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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放开那个哈士奇

半响后,达左一行走在路上,原定计划是直接前往圣城主道,但现在打算绕路去“当地领导人”窝里吃个午饭。

“黑浆果森林之主,五阶β,是一头林狼。”嗨比一边悠悠飞在半空中,一边介绍着,“这是一些基本资料。”嗨比双眼发射出一束光,在半空中显现出一张资料卡。

【黑浆果森林之主五阶β林狼种风系亲和】

力量:B(狼种极限咬合力与抓力。)

抗击打:B+(特化毛发可提供额外护甲。)

体能:B(狼种极限。)

智力:B(能进行简单的交流。)

速度:B(狼种极限。)

魔力:B+(对风系力量具有较为精确的控制能力。)

“这就是……领主魔兽。”安洁看着眼前的资料,想起从书上获取的关于魔兽的知识——

奥德大陆上,几乎每个角落都分布着各种魔兽,数量和种类都极为丰富,学者们根据每种魔兽的特性,将他们分为α(阿尔法),β(贝塔),γ(伽马)三种。α型魔兽肉体素质卓越,可称为武力系。β型魔兽中的高阶往往会和神话传说挂钩,属于拥有“魔力”的生物,可称为神话系。γ型魔兽举世罕见,可兼有魔力与武力,往往出现一只,便是生灵涂炭。这种拥有恐怖力量的生物,被称为神武兽。

依据魔兽对人类威胁程度,可将其分为几个阶段——

一阶:数量庞大,但个体战斗力较低,对普通人有一定的威胁。

二阶:数量较多,个体危险性依环境而定,普通人对其需要高度注意,有生命威胁。

三阶:数量一般,拥有一定的个体战斗力,单数普通人无法抗衡。危险。

四阶:数量较少,拥有强大的个体战斗力,对数名军人也有一定威胁。极危险。

五阶:数量稀少,拥有极强的个体战斗力,普通军人已无法抗衡,需出动更高级别的战力。

六阶:数量稀世罕见,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力量,需要数名同级战斗人员方能抗衡。其威胁与其他阶的魔兽不是一个量级。

……

至于六阶往上的魔兽,书上只有一句评价:它可以兴盛一个国家,也可以灭亡一个国家。

安洁回过神来,眼前的这只林狼为五阶,也就是说,即便是军人也无法对抗的存在,跟这样的生物打交道,真的没问题吗……她看着一脸轻松还哼着歌的达左,丝毫放不下心来。

“过了前面那个小山包就可以看见一个好大的山洞啦,里面住着的就是森林之主。”嗨比指着前方说着,“放心吧,关系我已经打好了万无一失待会儿直接进去就——哇啊啊!”

这时,从草丛里蹿出来了两只棕狼,呲牙咧齿,喉咙中发出赫赫的威胁声,直勾勾地盯着达左一行人,与此同时,周围的树丛中还持续传来刷刷声,说明数量显然不止前面两只。

对峙不过片刻,从左方又出现两只巨熊,站立起来的高度比达左还高四个大光头。右方出现的则是两只银臂大猩猩,后方更是还有血蟒、疾鹰、毒蜥、狂虎等森林顶级猎食者——它们几乎都是四阶α。换作以往,哪怕是一个军人小队来到此地,面对如此阵容也只能认栽,乖乖成为野兽们的口中餐。

“小嗨比啊,说好的已经打好关系呢?”达左看着这情形,无奈看着嗨比。

“我我我,嗨比不知道啊我明明已经跟它们领导人说了呀说了呀!”嗨比手足无措,绕着达左疯狂打转。

“你当时说了什么?”

“我说‘奉天承运,亡帝召曰’……”

“也就是说你试图用古文跟一只禽兽0交流。”

“啊额。”

“你现在过去再说一次,就说我们只是过来吃个午饭的。”

“嗨比不敢去!它们一定会咬嗨比!嗨比害怕!”

“有我在你怕啥,我保你无事,快去。”

“真真的吗,达左会保护嗨比吗,我可以相信你吗,”达左扬手拍了它一下,“啊啊好啦,别拍啦嗨比去啦。”

嗨比这才一脸小心翼翼地往棕狼面前飞去。

结果还没靠近,棕狼就扑上来,眼看就要嗷咕一口把嗨比给吞了,吓的嗨比大喊大叫:“啊啊啊达左救命大狗要吃妖精要吃嗨比啦啊。”

可是下一刻,达左的手就已经放在那头狼的脑袋上,“安洁你看,我这招就叫笑摸狗头。”

安洁嘴角一抽,刚刚还在想老师使了什么妖术速度能那么快,下一秒开口又扯淡。

那头狼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舌头都忘记缩回去,就这样咧在外面,又不敢转头看达左,就这样僵持了几秒。

“哎呀,你能不能不流口水,舌头缩回去啦!好不讲卫生的!”达左拍了一下狼脑袋。

“嗷呜……”

棕狼低鸣一声,委屈看了达左一眼。

“帮我个忙,去把你们首领叫来,就说我们只是来蹭个饭。”

这时,一个巨影分开灌木丛来到达左身后,达左回头一看,“哇——好大的狗狗啊。”

这是一只体型比巨熊还大一圈的狼,通体灰白,唯有眉头与颈部各有两撮蓝色的毛。

他就这样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达左,金色的双瞳透露着不善。

空气中仿佛充满着火药味,大战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但达左的下一步行动让安洁额头冒汗——只见达左三下五除二熟练地抓着狼毛爬到它脖子下面,就这样倒吊着,嘴里发出“吸吸吸……”的声响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鬃毛里。

整个过程看得嗨比牙关直抖,但奇怪的是森林之主只是瞪着脖子上的人类,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好一会儿,达左才把头拔出来,一边继续用脸摩擦着狼毛一边道:“狗狗,请我们吃顿饭好不好,吃完以后再送我们去圣城主道呗。”

林狼深吸一口气,“下来!”

“嗯?谁在说话?”达左看着林狼,“是你吗狗狗?”

“我不是狗!你再不下来我跟你拼了。”林狼眼都红了。

“好嘛,那你好好请我们吃顿饭哦。”

林狼扫了周围的动物一眼,转过身去“……倒霉。”

安洁看呆了。

“与其说它是被老师的实力征服,不如说它是被老师的无耻打败的。”安洁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此时三人已来到山洞中,吃着肥美的烤鱼、烤鹿肉等绝美野味,安洁吃了几小块就饱了,达左还在大口大口吃着,而嗨比则以要被羊奶灌醉的势头咕咚咕咚喝着奶。

“怎么能说无耻呢,正儿八经地有招式名呢。”达左抽空抬起头回了一句,又低下去继续啃。

“您这会儿怎么又这么能吃了呀?”安洁虚着眼问。

“换个外观肯定不一样啊。”抬起头,又低下去。

“哎。”安洁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跟达左讨论这个问题。

她扭头看向洞窟再深一点的位置,林狼仍旧趴在那里,一直盯着这边。说起来,刚刚它好像说话了?想到这里的安洁止不住内心的好奇,最终她决定靠近试试。

结果她刚走两步,林狼就抬起头盯着安洁,一脸“你想干什么”的表情。

“你好啊,不用紧张,我不会扑上去抓你的毛的啦……”安洁挥着手试图解释自己跟达左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我只是想过来跟你聊两句,可以吗?”

林狼依旧警惕地看着她,“聊两句?是指说话吗?你若是真的想跟我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我又如何敢拒绝。”

“相信我,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不会把你和你的同伴们怎么样的……”

“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实力能带给我安全感,而且据我所知,欺骗是人类最擅长的伎俩。”

“啊哈哈……”安洁干笑两声,“你说的都对,但也正如你所说,我们的实力要比你高,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必要欺骗你吗?”

“嗯……”林狼想了一会儿,“不过你们人类依旧有许多奇怪的兴趣,就比如刚刚那个男人……”林狼回想起来都浑身发麻,那真是比死还难受的耻辱。

“相信我,这世界上会那么干的只有他一个人。”

“呃,这个我姑且相信你好了。”

“那,我能问问你,对自己族群的未来是怎么看的吗?”

“未来?是指尚未发生的事情吧……此时此刻我的族人都不一定能填饱肚子,如何有这个精力去考虑还没发生的事情。”

“但是考虑未来对人类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安洁认真地看着林狼,“你有没有想过,在你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的人类,究竟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这……”

“在很久以前,黑浆果森林要比现在大无数倍,可是现在,人类城邦的面积已经与它相当了。”

“……我只知道人类的繁殖速度很快,快到吃不完的程度,回过神来之后,有能力吃人的家伙都死光了,而人类还活得好好的。”

“没错,考虑未来,繁殖速度,这都是主要的两点,而还有一个关键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林狼憨里憨气地问。

“假设有一天,你们的敌人全部消失殆尽,你们的食物无穷无尽,你们再也不用担心受怕,再也不用终日为了填饱肚子发愁,这时候你会想要做什么?”

“不愁吃的?没有敌人?那……我会把食物都搬进这山洞来,喂养我的子孙后代,然后……好好睡觉吧。”

“所以,这就是你能想出来的,身为一头狼最好的未来,是吗?”

“呃,大概是吧,想不出更好的来了。”

“但人类不是。”

“不是?”

“更具体来说,确实有一部分平凡人跟你想的一样,可站在人类顶端的那些人,他们心中想的,却绝对不只是这些。”

安洁慢慢靠近林狼,“现在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已经不愁吃喝了,但他们却不像你们一样依旧住在山洞里,他们知道自己有灵活的双手,所以造出了更高更漂亮的房屋,制造出了更舒适的衣服,在河上搭桥,在荒地上引水,不断扩大自己的领地,考虑到未来,甚至有一些城邦已经放弃了城墙……说白了,人类什么都想要,人类想要拥有这世界上的一切。百年前甚至有人想跑到月亮上面去。你知道人管这种想法叫什么吗?”

“是什么?”林狼木讷地问。

“是野心,是好奇。”安洁肯定地回答。

“可是即便渴求着一切,又如何能保证那就是更好的……”

“是啊,没人能知道,但即便清楚没人能保证,人类还是坚定地在前进,不是吗。”

安洁对着林狼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走回了洞口。留下林狼还在用它自己那空有脑容量的脑袋想着这些话。

正午,饱餐一顿的达左三人走在野兽们开辟的野道上,抄着小路,果真在短时间内就来到了圣城主道附近。

分别之时,林狼转过头对安洁说:“老实说,你刚刚跟我说的事情,我现在依旧不是很明白,但我同时也在想,神赐予我说话的能力又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你说的那样,拥有不一样的野心的话……也许我们会在未来再次相遇的,人类。”

“好的,我期待着那一天。”

安洁欣喜地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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