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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入师门

翟师傅对母亲说:“孩子身体条件不错,但不知毅力如何,中低级轻功可以不靠内力,但没有毅力是练不好的,我可以将孩子留下看一个月,万一不行,你只好领回去”。

母亲连连点头答应,知子莫如母,对儿子的毅力,她十二分放心,便问翟师傅要交多少入门费。

翟师傅奇怪地看了看母亲,知道对方确实不知道自己这里的规矩,便说到:“我这里从不要入门费,只收真正合适的徒弟,如果他资质不行,交一万银币我也不收,孩子在这里可能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但一定能让他吃饱”。

龙星和母亲一起惊讶了,母亲上次来时也没问明白,因为从来没听说不收入门费的师傅,这不是完全白搭吗?

母亲回去了,龙星站在山坡上,望着母亲沿着下山的羊肠小路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感到沉甸甸的,从此后家里的一切负担就都要落在母亲身上了,恐怕要不了多久,母亲就会被矿山沉重的活计压垮,自己能怎么办呢?

翟师傅原先有四个弟子,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九岁,因为翟师傅残疾了,且这里离镇子比较远,门面也不大,许多家长不愿将孩子送来,而有些愿意来的孩子,经过翟师傅的一番考核,又大多被拒绝了,据说二十个都留不下一个。

龙星送母亲回来后,翟师傅叫来了一个高瘦的孩子,他指着高瘦孩子只对龙星说了句:“这是郝嘉,你这段时间先跟着他练习”,然后就让两个孩子抬着他进屋去了。

郝嘉是翟师傅的二弟子,今年十五岁,他长得高高瘦瘦,白净的脸上有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机灵中带着几分诡诈。

翟师傅一走,郝嘉立即被着手对龙星训起了话:“第一次进师门学武吧,你可得把规矩听明白了,这里叫虚像门,以后你就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让你多长时间干完,就必须干完,我说的话就是翟师傅的意思,明白吗?”

郝嘉给龙星安排的训练科目是每天上午扫院子,上山打柴,挑水,不干完不能吃中午饭。

下午,郝嘉拿来一个小盆,里面装满了细小的黄沙粒,他告诉龙星沙粒里面有一千粒和沙粒一样大小,一样颜色的黄米,龙星必需一个不差地挑出来,而且里面的黄米会每天增加三百粒,一直增加到五千粒为止,不管多少龙星必须当天挑完。

干活龙星不怕,他人虽小却极有耐力,但从沙粒中挑黄米是个令人头痛的活,两种东西几乎一模一样,十分不易区别,而且黄米的数量每天都在增加,常常累的龙星头昏眼花,但每天龙星都坚持一个不少地完成任务。

过了两天,郝嘉又给龙星增加了一项新的项目——刨粪坑,把茅厕里冻上的粪水用镐头刨成小块,送到院外的菜地里去,要在菜地里撒均匀了,等待开春后好播种。

龙星有些怀疑了,这究竟是不是翟师傅的意思,还是这家伙看自己小故意欺负自己,但他也没过多地想,用一块布条将口鼻系上,拿着搞头就在臭烘烘的粪坑里刨了起来,而这一切都被房中一道深沉的目光看在眼里。

龙星每天早起都要去砍柴,他不断地更换着砍柴的地点,因为这样有利于寻找草药,他已经偷偷地积攒七八株草药了,得空时卖了就可以给母亲贴补家用,这天,龙星正在砍柴,却见翟师傅的四个徒弟一起向北侧的山峰跑去。

龙星好奇地悄悄跟在后面,他见四个人来到了北面的南屏峰,此处山峰十分陡峭,几乎成八十度角上升,从上到下约有三千多米的高度,山顶隐没在云彩的底部。

一个身材敦实的十五六岁的大孩子在山底下放了一个简易计时沙漏,他脸庞红黑,双唇厚实,看上去有些木纳而憨厚,龙星知道他叫赵铁国,是翟师父的大弟子,这些弟子的领头人。

计时开始了,四个弟子一起发力向山上跑去,龙星紧盯着他们的步法,这步法跟一般人爬山完全不一样,看上去极为诡异而别扭,但他们爬山的速度却是极快,竟跟普通人平地跑步差不多,如一溜烟似地向山顶窜去。

几个弟子中,赵铁国身法最快,跳跃的时候常常能闪出四个虚像,二弟子和三弟子能闪出三个虚像,四弟子就是曾拍了龙星六个白手印的九岁孩子,是几个徒弟中同龙星接触最多的,他叫张俊峰,也能跳出两个虚像。

当几个人返回南屏峰下时,龙星估计最快的赵铁国用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二徒弟和三徒弟比赵铁国多用了六七分钟,最慢的张俊峰则多用了二十多分钟。

龙星很是羡慕,他知道几人在利用山地练习轻功,关键是他们的步法,龙星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丝毫窍门。

几个人走后,龙星来到他们爬山的地方,他见简易沙漏还在那里,便向沙漏中添了一点细沙,然后也发力向山顶跑去。

等龙星爬上三千多米的山峰,再气喘吁吁地回到山下的时候,他感到十分沮丧,沙漏显示这一趟用了一个多小时,比刚才最慢的张俊峰还慢了半个多小时,更是用了赵铁国二倍多的时间。

龙星心想,不知道翟师父最后能不能收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教自己步法,他不想傻等,不会步法可以先练耐力,他相信自己的耐力远远超过别人。

从这天开始,龙星每天上午都到南屏峰练爬山,赵铁国等弟子隔一天一来,他们爬山时,龙星就躲在暗处悄悄看他们的步法,几个弟子只爬一趟就走,龙星的耐力好,便每天至少爬三趟,而且他爬山时每条腿上都要绑上一块二三斤重的石块。

龙星爬山过于消耗体力,也难免耽搁了其他的活计,为此被郝嘉罚了好几次,实际上,龙星偷偷爬山的事,郝嘉早就汇报给了翟师傅,但翟师傅只是恍若未闻。

二十多天过去了,龙星只见过翟师父几次,翟师父每次都面无表情,没同龙星说一句话,龙星也是整天默默无语,每天坚持干活,挑沙粒,爬山,时间排得满满的。

开春了,山风忽然大了起来,睡觉时整夜都能听到呼啸的风声,仿佛整个山谷都变成了一只大风箱,这天半夜龙星突然被一阵叫嚷声吵醒,睁眼一看,院子里面的一座房屋已经窜起了数米高的火舌。

翟师傅和几个弟子已经到了院子里,正慌忙从井里打水救火,起火的房子是翟师父的制药室,一般是不允许弟子们随便进入的,翟师父每天除了教导徒弟,大半的时间都呆在制药室里。

龙星曾听张俊峰说过,翟师傅是远近闻名的制药高手,主要配置各种毒药,麻醉药以及解药,他配制出的药物大多拿到县里和郡里的大药房出售,有时甚至州的药房也来收购翟师傅的药,整个虚像门的费用都出自这些药的收入。

此时,火借风势已经吞没了整座房屋,水泼上去正如同杯水车薪毫无用处,这时,一个健壮的弟子对翟师傅说到:“师父,我披着湿棉被冲进去”,边说边将水桶里的水泼在两床湿棉被上。

说话的是翟师傅的三徒弟赵洪雷,他虽然只有十三岁,却长得高大健壮,他的性格跟龙星有点像,平时不爱说话,细长的眼睛中透露出几分机警。

赵洪雷已经把湿棉被披在身上,翟师傅犹豫了一下,但没有阻止赵洪雷,制药室有几样东西太重要了,对这小小的虚像们意义重大。他低沉地对赵洪雷说:“记住,别的东西都不要,只要桌上碗里的黑陨石和那个黄铜药匣子,如果不行马上出来,万万不可冒险”。

赵洪雷冲进去了,而这时离制药室只有二米多远的另一间房子也开始沾上了火星,如果这间房子也烧着了,就会波及虚像门的绝大多数房子。

龙星突然走到翟师傅身边,他指着即将被波及的房子说:“老师傅,您必须立即让弟子们把这间房子给拆了,要不会将所有的房子都烧着的”。

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孩子,郝嘉更是大声喊道:“你说什么,你要拆了师父的卧室”,但龙星没理他,自己扫了快一个月院子了,怎能不知道那是翟师傅的卧室,但如果不拆,不仅卧室保不住。其他的房子也要被殃及。

翟师傅挥手止住了郝嘉的话,他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卧房,这间房子他住了十几年了,许多人都说风水好,但此时在呼啸的山风肆虐下,越来越多的火星纷纷落在卧房的顶上,不需要多大功夫就会烧起来,翟师傅眼里突然一冷,他简单地一挥手道:“老大,老二,一起发内力拆房子,先把靠火的那面墙拆了,马上”。

赵铁国和郝嘉吃惊地望了一眼师父,但见师父态度坚决,便不敢怠慢,一起发出内力向墙壁轰去。

赵铁国是大玄师,发出了两道蓝色的气波,郝嘉是个中级玄师,发出的气波是黄色的,两人虽然都只是最低级的武师,但好在距离很近,并且他们不断地向墙根发射内力,几分钟后墙壁已经摇摇欲坠了。

这时张俊峰说到:“师父,三师兄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翟师傅深深地皱着眉头盯着火焰里面没有出声,这事他已经想了一会了,但对着窜起数丈高的大火,他束手无策。

这时龙星突然跑进旁边的屋子里,翟师傅扭头诧异地看了一眼,转瞬龙星又回来了,手里却拿了一个玻璃杯,在金厦帝国玻璃还是比较稀罕的东西,价格很贵,郝嘉家里是经商的,这玻璃杯是郝嘉的父母特意给他买的。

龙星快速向地上一条湿棉被又浇了一桶水,然后披起湿棉被向火中冲去,他这一串动作极为迅速,翟师傅让张俊峰过来拉他,却一把没拉住。

受到内力不断轰击的墙终于倒了,房盖也随之垮塌下来,赵铁国和郝嘉回到翟师傅身边,大家都紧张地望着大火里面,赵洪雷和龙星都音讯全无。

龙星冲到燃烧的屋子里面,他并不是鲁莽,如果不是感觉有点把握,他也只能同其他人一起看着,但前世的经验告诉他,在大火中被烧死的人大多数是被烟熏死的,而龙星恰恰有憋气的特长,在水底他可以憋气半个多小时,超过正常人的好几倍,再披上湿漉漉的棉被,他知道短时间内大火是奈何不了他的。

但龙星也知道,眼膜是最脆弱的地方,抵挡不住烟熏火燎,闭上眼睛又什么也干不了,因此,他来不及跟郝嘉商量,就把他的心肝玻璃杯给拿出来了,他把玻璃杯扣在一只眼睛上,虽然模糊,却也能看到个影子。

虽然从外面看凶猛的大火飞窜吞吐,但房子里面却不都是火海,在燃烧的家具和房梁之间,有几处狭小的空档,龙星屏住呼吸,小心地绕过两根烧塌下来的房梁,踩在空档处搜寻着,玻璃杯的底子太厚,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地上似乎有一堆东西,龙星伸脚踩了一下,他感觉像是棉被,而且下面还有一个人,龙星毫不犹豫地掀开已经烧着的棉被,把下面的人抱了起来,然后顶着棉被冲了出去。

被救出来的人果然是赵洪雷,他已经昏了过去,口鼻里都是黑色的烟尘,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黑陨石,原来他找到黑陨石后,却一时找不到黄铜药匣,刚好被烧塌的横梁砸了一下,便昏了过去。

黑陨石和黑钴矿并称紫环星的两大黑金,价格超过了黄金,其中尤以黑陨石最为珍贵,因为其中含有的极高能量能被高级武师用内力吸收,是高级武师修炼的必备法宝,它还可以少量入药,具有强力解毒和杀菌的作用,赵洪雷抢出的黑陨石就价值数万银币。

龙星又向棉被上浇了一桶水,却被张俊峰拉住说:“师父不让你再进去了”,龙星看了一眼翟师傅说:“我没事,您把黄铜药匣的位置告诉我,我只待几分钟,找不着马上出来”。

翟师傅犹豫了一下,他不想让这还没正式收徒的孩子再去冒险,但看到龙星坚定的神色,而且,刚才证明这孩子确实有办法对付火焰,如果是一般的财物,他开始连赵洪雷也不会让进去,可那药匣子里有二株极为珍贵的“魂远草”和一颗“醉仙果”,这两种草药经常有钱也买不到。

龙星从赵铁国手里要了一柄宝剑,又拎了一桶水,再次冲进了火海,他直接来到翟师傅所说的梨木柜子边,但柜子早已经同塌下来的房梁混在一起燃烧了。

龙星用棉被裹着宝剑柄,把剑尖一次次插入火焰中试探着,十几次之后,龙星终于探到了一个硬硬的盒子,他连忙将桶里的水全部浇在此处的火焰上,火焰是小了一些,但他却怎么也没办法搬开盒子上的横梁,只好又退了出去。

第三次冲进火海的时候,龙星手里多了一杆很长的抓钩,还多带了一床湿棉被,他用抓钩抓开了燃烧的横梁,从灰烬中扒出了药盒,把滚烫的药盒包在湿棉被中抢了出来。

大火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熄灭,翟师傅的珍贵草药因为铜盒中还有一层保护药效的金丝楠木而幸免,除了郝嘉因为龙星把玻璃杯丢在了火海里不满地嘟囔外,其他人都用看英雄的眼光看着龙星,但龙星怕别人以为他另有企图,便又默默地砍柴去了。

一个月后,龙星正式拜入虚像门,也该口叫翟师傅为“师父”。

拜师那天,师父就交给龙星一本《仙踪虚影》,里面记载着虚像功一至三级的基本步法,师父严肃地告诉龙星:“其他师兄都能练内功,但你以后就得靠轻功,因此,你的轻功必须比别人都好,要准备吃大苦”。

大师兄向龙星讲了一条奇怪的门规,到外面不要说自己练的是虚像功,最好别提虚像两个字,因为虚像功是金厦大陆近乎绝传的绝顶轻功,师父不想让别人知道,龙星虽然有些不理解,也只好点头答应。

郝嘉又趁没人的时候告诉龙星,这一个月来龙星他让龙星干的活,其实都是师父安排的,目的是要考察龙星的承受能力,他让龙星可不能记恨他,龙星看着郝嘉滴溜乱转的眼睛,无声地点点头,不管他说的是否是真的,自己都不会往心里去,在前一世,老兵欺负新兵是家常便饭。

训练开始了,龙星才知道什么叫吃大苦,砍柴,扫院子,刨粪所有的活计开始由几个弟子轮班干了,但龙星的训练强度却比以前增加了数倍。

师父给了他一副铁制的绑腿,每只五斤重,绑在两腿上,每天上午他至少要爬三趟南屏山,爬山后休息半小时,便开始训练轻功步

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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