的都是风声,西格紧紧的揽着琉璃的腰,在她耳边说:“琉璃,我爱你。”

琉璃微笑着看他,抿紧唇什么都不说,只是主动的亲了亲他的眉眼。

西格得到了盛情邀请,便不顾旁人,再一次亲吻着琉璃的唇。这种飞翔的感觉让人觉得他们两个是在一个美丽的天堂之中,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甜蜜。

天色将晚,西格对琉璃说:“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烛光晚餐。”

琉璃忍不住笑出来,挽着西格的手臂说道:“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你也不是言情片里的大享,动不动就吃什么烛光晚餐。再者,出来一天了,爱格也不知道怎么样,还是回家吧。”

西格也笑,说:“其实我是想预订好了再同你说的,不过我怕你不同意,倒破坏了气氛。说实在的,什么西餐中餐,都不如你的手艺好,我情愿在家里吃你做的菜。”

琉璃道:“那就回家吃吧。”说完又叹气,说:“爱格在身边,只觉得累的不得了,压根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可是他不在身边,这才一天,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想的不得了。”

西格说道:“等他大点了,我们就带他一起出来。”

琉璃应声,歪头靠在西格的肩上,闭上眼,也掩住了她的心事。两人坐在车上,再也没说过话。

回到家,天色已晚,琉璃洗手下厨,果然亲自做了几份家常菜出来。

小阿姨一早就带了爱格去睡,餐厅里,只有西格和琉璃。西格拿起筷子,感叹的说道:“我一直很怀念你做的菜。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居然还能吃到……”一副感慨十足的样子。

琉璃笑,说道:“那好,你别嫌,今天一口都不能剩。”

西格看一眼琉璃,直望进她的眼睛里,似笑非笑的说道:“嗯,全部拆穿入腹,一点都不留。”

若他好好的,琉璃会应景的红脸嗔怒,可是想起西格的身体,听这话只觉得黯然,没一点的欢喜。

兴致低下去,替西格挟了一筷子鸡蛋,道:“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快吃吧,一会就凉了。”

西格吃着饭菜,赞不绝口,道:“嗯,真好吃,我以后有福了,不用看见饭菜就反胃了……”一抬头,却看见琉璃怔怔的盯着他,手里拿着碗,筷子却动也不动。那眼里,似愁非愁,似喜非喜,似伤非伤,竟然一下把西格看痴了。

琉璃见西格看她,忙道:“你竟然一直都没能好好吃饭吗?我以为起码她会给你做点可口的饭菜……”

西格苦笑一声,道:“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去考虑她,否则我们都是疯子了。”

琉璃没吭声,眼神里越发觉得黯淡。在她以为,一定是因为西格不能什么,所以白莲才会变的这么疯狂。她一个米粒一个米粒的往嘴里拨拉,忽然问西格:“你的那个……多长时间了?大夫有没有说过怎么才能治好?”

西格的饭猛然噎在嗓子里,半天没能咽下去,不可置信的看一眼琉璃,笑了笑,道:“你想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去问这样的事?就算有病还要装呢,我可做不来这样丢脸的事。”

琉璃怕西格敏感,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越说歧义越多。她想让他治好病,可是又怕他误以为她是嫌弃他。

迟疑了半天,还是说:“我只是想,也许是心理原因,不如找个人咨询一下……”

西格忍住笑,故意板下脸道:“我才不去,那叫我的脸往哪搁?”

琉璃只得闭嘴,道:“呃,先吃饭吧。”好像是她太煞风景了,好端端的,提这个干什么?只会让西格不舒服。如果她真的嫌弃,就不该答应结婚,可是,她明明答应了结婚又这样纠结,换成她自己也会生气的。

西格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琉璃,你哪里不舒服?我看你晚饭都没怎么吃。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你可别东想西想的。”

“没有。”琉璃回过神,很快的拨拉了两口米饭,道:“我挺高兴的啊,就是不怎么饿。”

西格捏一下琉璃的脸颊,叹气说:“都瘦这么厉害了,还说不饿。琉璃...我...”

琉璃已经慌乱的站了起来,说:“西格哥哥,你别说,我真的没事。也许瘦了,但是,也是好事一桩呢,总不用我费劲巴力的减肥了。你去休息吧,我去洗碗。”她其实很怕西格再说抱歉之类的话。这些话,说一次就已经嫌多了。夫妻之间如果有太多的歉意在其中,真正的感情迟早是会消磨没的。

西格看着琉璃仓皇的眼神,心生不忍,一把拽住琉璃的胳膊说:“别去。”

琉璃勉强笑了笑,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就一会儿,你先去吧,看看爱格睡了没有。”

西格变本加厉,索性绕过餐桌,将琉璃手里的碗夺下来,道:“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干吗要浪费在这些琐事上,明早叫阿姨收拾了就好,走。”

不由分说就来拉扯琉璃。

琉璃索性一笑,道:“也好,可是你得容我把碗放下。”

西格嫌慢,索性打横将琉璃抱起来,直接进了他们两个人的卧室。

屋子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堪堪能照见房间的摆设,又不是那么过于明亮刺眼。

西格把琉璃放到大床上。

琉璃得了自由,便要欠起身。西格却扑上来,将她重新按倒了。琉璃只得轻轻的推着他,说:“别闹,压的我上不来气,咱们好好说说话。”

西格却早就亲上来,道:“说什么?”

“唔...”琉璃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西格亲够了,才放开面色通红的琉璃,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琉璃的腰上轻划。

琉璃一颤,道:“西格哥哥,你别……”

“别什么?”西格的声音有些哑,翻过身,将琉璃抱到了他的身上,伸手捏着她的鼻尖,道:“怎么了?我的伤早就没事了。”

“我不是……我是说……”琉璃语无伦次。

西格笑一声,说:“琉璃,你真的好美。”

琉璃红了脸,别了脸不敢看他。西格便伸手去扯琉璃的衣服:“我都快忘记你什么模样了,让我瞧瞧。”

琉璃用手推拒,却听见西格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就像一根刺,直扎进琉璃的心里。她的手僵在那,半晌都没有用力。可也就在那一瞬间,琉璃想到了很多东西。

是不是,白莲的诅咒要应验了呢?

如果西格真的有病,而他又不肯面对,男人的自尊心会是一颗永久的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无性的婚姻,女人可以容忍,但是男人却未必能。

因为自卑,他会变的敏感而暴躁,到最后草木皆兵,看什么都能挑出妻子的毛病来,那时候他是不是就转变成了家暴的刽子手了呢?

女人总是有一颗太过柔软的心。也许她当初真的不该那么痛快的答应嫁给他。

不是瞧不起他。

要照顾他可以有很多种方式。而不是只有这一种牺牲自己的方式。

要对爱格好,也可以有很多种方式,而不是这种在他面前做着恩爱的假戏,内里却是伤痕累累的容忍、退让,以至于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她可以一切都不计较,却不能也让西格什么都不计较。夫妻夫妻,在婚姻生活要同等付出的,否则另一方再多的付出都只是无谓的牺牲。

西格年纪并不大,他有着年轻男人本该有的yu望,让他生生克制,这不人道,也不公平。同样,她也是年轻女子,不该只是一味的容忍。

而当西格想要却不能得到,也许最后只有迁怒到她的身上,将所有压抑不得的邪火都发泄到她的身上。

这样恶性循环的婚姻生活就失去了最开始的初衷。他们因为相爱而结婚,因为要给爱格一个温暖的家而结合,到最后却伤害了彼此,也伤害了爱格。

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相信,也不是西格想看到的。否则他也不会那样毫不犹豫的要和白莲离婚了。

琉璃忽然凭空生出几分力气来,使劲将西格一推,自己也随之从他身上滚落下来,从床的另一边跳起来,赤着脚站在地下,语气中有几分凝重,很严肃很认真的对西格道:“西格哥哥,我们谈谈。”

西格大为恼火,将手臂在头后枕了,言语恹恹的道:“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琉璃却不肯轻易放弃,绕过床的这一侧,伸手去拽西格的胳膊:“西格哥哥,你告诉我,你想娶我的初衷是什么?”

“自然是要给你和爱格幸福。”西格一副很不以为然的神情。

琉璃摇摇他的胳膊,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我想要的幸福。”

西格抿紧唇冷然道:“我知道,你就是嫌弃我就是了。”

竟然一转身,背对着琉璃,一副生气了的模样,不想再谈下去。

琉璃冷笑一声,站起身道:“不是我嫌弃你,分明是你自己嫌弃自己。”

西格嗡声道:“别找借口了,我一直都说,如果你真的后悔了,就别答应这门婚事。难怪你不肯大办,原来是怕别人都知道这个秘密之后难堪耻辱。既然这样,婚礼索性就别办了。”

琉璃不怒反笑,狠狠的捶了西格一拳,道:“如果我真后悔了,你会如何?”

西格忽一下翻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琉璃,问:“你说真的?你就为了这么一点小缺陷,就忍心抛弃我?”

“别说的跟个怨妇似的。我若是这会说不后悔,将来做怨妇的就是我。”

西格诡异的笑了下,道:“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琉璃啐他一口,道:“实话有什么不对?你既然没什么想法,干吗要像刚才那样?”

“刚才我哪样?”西格凑过来问。

琉璃一把将西格推开,道:“你干吗?说话就好好说,我……”还没说完,就被西格冷不防给抻到了床上。再想动时,又被他压得结结实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了。

琉璃气愤不已:“你耍诈,还不赶紧起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不用说了,琉璃,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西格的表情看上去有点阴沉。琉璃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做错了,一时有些愣怔,道:“我没有不相信你,可是我是为了你和我和爱格好。”

“那就先让我好吧。”西格说着,再也不顾别的,伸手就来扯琉璃的衣服。

琉璃忙挡道:“别扯。”

“嘶拉”一声,外衣就被西格扯烂了。琉璃又气又恨,道:“你干吗这么暴戾,像个野兽一样,好像我是你的猎物。”

西格噙笑,道:“你本来就是我的猎物,今天晚上是逃不了的了,再后悔也得等我吃完了再说。”

嘴上说着,手上也不闲着,三下五除二,琉璃身上的衣服就所剩无几了。

琉璃一边招架一边说:“你先去锁门。”

“真罗嗦,不会有人进来的。”

“不行,要是万一呢……”

“哪那么多万一。”

“啊,你怎么咬我。”琉璃骇叫,还没等反映过来,又手忙脚乱的抽闲说:“关,关灯。”

这回西格从善如流,伸长臂将壁灯关了,夜色声中鼷鼷琐琐的是布料的声音。最大的,还是琉璃一惊一乍的声音。

西格在夜里笑,道:“你这样哪像个生过孩子的妈妈。”

他的手不知道碰到了琉璃的哪儿,琉璃颤了声音反驳:“哪里都像。”

“就是没生过孩子的妈妈,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哪里会像你叫的毫无章法。”西格才说完就闷哼一声。是腰间被琉璃掐了一下。

琉璃没好气的道:“谁都跟你们男人一样无师自通的么?我就是幼稚,你又能怎么?”

“不怎么……”西格俯下身,轻轻咬着琉璃的耳垂说:“我喜欢你的青涩,这让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琉璃,你就是嘴硬,不如今晚……”

琉璃气的捶西格,恨恨的道:“你还说,我装可怜你就会放过我吗?”

西格很诚实的道:“不会,哪有送上门来的肉还不吃的,那是傻瓜。”

“你才是肉,你就是一块臭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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