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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亡灵赏金

于沐子将水晶球稳稳放在天王书桌上,前面摆一小香炉,焚上三柱裹金游龙檀香,恭敬下拜,嘴里说:“天道已乱,妖孽横行,臣于沐子恭请上天大显神威,救黎民苍生于水火!“

天王半信半疑地在旁看着,对守望者之书他心中是始终存疑的,见于沐子拜得虔诚,猜测他拜完又会掏出一卷纸来念,却见他上前伸出手在水晶球上轻抚几圈。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上书房里光线黯淡起来,小太监拿出火石准备点上蜡烛,却见水晶球中心出现一个极小的亮点,闪烁三下,亮点突然扩大,绚烂的光彩猛然从水晶球中迸发而出。刹那间水晶球像太阳一般明亮,照的整个上书房像着火一般,吓得小太监扑地跪倒在地,对着水晶球磕头,老天爷呀老天爷地不停叫。

光彩透出上书房的门窗,惊动屋外一众侍卫,他们提着刀推门而入,大声叫:“护驾!护架!“

上书房内,天王早已呆若木鸡,他想说什么却口干舌燥,连舌头都抬不起来,喉咙里发出一串呵呵音后,双膝一软,对水晶球跪拜下去,嘴里不停念叨:“罪臣李东昊,恭请上天铲除妖孽,救苍生于水火!“

冲进上书房的一众侍卫也扔下刀,向水晶球跪拜。

“是谁?”宽大的上书房被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填满,震得房间里每个人的心尖儿发颤。

天王抬头一看,一个幽灵般的身影飘浮在空中,大约三个人高,是一团飘渺的蓝白色光彩,看不出眼睛鼻子,无法分辨男女,但可以感觉到它透入骨髓的神秘。

“上天现身啦!”天王的第一反应不是称自己罪臣,而是咚咚咚把头磕得更响了。

出娘胎以来,天王对上天的概念只存在于图画,以及宗庙祭祀的庄严仪式里,现在上天现出宝相,他内心除了敬畏再无别的感觉。刚才对于沐子的一星半点怀疑已如疾风吹落叶,不见踪影。

太监和侍卫们磕头磕的比天王还卖力,平生第一次看到上天的宝相,除了浑身发抖死命磕头,真找不出别的表达敬意的方式了。

于沐子却非常镇静,他向上天的宝相深深一拜,答:“人类。”

“哦,是掉入‘万年轮回‘中的人类!”上天藐视一切的声音让天王倍感渺小。

“请问上天,人类如何能摆脱‘万年轮回‘的灾难?“天王迫不及待地问,他有守望者之书启蒙,接受并熟悉了“轮回“的概念,野狗子带来的灾难应该和“万年轮回“有关系。

“‘万年轮回‘是星灵族的一种最残酷的刑罚,死灵兽不过是执行这种刑罚的手段。“上天的宝相答。

“星灵族是什么种族,为什么对人类如此残暴?“天王对未知的“星灵族“既恨且怕,无缘无故的对人类下此毒手,真是亘古未有的暴戾种族。

“他们曾经也是人类,只是在力量变得无比强大之后,走上迷途,而且他们也没有把你们视为人类。“

“把我们看作什么?“天王好奇又忐忑地问。

“比爬虫还不如!“上天的宝相答,“他们把你们看作在草间爬行的蚂蚁之类,对你们来说,随便踩死一只蚂蚁,心中会有愧疚感吗?所以他们杀死你们,又让你们复活,认为理应如此。“

在场的人听罢,浑身发抖,既是气的,也是吓的。

“星灵族根本不会也不可能考虑你们的感受,他们考虑的是用你们如何去摧毁同类的意志,你们不过是他们设计的‘万年轮回‘这个工具中的一个零部件而已!“

天王听罢大哭,旁边跪着的侍卫和太监也跟着哭。如果无知无觉地成为“万年轮回“上的一个零件,倒还算了,可是有知有觉地明白自己微不足道的价值,而且死得如此惨烈,这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和漠视。这种痛苦是捶心裂肺的,因此他们不是伤心地哭,而是绝望地哀嚎!

上天的宝相无视这些,继续叙述。

“人类的可悲之处在于,牺牲是毫无价值的,因为星灵族设计‘万年轮回‘这一刑罚,只为摧毁他们同类的意志,在他们的世界里,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万年轮回‘,他们设计了你们,让你们每五百年为一循环,生生死死,无穷无尽,无论老人、婴儿,还是青年、妇女,无一能够逃脱,每一个轮回,人类的文明将被重新塑造,因此这个轮回中的人和下一个轮回中的人完全不同,当然生于每个轮回初期的人要幸运些,可以善终,生于轮回末期的人,比如你们就只能接受被安排的命运。“上天的宝相说道。

“求上天指一条生路吧。“天王本能地哀求道,没有希望的生活等于未来判了死刑,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种命运的安排。

“处于‘轮回‘中的人类,无法凭借自身力量逃脱,“上天的宝相回答道,“不过,人类要摆脱‘万年轮回‘的命运,必须在墓碑城找到被囚禁的十万亡灵,他们是星灵族的反叛者,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帮助人类走出困境。“

“墓碑城在哪里?“天王问,听地名他感觉应该是一个比阴曹地府还阴森可怕的地方。

水晶球的光芒一闪,一个怪物突然出现在上书房里,似人而形貌丑陋,指爪锐利,獠牙突出。天王吓得倒在地上,侍卫太监们也一起惊呼:“野狗子!“

于沐子扶起天王道:“这是上天演示的野狗子也就是死灵兽的幻象,并不是真的,陛下不用惊慌。“

“记住,“上天的宝相继续说,“墓碑城由死灵兽把守,找到死灵兽就能找到墓碑城,一个轮回即将结束时,墓碑城就会出现,下一个轮回开始时,墓碑城会消失,当大地被死灵兽统治时,轮回中的人类既可能灭亡,也可能打破诅咒翻身,到底迎来何种结局,取决于能否得到‘亡灵赏金‘!“

天王看到这里,心彻底凉透了,这是一个死结:人类根本挡不住野狗子也就是死灵兽的进攻,还妄想什么进入把守森严的墓碑城,进去不就是送菜么,去多少人就是送多少菜。“臣等做不到!“他泄气地说。

“有一个人能做到!“上天的宝相说,“人类在一个轮回开始时,每个人都被打上标记,会散发出死灵兽能嗅到的信息素,因此无论上天入地,都无法逃脱轮回的命运,但有一个人例外,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来自前世的守望者,死灵兽看不见他,也嗅不到他,因此他能顺利进入墓碑城,找到被囚禁的亡灵,打破‘万年轮回‘!“

总算看到希望!守望者守望者,天王看看于沐子,怎么就把他忘了呢?于是欣欣然问:“找到亡灵后,下一步怎么办?“

“亡灵自会告诉你们,抓紧时间吧,这一轮回已近尾声,如不努力改变,这个世界没有你们的位置,下一个轮回即将开始!“

“是!“天王答。

水晶球收敛光彩,上书房恢复黑暗。小太监忙用火石点亮蜡烛。

满屋的人都看着于沐子,他现在可是人类的希望。这一轮回本来有18个国家,50亿人口,马孔多灭亡后,还剩17国46亿人口。于沐子自然就是46亿人的救星。

“于先生,有劳您了!“天王向着于沐子深深一鞠躬,“过去您受苦了!“他真心惭愧得流下泪来,自己真是昏庸啊,眼眶里塞的不是眼睛,而是两坨狗,屎,否则怎么会对天人视而不见,反蔑称其为疯子呢?

在这一刻,天王下定决心,要给于沐子最好的待遇,让他安心解救人类。

于沐子倒没有别的想法,他淡淡地说:“其实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肩负使命的守望者,所以大家对我的误解也很正常,陛下放心,老夫一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不负陛下,不负苍生!“

这时候天王已经有了主意,守望者既然出现在自己的国家,一定要把他牢牢抓在手心里,不能让别的国家抢去,否则去了别的国家,别国如果独享“亡灵赏金“——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并以此为要挟称霸,绝对是要什么有什么。

天王的想法是,与其拱手让别人称霸,不如自己先过把瘾,当然前提是要留住守望者。

“于先生,“天王拉着于沐子的手,两人并排坐下,“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朕的整个江山是您的,朕的所有子民包括朕,都是您的臣仆。“天王说的掏心掏肺,只要屁股能坐在皇位上,他什么都舍得。

“陛下,于某对功名倒没有兴趣,“于沐子抱拳答,“于某考虑的是,现在人心惶惶,如果陛下能让于某的‘光明会‘传播守望者精神,聚拢人心,鼓舞斗志,必将快速找到墓碑城,打败野狗子,破除‘万年轮回‘诅咒。“

“朕封您为国师,不须腰牌即可随意出入宫里,准许‘光明会‘为国教,于先生意下如何?“天王满口答应,略想一想,又说:“朕也加入‘光明会‘,您该相信朕的诚意了吧?“

“谢陛下!“于沐子答。

“于先生,能否告诉陛下,‘亡灵赏金‘都有些什么?“天王好奇地问。

于沐子指指天空,说:“陛下,上天没有细说,即是天机不可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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