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收功，转身走向老人，说道：“老人家，我就是这么练的。怎么样？”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也带着一丝赞赏，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不是我们所说的拳脚，是从西方传过来的打法，他们好像把这个叫作自由搏击，我听我小孙子讲过。你的天赋不错，浪费了。既然喜欢拳脚，为什么不拜个师傅学一下？”
听到老人如此说，刘涛也是十分诧异，说道：“从小我就想拜个师傅学拳，可是周围环境所限，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拜师。等到长大以后，有条件了，我也去过很多武馆，可是没有一个师傅是我能看上眼的，所以就一直没有拜师。”
“唉，想不到国术竟然没落如斯。走，吃饭去。”老人感慨了一句，向着东手的房间走去，魁梧的背影有些落寞。
国术？刘涛确定自己听到了这个词，没想到在这大山深处竟然从一个老人口中能听到这个词，他的心里突然激动起来，难道老人刚才练的就是国术？
满脑子的疑问，刘涛耐住性子没有提问，跟着老人向厨房走去。
老人在前，推门而入，刘涛紧随其后，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玉米香味。
一排五间正房，平米大小一样，只是用途不同。东首第一间正房用作厨房，房子没有做隔断，很是通透，在门口有一大灶，上面有两个灶眼，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放着一口足有一米直径的大铁锅，玉米的香味正从大锅中散发出来。旁边就是一张实木大桌，四条长凳，围坐十人吃饭都宽敞无比。
老人揭开锅盖，只见屉上放着五个手掌大小的热气腾腾的馒头，伸手直接拿起屉子放到桌上，露出了小半锅煮的金黄的玉米碴子粥，盛了两大海碗放在桌子上，又从旁边的坛子里夹了一盘子碎咸菜。
刘涛没有说话，跟在老人身后亦步亦趋，看着老人忙活。
老人忙完，才招呼道：“涛小子，坐下吃饭。”
刘涛坐在长凳上，说道：“老人家，吃饭。”
虽然心中有万千疑问，但此时此刻，刘涛还是压了下来。二人食不言寝不语，认真吃着早餐。
老人的胃口很好，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两碗粥。剩下的被刘涛一扫而空，等到吃过早饭，二人相视一笑，竟是有了一分会心之意。
能称之为海碗，容量都在一斤以上，以老人这个岁数，还能吃两海碗玉米碴子粥，一个半斤以上的馒头，刘涛要是还不知道遇见能人了，他的智商就真有问题了。
刘涛的饭量比他早晨打的那趟搏击组合更有说服力，功夫没有练到一定地步，身体没有达到一定的强度，肠胃功能是不可能这样好的。刘涛的饭量证明了一个事实，不是他的胃真的有那么大，而是他的胃消化吸收的功能十分强大，这种表现恰恰是功夫精深的一种表现。穷文富武的说法自古有之，连吃都保证不了，练武只能是一个想法。
刘涛站起身来，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抱拳说道：“前辈，晚辈心中的疑问积攒了十几年了，老天爷垂帘能够让晚辈遇上前辈，晚辈实在是忍不住了，着实有很多问题向您请教，可否？”
老人手抚长须，呵呵笑了两声，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说道：“想请教，不是不可以，先把自己的来历交代清楚了。”
听得此言，刘涛心中一震，马上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说道：“前辈，最近这些日子，晚辈杀了几十条狗，许是身上煞气重了些。其他的，一如昨日向前辈所严，无一是假。”
“几十条？”饶是老人养气功夫深厚，也经不住一哆嗦，虽然老人常年不出山，可是心里边也清楚现在是和平年代，略一沉吟，问道：“什么狗？”
“恶狗！疯狗！咬死过人的恶狗、疯狗。”
“哦。”老人毕竟不是普通人，沉静了一会，说道：“坐下说。”
刘涛坐在凳子上，把从加油站以后发生的事情向老人叙说了一遍，老人听罢，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八寸后的实木方桌上硬生生的拍出了一个掌印，说道：“好，这种狗就得杀，杀的好，有点武人的气概。”
刘涛盯着桌子上那个深度一公分的清晰掌印目瞪口呆，他是有把子好力气，可是要做到老人这样，想都不要想，二十几年的生命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用肉掌在实木上拍出深达一公分的掌印，而且拍的整整齐齐，四周不见丝毫裂纹，这只有在武侠电影中才见得到。
老人看到刘涛痴呆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说道：“怎么，没见过？”
刘涛机械的回答道：“没见过。”
这回老人呆了一下，刘涛和他的小孙子年纪相当，但是从小习武，虽然没有学过国术练过真功夫，可是看得出来是下过苦功的，跟自己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孙子相比，自然更像是同道中人多一点。二十几年的时间里竟然没有遇见过一个国术高手，这显然超出了老人的想象，心中不禁在问难道国术真的已经没落成为一个传说了？
老人身子坐的笔直，不见一丝老态，态度认真的说道：“好了，涛小子，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老夫为你解惑。”老人之所以对刘涛这样痛快，首先是刘涛的表象实在不像一个恶徒，对于相面功夫，老人还是很自信的。再就是刘涛苦修的心智让老人很是感动，在老人年轻时的那个年月，提携后辈是每一个正道武学前辈的义务和宗旨，看到刘涛，老人不由自主的就萌发了惜才之心。
刘涛这才回过身来，认真问道：“前辈，您这一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厉害，以前也就是在电视上能看得到，晚辈练功一十五年，生平打斗厮杀几十场，无一落败，本来还以为自己也算个人物了，今日方知，实为井底之蛙，惭愧啊。前辈，请问您练的是国术吗？这一掌是怎么个说法？”
老人听得此问，哈哈大笑起来，房内笑声隆隆，隐约可见房顶灰尘簌簌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