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在太子那里也是一颗棋子,他只不过将计就计罢了。
冷冷地盯着那几个丫头,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不言也不语。
室内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冷得人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柳芙蓉这算是豁出去破釜沉舟了,若是完不成太子交待下来的任务,她会死,她的家人也会跟着陪葬。
可是若是触怒了泰王,顶多死她一个!
这笔账,她算得过来。
咬咬牙,她并没有摆手让丫头听泰王的。
这香炉里的熏香多燃一会儿,离太子交给她的任务就会更近一步。她的家人也会更安全。
为了家人的安危,她只能豁出去了。
小丫头们在双重压力下,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们衡量再三,心内的天平终于往泰王这边倾斜,毕竟,人家是王府里说话最管用的,若是敢违抗他,估计就只有等死了。
当然,得罪了侧妃娘娘,说不定也没有好日子过,将来被卖被打,都会有的。
两相权衡取其轻!
小丫头不顾柳芙蓉的低吼,乖巧地把那个香炉给挪到了外间。
古若雅站了一会儿,等到这熏香的气息淡了些,才缓步来到了柳芙蓉面前。
柳芙蓉发着高烧,四肢无力,嘴唇发干。
可神志依然清醒,见古若雅走来,眼神里漫过一丝紧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停地往里缩去。
她和古若雅两个早就撕破了脸,她来探视她,莫非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会不会趁此机会要了她的命?
她越想越怕,当初她可是见识过她的手段的,手里的那个小白丸子朝着她们主仆就扔了过去,“轰”得一声,就像是放了一个震天的大爆竹一样。
只是那东西可不是只有声响的,还有火光,除了火光,还有能伤人的东西。
她的丫头都被炸得东倒西歪,个个鬼哭狼嚎。
而她的贴身老仆冯妈妈最严重,眼睛差点儿没被炸瞎了,一条腿还给炸瘸了,在家里养了大半年,到如今还没上来伺候呢。
今儿她自作出来的病,她心里当然有数。
这王妃会这么好心来这儿探望她么?分明是她拖住王爷不让他来这边的。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有什么好?
要身材,单薄地可怕;要脸蛋儿,也算不上倾国倾城。成天戴着个头巾,也看不清整张脸,只看得见一张精致小巧的下巴。能有多好看?顶多算个清秀得了。
和她比起来,这个正牌子王妃丝毫没有任何的优势啊。
可是王爷怎么就喜欢上了她?一开始不是连洞房都不入的吗?如今竟然还让她有了身孕!
这是让她痛心至今也弄不清的,为何她这般国色天香的人,王爷连碰都不碰?
先前他出征在外,倒还有情可原。
可如今他回府已经月余,竟然从不到她的芙蓉院来。她虽然在泰王府里安富尊荣,外面上看着一片光鲜。可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
一个被男人嫌弃的女人,尤其是在这种深宅大院里,她除了自怨自艾,好像没有其他的法子。
柳芙蓉不明白,当初在太子府上,他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自己啊。太子让人把她送来的时候,他也没有不同意啊?怎么就是看不上她呢?
她暗地里也曾悄悄地问过那两个侍妾,泰王有没有在她们屋子里过夜?
那两个人也说从来没有过,毕竟泰王在这王府里的时辰也不长,众人还以为泰王成天忙于军务顾不上呢。
等他回府之后,依然没有去过。她们三个暗地里开始猜测:这泰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娶了王妃之后,他连洞房都没入,这更让三个女人惊讶万分:看样子她们跟的这个男人,那方面真的不行!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就算他贵为皇子贵为王爷也不愿意啊。
她们总不能就这么守着一个不阴不阳的男人终老一生啊。
等她们暗中想着点子的时候,竟然传来王妃有孕的喜讯。
她们一下子被击懵了,原来他不是不行啊。
三个人心里又酸又苦!
柳芙蓉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就接到了太子交给的任务。
她如今对眼前这个男人是又恨又爱,弄了半天是耍我们姐妹的,不是不行,而是压根儿就看不上啊。
好,既如此,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我让你这辈子再也生不了儿子。让王妃这辈子也怀不了身孕!
见丫头们把香炉给搬到了外间,她只觉得一阵颓丧漫过。
这么短的时辰能行吗?太子会不会放过她?
她满心里的忐忑,倒不是害怕!
古若雅已经侧身坐在了她的卧榻旁,顺手就搭上了她的手腕。
柳芙蓉惊惧万分地瞪眼望着她,声音嘶哑有气无力,“你,你要做什么?”
古若雅抿嘴儿一笑,只低低说道:“看看你是真病还是假病啊。”
柳芙蓉此时浑身酸软,头昏昏沉沉,只能由着她摆布。
她眼神凄凉地望向上官玉成:“王爷,妾身病成这个样子,王妃还拿妾身开心呢。”
“只要她开心,想做什么都可以。”冰冷的面具后,带着温意的声音闷闷地说着,眼睛则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暗中动作的小女人。
这小女人,诊个脉还这么小心。以为他不知道她医术高明的事儿吗?
柳芙蓉一听这话,差点儿昏厥了过去。
泰王这么宠溺王妃?任由她做任何的事儿?
自己在他眼里可算个什么呢?
悲愤交加下的她,只狠狠地瞪了古若雅一眼,就晕了过去。
古若雅撇了撇嘴,顺势站了起来。
她转身走出了房门,上官玉成大步跟了上来。
两个人走出了芙蓉院,他才低声问道:“怎么样?”
古若雅还以为自己是在外头的药铺子里的,压根儿就忘了这还是在王府里,在这面具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