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蜂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云杰和维多利加在他的影响下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在一边干着急。
唐冰儿去执行刺杀图得多的任务已经有三个小时了,预计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返回。时蜂并不担心唐冰儿是否能完成任务,因为从维多利加口中得知图得多所在的军营的战斗力十分有限,根本威胁不到只是执行暗杀任务的唐冰儿。
时蜂担心的是图得多死亡之后,自己所做的一切会付诸东流,尼日利亚和喀麦隆依然会按照阿克巴所需要的那样开战。这并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两国现在还没有达到自己的战略目标,备战状态还没有解除,要是此时再得到点什么刺激,战争就要正式进入倒计时了。
时蜂只能把自己的计划想了又想,觉得还是有很多漏洞。他得到的情报实在太少了,他只是推测出尼喀两国的目的却没有足够的信息和时间来分析两国为什么要这么做。
诚然,没有人想过被人戴上枷锁的生活,但非洲诸国大多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现在却拼着可能被大国踏碎的威胁反抗,到底是为了什么?
人都是有私欲的,尼日利亚和喀麦隆当前的政府本身并不代表着两国本身,而西方大国要对付非洲国家的方式从来不是发动全面战争,而是利用各种手段推翻执政政府,这么做是非常简单的。以往的经验告诉世人,当自己的利益或生命受到威胁事,很多国家的元首会毫无顾忌地出卖本国利益,换取自己对国家的统治,而更多的国家元首在国家危难之时选择用他多年来管理国家时搜刮的金钱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跑到国外去悠闲地过完下半生。
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管国家和别人作什么?反正老子当官就是为了吃好睡好有钱花,现在老子有钱到其他地方也一样潇洒,干嘛不跑?等死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是这个意思。这种状态在大国很难见到,但在非洲国家却很常见,毕竟他们上台时,前任政府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尼日利亚和喀麦隆两国政府现在的做法等于是把总统以下整个政府官员全部推上了风口浪尖,他们现在的做法完全为了国家利益而抛弃了个人安危。
这些非洲领导人大多数没有学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或是“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样的东西,思想境界不可能那么高。就算学过,在政界混了那么多年,还相信这一套的人根本不存在,因为这本来就是用来骗升斗小民的。
“革命……?”时蜂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很快把这个想法扔出脑海,因为在现在的时代背景下,真正意义上的革命一旦出现就会威胁到大国的存在,然后被当作恐怖分子完全消灭。倒是那些恐怖分子一直高喊了革命的口号。
时蜂实在无法理解两国政府高层到底在想什么,他只能见招拆招,给两国和世界一个台阶下,让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老板,既然你那么担心图得多的死会引起两国的战争,为什么不让冰儿小姐不去执行任务呢?”维多利加实在无法忍受沉默,便开口问道。
时蜂的样子有些无奈:“天朝有个成语叫‘节外生枝’,形容你眼前的问题还没解决,又衍生出其他问题。隐逸者是个杀手组织,要对付这种隐藏于黑暗的势力很麻烦,我虽然不怕它,但目前我最要紧的事就是阻止两国开战,要是又来人找我麻烦,我可顶不住。再说了,就算我让唐冰儿小姐不要执行她的任务,你以为隐逸者就不会派其他人来?这样我既得罪了隐逸者,又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亏吃到姥姥家去了。”
“你们天朝人的思想和你们的语言一样很麻烦。”维多利加摇摇头:“还好我只是收钱办事,不用考虑那么多。”
云杰撇撇嘴:“我们天朝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有5000千年的历史,没有点文化还能说得过去?这世界上的事复杂的很,很多情况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不考虑周全怎么行?老板,要是两国又要开战,我们怎么办?”
时蜂笑道:“天朝还有句老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算到方方面面,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我觉得还有许多漏洞,自然是要考虑计划失败后的对策的。只不过在结果出来前,这些对策都用不上,说了也是浪费力气。你们现在让手下好好休息,之后还有得忙。”
“禁言者,我的任务完成了。”时蜂的入耳式通讯器里响起了唐冰儿的声音:“但我还有个坏消息……两个月前喀麦隆进入尼日利亚领土击毙恐怖分子后撤退途中进行拦截的,正是图得多率领的部队!”
“该死!”时蜂只觉得一阵眩晕,他明白一切将无可阻挡,他似乎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枪炮声,尽管他明白这只是幻听:“计划失败。集合,我们撤退。”
“你们哪里也去不了!”云杰突然爆发,用常人无法捕捉的速度从自己的腰间拔出手枪,对准时蜂的脑袋后直接开枪。
砰
“啊,抱歉抱歉,我忘记这可乐放冰箱前摇过了。”卢羽带着一脸恶作剧成功的表情对钟尘道。
钟尘无奈地笑笑,赶忙找毛巾擦手,同时大喊:“姐,麻烦拿个拖把过来。”
曾经有人猜想过做世界级企业总裁的秘书要干些什么,我想现在大家知道了。
宋薇拿着拖把把地给拖干净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对了,Annallee呢?她不是答应要给我们说说她在美国当猎魔者的经历么?”
“姐,你真不知道吗?”钟尘喝着可乐:“你不是和她相好过一段么?就不知道什么内幕?她口风不像是那么紧的样子啊。”
宋薇摇头:“不是她不说,是我没问过。难道你会在和你恋人约会的时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刚送撒旦下地狱’吗?”
“那也不对啊。”卢羽接口道:“你们都是恋人了,平时你就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现在想来倒是有,但那时并不在意,因为Annallee经常回她在美国的家,跟我们就读的大学不在一个州。那时候她说是要去看看在那里养老的奶奶。”宋薇道:“我想其实是因为工作吧?”
“是,也不是。”Annallee终于穿着一身朴素的粉红色睡裙出现在紧急应对大厅。
“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叫这里客厅了,而不是什么紧急应对大厅。”钟尘环顾四周:卢羽在防护服外面套了件秋衣秋裤,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宋薇那身OL装早不知被她扔哪去了,现在穿着一身不知从哪弄来的“罪城”文化衫和一条可能有短时间没洗了的裤子;杨静穿着短袖运动服,正埋头冰箱找吃的。
当然,钟尘也没资格说她们,毕竟此时的他也只是穿了件十分邋遢的短袖衫,下身是一条沙滩裤,嗯……还踩着拖鞋。
“嘛嘛,生活工作两不误嘛。”宋薇摆摆手,放拖把很随意地扔到一边,坐到了冰箱边的椅子上:“好了,Annallee,该老实交代你的事情了。”
听到宋薇的话,卢羽摆正了自己的坐姿,杨静也拿着一桶冰淇淋坐到了她身边。
Annallee叹了口气,知道是躲不过去了,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开始述说自己的过往:“我出生在深川市,家境不错,父母对我很关爱,所以童年生活很普通。小学毕业后,父母把我送到了美国留学,和我同去的还有去那养老的爷爷和奶奶。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对父母的这个决定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有些舍不得。到了美国之后,生活依然普通,直到高中……”
Annallee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阴沉,但很快恢复正常:“那是在高一的暑假,我和几个最投机的同学去某个美丽的湖边小屋渡假……”
数年前。
“望!”一个活力十足的白人女孩从背后抱住了Annallee,用自己脸颊蹭着对方的脸颊:“真好啊,望的皮肤太好啦!”
“别这样啦,奥斯卡!”Annallee羞红着脸挣扎开:“这种问候方式很吓人啊!”
“什么,这不是天朝现在最流行的问候方式吗?”奥斯卡很惊讶地道:“我可是在一本十分有名的天朝杂志上看到的呢!”
“所以说美国人对天朝人的误解到底有多大啊……”Annallee无奈地道。
“啊,这两个不在意别人眼光的家伙又在卿卿我我了。”头发如瀑布般落在后背的梦娜和提着大包小包巴西留学生露易丝赶上了只背着背包的Annallee和奥斯卡:“喂,你们有力气的话不要谈情说爱,帮我们提点行李如何?”
奥斯卡一甩马尾辫,笑嘻嘻地接过露易丝手上的拉杆箱:“抱歉抱歉,这里的风景太美了,一时忘记了!我们快走吧,别人克拉克和韦恩等急了!”
四人有说有笑的爬过了不算太陡的小土坡,进入她们视线的是一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湖泊。
“哇,我打赌戴安娜一定会后悔没有和我们一起来的!”有着一头红色头发的拉丁美女高兴地几乎要跳起舞来。
“嘿!”站在山坡下一个小木屋前的是一个身高185公分的壮男,一般人看到他的块头的第一印象就是:这货绝对是个美式足球选手。
“嘿!”奥斯卡回应着克拉克的招呼,用惊人的力气把拉杆箱整个抱起来,然后一路冲下没有路的山坡。
“喔,这个疯丫头。”梦娜捂着额头:“希望她的脚腕不要扭到或是被什么奇怪的植物割开皮肤!露易丝,我帮你背包,你和Annallee先下去。”
“谢谢。”露易丝也不客气,把背包交给了身为啦啦队长的梦娜,和Annallee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梦娜也跟在她们后面下了山坡。
“哈!”奥斯卡以飞一般的速度到了山坡下的小木屋前,把自己手里的拉杆箱猛地朝克拉克扔了过去。克拉克早知道奥斯卡是个疯姑娘,也早就作好准备,十分轻松地接下了箱子:“嘿,小心点儿!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自己的内衣裤飘满整个克普斯湖的话。”
“果然是这里。”身高比克拉克矮上半个头,身体也稍显瘦弱的韦恩走出了木屋,手上还在摆弄自己的智能手机:“我听过这个名字,我记得这里有过令人不安的传言,如果我能上网的话我就能搞清楚……该死的地方,竟然没有信号,这里是人类文明以外的不毛之地吗。”
克拉克无奈地道:“韦恩,你太依赖网络了。我们来这里就是享受自然的,抛开那些令人烦恼的东西吧!嘿,你除了手机还喜欢什么?啤酒?女孩?大麻?我们这里全都有!”
“你说的这三样东西都会让我思维不清晰。”韦恩拒绝了克拉克:“反倒是这里的水和植物样本更吸引我一些。”
等所有人都到齐,韦恩才继续道:“有人有兴趣和我一起到湖中央采集点湖水样本么?”
“呃,韦恩,我很想和你一起去,但你知道,女孩儿们都要放行李,而且这里都太热了,我们需要换件衣服。”
“OK,那我自己去了。”
见韦恩真的要去湖边的码头,用那艘陈旧的小木船去湖上,克拉克大叫道:“别扫大家的兴了,快回来!”
韦恩没有理睬克拉克。Annallee笑道:“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俩的关系会那么好,明明性格完全不一样。”
“呃,大概是因为他帮我应付数学考试的关系吧。”克拉克做了个滑稽的表情,然后大笑道:“好了姑娘们,把你们的行李扔进屋子里,然后换上泳衣,痛痛快快地玩耍吧!”
午后的太阳在这个季节也十分懒散,它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向着大地播洒着温暖的阳光。在克普斯湖渡假的六个高中生不会知道,当这个太阳落下时,等待他们的究竟是怎样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