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云飞手中的玉佩,白展风愣住了,双眼之中,雾气快速弥漫了开来,缓缓接过那块玉佩,口中喃喃地说道:“秀秀!真的是秀秀吗?”
这块玉佩只有一块,就是当年与慕容秀秀在一起时,送给她的,如今这块玉佩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往事的种种瞬间浮现在他的心头。
看着白展风的表情,杜老爷子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来错不了了。
正在这时,一个阵脚步声引起了杜老爷子的注意,转头一看,一个二十多岁、身着淡红长衫的少妇带着两个丫鬟缓步走了过来,这不就是白夫人么!
“咳咳……!老朽见过白夫人!”杜老爷子可也算得上是人精了,如今白展风认不认这小子还不一定呢!如果让白夫人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可就不太好了。
听到杜老爷子的话,白展风瞬间反应了过来,手掌一翻,将那块玉佩收了起来,将头转到了一旁,快速将眼中的泪水抹去。
回过头来时,白展风已经是一脸淡然的表情了,淡淡地说道:“夫人怎么也过来了?”
白夫人的娘家姓刘,叫刘铭萱,只见她仪表端装、脚步轻盈、只是那淡漠的脸上仿佛从来不曾有过笑容一般,对于杜老爷子的问候,她也只是微微一福,算是行了一礼,转头看了一眼白云飞,问道:“展风,这就是新找来的书童?”
白展风一愣,看了白云飞一眼,说道:“嗯,这小孩叫云飞,学识真是不错!”
刘铭萱仔细看了看,心中顿时一惊,此子倒是与展风有七八分相似,难道……!仅仅片刻,她的心中就肯定那个想法,淡淡地说道:“嗯!如此便好,冬梅,你去帐房取十两银子过来赠予杜老爷子!”
“是!夫人!”身后的一位丫鬟躬身应道,快速退了回去。
“呃……!”这倒是让杜老爷子为之一愣,随之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太妙的感觉来,‘难道是白夫人知道什么了吗?如果只是介绍一个书童,万万没有一出手就是打赏十两银子的吧!’
“白夫人,这可使不得,小老儿也只是引见了一个书童而已,怎么可以收你十两银子呢!”杜老爷子连忙推辞道,就算是给白展风领回来一个儿子,那也只是一个麻烦而已,又怎么可以收他们的银子呢!“这银子可是万万收不得的,如果没有其它什么事的话,老朽这就告辞了!”
对于杜老爷子的反应,白展风只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阻止,不过刘铭萱却是疑惑地看了白展风一眼,淡淡地说道:“老爷子客气了,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而已,您老就不要客气了。”
白展风一愣,心思电转之下,也是连忙说道:“对对对,老爷子您可不要跟我们客气啊!想当初咱们家云天、云露可都是您的夫人帮忙接生的,如今又为他们找来这么好的一个书童,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您老可是无论如何也要收下的!”
“呃……!”杜老爷子一愣,看情况,这十两银子不收可是不行了!只得将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呵呵!那可就多谢白员外、白夫人了!”
这时,丫鬟冬梅也将银子取了过来,老爷子接过银子,微微一躬身,退了出去。
……
“夫人,一次就给十两银子,是不是多了点?”见杜老爷子走了出去,白展风问道;要知道,以前也有人介绍过书童来,可几乎都是给他们几钱银子而已,难道夫人听到什么了?
刘铭萱的脸上表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看着一脸泪水未干的白云飞,过得片刻,问道:“人家帮你把儿子送来了,给十两银子算多吗?”
“呃……!”白展风心中猛的一惊,连忙否认道:“夫人你这是什么话,这不是给咱们云天和云露找来的书童吗!”
刘铭萱冷冷一笑,“是吗?仅仅只是一个书童吗?”
“呃……!”白展风心中翻腾不已,自从夫人知道自己的心中还装着另外一人之后,她的脸色从来就没有好过,三年多了,还从来就没见她笑过,一直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如今这表情更是冷得吓人,这使得他的心中更是挣扎不已,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实话呢?
不等白展风回答,刘铭萱继续说道:“他应该就是慕容秀秀所生的儿子吧!”
白展风面色一苦,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就是我跟秀秀所生的儿子——白云飞!”
“呵呵!”刘铭萱笑了,不过是冷笑而已,冰冷的眼神透着凄凉、无奈、失落;“跟你长得如此相像,如果我连这都看不出来的话,我就一个傻子了,难道你真的就一直以为我就是一个傻子吗?我难道真的就这么好欺骗吗?”
刘铭萱越说越激动,声音之中也开始带着丝许哭腔,眼泪不停地在眼中打着转,“这么多年了,你的心里就只有她,我算什么?呵呵……!我什么都不是……!这几年来,我一直努力地操持着这份家业,而你呢?而你白展风呢?你做了什么?你平时除了在外面寻欢问柳之外,就是想着你的慕容秀秀……!现在倒好,这么大个儿子都给你送来了,你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将她取进家门了!”
对于刘铭萱那梨花带雨般的哭述,白展风的心中异常沉重……!
这些年来,他恨……他恨父亲当年为何要拆散他跟秀秀,他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懂得坚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飘然离去,为什么自己不懂挽留。
对于现在的妻子,每当他看到这一脸淡漠的表情时,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厌恶,可不管怎样,她总归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只要不大吵大闹,这日子也就这样过了。
但今天,当他见到自己与秀秀所生的孩子时,本来激动的心情却被她顿时泼来一盆凉水。
还有秀秀,从白云飞的话语中不难知道,秀秀已经死了,自己一直深爱的秀秀死了。
——她居然在这个时候跟自己大吵大闹!白展风多年来积压的怒火也随之升腾了起来……!
“够了……!”白展风怒吼一声,打断了刘铭萱的哭述,双眼冒着红光,冷冷说道:“今天老子不想跟你吵,自己滚回房去!”
“……!”刘铭萱的哭声嘎然而止,看着白展风那充满怒气的脸,更是悲痛不已,“你……你今天居然凶我……!呜呜……!我不活了……!呜呜……!”
刘铭萱哭泣着独自跑了开去,直留下两个丫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们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追……!哼!”白展风怒吼道。
“是……!老爷!”两个丫鬟一惊,连忙追了过去。
“唉……!”看着茫茫的夜空,白展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久久不语;
过得片刻,这才轻声问道:“孩子,你娘呢?”
听得问话,白云飞的眼中又开始闪烁起了泪花,“我娘……我娘她……!”
见白云飞久久说不出口,白展风心中一沉,原来她已经不在了啊!难怪她会现在才让这孩子来认他这个爹,不等白云飞继续说下去,他才叹道:“唉……!能跟爹说说这几年你们是怎么过的吗?”
……
白云飞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白展风,可就是最后说到慕容秀秀掉下悬崖之后,他却伤心地睡着了,这也导致白展风认定了慕容秀秀已死的结果。
清脆的鸟叫声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然到来,白云飞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起得床来,推开窗户,一股清晨的芬芳扑鼻面而来。
“少爷,您起得真早!”
白云飞的耳边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听这声音,年龄应该也不大,转头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与自己大小差不多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后面还扎着两个小马辫;甜甜的笑容很是可爱。
“你是谁?”白云飞问道。
小丫头笑道:“呵呵!回少爷的话,我叫冬雪,是老爷叫我过来伺候你的丫鬟!”
丫鬟?这对白云飞来说,却是一个非常新鲜的词语,以前也听母亲说过,丫鬟就是府里的下人,但具体是做什么的,他却是不知道。
“冬雪,你会做些什么?”不懂就问,这才是好孩子,白云飞一直都是好孩子来着。
听到白云飞的问话,冬雪的小脸一红,说道:“我是上个月刚刚进府的,还有好多事都不会做,不过……少爷您可以放心,冬雪一定会努力学的。”
“呃……!”搞了半天,原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啊!
“少爷,我可以进来了吗?”冬雪弱弱地问道,她的手上还端着一盆水来的,站了这么半天,双手都有点疼了。
“嗯嗯!你快些进来吧!”对于她一大早就端着一盆水站在门口,白云飞还是不太明白她想做什么。
冬雪进得屋来,放下水盆,一边拧着毛巾,一边说道:“少爷,你先洗个脸吧,老爷说了,让你等会儿去他书房找他。”
“呃……!”白云飞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是为我准备的洗脸水啊!这可怎么行,娘说过的,自己的事情就要自己做,想到这里,他连忙跑了过去,一把将毛巾抢了过来,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了,我自己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