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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个片段

当思琪从回忆中醒来后,晨曦已经坐到了他的座位上,最后一排最右边的位置,就在思琪扭头之际,晨曦刚好迎上了她的目光,片刻之后,思琪扭回了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手不听使唤地在纸上写下晨曦说的第一句话。

下课铃声还没有响完,晨曦就从后门出去了,原来是晨可拿着他的背包在等他。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还是一样的俗。”晨曦接过背包,笑着对晨可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学校可不都这样啊,小曦,你在这要学会忍耐,不要动不动就发少爷脾气,你这个大少爷就暂时委屈一下吧。”

“哈哈,我的忍耐性可比姐姐强。”

“我还以为你忘记笑是怎么回事了呢,这不还是会笑吗?听姐姐的话没错,多笑笑对你有好处,会更帅气的,不要整天一副冷酷的样子,懂吗?”

“嗯,这是靠感觉的,想笑的时候就笑了。”

“哼,不管你了,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我回教室了,有事打电话。”

望着晨可离去的背影,晨曦微笑着甩了一下左眼的发尖,就要回教室时,发现思琪站在门口。

“刚才那个美女是你姐姐?”

“嗯,”晨曦向前走了两步,和思琪并肩站齐,然后扭头对着她说:“现在,我不觉着来这里后悔了,反而是一种幸运,因为……”

晨曦话说一半就走进教室,留下思琪一个人用困惑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生活就像是一盒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你永远无法知道下一块将是什么,思琪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这句经典台词,然后似懂非懂地走向自己座位。

第三节是真正的自习课,老师不会再来打扰,这正是晨曦所需要的,不知为何,他始终对老师存有敌意,当然,也有特别的情况,并不是所有老师都排斥。

“你好,新同学,我叫杨依,你叫什么名字?”杨依的座位在晨曦左前方,她转过身望着正在画画的晨曦问到。

“晨曦,我同桌是谁。怎么不在?”晨曦抬头发现是一个文静漂亮的女生,想起姐姐的话,于是送给杨依一个微笑,没想到她居然脸红低下头了。

“你同桌今天病了,明天就来上课了,她是一位直爽潇洒的女孩子,和她在一块绝对不会无聊的”

“那她怎么一个人在最后一排?”

“她…她喜欢自由,最后一排也比较安静”

“说这么多你还没有让人家知道同桌的名字呢,晨曦是吧,你好,我叫许问筠,你的同桌叫岳如萱,很高兴你是我的后桌,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杨依的同桌也转过身,对晨曦一轮攻击后,端起窗台上的果汁润润嗓子。

生活中不是缺少激情,只是缺少发现激情的眼睛,这是晨曦听完许问筠的话之后的感受。

教室的灯都灭了。学生陆陆续续地回宿舍,可幽静的紫藤罗里站着两个人,两个人都在沉默。

“你是怎样想的?”杨依首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宁静。

“你怎样想的就怎样做,我没什么好说的。”池木的话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七个月,仅仅七个月,我的初恋真的好可怜,池木,我想知道原因,”杨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险些掉下来。

“你让我感觉很累”

“你就没什么想给我说的吗?”不争气的泪还是留了下来。

池木拭去她的眼泪,轻轻地抱住杨依说:“曾经,我很喜欢你,但仅仅是曾经,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这不是你的错,对不起。”

说完之后,池木就离开了紫藤萝,把杨依独自丢在那里,走了大约一百米时,他拿出手机给许问筠打了个电话

“现在杨依在紫藤萝里,就她一个人,你马上过去。”

成长的过程是一种惆怅,主观客观永远是互相矛盾的两个磁板,时间好像更倾向于客观因素,最后一切都会臣服于现实,时间本身不会改变,就像沙漏里的沙子永远流不尽,但它可以改变别人,就像沙子从上而下的流逝,永远无法逆转,成长的本身就是交织在痛苦与无奈里,日夜挣扎,直到最后被麻木同化

空旷的操场在日出的那一刻落满了刺目的初光,世界的东方变得一片空茫,就像晨曦此时绝堤的记忆,往事回首,身后经过的晨风早已吹散一切。

东南角的那颗槐树牵扯住了晨曦的视线,那里有一个女生在晨读,不知为何,每次看见思琪的时候,他心里就会涌起一股陌生的兴奋,有一种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就是“走近她,她值得你这样做。”

“此刻的你与环境搭配很谐,拍下来这个镜头更好,可惜没有相机。”

晨曦的影子刚好走到思琪打开的英语书上,落下一块阴影,思琪抬起头,晨曦身后的太阳把他装饰得很虚幻,逆光的情况下,思琪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以及产生的光晕。

“我每天都会来这儿,以后有的是机会。”思琪把书合上,笑着说。

“这算不算是一个很委婉的约会呢?”

“哪有呀,你想多了”,思琪重新打开书,却不是原来的那页。

“也许吧,这是我的QQ号”,晨曦边说边递给思琪一张纸条

一张小小的纸条在晨曦手中微微颤动,思琪伸手接过纸条的同时,发现晨曦左手腕系着一只紫色眼睛的喜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怎会这样巧。思琪下意识地扯了一下自己右眉间上的头发,同样的喜鹊,只不过一只是青色,一只是紫色。

看见思琪望着自己左手腕发呆,晨曦摇了摇手中的纸条,问她:“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噢,没有,只是觉着这只喜鹊很好看,从哪弄的啊?”思琪把纸条拿在手里,并没有看就装进口袋里了。

“…….”

“没关系,为难就不要说了,我只是好奇而已。”思琪在晨曦沉默的时候又发现了他眉间的那片忧伤,不禁在心里对他产生一种疼惜的感觉

“没什么,快起床了,我去教室了,”

望着晨曦渐渐离去,他的身影那么寂寞无助,思琪感觉到一阵难受,这是第一个让她会如此珍视的男生,慢慢打开纸条,上面除了一组数字外,还有另外一句话。

“渴望走近你的世界,那里有我的梦。”

晨曦的一只脚迈进餐厅门口时,他静止在原位,用不可思议的表情面对里面如此宽的队伍,恐怕菜市场也比这里有秩序,真是一个争先恐后的群体。

“姐,决定在这里吃早饭?”

“大少爷,这是学校餐厅,不是大酒店,面对现实吧,走呀,”晨可说完就要往里拉晨曦。

“让我和这样的一群人在这一块吃?姐,按照我的性格,可能吗?”晨曦扭头就走,不顾晨可的阻拦

“小曦,在这不要耍脾气,记住这是学校,你要慢慢适应。”晨可无奈地跟着他一块往回走,同时拿出手机从外面订餐

回到座位后,晨曦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大堆零食。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只剩下杨依独自一人

“干嘛不吃饭?这些东西你知道谁放的吗?”

杨依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然后又趴在桌子上,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哭红的眼睛,这时,许问筠打饭回来,放在桌子上让杨依多少吃点,可杨依站起身低着头向宿舍跑去。

剩下的人莫名其妙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上午第五节课时班会,班主任在讲台上滔滔不绝,晨曦在下面看着从许问筠那借来的《泡沫之夏》。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把书收走了。

“别人都在学习,你怎么看这种无聊没用的闲书。”班主任用手扶了扶眼镜,留在那一个白色的粉笔手印

“那我干嘛?我开始看的时候别人也没有学习。”晨曦头也不抬地说

“你到这时干嘛来的?就是为了看闲书吗?”

“那只是你的理解,这不是闲书,也不无聊,不要用你的主观意识去下定义”

“晨曦同学,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和老师说话的吗?有没有礼貌,连起码的站起来也不知道吗?”班主任的话变得有些激动,这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

“我想怎样说话是我的事,我想坐着说话是因为……我不想站着,站起来说话就算是有礼貌吗?让你们老师满意就算是有礼貌吗?这是学校,学生的目的是学习,而不是满足你们老师的虚荣心,不要忘记,学生才是祖国的未来,而老师…..只是一种传输知识的教学工具”

震惊,死一样的寂静,桃李中学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行啊,你厉害,这些话我暂时不和你计较,但你严重违反了校规,顶撞教师,不尊敬师长,尤其是染发,这些罪可以让你从桃李中学消失的。”班主任露出一丝微笑,可全班学生都觉得奸笑,班主任此刻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没有染发,我头发的颜色天生就是这样。”晨曦抛出一个轻蔑的笑

“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啊?谁的头发能天生就紫色?”

“我,晨曦的头发就可以天生是紫色,另外,我没有把你当成三岁小孩,只是一个教师而已。”

“你…..行!跟我去校长办公室”班主任恶狠狠地说完就走了,留下一班的学生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晨曦

“你疯了?不想在这儿上学了?”许问筠惊恐地问

“哈哈,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很有趣吗?该疯狂的时候就要疯狂一次,不要为了单纯的学习而扔掉一切,那样赔得就大了。”

教室一下午没有出现晨曦的身影,不过他的事迹不到一下午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年级,好多人都对晨曦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

“我不曾嘲笑自己沉默的狂妄,因为我的内心确实比较狂妄。”

“亲爱的同志们,我岳如萱又回来了,想我了吗?”

大家刚吃完晚饭,正在教室聊天休息,门后就响起了岳如萱的狮子吼,幸好不是正吃饭的时候,否则绝对有被吓呛着的可怜孩子。

“如萱,病好了怎么这么还是那么自恋啊?你才离开不到两天好不好,只有后勤那个修电扇的大爷想你。”

许问筠的这一句说的太有水平了,之间岳如萱横眉一竖,把背包往桌子上一摔,亮出十只锋利的指甲,饿虎扑食般向许问筠扑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许问筠就在指甲离自己五公分处,大喊一声“停”,顿时,全班皆静。

“来,坐下,听我说完一件事再动手。”许问筠不慌不忙地把如萱拉到座位上。

“咦,我有新同桌了?谁啊?男的女的?帅气漂亮?”

“Stop!!!听我给你说啊,着什么急呀”

于是,许问筠就把晨曦的事情完整地告诉了如萱

“哇塞!太有魅力了!不愧是我岳如萱的同桌,哈哈….对了,我也发现一件事,刚才我在校门口发现一辆奔驰,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一个帅,一个美,不过他们好像是姐弟,对了,那个帅哥也是紫头发,不会就是你说的晨曦吧?天啊,一个又酷又帅的公子哥是我的同桌,太幸福了。”

望着如萱疯狂般地幻想,所有的人都流出了汗,这个丫头,无可救药了。

“哎,问筠,他什么时候来班….嗯?怎么啦?我后面有东西吗?干嘛用这种眼神啊?不会是….”如萱慢慢转回了头,幸运女神一向都很眷恋她,她猜的没错,身后站的正是晨曦,还有如萱所说的那个美女。

“你…你好,我叫岳如萱,欢迎你来这上课,做我的同桌,”岳如萱这些句子让班里所有的人瞪大了双眼,天啊,这还是那个直爽大大咧咧的自恋狂吗?简直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嘛。

“我是晨曦,请多关照”晨曦望着面前只能称的上是帅气的短发女生微微一笑,可是心里怎么都觉得她那句话说得不对劲,反差也太大了吧。

“大家好,我是晨可,这是我弟弟晨曦,以后他有什么不懂的还请你们多帮助一下,”晨可的话使得最前排学习的几个同学也不禁回头了,这只怪她的声音也太甜了。

“什么,你就是晨可?就是高三的那个百灵鸟晨可?天啊!今天是怎么啦?我太幸福了!”岳如萱到底是本性难移,刚才的淑女型早已消失于千里之外。

“哦?呵呵,你是小曦的同桌吧,以后你们要互相帮助呀,小曦,多和这些朋友聊聊,那件事过去了,不要再想了,我就先走了,该上课了,”

“嗯。”谁都没有发现,晨曦和晨可说话时的眼神特别亲切,没有一丝的对别人讲话时的冷酷。

“叮铃铃…..”

晨曦坐到位子后朝思琪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她慌张地把头扭回去了,低头浅笑一声,他拿出笔快速地写下一句话。

“喜鹊的眼泪不能白流,吹落的羽毛不能漂泊不定。”

第二节晚自习上课后,晨曦用手机登上了QQ,上面显示一个好友请求,按下同意键后,他看到列表里多了一个新名字,而这个名字让他愣了好大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晨曦回过神来,发现是思琪的头像在闪动。

“你为什么叫鹊之泪?”“那你为何又叫蓝羽鹊?”

“我先问你的,所以你要先回答我。”

“我很喜欢喜鹊,而它的泪是纯洁的,没有任何污秽,喜鹊是欢快喜悦的鸟,我却更欣赏伤感的风景,只能落泪,这就是鹊之泪。”

“这是我一两天前改的网名,之前是蓝羽,不过有一个很特别的原因让我又在后面加上一个鹊,蓝色的羽毛是我的最爱,因为它自由,快乐,高傲。”

“什么原因?”“现在不能说,等以后到说的时候就自然告诉你了”

“好,我记住了,”“嗯,对了,学校没有找你的麻烦吗?”

“有,不过都解决了,现在不用想那件事了,过去的都不要提了。”

“哦,”“听课吧,没电了。”“嗯,拜拜。”“拜”

把手机放抽屉后,晨曦抚摸着左手腕的紫鹊,眉间的忧伤倾刻跃与身外,窗外的月不知何时已凋落在树梢屋后,一道浅浅的哀愁弥漫在整个学校的夜空。

“我只想尽最大的努力给人间带来喜悦,留给自己的悲伤只有我能明白,对于命运,我不敢有太多的奢求,也许,可以把我当做一个乞丐,一个孤傲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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