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多利经理,订一个包厢……三位。”关景晅拨通餐饮部宋总的内线。
“你没有助理吗?”
“我不喜欢被不熟悉的人干扰。”关景晅正视她道。
金顿饭店的后勤人员编制紧张,不像前线服务人员众多,因此财务、人事包括采购部的那几个人大堂经理和服务员们都认识。阿蒂能和新上任的关总监在同一包厢会客让餐饮部的同事很意外。阿蒂也觉得自己风头太过,所幸项平在场化解她的处境。
“项先生刚来上海,这顿饭是我们为你接风洗尘,当然我也了解到你是航空领域的专家,所以有几个问题向你咨询。”关景晅没有一句恭维客套,奔入主题。
“谢谢。其实你不必客气,我和阿蒂是家里人,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在我的专业范围知无不尽。”项平翻开菜单,“蟹粉炖水蛋,广式烧鸭。”
“项大哥,你点的都是我喜欢吃的。”阿蒂开心道。
“我知道你更喜欢吃川菜。但我看了都是广式菜,只能点和你口味沾边的。”项平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项先生喝红酒吗?”关景晅带着妒意。
“我从不喝酒的,点两杯果汁吧。”项平对服务员道。
“三杯鲜榨果汁。”关景晅示意道,另外又命服务员通知厨师长做2份川菜,服务员退下。
“关于通用航空……项先生怎么看?”
“呃,这个市场目前还不成熟,但按照我国经济发展速度来看,未来这一领域会像国外发达国家一样成熟,据我所知中西部也有部分企业开始涉入这一领域,虽然起点低,不过这个产业很重视自主知识产权,关总难道感兴趣?”
“项先生,你对金顿饭店有什么印象?”关景晅没有正面回答他,服务员传菜,他一边问一边把菜转到阿蒂的面前。阿蒂听烦了两个男人讨论项目,礼貌示意后独自吃起来。
“金顿声名远播,风景很好,这里的服务员很细心也很热情,文化积淀深厚。是一家很有气质的饭店。”项平直白道。
“谢谢你的赞赏。金顿饭店敢于创新,勇于尝试,致力于提供超乎想象的客户体验,这是我们先行涉入这一领域的原因所在。”关景晅看着阿蒂的吃相笑着回头道。
“恕我提醒你,目前低空领域还没有正式开放,另外对人才的高标准要求以及执行的路径等很多社会经济政策因素都需要考虑。”项平善意提醒。
“这正是我要请教的问题所在。我们饭店想聘请项先生做项目顾问,收入是你现有的双倍,项先生可有意向?”
“你……这顿饭原来是收买人心,别有用意啊。”阿蒂听明白了。资本家真是会投机取巧,他的饭真不是容易吃上的,一顿晚餐对关景晅来说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很抱歉。我对航空事业非常热爱,但并非要以物质衡量,恕不能答应你的聘请。”项平诚恳回绝他。
“项先生不必这么急着回绝,可以考虑几天再答复。”关景晅表示自己的诚意。
“有一个折衷的方案,我可以在工作之余给你们做免费的技术咨询支持。我把阿蒂当成家人,所以你不必客气。能帮上阿蒂我很开心。”
“感谢。”关景晅举杯,轻描淡写道,“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阿蒂我会照顾好她的。”项平有点错愕,他话里有话。
“是不是你们老家人都像你这样缺心眼呢?”聚餐后,关景晅载着阿蒂回去想起晚餐的事吐槽道。
“话一到你口中就变味了,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天性单纯善良怎么会碰上你这么复杂的人呢。项大哥是这样,我也这样……”阿蒂理了下扎了一天松开后有点蓬的头发。
“人善被人欺……你遇到的人单纯,所以你的单纯善良很幸运没有让你吃过亏,但这社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出生下来就受到不公正,遭遇白眼、嘲笑,甚至被最亲近的……人抛弃掉,那时会发现单纯善良只会让自己痛苦……那时才明白自己要像猛兽一样强大……才不会被人欺负……”关景晅触动心弦。
“我不赞成你的看法,你……太偏执,如果你怀着感恩与善良的心,时过境迁再去看从前,你会发现一切都不值一提。”
“说得很轻松,你无法理解有过那种经历的人。”关景晅鄙视道。
“你理解吗?”阿蒂随口问他。
“我很理解……所以你才看到现在的我。”他手握方向盘怅然若失,优美旋律把关景晅拉回现实。“仁美,有事吗?”他打开车载蓝牙,“是的,正要回去休息……嗯,再见。”
“她是你女朋友吗?”阿蒂终于忍不住问。
“你好奇什么?”
“我对你的私事没兴趣。只是看不惯你表现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是想诱敌深入还是她一厢情愿?”阿蒂数落道。
“诱敌深入?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关景晅神秘笑道。
“得意忘形……人太帅没安全感,真替美国来的痴情女不值,她的一片情成了你拿来炫耀的资本。”阿蒂吐出一口气无奈叹道。
“我洁身自好,只钟情于一人,你……怎么看呢?”关景晅不屑道。
“你是火星人吗?不是吧,那我看,四个字总结……口是心非。”阿蒂好笑道。
“对牛弹琴。”关景晅摇头也用四个字总结。
“彼此彼此。”阿蒂回礼四个字道。
关景晅想着金顿私人飞机项目建设在董事会高票通过,但是目前项目的资金也是一个问题。黄山戴斯饭店的收购案已经用掉了储备的现金,银行存款也不够支付项目的硬件设施费。
“我建议拿10%的债权换取曙光旅游集团10个亿资金支持。”关景晅此刻坐在他父亲的书房商议饭店的工作,胸有成竹道。
“很冒险,很激进的想法,是什么让你提出这种空想?”关震天一脸吃惊的神情,他在经营上向来采取保守策略,
“10%的债权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多付一些利息,但是这个项目建成后将会取得更大的收益。我已经了解到相关政策未来3年内低空领域将开放,时机很重要,如果3年后再建竞争激烈恐怕我们也没有什么优势可言。10个亿的资金不光可以用于飞机项目,也可以扩建海岸小型码头、机场跑道。以收益衡量,一个小小的风险举动又算什么?”
“这件事……再斟酌一下。”关震天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碰着桌面。
“如果不放心,我建议明天会议上可以提议,按票数决定融资方式。”哈佛经济学出身的关景晅,对融资途径信手拈来,这是融资代价最小的方案,因此他泰然自若。但是关震天老一辈的企业家并不懂金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