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589100000005

第5章

?第五章葡萄美酒

当晚,云苑卧房内——

苏毓秀紧握夜光杯的杯脚,摇转酒杯让葡萄酒打转,以释放出它具有的各种香气。接着探鼻入杯中,短短地轻闻几下。再深啜一口酒,同时吸入酒上方的空气。然后让酒液在口中打转,使它到达口腔的各个部位,仔细品味。

这葡萄酒的口感丰腴醇厚,幽雅芬芳,名贵典雅,回味无穷,是酒中极品啊。

“好酒。”苏毓秀禁不住赞道,并饶有趣味地把玩起那莹晶玉润的夜光杯。

只见那杯子翠绿、高脚、敞口、镶银丝边,选用上等鸳鸯玉料精雕而成,其质地细腻,纹样奇妙。再细看,可见它壁薄如蝉翼,晶莹剔透;雕工精细,隽巧别致;杯型古拙,风格独特;绿赛翡翠,光亮鉴人。

苏毓秀将斟满红葡萄酒的杯子拿到窗口处,月光射进来,杯中宝石红的酒液波光粼粼,煞是好看。而正是那粼粼水纹不禁令她联想到下午那名似水的女子,于是她放下手里玲珑剔透的夜光杯,置于桌上,问:“大哥,你猜我下午在竹园碰上了谁?”

“谁?”连云亦放下手里的杯子,他敏锐地在毓秀些微的表情变化中发现有异。

“司徒夫人,温水柔。”虽然苏毓秀力图装出若无其事的平静,但她在词句间重音的微妙变化已隐隐透露她的不悦。

“那又如何?”连云淡淡问道。

“那又如何!”苏毓秀重重地重复,他平平的语气让她微微噘起嘴,不满,“你可知道,今天下午害我糗大了。所谓,长嫂如母,可我呢,不但之前没有亲自去拜会,甚至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那不是太失礼了吗?”

“这事我确是疏忽了。你知道,这些天我太忙了,本想过几天再带你好好逛逛,也认识一下堡里面的人。”连云不疾不徐地说,“是我忙糊涂了。”

“好,就算是如此,但为何那天的洗尘宴上不见大嫂呢?”苏毓秀对连云的解释当然不满意,以他的个性怎么会忘?可是依她对大哥的了解,他的嘴就像紧合的蚌壳,一旦他不愿说,谁也勉强不了。她亦不能例外。

“前些天,大嫂病了,所以才没出席。”

既然如此,那她不是更应该去探望她吗?苏毓秀忍着这句话没说出口,若是真的这么问,等于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有何意义呢?于是,她姑且咽下这口气,退了半步,“大哥,你不愿回答就算了,我问别的总行吧?”

“好。”连云很快地应允。他也不希望苏毓秀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确实不想她见大嫂,尤其是单独的情况下。

“你……”苏毓秀原想直接问他是否喜欢杜若霖姑娘,可是话到了舌尖,才发现这样问太过无礼,亦太过冒失,所以便在最后关头换了一种问法,“大哥,你是否有心上人?”

“有。”连云答得更快。

啊?苏毓秀本以为她需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叫大哥回答这个问题,谁知他却出乎意料地答得爽快,让她原本准备的一篇说辞英雄无用武之地……更让她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不,不行,她绝对不能做一个对哥哥有变态占有欲的坏妹妹。这么一想,她稳住心神,再问:“那,那你为何要……”娶我?

天性的内敛使她说不出最后两个字,但连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道:“不是两情相悦,便是一相情愿,对吗?毓秀。”他的眼神深沉难解,眸中交错着层层叠叠的浪潮,深邃得几乎看不到那最底、最底处所蕴藏的意涵。

苏毓秀的眼睛睁得疲累,不禁眨了眨眼。这一眨,她竟仿佛又从他的凤目中寻得一簇小小的火苗,若有似无地在那黑眸的最深处闪烁……

是她的幻觉吗?

带着这个疑问,她更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最后,得出——

好长的睫毛,好黑的瞳孔,好深邃的眸子……真、真的是好漂亮的眼睛哦!苏毓秀在心中赞叹,尤其对比那杂乱丛生的胡子,更是衬得唯一闪亮的黑瞳更美,更清澈。

苏毓秀觉得她的神魂都要被吸去,脑中一片空白……哦,不,她到底在感动个什么劲啊?要感动也该是杜姑娘吧。忍不住地,她有些酸溜溜地说:“大哥,你这么好,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傻瓜,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况且她另有所爱。”连云淡淡笑着,习惯地伸手抚摸她的头顶。

但苏毓秀却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用笑容掩饰悲伤,她努力地试图安慰他:“大哥,放弃你是她的损失,是她不识抬举。”唯恐他不相信,她最后还补上一句,“我是说真的。”

“没错,她确实不识抬举。”连云竟也认同了她的说辞,更用力地揉她的头发,简直像在发泄什么情绪。

“大哥,你把我的头发都弄乱了。”苏毓秀似乎没有察觉连云的不对劲,她噘着嘴不依地抱怨。夏天难得帮她梳个这么漂亮的发型,却被大哥破坏了。

“那有什么关系,”连云不以为意地笑笑,“反正天色已不早,差不多该就寝了。我看,不如今天由我来帮你卸下头发可好?”他忽然提议,并当即拉起苏毓秀的手朝梳妆台走去,大有随即而为之的势头。

苏毓秀恋恋不舍地看着桌上还没饮尽的葡萄美酒,心疼地说:“大哥,这酒没喝完。”

“没关系,明晚再喝。”他说着,已把苏毓秀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居然还对着镜子里的她教训了一番,“毓秀,小酌怡情,豪饮伤身,切记不可贪杯。”

贪杯?她哪有贪杯,不过才喝了几口而已。但经验告诉她不用白费口舌地回嘴,那只会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何必徒劳呢?

思及此,她认命地由他替自己除去头上的饰物。

先是依次拔下三支雕工精致的黄水晶簪子,然后是解下几根镶银边的水蓝色绸带,再是五六朵玲珑精巧的黄金梅花……

既然完全不需要她动手,苏毓秀就放任脑子胡思乱想起来。她联系下午从悦己那里听到的传闻和刚才大哥所说的话,归纳出:堡里的传闻果然如实。大哥喜欢杜姑娘,而杜姑娘却心系他人。这么看来,大哥的处境岂不是类似她?她是否应该帮他呢?

她心中起了拉锯战——

“帮什么帮?你以为你能勉强杜姑娘喜欢大哥吗?白日做梦!”“黑脸的她”钻出来,不屑地说,“况且,你已经做了大哥的妻子,难不成还要退让?太傻了。”

“喂,你说什么胡话,人怎么能这么自私,杜姑娘也很有可能喜欢大哥呀。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功德一件。”“白脸的她”又冒出来,苦口婆心地劝。

“错,你们都错了!”“红脸的她”突然现身,大叫一声,义正严词地说,“现在,首先要做的应是确定杜姑娘的情感方向,其他再议!”

斟酌后,由“红脸的她”胜出。

同时,苏毓秀亦决定这件事先搁着,等有机会她认识了杜姑娘,再探探口风吧。

当连云拿着温热的毛巾轻触苏毓秀的小脸时,她才蓦地从思绪中惊醒过来。想到另一件要问的事,她开口唤道:“大哥。”

连云一边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雪白的粉、青黑的黛和珊瑚红的胭脂,一边无奈地应道:“毓秀,这下,你又有什么事?”

“大哥,你放心,这事肯定不让你为难。”他如临大敌的模样让苏毓秀失笑,“我只是想问问你何时才能忙完,我打算等你有空的时候,给夏天放几日假。”

“没问题,再过两天我的事应该能完。”连云很干脆地答应,之后,又不放心地问,“还有别的事吗?一次说完好了。”

“没了,没了。”苏毓秀像波浪鼓般地拼命摇头,还特意举起四个手指做发誓状。

“那好,现在轮到我问了。”连云说着,拉起长发披散、俏脸素净的苏毓秀,然后推着她的双肩在床沿坐下。

“什么事?”苏毓秀拢拢从耳后落到左胸的头发问。

“夏天是要离开几天?她在这边有亲戚?”连云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变化,试探地问。

“前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没错’,而后一个问题就恕我不能回答了。”只要一想到下午时夏天那羞窘的样子,苏毓秀忍不住就眉目含笑。

“看来,你对夏天的了解并不像我以为的那么空乏,那我也就放心了。”连云略略松了口气。

“大哥,关于夏天的事,你就别担心,她的来历也许不凡,但她对我们绝没有恶意。”

连云沉默了一会,接受了苏毓秀的说辞。再开口时,他换了一个话题:“毓秀,这些天你睡得可好?”

虽不解他何以有此问,但苏毓秀还是乖乖答道:“很好啊。大哥担心我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吗?那么请放心,我过得挺好,自得其乐。”

“那就好。”连云的语气中有种释然的味道,但他下一句又把苏毓秀吓得够呛,“毓秀,既然你已经习惯同我共眠,那么我们是不是该来点新的进展了?”

新的进展?光这四个字就吓得苏毓秀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小嘴。

“毓秀,你不会是忘了吧?”连云微带责怪的声音传来,“我们当初约好要一步步来的。”

约好?苏毓秀觉得又委屈又冤枉,她何时同他约好了?明明什么都是他说了算,现在还来怪她!可是圆房本来就是夫妻间该履行的义务,大哥没有要她即刻履行,已是额外的恩惠,所以她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利。

苏毓秀越想越头痛,简直烦得要一个头两个大了。她到底该怎么办?一想到所谓“一步步来”,她就怕怕的,这四个字中只有两个“步”字,岂不是代表分两步走?现在第一步已经完成,那、那第二步不就是……

“小姐,我劝你还是早日和姑爷圆房。一旦你们的关系确定下来,你的心自会安定,再也不会想着怎么把姑爷让出去了。”

这时,夏天说的话突然在她耳边回响,更是火上添油地让苏毓秀的脸在瞬间赤红起来。

怎么办……

一连串“怎么办”在她心头迅速掠过,可是越想其结果也只是越发不知该怎么办?

终于,当第四十九个“怎么办”在她心头浮现时,一只虎口长茧、厚实粗糙的大掌轻柔地抚上她火烫的嫩颊,戏谑地说:“毓秀,你在怕什么?我还没打算这么快走到最后一步,还是你希望我……”

“当然不是。”苏毓秀打断他的话,坚定无比地摇头。

“你确定?”藏着笑意的男中音传来。

“确定。”苏毓秀更大力地点头,紧张令她没有察觉连云话中的笑意。

“那真是可惜了。”连云轻笑出声,那轻快无比的语气终于令苏毓秀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惨遭愚弄。

她握起小拳头,正欲抗议,可动作却倏地僵住了,右手停在了半空中——

这一切只因一个轻如羽毛拂过的吻温柔地印在了她的额头,同时大哥修长的手指也温柔地抚过她柔细的肌肤,从她的额头、眉心,滑过她挺直的鼻梁,最后如蜻蜓点水般画着她的唇形。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好似把她当作绝世的珍宝般呵护。而随着抚触,他的吻也从额头,移到脸颊,移到嘴角,再移到她可爱的小下巴。

两人之间渐渐形成一种亲昵的气氛,但苏毓秀也没有特别的抗拒,也许是因为她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充满霸气的侵略,又或许因为童年时,她也曾亲过大哥的脸颊。

不过,她马上会知道她的放松是为之过早了,因为他的下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颈部。

苏毓秀发现她的颈窝随着他的亲吻火热且微微发麻,那异样的感觉渐渐扩散到了四肢百穴……她的身体居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与愉悦,一股酥麻的感觉沿着脊椎骨一路攀爬,让她不由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

直到他的唇在她脖子上吮得更用力,并开始微微地啃她,那种处于疼痛与麻痒间的奇怪感觉让苏毓秀不禁慌乱起来……又麻、又酸、又疼,还又痒,她终于忍不住推开了他,然后迅速捂住自己的脖子。

她可以感受到那里被烙下一个湿润火烫的痕迹。

天哪,他居然轻吮了她!

天哪,下午她还拿这个取笑夏天,可是现在也……遭报应了吧,都怪她图一时嘴快。

“怎么了?”被突然推开的连云懊恼地问。

怎么了?他还好意思问?大哥真的变坏了。苏毓秀在心中微微埋怨,不过还是低着头,红着脸回答了他的问题:“好痒。”她说着,把脖子的痕迹捂得更牢。

痒?连云有些不明白,他拿掉她放在脖子上的玉手,发现那紫红的斑点旁起了一片微红的痕迹。再看她的脸,亦然,只是症状轻些。

是他的胡子磨的吗?

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胡须,开始考虑要剃了它。

安分了一天后,苏毓秀又开始“作怪”了。

话说第五天,杜管事正教训一个犯事的小丫鬟,可连二夫人却突然跑来替丫鬟说情。虽说她的意图不坏,但若每个丫鬟做错了事,都由主子来说情的话,那堡里面的规矩也就形同虚设了。

再来是第六天,同样在书房内,美丽干练的杜若霖姑娘再次发表她对连二夫人的不满。

当她报告完这两天的事件后,任飞扬率先鼓掌赞道:“了不起,了不起,杜大小姐你真是了不起,调查得那么仔细。我看你恐怕比小嫂子本人还要了解她自己的情况。”他话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可杜若霖却仿若没听到他的话般,继续道:“其实,我不过是觉得二夫人对下人要求似乎高了一点,以致负责清理云苑的下人有颇多怨言,而且据我查知,云苑这些天的伙食也一直是由阳泉酒楼负责,或许二夫人对风驰堡的伙食有什么意见?”

“既然我们已经听完了,不知杜小姐你还想怎么样?”挑衅的当然又是任飞扬。

“任飞扬,”杜若霖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为什么你非要和我作对不可?我现在是说正经事。”

“正经事?”任飞扬嘴角更为嘲讽地一勾,可双手却无辜地一摊,道,“不好意思,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是在找碴?”

“我想我需要重新声明一下我的立场,”杜若霖深吸一口气后,冷静下来,“我并不是想要挑剔二夫人什么,又或是以下犯上。只是现在既然出现了问题,我身为管事当然要去解决它。堡里的下人对二夫人有诸多不满,这也许不过是误会而已,但传出去,总是有损我们风驰堡的名声。另外,二夫人每餐都是由阳泉酒楼外送也实在过于奢侈,甚至连堡主都没有这样的派头。”

这番话杜若霖确实说得在情在理,连任飞扬一时也不知怎么反驳。

沉静了一会,说话的是在场最有能力做主的人——司徒胤。

“弟妹,”他的目光移向这次亦在场的苏毓秀,“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苏毓秀面色一凛,这回显现的居然不是羞涩的小家子气,而是难得的大气度。她从暗红的太师椅上站起,施施然福了个身,道:“大伯,小叔,杜姑娘,我是个生性怪僻的人,向来不喜解释自己的行为。不过,从今以后,我们也算一家人,我亦不希望你们对我有诸多误会,所以今天我在此解释三件事情。至于其他的,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我也就不多费口舌了。”

“洗耳恭听。”杜若霖冷冷地说。

而在场的三个男人——司徒胤,连云和任飞扬的反应则是颔首,并做出“请”的手势。

这四人窘异的态度与心思,苏毓秀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杜若霖的敌意,司徒胤的冷眼旁观,任飞扬的满不在乎,还有,还有大哥信任的目光和微笑。

一目了然呵。

她心中感慨一声,终道:“首先是第一件事,关于云苑的清扫。”她说着看向连云,“大哥,帮我一个忙好吗?”

“当然没问题。”连云起身。

“嗯——”苏毓秀扫视了书房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书架旁的大花瓶上。

那花瓶有齐腰高,大得可以躲进一个身量不高的女子。那瓶口插了几根七彩绚丽的孔雀羽毛,雪白光滑的瓶身上晕着在荷花和牡丹中穿飞练鹊的蓝色纹样,漂亮极了。

苏毓秀伸出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花瓶说:“大哥,帮我把这个移开些,好吗?”

“当然没问题。”连云仍是这五个字,说话的同时,他已将那个大花瓶自墙角拖了出来。

“再帮我把这个花瓶转过来些好吗?”

连云依言行事。

花瓶转过来后,那平日里面向墙壁,处于死角的地方就显现出来了,全是——灰尘。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直至司徒胤突然问:“弟妹,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苏毓秀虽不明就里,但仍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花瓶……”

他的话没说完整,但已足够让苏毓秀明白他的意思。她恬淡地一笑,微勾起嘴角,“虽然我才来了几天,却也对堡里的仆役略有了解,能偷工则偷工,不能偷工则减料。我随便猜猜也知道。”苏毓秀的神情略带讽刺,“也许对他们来说,看不见的污垢就可以当它不存在吧。”

见众人无语,苏毓秀比了个“二”的手势,继续说:“第二件是关于膳食的事,其实这一点只要你们亲自去厨房看一下,一切就会明了。照我看,你们这些上位者恐怕忙得从来没有机会亲临过那个地方吧。至于我选择阳泉酒楼的原因也很单纯,不是因为它贵,不是因为它名气大,而是我叫夏天偷偷参观了城里所有的酒楼,只有它的厨房是最干净的。”苏毓秀说这番话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这段话会传到城里,而阳泉酒楼原本就不错的生意也因此变得更旺盛。不过,这是后话,姑且不提。

“最后是昨天的事,关于这件事,我想小叔他最清楚了。”她说着,将意有所指的目光移向任飞扬,道,“自己做错事,就要由自己承担。”

呵呵,任飞扬起初还傻笑着不愿作答,但最终还是屈服于苏毓秀一眨不眨的坚定眼神。他“啪”的展开扇子,掩饰他的心虚,道:“小嫂子,你别当真嘛!我只不过和小丫头开个玩笑而已。”

“对你而言只是玩笑,却害得人家冬至受罚。”

“好吧,好吧,我招还不行。”任飞扬迅速收起扇子,并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是我朝冬至射了一颗小石子才害她失手摔了那个前代的青瓷花瓶。小嫂子好像看到了我的小动作,所以才特意替冬至那丫头说情。事情就是这样。”

见任飞扬终于乖乖招供,苏毓秀满意地点点头,道:“有些事憋在我心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既然今天有这个机会,那就趁此跟大伯提一下。”她顿顿,继续说,“堡里的下人们实在是很散漫,他们拿的是高人一等的薪饷,但做的事却只有其价值的六七分。要知道一个人获得的报酬和他所承担的责任应该是一致的。报酬越大的人,压力也越大。但这里却完全破坏了这个平衡。”

她的一番话引起司徒胤的思量,但他正要开口,杜若霖已经酸酸地说道:“那二夫人你不知承担怎么样的责任?又或者是您运气好,生在好人家,嫁得好丈夫,理所当然就可以过上比别人更奢华的生活。”

“不,杜姑娘,你说错了。”苏毓秀面色一正,庄严无比,“我承认我生在好人家,也嫁得……但我是因为承担了我该承担的,所以才理所当然地享受我现在的生活。”

“那……”杜若霖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一堡之主”司徒胤阻断了她。

“若霖,别再说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他警告般的语气让杜若霖委屈地噤口,她在低头前向苏毓秀抛去幽怨的一个眼神,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

司徒胤满意地点点头,看向连云和苏毓秀,道:“二弟,弟妹,我有一个提议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连云和苏毓秀互看一眼,齐声说:“大哥(大伯)请说便是。”

司徒胤沉吟一下,道:“你们也知道你们大嫂体弱,担不起当家的责任。今天我听了弟妹的一番话,觉得她很有能力,也很有见地。所以我正式地在此提议,不知弟妹有没有这个意愿成为风驰堡的当家主母,管理堡内的事务?”

“这似乎于理不合……”

一旁的任飞扬见他俩有些迟疑,也跑来打边鼓:“我也觉得大哥这提议不错,小嫂子说不准真有那本事呢。以前我也以为小嫂子是个挺软……温柔的人,没想到今天才知道小嫂子是要软则软,要刚则刚。佩服,佩服。”

闻言,连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飞扬肯定想不到毓秀是个急性子的人。虽然她平日里都是温婉柔顺,但一旦有什么事让她急了,她的另一个性子就会跑出来,变得直接,莽撞……其实他是觉得她这一点很可爱啦。虽然人人都说她和钟灵容貌肖似,个性迥异,但在他看来,她们连个性也像,两人都是急性子。

连云在心里闷笑了番后,把选择权交给了苏毓秀,“大哥,这事还是让毓秀自己来决定,我这边就不多说了。”

于是众人的目光齐聚于苏毓秀身上,害她一下子把之前的英勇忘得干干净净。她退一步,来到连云身边,畏畏缩缩地摇手拒绝:“这我可做不来。我想杜姑娘已经做得很好了,哪轮得到我。”她说着,祈望的目光看向杜若霖。

而杜若霖回以一个“我不要你同情”的眼神,不甩她。

幸好,司徒胤并不想勉强她,便说:“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作罢。另外,若霖,关于弟妹的事,你也不要再旧事重提。”

“是,大爷。”杜若霖虽然不满,仍恭敬地答道。

同类推荐
  • 灵尊境界:天才少年

    灵尊境界:天才少年

    一群绝世风华的少年,一段可歌可泣的青春,倾城之貌,绝世武学,都被天才少年们所拥有。是谁为爱纵身跳下悬崖,涅槃重生,懵懂的她变得成熟。当千年前的迷雾揭开,亲手把挚爱逼死的他,后悔不已,他,是否还能赢回佳人芳心?对对情侣牵手,而她仍然无法从伤痛之中走出来。大雪落下,红梅之下,倾世佳人独身而立,耳边熟悉旋律响起,“若希,怎么了你累了,说好的幸福呢?”白衣翩翩熟悉的身影,还有……那……紫玉萧。【本故事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多多支持本书哦!)
  • 看我怎么迷惑你

    看我怎么迷惑你

    她是一个现代舞女,天使的面庞,魔鬼的身材,游戏在众多男人之间。好事多磨世事难料,她,穿越了。她是天下第一丑女,脸上的红印和一头的白发与生俱来,但她却是一国之主的女儿紫珠公主。她被送到邻近的小国地朝国当王妃,他地朝国的国王,后宫三千佳丽,怎么会看上天下第一丑女,穿越的她如何迷惑他?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异世沧澜:绝色召唤师

    异世沧澜:绝色召唤师

    一朝穿越,竟穿到凤府最无用的三小姐风千帆身上。再睁眼,这世间再无软弱无用的三小姐,只有这逆转乾坤翻天覆地的风千帆。对她好的,她会一一铭记。对她坏的,她也定不手软。只是那只没有节操的妖孽王爷为何对她苦苦纠缠。“我可是废材哦,长得不好看脾气又坏。”某女笑。“恩。恩?谁说的?本王亲手拔了他的舌头。”某男挑眉。“我说的呢?”“那就来点惩罚。”“唔...魂淡..放开”
  • 锁爱红颜

    锁爱红颜

    一夜灭门,她从天真女童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门徒,然而,当绝世神功被废,女子身份被揭穿,却辗转被几个男人锁在身边,他们以爱之名,让她的身与心负伤累累,究竟谁才是她共度一生的良人?
  • 庶女当道:倾城王爷心

    庶女当道:倾城王爷心

    因为心脏病发作,她穿越成为不受待见的庶女小姐。嫡姐不待见?丫鬟使脸色?不不不,这都不是问题!一朝入宫,本是替父赎罪,却不想,与两位王爷展开了一段旷世之恋……
热门推荐
  • 痛苦君主

    痛苦君主

    回到四年前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利用未来火热的歌曲、小说赚大钱,比如挽回曾经错过的人和事等等。但赵决唯一需要做的则是……感受痛苦,然后君临天下!
  • 异世盛魄

    异世盛魄

    杨昭财来自21世纪,因为家庭原因来到盛大陆.却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场浩劫,他们能否顺利渡过呢,却是一个谜...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英雄联盟之爱恨情仇

    英雄联盟之爱恨情仇

    在这片大陆上,悲剧不断在上演,国与国之间的斗争,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奴隶,还是为了土地?或者是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乱世之中,儿女情长该何去何从。
  • HP弗洛伊德

    HP弗洛伊德

    当伊芙琳-弗洛伊德的三我价值观分道扬镳,她们又会走出如何不同的道路。
  • 嫡庶心机

    嫡庶心机

    只是因为重视亲情,竟然被人利用的渣都不剩。庶妹的利用,打回去!姨娘的陷害,自讨苦吃。她要逍遥自在,不再受任何的束缚。
  • 覃先生的小迷妹

    覃先生的小迷妹

    世界金融圈大咖秀时,主持人问覃觞,“覃先生,众所周知,你很宠老婆,那么请问,你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是什么?”覃觞看着正前方宠溺一笑,“老婆的话!”“哇!真是让人错不及防吃了一口狗粮!”主持人在一旁羡慕说。主持人正了正身子,对着覃觞面前的人说,“池女士,你听过最动听的话是什么?”覃觞的眼里冒着寒光,盯着主持人后背发凉,机器性的向后看,就对上了那双墨黑色泛着寒光的眼眸。敢忙就把刚才说的话改了,“哦,不对!是覃太太,你呢?你听过最动听的情话又是什么呢?”池绵绵看到覃觞的小动作,不禁有些无奈,还是笑了,“是某人跟我求婚时说的话,你是绵绵,我就是远道,绵绵思远道!”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你小嘴儿真甜

    你小嘴儿真甜

    当人狠话少的大佬遇上话多有脑的暴躁女神林墨染从见江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江燃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林墨染,所有人都觉得林墨染是个可怜的单相思,直到后来有人看到性情寡凉的江大佬把他的小同桌按在桌上亲还不停念叨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也必须喜欢我,只能喜欢我。”冷面大佬X暴躁女神(经)江燃的追妻日常(文案)某节晚自习,江大佬悄默声兮的摸上自己同桌的小手,故作深沉的拍拍:“林同学,聊聊天呗,老师说了同学之间要培养好感情。”鲜少冷漠的林墨染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你TM再动手动脚一次,爹送你上天玩玩。”“宝贝亲亲好吗,抱抱好吗,宝贝我好想你哦。林墨染,我要娶你,你必须嫁。”——江燃
  • 微笑的城

    微笑的城

    故事的新引力在于它的不可预测性,所以我什么都不讲,喜欢的朋友可以来看一看,不喜欢的朋友可以来侃一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