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山高万丈,峰顶入云,周围是连绵千里的低矮山坡,每当日出日落,红云山山腰常年不散的云朵便被印染成红彤彤的,它也因此得名。
根据邑板村世代相传,红云山为祖先所看重的一道天然屏障,它隔绝了十万大山,阻挡了外来者的脚步,保护着邑板村这个隐世村庄。
在越过数个低矮山坡之后,林慕衣和小白一人一虫便来到红云山山脚,山脚有一座古庙伫立在古道边,庙门边上是一座石碑,长满了青苔的碑面上密密麻麻地刻下了许多文字。
“这上面说了什么,看不清啊!”小白将整个虫身贴在石碑上,东瞧西瞧,好像它真的懂人类文字一般。
“我来看看。”
“砰!”
林慕衣一脚将小白踹飞,若无其事地凑近石碑观察了一番,道“年月太久远了,文字都被尘埃模糊大半,我有办法。”
语毕,他双手成掌,仿佛变戏法一般,从他手中射出数道清流,要将石碑清洗干净。
虽然无法释放灵术,林慕衣却另辟蹊径,将体内充沛的灵力还原成天地间的灵气,灵气只要浓郁到一定程度便能以有形物质的形式呈现,不过这样的做法,让林慕衣体内吸收了几天的水之灵力挥霍一空,一点不剩。
这样子挥霍灵力也只有林慕衣才会舍得,要知道这些清流的效果与水系一阶的水球术效果差不多,消耗却是后者的数百倍,简单来说,如果林慕衣能够释放水球术,那他目前所消耗的这些清流足够让他释放数百个同样效果的水球术。
“真是奢侈啊,也只有我的跟班才有这样的魄力。”小白一口咬住林慕衣的半个脑袋,直咬得他鲜血横流。
从认识到现在,虽然才过去三天时间,一人一虫已经找到了极为‘和谐’的相处方式,对于林慕衣的拳打脚踢,皮糙肉厚的小白也不恼怒,每次被林慕衣欺负,它就咬他藉此吸收死之气,这个人类体内的死之气近乎无穷无尽,在小白看来,有这样一个人类在身边,就仿佛随身携带了吃不完的美味佳肴。
“我可是要成为一统天下的男人,别用那么粗俗的称谓称呼我。”林慕衣不动声色地说着,手里凝结出一个土之气构成的砖头,直接往小白虫头上一拍,饶是后者皮糙肉厚,也马上晕死过去,躺在地上,宛若死尸。
经过水灵气的清洗,原先古旧的石碑焕然一新,文字也清晰无比。
“红云有灵,庇佑遗族,一草一木,不可妄动。”林慕衣念出声,他眉头一皱,因为这四句之后,下面是密密麻麻地人名,皆为林姓,这些姓名他都不认识。
这块石碑应该是最早隐居于此的林氏先祖所立,而那些名字新旧痕迹有异,应该是隔了几年甚至数十年才会增加一个名字,如此珍贵的刻碑名额,看来都是林氏祖宗嫡系。
“恩?”林慕衣轻触石碑,发现他认识最后一个名字——林武道。
父亲?
林家这些年在村中的地位日渐式微,因为宛天德的存在,村民都对林家疏远,与宛天德亲近,这让林慕衣曾一度怀疑自家才是外来户,所以对于能在这样的石碑上留下名字的父亲,他感到很意外。
“红云有灵,那会是什么灵呢。”林慕衣抬头望着巨大的高山,望不穿的红云深处,随脚踢了一下小白,道“别装死了,走吧。”
小白依然一动不动,死气沉沉,悄无声息。
“这家伙演技越来越好了。”林慕衣瞥了眼小白,往深山小径走去。
片刻之后。
该死的,怎么就不上当,我装的不像吗?小白翻了翻白眼,从地上翻了个身,追了上去。
当日落西山,经过半天的跋涉,林慕衣无奈的发现,他和小白重新站在了石碑面前,准确地说,是迷路了。
小白决定让它带路,可是到月明星稀之时,一人一虫又回到了原点。
明明山间只有一条小径,林慕衣也很确定自己是一直往山上走得,可是最后绕来绕去,始终走不出去,更加让人无奈的是,他发现往回走的路已经诡异地变成了一片灌木林,近乎密不透风,不可穿越。
“只有拿出我的绝招了,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小白的尾尖触底,一阵阵的气波向四周散去。
“谛听术!”
虽然这谛听术和小白的领域施法样子很像,范围却扩大了数十倍,在银白的月光下,依稀可见乌黑的波纹经过远处的灌木草丛,在寂静的夜色下,带起一阵轻柔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