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女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微微带着丝歉意朝着纸鸢微微点了点头,道:“犬子失礼了,不该麻烦这位少侠前来劳烦神医您的。”说着许是有些觉得难为情,脸稍稍红了些,倒是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
可见这位穿着朴素的女子却是受过大家教育的,一言一行都讲究一个“礼”字。虽说这母子俩应该是寒门,不过却应该是书香门第。
纸鸢暗想:“可不就是这样的寒士子弟最为艰难了吗,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得不就是他们?在这个时代,没有良好家世的人有多难出人头地,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这个孝顺的少年气质出众,看来也不会是个甘于平庸的,‘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少年看样子有些才华,埋没了多可惜。。况且,他就算是安于平庸,也是会遭忌的,毕竟人儿的气度摆在那呢。”
纸鸢透过帘幕又看了眼那墨衣男子,见他的视线也转移了,一直注意着那孝顺少年。嗯,看来,不需要自己操心了,纸鸢默然。
妇女继续道:“我自从生完山伯这孩子后,便时有头痛。”说罢,顿了顿,慈爱地看了眼自己的孩子,道:“最近这阵子越来越疼了,我是不要紧,可是这孩子还要用功读书,却总是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哎,总归是苦了这孩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此时此刻,这位女子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病痛能治好,而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为此而忧心。可见,她平日里就算是头疼也是忍着的。
那名为山伯的少年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说出这番话,一时间感慨万千,明亮的双眼中隐隐有些湿润了。
头疼。。纸鸢也瞬间觉得有些头疼了,众所周知,无论是何病患,只要是和头部有关,便是极为难治的。更何况,这是在医学如此落后的古代。
不过,人还是要尽力去治的。
切脉,左手脉,右手脉,查看舌苔。确诊的全程都极为安静,就连平时吵闹的东方朔都小心翼翼地屏着气,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纸鸢的动作看,似是怕会惊扰到纸鸢的判断。
午后阳光正好,枝上鸟雀唧唧咋咋地吵闹,窗外一片明媚。
纸鸢的面容却有些沉重,稚嫩的脸蛋却是皱紧了眉。
情况是极不理想的,病情很严重,而且,是重病。
清了清嗓子,却还是有些沙哑,纸鸢有些沉重地说道:“这病不是什么罕见的病,却是极难治。。”
“是何病?”那少年急急地开口,反倒把东方朔刚想问出的话给截了。
纸鸢虽是了解少年的心急,却并未直接回答少年的问话,而是转向那妇女的方向,问道:“可是时有头痛眩晕,且时轻时重?可是视物模糊,五心烦热,目干,腰酸腿软?可是头痛绵绵,两目畏光,且午后更甚?”
那妇女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也不急躁,约莫是对自己的病心中有数的。
那少年见母亲如此镇定,也不再急躁,叹了口气,他是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的,这病应该早就有了,瞒了自己许多时日。
只有东方朔眼巴巴地看着纸鸢,想要知道这病症到底为何。
纸鸢见妇女只是点头,便已经确定了这病就是“头风”。
这病真真是极为难治的,华佗给曹操治病之时还要开颅呢,这于纸鸢而言确实是一个挑战了。
而且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治好的,病程较长、缠绵难愈、易于复发可都是这头风病的特点,这也就代表了治疗头风病不但耗时,还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