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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她菜鸟般的青涩举动,立刻引起了几个男人的注意。其中两个男人一对视,心领神会地朝着蓝梦走了过来。

“美女?失恋了?爱情也就那么回事?你这样的还愁没男人?”说着,说着,两个男人已经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蓝梦羞愤地发现他们的咸猪手的时候,已经没有招架之力。她只是想一醉方休,却……

忽然,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孩冲了过来。把蓝梦的手抓住了。“干什么?干什么?她是我表妹,别打她主意。”

女孩殷红的嘴唇骂骂咧咧,很快,两个男人陪着笑脸走开了。

女孩转身,她大大的眼睛由于长时间泡夜店而变得无神,眼袋非常明显,只是从她不羁的眼神里看出她年纪很青。

“是不是想喝酒啊?”女孩单刀直入。

“嗯。”蓝梦木讷地点点头。

“来,我请客。别客气。”

“不不不!”蓝梦立刻摆着手,焦急地说道:“我有钱,大家都不容易,我自己有钱。”

女孩吐出一口烟,又将头发一甩道:“得了吧,别装了。你今天在招聘会上,渴得冒烟,在饮水台看了半天价格,就是没出手,我看到了。”

蓝梦一惊,捂住嘴,然后道:“你见过我?”

“像你这种长得大眼睛,尖下巴的妖精脸,一百人中,一眼就看到你了。”女孩邪着眼睛看着她。

“那我也不能用你的钱啊?”蓝梦道。

“你傻啊?刚才那两个男人为什么放过你?是因为我有面子,我有面子是因为我和这间酒吧老板睡觉。”女孩再度吐出一口烟。

说得如此直白,着实吓了蓝梦一跳。

女孩突然拿起桌上的红酒,高举着道:“来,喝!”

喝德酩酊大醉的女孩和蓝梦互相搀扶着回到女孩的住所,一进门,女孩踢掉鞋子,然后跌入了沙发。

蓝梦却在看到那满墙的获奖证书后,酒醒了。

女孩是学音乐的,从小到大,获得了无数个奖项,小到学校的,大到省级的。那一张张照片记录着她的辉煌和执着。照片上的她身着纱裙,天使般纯净美丽。

半夜,女孩疼醒了。蓝梦扶着她来到卫生间,“哇哇哇!”吐了一池子后,女孩清醒了很多。

回到房间,蓝梦感慨道:“你这么优秀,怎么不从事专业?”

女孩傻笑道:“我想从事啊,我每个周末都去找工作,可我找不到。我把所有的证书贴在墙上,就是在激励自己活下去,这是我最后的尊严了。为了生存我已经变成妓女了……

蓝梦恼怒地打断她,你不是,你只是有个男朋友而已。女孩仰天大笑道:“他50岁了耶,当我爸绰绰有余,卖一次也是卖,卖很多次也是卖,反正我是妓女了……”

蓝梦呆呆地看着女孩,泪水顺着憔悴的容颜滚落下来。是啊,该死的专业,青春耗掉大半,才发现用不上。该死的梦想,让人死去又活来!

清晨的阳光洒进窗棂,女孩和蓝梦醒了,她们相视一笑,然后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快过年了。

年味也浓了起来。

女孩笑着问蓝梦:“你哪天回家?”

这个“家”字震住了蓝梦,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家能回去吗?工作没找到,怎么回去面对亲戚们轮番上阵的关心?还记得去年回家,她一进门,就被客厅里一屋子的小孩吓住了。都是被妈妈蛊惑来的亲戚家的小孩子,都要见见这个通过刻苦努力,改变命运的姐姐。妈妈的爱面子,在父亲背叛后,变得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今年她临近毕业,工作仍然没有着落,她敢回去吗?

她是多么想吃妈妈做的和捞面啊,可是,这碗面要用好工作才能够换回吧。

看着蓝梦一脸的纠结,女孩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不敢回去是吧?”

话落,女孩的脸上已满是泪痕:“家?家?呵呵呵……”

蓝梦回到寝室,就看到全体同学正在张灯结彩,她惊讶地问道:“干嘛啊?都大四了。还搞浪漫,不怕学弟学妹们笑话?”

结果,小娟羞答答地上前道:“蓝,不好意思,我先一步找到工作了。我今天签约了。是我爸的关系。”

蓝梦羡慕地看着她道:“别那样看着我。好像你欠我的似的。祝贺你!”

在奔波了数月之后,蓝梦终于收到了一家很正规的公司的橄榄枝。为了工作上下求索的蓝梦,很满足很开心地去报到了。

上班第一天,就懵了。同事们打扮地太入时了。自己原来这么土?

自己在的部门是药检部,自己的化学专业算是勉强地靠上了边。也算是告慰自己的寒窗苦。

周围同事的衣服看起来都价格不菲,但是蓝梦刚刚上班,这个月的工资还要挨到下个月才能拿到。可是,那歧视的眼神,已经让她无法承受下去了。每天她在电梯里站在一群衣着光鲜的人们当中低头看着自己的球鞋,和有些褪色的运动服,再想想这里豪华的装修,就冷汗淋漓!好几次,自己都被人当做送盒饭的小妹。有人直接问道:“你们那里的盒饭多少盒一送?”

作家池莉说过:“女人年轻漂亮的时候没有钱买衣服,等有了钱买衣服的时候,又不再年轻了。要是既年轻漂亮又有钱买衣服那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领到了工资,蓝梦冲向了百货公司,那骇人的价格,令她倍感囊中羞涩。那逼良为娼的品牌,以某女屋为代表的设计的款型清纯无比,可是,价格却贵得咂舌。直到现在,蓝梦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还是无法理解那些设计师的叵测用心。

那样清纯靓丽的设计,白纱裙,蕾丝边,荷叶裙摆,只有年轻的女子才穿得出她的可爱和飘逸。即使中年妇女极尽保养之能事,还是无法演绎。一个人的眼神,动作,表情都会刻上岁月的痕迹,纵然她脸上没有皱纹,也故作天真,可是真地假不了。假得真不了。所以,这样的衣服为谁设计的呢?不是逼良为娼是什么?

纠结地一件件地看着昂贵的衣服,但是只要服务员一上前,女孩就立刻装作找人的样子迅速遁走。只有当服务员招待其他顾客时,或者服务员在开小差看手机的时候,蓝梦才带着爱慕的眼神一遍遍看着自己的心仪的衣服。如果那套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该是什么模样呢?

蓝梦不知道的是,每天如履薄冰的她极力维持着这份工作的她,在家乡已经被妈妈吹嘘成进大公司,高薪,每年海外游的能人了。

最后她还是恋恋不舍地放下了那件她一个半月工资才能够付得起的裙子,灰溜溜地向着商场的出口而去。

她的上司李明刚好和太太肩并肩地走进商场,就瞥到了女孩落寞的表情。男人眼睛微眯,意味深长地看了蓝梦一眼。

刚刚毕业,鲜花一朵,涉世未深,异地他乡,太符合他的要求了。不对她下手对谁下手?

蓝梦独自坐在寓所的地上,含着泪回想着自己的十年虐缘,惊叹自己的可笑和愚蠢。她将男人送自己的衣物一件一件地用剪刀剪碎,然后边剪边傻笑着。就这样一直剪,一直剪……

直到地上七零八落,遍布碎布,女人才支起身体,拿出了所有的相册,又找出了一个瓷盆,打着了打火机,在火光中,女人微微地绽放开凄美的笑容,那照片被烧得卷曲然后化作尘灰在空中飘散。

处理了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蓝梦走出家门。

进了街边的一家旅行社。前台服务员立刻热情地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打开菜单介绍起来。

蓝梦看着凤凰古城的图片,指了指它。

背着行囊踏上旅途,蓝梦看着大巴外不断后退的风景,暗自呢喃——都过去了。过去了。

缓步游走在古老的小巷内,两边店铺林立。蓝梦漫无目的地走着,微风吹起她的头发,飘飘洒洒,慢慢地一个挂在老树上的木牌吸引住了蓝梦的注意。上面诡异地用繁体字写着——预测爱情。

蓝梦苦笑了一下,预测爱情?爱情是什么?谁都说不清楚吧?

可是,好奇心还是促使她朝着箭头的方向而去。道路开始愈发曲折起来。小巷越来越窄,两旁的店铺越来越少,到了小巷的尽头,蓝梦推开了一扇吱吱呀呀的木门,狐疑地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几张石凳和一张石桌。一旁是几株海棠。

蓝梦环顾四周,发现院内有八间房间,她站在院中,正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从头顶处传来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女声——是来预测爱情的吗?到这边来,入口左手的第一间。

蓝梦一惊,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按照声音指引的方向,女人掀开厚重的门帘,却是一惊。里面的厅堂的正中端坐着一个长发掩面的老人!

蓝梦的唇有些哆嗦,刹那间想要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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