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吓唬我!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袁小桐白了他一眼。
龙舒炀故作惊讶:“你知道?你是我肚子里蛔虫?”
“我还猪肉绦虫呢!”袁小桐被自己的比喻恶心到了,撇了撇嘴:“我真的不喜欢你!”
“没关系,我喜欢你啊。”龙舒炀摆出油盐不进的架势。
“你只是想报复龙云罢了!”
“也许有这成分,不过你很特别,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到了。”
“抱歉啊……你到底喜欢我哪里,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袁小桐双手合十,闪着星星眼。
“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你改啊。”龙舒炀手一扬。
“……#”袁小桐额头青筋直跳。丫的,这典型是缺爹少娘没人爱欠扁犯贱综合症啊!这是病得治啊!
“行啦,先来吃饭吧,或者你想先清洗一下?”龙舒炀什么时候都不忘逗弄小桐:“不然万一你的龙云来救驾,看见你这幅模样可会以为我欺负你……”
“我被猪欺负!猪猪猪猪猪猪!”袁小桐咆哮。但这在成精的龙舒炀面前完全不够分量。
鉴于实在无法忍受浑身草屑味,袁小桐还是决定先洗个澡再吃饭。当然,浴室门被她反锁好几圈,还搬来椅子挡住。弄得龙舒炀哭笑不得,开始反省自己真有那么像急色饿狼?
“急色饿狼都比你强!人家还知道挑选货色呢,你就是饥不择食!”袁小桐钻进浴缸里愤愤不平。
“那你是在说自己不是好货色喽?”门外传来模糊的声音。
袁小桐低头瞧了眼勉强能撑起B罩杯的胸,神色更加凶狠:“你才不是好货,你全家都不是好货!”
“龙云可也跟我一个姓。”
“……”被噎住的袁小桐干脆不搭理他了,她赌气地将旁边摆放的玫瑰花瓣,百合花瓣大把大把地洒进来。边撒边嘟囔:“一大男人洗澡还准备这些,骚包,真是骚包!”
不过泡澡是无辜的,袁小桐生气归生气,舒服的热水带走了她的急躁,好闻的沐浴露以及花香让她精神放松,心旷神怡……
“嗨。”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袁小桐一大跳。
本应该光洁溜溜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一道暗窗,龙舒炀趴在窗棱上冲她挤眉弄眼:“也不是那么拿不出手嘛。”
“你给我滚出去!”袁小桐紧紧贴着浴缸地步,顺手抄起一沐浴露丢出去。好在水面上全是泡沫跟花瓣,根本看不清水下风景。
龙舒炀一手支着下巴,悠哉悠哉:“怕什么,反正龙云也都看过,也就不介意在多一个人吧。”
“龙云才不是你这种大变态!”
“哦?难道你俩到现在还没……哇,真稀罕!”
恼羞成怒的袁小桐抓起一块香皂猛丢出去。
招架不住的龙舒炀只得狼狈地关上暗窗。
真是一点也不能大意!
气喘吁吁的袁小桐迅速洗干净,穿上龙舒炀给她准备的干净衣服。不穿白不穿,何况要是不穿,待会怎么出去?总不能泡一辈子。
出去之后并没看见龙舒炀,这天赐良机不利用连阎王都会抱憾终生。(阎王:我是躺着也中枪啊……关我什么事……)袁小桐数次准备潜逃,却发现别墅虽然小,但家丁众多,而且显然都是练过两下子的。
在第九次被人拎着后衣领拎回来之后,袁小桐暂时打消了这年头。至于手机求救,她早就试过了。一进别墅根本没信号。
“这附近有信号干扰器,所以你就别想了。”
“……TT”袁小桐在心底默默流泪三秒钟后,决定先吃饭。饿着肚子是想不出好办法来的。
精致的菜肴,华丽的餐厅,还有体贴得当的仆人帮忙切肉端菜。多完美的贵族生活……龙舒炀放下红酒杯,无奈地看着离着他八丈远的小桐:“你至于吗?我又不吃人。”
“你比食人族还凶险。”
“何以见得?”
“食人族吃人,你吃节操。”
“……”龙舒炀手抖了抖,红酒撒了些出来。
就这样,晚饭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下结束了。袁小桐逃也逃不出去,手机也成了废铁。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贞操!
当然她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龙舒炀还不至于用强,他要得是袁小桐的心,如果只是要身,那还不如找他那群老相好来的快。不过面对出其不意的龙舒炀,袁小桐的顾虑是可以理解的。她像是防贼一样防着龙舒炀,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生怕自己落单的时候他在旁边偷窥。
“我说你困了就去睡吧,我真的,真的不会偷袭你!”
“……我不困,别吵,我正跟周公下棋呢……”
“……你再不去睡,我非礼你了!”
“拜拜再见,祝你噩梦连连!”袁小桐下个瞬间已经飞奔出书房。
龙舒炀一阵哭笑不得,捧着书直摇头。自己到底是觉得她哪里好呢?这真不好一下说清楚,就是觉得有种吸引力牵引着他靠近,再靠近……
半夜里。
睡得天塌地陷的袁小桐被一阵沙拉沙拉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并不大,但是持续不断。最初迷迷糊糊的小桐没打算起来,翻个身继续睡。
可那声音始终不散,随后连做梦都是沙拉沙拉的声音。袁小桐终于受不了了,一骨碌坐起来。她竖着耳朵仔细分辨,发觉这声音来自窗外。她虽然有点怕,又担心是不是龙舒炀再搞什么鬼。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旁,掀开窗帘一看。清冷的月色下,有个人影正在花园里不知道在挖什么。
袁小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好奇心旺盛的她就想一探究竟。竟然穿上鞋,披着睡袍悄悄跑出卧室。
她怕惊动了那人影,小心翼翼地接近。随着距离越来越短,月色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将蒙在那人身上的黑纱掀开。
“龙舒炀?”她低声惊呼一声。心想果然是他搞鬼。看仔细一瞧,又有点不寻常。
正在挖土的龙舒炀还穿着丝质睡衣,衣襟上沾了泥土和杂草。显然已经挖了有一会了。他神情淡漠,眼神呆滞,蓝白的月光落进去,溅不起一丝光亮。他就这样机械地重复动作,就好像被什么附身,完全没有自己意志。
袁小桐看得心里直发毛。突然龙舒炀丢开铁锨,一下跪在地上,沐浴在月光里的脸庞洋溢着说不出的情绪,嘴角弯起一抹淡笑。这回眉宇间似乎有了变化,小桐难以正确的形容,哀伤?悲怆?总之是种痛到骨髓里,反而无法宣泄的伤如月色般静静流淌。而他的眼眸依然怔愣,就像什么也看不到。
他开始伸手刨土,开始很慢,慢慢地加快速度,好像那地下有着什么重要东西。
听不太清的声音从龙舒炀嘴里流溢而出,断断续续,似乎带着哭腔。
袁小桐看不下去了,刚想过去就被人一把抓住肩膀。小桐吓得差点叫出来,来人连忙捂住她的嘴。
“别喊!嘘……少主是在梦游……”来人是个中年仆人。
袁小桐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仆人这才松开手。
“他,这是怎么了?”小桐听说过,人梦游时不能吓,一吓就容易傻。
“少主这些年一直这样,午夜梦游。”
“为什么?”袁小桐掩饰着惊讶,尽量压低声音。她偷偷瞟过去,就见龙舒炀半跪在地,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头垂得很低,几乎贴着地面。
“少爷自从来到龙家一直是这样。”老仆人显然很习惯:“自从老爷将少爷带进家门,我就一直照顾他。那时少爷还只有八岁。”
袁小桐难以想象,有什么经历会让一八岁的孩子夜夜难寝,就连睡梦中都不得安宁。她天性不愿意看人受罪,便拉着仆人的衣袖,焦急地问:“就这么看着他在这……不做点什么吗?”
“唉,这种时候只能让少爷自己待着,谁靠近他都会疯了一样的殴打。唯有等少爷清醒后自己回去。”老仆人说着低头看了看表:“我要给少爷准备热水了。每次回去少爷都要泡澡。还要准备足够多的花瓣,好去除身上的土腥味。”
“原来这样……”小桐总算明白存放那么多花瓣的原因。
老仆人离开了,留下袁小桐左右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龙舒炀蜷缩在地上,头埋在双臂之间,孤独无助如离弃稚子。片片殷红飞花随着微凉的夜风落到他的眉间,鬓上。小桐到底是不忍,靠过去俯身轻轻将花叶拂开。
龙舒炀抬起头来,黑沉沉的眼眸蒙着层水雾,迷惘哀恸的情愫在其中沉浮,最终凝聚成一线银色液体,滑落。
袁小桐受他感染,也觉得心里挺难过,可又说不出具体是种什么感觉。只能伸手拂开他脸上的泪痕,一触冰凉。
不论是泪水还是龙舒炀本人,都凉得透出股寒气。现在才四五月份,还不到穿着背心都嫌汗毛热的程度。想来趴地上还是很清凉的。小桐尝试着柔声劝道:“乖啊,我们回去好不好?跟着我,来,慢慢的慢慢的……”
似乎是她的态度温柔之顾,龙舒炀没有任何焦躁打人的迹象,而是慢慢随着袁小桐的搀扶起身,温驯地像是头小鹿。这种比喻很不恰当,可龙舒炀此时确实有种无辜乖顺的气质,紧紧拽着袁小桐的衣角,好像担心会被遗弃。看见他这样,小桐也没法计较以前种种,耐着性子引导他回到卧室中。
虽然是迷你小别墅,但还是有不少房间。袁小桐带着个有可能突然发起暴力的梦游症患者也不敢随便乱找,就先把他带到自己睡的房间里。
从花园一直到床上,龙舒炀都没什么特别反应,除了嘴里总是呢喃着听不清的词汇。袁小桐将耳朵贴过去,似乎是某种外语又好像不是,反正她听不太懂,也就放弃了。
“我去给你弄条毛巾?”袁小桐见他依然没有松开手的打算,尝试着说。
仍然不松手。
“要不喝杯水?”
还是不松手。
袁小桐叹口气,看来不是梁月都上辈子造孽,是她造孽啊!想来以前没什么男孩子追求,现在不但跟总裁闹绯闻,还被总裁哥哥青睐。大半夜梦游都能游到她床上来,还攥着不松手。不过鉴于是自己一时心软,将人带回房间来的,她就不继续吐槽自己了。
“水……”也不知道龙舒炀清醒了没,他用一种无辜空茫的眼神瞧着袁小桐,轻轻吐出一个字。
小桐认栽,继续温柔可亲地劝诱他松手:“你看你要喝水,我要过去拿,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过去?”
龙舒炀不肯,反而拽得更紧了。
袁小桐想抓狂,张牙舞爪地想把龙舒炀大卸八块。可一瞧见他那副可怜兮兮塌眉嘟嘴的模样,所有气又都生生憋了回去。算了,就当我扶老太太过马路做好事吧!她使劲探长手臂,总算是勉强将桌上的水杯够到。
可是她忘了,现在这年代,扶老奶奶过马路那是技术活,也是世界十大高危项目啊。她本着做好事的心想扶龙舒炀起来喝水,没想到水杯都没碰到嘴。她自己就被龙舒炀抱住,一翻身,压到床上。
“你个……”袁小桐急了,打算也不顾他梦游不梦游,先海扁他一顿再说。但她的拳头还没砸出去,就发现龙舒炀只是搂着她睡觉,没其他任何企图。
盖被被,纯聊天,不对……是盖被被,纯睡觉。
谁信啊?
袁小桐也这么想,甚至觉得这一定又是龙舒炀耍得花招。手往旁边矮柜上一摸,摸到一彩瓷花瓶,时刻准备着只要龙舒炀一有动作,她就猛砸下去。
但龙舒炀真就这么睡着了。
双眼紧闭,睫毛甚至贴着袁小桐的脸颊,微微有点痒。平缓温热的呼吸喷吐而出,让她稍稍有点不舒服。除了龙云跟父亲,她可没跟别的异性这么亲近过。
都到了呼吸可闻,心跳相应的程度。
妈呀,这,这容易出轨……不对,是出事啊!她使劲想挣脱出来,却怎么也不成功。龙舒炀的双臂就像焊条一样死死箍住她,后来可能是觉得这样还不保险,干脆将袁小桐整个压在身下。这下小桐可不敢随便乱动了,这要是动到哪……来个煽风点火,她可就真玩完了。
她不是贞洁烈女,可也不想被人指着背脊骂水性杨花啊。
关键是,他们还真就是纯睡觉……那且不是要冤死?
袁小桐开始胡思乱想,不知道她能不能学窦娥前辈,来个六月飞雪什么的高级技能证明青白。想着想着她又开始想龙云,这要是写成小说可真够乱的。标题她都想好了:在那一夜,他搂着她共枕而眠。而她却深深思念着搂着他的弟弟。啊!兄弟啊,要我如何不恨你?啊!女人啊,你就是红颜祸水我的毒!
真狗血……袁小桐快把自己想吐了。龙舒炀倒是睡得很安稳,隐隐地唇角还带着一丝甜笑,有种孩童般的纯美。袁小桐想哭啊,我就是做个好事,不忍心看你可怜巴巴大晚上趴地上,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她就在这种纠结痛苦郁闷的情绪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毕竟身旁有个大男人,最初她还时刻保持着警惕。但龙舒炀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也渐渐放松防备睡过去了。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脖子上游走,袁小桐不耐烦地一掌拍开。可没一会那种触感又来了,这次转移阵地,变成肚子上。
好痒,好热……
“讨厌!什么啊……”她终于忍耐不住,睡眼惺忪地撑起身子。
一只金毛吐着舌头与她大眼对小眼。
“汪汪!”
“……龙舒炀?”袁小桐充满疑虑跟惊恐地瞪着眼前那只狗头:“不是吧?一晚上就……变身啦?原来你是只金毛啊。”狗狗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伸出大舌头舔了舔袁小桐的手。
“咳,咳!”旁边门口传来咳嗽声,穿着家居服的龙舒炀双手抱肩,挑着眉:“你从哪看出来罗宾像我?”
“也对,明显你不如狗。”袁小桐伸手摸了摸金毛,她还挺喜欢狗狗。罗宾似乎也很喜欢她,亲昵地舔着她的手指。
龙舒炀翻了个白眼,竟然没有调戏小桐,而是一招手将罗宾招走了。
“哎!你……”袁小桐想问他还好吧,后来想想,男人都好面子,万一人家觉得这是个隐疾,还是不问的好。话到嘴边她就转变了:“你晚上没动手动脚吧?!”其实动没动小桐自己心里也大致有个谱,像那种被人那个了第二天还茫然不知的情节实在太扯了,有些地方会很累的好不好。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龙舒炀明显心情不好,冷着一张脸的模样跟酷酷的龙云倒是有几分像。而袁小桐一时口快竟然说出来了:“哎呀!你现在的样子跟龙云好像!”
龙舒炀眸底的温度直接降到零下。
袁小桐立马闭嘴,她知道,到目前为止,龙舒炀其实都没动真格。毕竟对方是成年男性,要是真用强,这周围全是他的人手,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起床换衣服,戴在脖子上的母亲项链掉了下来,原来搭扣开了。小桐也没在意,随手放到桌上,准备穿好衣服再重新戴上。
“小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少爷请您下楼。”
“哦。”袁小桐答应一声就出了门。
吃早餐的整个过程中龙舒炀都没怎么说话,闷头吃完就招呼着罗宾去花园遛狗了。袁小桐琢磨着,难道是大少爷新鲜劲过了?觉得自己这清粥小菜没意思了?于是她再次尝试潜逃,却发现周围看守不减,再次将她押送回来。
百思不得其解的袁小桐只好坐在前院的花坛前想对策,一抬眼望见昨晚看见的老仆人正在给蔷薇花浇水。她灵机一动,跑过去跟老人家套取情报。
“我来帮您吧~”
“哎呀,那怎么行?少爷看见要说的。”
“没事没事,他现在跟狗玩呢,看不见。”袁小桐接过水壶,笑得很甜。
老仆人也没执意坚持,站到一旁擦了擦汗。小桐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龙舒炀今天,好像心情不好啊?是有什么事吗?”
“少爷啊。”老仆人一笑:“是不好意思了。”
“哈?”
“昨晚你不是将少爷领回房了吗?以前从来没人能接近这时候的少爷,少爷也不愿意让人看见这幅模样,所以少爷现在是不好意思了。”
“呃,您老从哪看出来他不好意思啊?我怎么听着像是要杀人灭口前的征兆啊。”袁小桐叹口气。老仆人笑着捶了捶腰:“绝对没错喽,少爷是觉得被你看见糗样,害羞啊!”
“就他?!”袁小桐觉得就算金鱼学会闭眼睡觉,他龙舒炀也不该知道世间还有害羞二字。
遛狗遛累了的龙舒炀此时正回到别墅里,说是遛狗其实是被狗遛还差不多,一想起早上起来的场景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自从开始午夜梦游开始,每次虽然醒来回到房中,却没有一次是能安稳入睡的。不是担心自己再梦游而整夜不敢睡就是陷入不断轮回的噩梦中。
只有这次他睡得非常安稳,梦中那种温暖将他冰冷的心融化,包裹。他甚至有种错觉,就像尚在母亲子宫中那种安心舒缓,听着母亲柔情四溢的绵绵呓语。虽然听不清,却让人无比喜悦开心。龙舒炀就是在这种气氛下醒过来的。
当他看见身旁的袁小桐,顿时脸就红了。继而想起昨晚一些零零碎碎的细节,脸上的热度就更加浓烈。他实在怕看见小桐醒来后的神情,只好招呼着罗宾当掩饰。
“唔……”金毛咬住他的裤脚,避免他因为想得太出神而撞到柱子上。
“谢谢。”龙舒炀低头摸了摸它的头,走进客厅里。
有佣人来报:“少爷,云少爷来了。”
龙舒炀眉皱了下,随即笑笑:“这么快就找到这,不慢啊。”他转头对那佣人吩咐:“先将小桐带到地下室去。”
“是。”
片刻后,龙云长驱直入,他甩开带路佣人,直接找上门来。他就像黑面煞神,在踏进客厅的瞬间,连空气都结上冰霜。
龙舒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晃着红酒杯。
“小桐来过你这里吗?”龙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后者完美微笑:“不知道。没见到。”
“真的?”龙云眸光微沉。视线一瞟,看见沙发旁掉落的一根缎带,那是小桐的发结。他弯腰拾起来。龙舒炀面不改色:“新养了只猫咪,这是她的蝴蝶结。”
龙云攥紧手,眸光始终紧紧盯着龙舒炀,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她在不在这里?”
“不在。”
龙云转身就走。不用多说什么,他来就是为了确定小桐是不是在这里。那发结是袁小桐的没错,这龙云不会认错。而龙舒炀却什么都不肯说,分明就是他绑架小桐。
在进别墅时他就尝试过,只要在这范围内所有信号都会被屏蔽。龙云上车,在开出去几百米后掏手机,拨通。
“目标确定,三号,七号,执行任务。”
他眸中闪过一道雷光,如惊涛骇浪中的雷鸣。吩咐完,他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从昨晚开始他就排查了所有袁小桐可能在的地方,包括龙舒炀的众多别馆。
别墅里。
“龙舒炀你个大变态!”气呼呼的袁小桐冲过来对龙舒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她被佣人强行带到地下室关起来,虽然很快就被带出来。
“还有更变态的想知道吗?”龙舒炀语气暧昧地低头凑到她耳边说。
袁小桐狠狠瞪他一眼,转身上楼。
龙舒炀也跟了上去。进到小桐昨晚住过的房间,龙舒炀又想起昨晚的种种,稍稍有点窘迫。
袁小桐看见忘在桌上的项链,拿起来要戴上,一转头看见龙舒炀跟着上来了,就没好脸色:“你跟过来干什么!这是我房间,出去!”
“这好像是我的家吧?”龙舒炀笑了。目光一瞥,望见袁小桐手里的项链。那满月造型让他觉得有点眼熟。
“给我看看。”他不容分说,从小桐手里抢过来。
“你慢点!那是我母亲的遗物!”袁小桐有点急,那可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纪念物。
近距离端详,龙舒炀更加觉得熟悉。他一定是在哪见过,突然灵光一现,他翻转项链,背面有个镂空盖子,再一转竟然掀开了。里面镶嵌着张袖珍照片。旁边的袁小桐也颇为惊讶:“我都不知道这里有相片!”
龙舒炀紧紧盯着那照片:“她是你母亲?”
袁小桐仔细瞧了瞧,跟家中摆放的母亲遗照一模一样。她点点头,并且伸手将项链拿了回来。
“要是弄坏了我绝对不饶你!”袁小桐还嘟囔着,可一抬头却发觉龙舒炀根本没在听,和平常花花公子的模样不同,龙舒炀就像看见什么洪水猛兽,瞪着眼,满脸难以置信。
“她真的是你母亲?”他再次重复问题。
“是啊,没错。虽然母亲死得早,但我天天看见照片,绝对没错。”袁小桐笃定的回答让龙舒炀显出一瞬间的哀恸,恍惚间跟昨夜那么相似,带着痛入骨髓的无助感。
小桐不知道是怎么了,刚想开口问。就被龙舒炀厉声打断:“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喂……”
“出去!”
袁小桐见他情绪不对劲,也就没坚持把话说完,识趣地转身走了。只是她不明白,龙舒炀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一直到晚饭时间,龙舒炀都没再出现。佣人准备好晚餐,厅堂里只有小桐一个人。她没什么胃口,也觉得这很不寻常,只吃了片面包就放弃了。
决定再次尝试逃跑的她溜达到花园里,想看看有什么路径可以秘密潜逃。正在花圃间转悠的时候,龙舒炀突然出现了。他就像一抹幽魂站在花丛里,把袁小桐吓一跳,差点以为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