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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歌手梦

1

从更衣室出来,杨晓环幸灾乐祸的哼着小曲,一扫之前被简凡捣乱聚拢起来的阴霾,直奔最爱的咖啡烧饼犒劳自己。

王震的婚礼过后,刘博涛一直想请简凡来喜妆帮忙,但简凡自由惯了,不想去受各种规章制度的束缚。再说了,他有他的想法,他一直想着要做一名歌手,虽然胡梦走了乐队散了,但他从来没放弃过自己想成为一名歌手的梦,每天忙着录音寄样带给经纪公司,就算经常石沉大海有去无回,他还是每天照样干着在别人眼中不务正业的事情。

简凡有几个多年的好哥们:开夜店的光头老板,看谁谁怀孕的曾超,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会计师陆斌,以及,这位喜妆未来的接班人,高富帅刘博涛。这几位兄弟其实都有些门道可以帮他,但简凡这个人很有意思,对于做歌手这件事,他一根筋的就想要靠自己的实力去实现,谁帮忙他跟谁急。

熟悉简凡的人都知道他的能力,更知道他有个令人惋惜的致命伤:在人多的地方开不了嗓!

对于一个想成为歌手的人来说,这不是开玩笑吗?

但简凡不这么认为,他爱音乐,他一直在努力,虽然现在仍然克服不了这个障碍,但他一直在练习,他相信,不放弃就是在前进。

简凡晚上就在曾超开的酒吧里隔着帘子唱现场,曾超要付他钱,但简凡死活不收,有地方让他练习现场他已经很感激了,其他的夜场一听他唱歌不露脸,压根都不让他上。

晚上唱歌不赚钱,白天又要拼命录歌寄样带,无底洞的花销让简凡时不时的要出去接个单拉个活,但总归是杯水车薪。跟他的其他几位哥们相比,简凡算是混得次的。但在其他几个人的心里,简凡这种坚持梦想的勇气和毅力,是最让他们觉得牛逼的!

周末,不用加班的杨晓环心情舒畅的给胡蓉打电话:“走,今天请你吃咖啡烧饼。”

“捡到钱了?”电话那头的胡蓉声音疲惫。

“没有,所以你先借我些,等发工资还你。”杨晓环笑着说得理直气壮。

“你借我钱请我吃饭?”胡蓉开始后悔认识这个女人。

“对啊,因为我现在没钱了嘛。”

“大姐啊……我就没见过你有钱的时候好吧。”胡蓉没好气的翻白眼。

“就快就有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去给一个叫娜娜的模特做兼职伴娘的事吗?今天那个模特又给我来电话,说有位生意场上的女强人要请伴娘,问我要不要去。”

“你去吗?”

“这还用问?这次的婚礼可是在港口最大最豪华的游轮珍珠一号上进行的,这么高大上的场合,傻子才不去。”

胡蓉笑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走,吃烧饼去。”

两人坐在咖啡烧饼店里,杨晓环狠狠咬了口烧饼,美滋滋的举着咖啡杯,含混不清道:“最近太心累了,露露被新上任的太子爷抢了位置,现在天天低气压强雷暴!弄得我们人心惶惶。”

2

“就是一直把你当接班人的那个露露?”

杨晓环边吃边点头:“是啊,不过想想她也挺惨的,快奔四了,没有男友,一直想要的位置又泡汤了,车还被撞了……唉,不过话说回来,我跟她处境也差不多,除了没有车以外!”

胡蓉狠狠的咬了一口饼:“得了吧你,我看你最近打了鸡血似的,说,是不是跟白煜发展太迅速了?”

杨晓环轻笑一声:“那倒没有,只是在我们部门坐班的太子爷太养眼,荷尔蒙作祟。”

胡蓉看她一眼:“你不会是看上你家太子爷了吧?那我给你介绍的那个白煜,算瞎了吗?”

杨晓环又给胡蓉递了个烧饼:“我看上太子爷有什么用啊?看上太子爷的人多了去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露露和他之间的矛盾,会不会波及到我身上,你知道,露露这人比较敏感,太子爷前段时间好像叫我叫顺嘴了,你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胡蓉喝了口咖啡,好心提醒她:“你之前一直是露露的手下,也是受她提拔才上来的,现在这位太子爷初来乍到,拉拢你这样的目的和意味都很明显,你眼睛可要放亮点,别中了美男计,让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杨晓环顿了几秒,哈哈大笑:“太子爷还用拉拢人?公司都是他的好吗?”

胡蓉拍拍手里的芝麻粒:“哟!都已经为他辩护上了啊,看来这白煜是真瞎了,早知道我就不费这心了!”

“这哪跟哪啊!帅哥嘛,谁不爱啊?但帅哥能谁都爱吗?对我这种知轻知重的务实熟女来说,还是白煜比较靠谱。”

两人正谈得高兴,门外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杨晓环余光瞟了一眼,随即愣了:怎么又是他!

“认识?”胡蓉看着正走过来的长发帅哥,低声问她。

“怎么到哪都能碰到这衰神啊!”杨晓环小声咕嘟了一句,对着走近的简凡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算是打招呼了。

简凡在这里看到杨晓环也是十分意外,愣了一下,慢慢过去,看了眼满桌的空杯子和空篮,扯扯嘴角:“能找到这,品味不错啊。”

胡蓉不愧是做销售的,自来熟,马上热情招呼着简凡:“一起过来坐吧,喝杯咖啡,这里的东西真是不错呢。”

简凡看看一脸不情愿的杨晓环,识趣的摆摆手:“不打扰了,我约了人,这店深,很少人知道,你们能找到还真是厉害。”

“是她找到的,她鼻子不是一般的好使。”胡蓉指指一旁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杨晓环。

杨晓环白了眼见色卖友的闺蜜胡蓉。

简凡颇感意外,没想到这笨女人在吃这点上还挺有品位。

三人刚聊了几句,杨晓环无意间看向门外,咬在嘴里的烧饼就掉了下来。

简凡顺势看过去,嘴角上扬,抬脚就迎了上去。

3

门外的两人说说笑笑一起走了进来。

胡蓉戳了戳看呆的杨晓环:“傻了?谁啊这是?”

“太子爷……刘博涛!”杨晓环压低声音。

从简凡跟刘博涛谈话的动作举止,杨晓环断定两人早已认识,她就说嘛,王震结婚那天,刘博涛怎么一溜烟出去就载了个人回来,原来是知根知底的旧相识,从刘博涛的处事作风来看,他也不是个冲动冒失随便的人。

“杨晓环?你怎么在这?”刘波涛停下脚步。

“刘总。”杨晓环大方打招呼。

刘博涛朝她笑笑:“你品味不错啊,这里的咖啡烧饼味道很赞的!”

“你也知道?”杨晓环没想到作为有钱人的刘博涛竟然这么接地气。

“我当然知道,这家店一开我就知道,我还认识这里的大厨呢,要不要介绍你认识?”

“真的?好啊!”杨晓环一听就兴奋了,她真的十分好奇,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中西结合的厨子,到底长什么样?

一旁的简凡看了眼他挤眉弄眼的刘博涛,漫不经心的对杨晓环说:“厨子今天不在家,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杨晓环一脸失望的点点头,看着刘博涛跟着简凡直接上了楼。

“诶诶,醒醒!”胡蓉伸出手在杨晓环面前打了个响指。“看来你最近桃花不错啊,身边一水的俊男帅哥!啧啧啧,怪不得你开口闭口都是太子爷,的确是个极品啊,怎么样,你们喜妆还招不招业务员?为了帅哥,我可以跳槽的。”

杨晓环瞥了她一眼:“行了吧,你那个老张能同意?对了,你就打算一直这样?”

“哪样?”

“就……就这样?”杨晓环一直不想把“小三”这词说出来,但想半天也找不到相似的词来代替。

“瞧你,你不就想说“三”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听过比这词难听几百倍的话,那又怎样?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追求自己的幸福,别人管不着!”

杨晓环有些不好意思,压低声音:“你就这样跟着他,他就没说要给你个名分?”

胡蓉看了眼外面的车流,沉默半响:“这只老狐狸,总想用钱来打发我。”她说着忽然狡黠一笑:“但……我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胡蓉没再往下说,杨晓环也不再问,她其实打心眼里看不上做人小三这条道,但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她没资格说三道四。

“老张……对你怎么样?”相对于选哪条路,杨晓环更关心胡蓉幸不幸福。

“还行,过了新鲜期,提上裤子就回家呗,但好在依旧给钱痛快,对我的要求还算上心。”

下面的话杨晓环也不知道要怎么接,只能点头,然后沉默着往嘴里塞了几口东西,岔开话题:“唉,你说他们怎么上楼了?难道楼上还有雅座?我来了这么多次,还没上过二楼呢。”杨晓环好奇的往楼梯处瞅了瞅。

“说不定人家是VVIP呢”胡蓉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4

此时楼上,刘博涛环顾四周,边吃着简凡为他独家烹制的例牌边问:“你除了晚上去曾超那边唱夜场,白天就宅在这个小破店里?”

“谁说我一天在这?我这不是还要到处找录音棚录新歌的带子嘛!”

“录音棚好办啊,去我们喜妆啊,我们最近搞了婚礼音乐定制,设备都是顶级的。”

“我又不是你们员工,去个一两次可以,多了不方便。”

“那你就成为我们的员工呗。”

“你看你又来了。”简凡就知道这刘博涛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不就怕那些框框条条的规矩嘛,你放心,我不会用那些东西考核你,你想几点去就几点去,想几点走就几点走,想录你的新歌就录你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只要求一条,工作必须要按时完成,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管,怎么样?”

简凡喝了口咖啡,认真考虑起来。他一直自己创作,词曲唱都是他一人独揽,他对录音棚的设备要求很高,好的装备房间价位不菲还不一定能预约到。最近他写了几首都没能录,全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棚子,喜妆那个录音室他去过,大公司大手笔,设备各方面的确没得说。如果进了喜妆就能随意使用,而且不用考勤打卡,一切时间他自己安排的话,好像是挺不错的。

看简凡没有马上拒绝,刘博涛趁热打铁:我们公司现在私人定制音乐的人还不是很多,也不会让你太忙,你有大把时间可以录你的歌,录完了你可以提前走,回来做你的烧饼咖啡,晚上再去唱夜场,三不误多完美对不对?”

简凡心里明白,刘博涛虽然现在这么许诺他,但到时他拿人手短,哪能真的这么随意?就算刘博涛没意见,其他同事总会说闲话,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兄弟在公司难做,毕竟刘博涛的上头,还有他的老爹。

刘博涛不知道简凡内心的想法,还在继续循循善诱:“你说你不是在店里就在夜场里,哪有机会认识靠谱的好姑娘,但你来喜妆就不一样了,里面多的是善良漂亮又靠谱的妹子,你老妈再也不用担心你娶不上老婆了。你看,作为一个公司的未来老板,我连女员工都出卖了,你小子竟然还犹豫?”

简凡看刘博涛牛皮越吹越大,忍不住调侃他:“我可去过你们喜妆,怎么就没见着一个你说的善良漂亮又靠谱的妹子?”

刘博涛愣了愣,灵机一动:“那个……那个杨晓环不错啊!”

简凡差点没喷出水来:“就那个事妈?你知道她开车是什么样吗?”

刘博涛发出“噢”的一声长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你见过?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

简凡一张郁闷脸:“情况就是,珍惜生命,远离女司机。”

“别管什么女司机老司机的,既然有基础就赶紧发展发展,你也该出去认识新的女孩了,别老憋店里,都长毛了!”

简凡给他递了杯咖啡:“说的好像你没长毛似的。”

刘博涛拿起桌面上的手机,一脸身体被掏空的表情:“我倒是想长毛清闲几天,可这些天天约我的姑娘们不答应啊。”

5

简凡调侃他:“没找到老婆传宗接代之前,别把自己玩废了。”

刘波涛苦笑两声,若有所思的看向楼道口:“现在的姑娘……怎么说,一个个物质又现实,老婆的事,不敢想。”

简凡失笑:“怎么?你不是说你喜妆多得是这样的好姑娘吗?你自己都没找着,你还忽悠我?”

刘博涛也乐了:“我没找着不代表你找不着啊。”

两人嘻嘻哈哈了一阵,简凡终于把去喜妆上班的事定了下来,录音是大事,他不想再到处找棚子了,时间,金钱和精力都有限。

“赶紧把咖啡喝了,过了时间就不是那味儿了。”简凡催促道。“好。”刘波涛赶紧灌了一大口:“就是这个味!跟你说,在国外我老想这口了,什么顶级猫屎珍品蓝山都靠边站。”他闭着眼像是回味了几秒,忽然睁开眼说:“对了,陆斌这次结婚,说要找你做他伴郎。”

“什么?”简凡差点被自己的咖啡呛到:“这次还是我?”

刘波涛对着窗户玻璃反射的影子,整了整自己的头型:“曾超结婚了,不是你还有谁?”

“你不是回来了吗?”

“我这么低调的人,像是这么爱出风头的人吗?”

简凡站起身,装作要收走刘博涛面前的咖啡杯,刘博涛赶紧笑着拦下:“这么多年了,你还这么幼稚。好吧,跟你实说,不是我不想给他做伴郎,是那小子怕我站他旁边抢了他的风头,就他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简凡问:“那他不怕我抢他风头?”

刘博涛看他一眼,老实回答:“不怕。”

简凡站起来又要拿杯子,刘博涛哭笑不得的夺过杯子扯开话题:“听说陆斌这个老婆比他年纪大挺多,自己开了家规模不小的公司,这一结婚陆斌就成公司副总了,这小子从小喜欢打算盘,现在终于把自己买了个好价钱,以前从不见他主动买单,最近几次出去,竟然抢着结账……”

楼上的两人说说笑笑间,楼下的两人已经站起来买单了。胡蓉拉着杨晓环让她陪着一起去逛街买件性感内衣,杨晓环手头紧不想受买买买的折磨,胡蓉一跺脚:“我今天送你一套,就当是我送你出征钓白煜的战袍!”

杨晓环钓上金融小开的事情在公司不胫而走,一众恨嫁女纷纷跑来取经,安琳近水楼台,缠着杨晓环让她帮忙介绍白煜的单身同事给她认识,沐浴爱河脑子发蒙的杨晓环想也没想就满口答应下来。

确定关系后,白煜时常开着擦得铮亮的宝马车,去到杨晓环楼下等她。通常他会在下面摁几声喇叭,多数时候是安琳先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带着满脸柔情,朝白煜热情招手,看白煜朝她笑笑并指了指窗户的方向,她才扭身酸溜溜的对旁边刚梳妆打扮好的杨晓环说:“哎,你今天的上衣跟裙子不是很搭啊,要不要换一套?”

白煜载着穿MAX MARA和十厘米高跟的杨晓环到夜市吃路边摊的烧烤,刚开始时,旁人怪异的眼神和黑乎乎的脏串让杨晓环很不自在,特别是看白煜跟小贩为一根素串争执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杨晓环虽然诧异,但想跟白煜往有结果的方向发展的她还是告诉自己,白煜作为一位成功的金融人士,对无论多小的金钱都有严格的管理,正因为如此,他才年纪轻轻就积累了很多同龄人企及不到的财富,这点,应该算是优点。等她好不容易习惯了这点,她又看到白煜竟然偷偷把吃完的签子放进包包里。这事着实让她恶心了一阵,但外人羡慕的目光和心中百分之一的信念,让她不停说服自己:人都是有癖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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