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轻声咳嗽一声，朝有些呆滞的小八一笑，换上轻快的语调说道：“我也正想去找你呢。不过你也知道我平日里不是说上去就上去的。你这些日子可曾见到小牟子？”
柳青青一提起，小八才恍然记起昨日小牟子递给他一件东西让她交给她一见投缘的“白姐姐”。便伸手入怀中，掏出一个用碎花布缝制的布帽，递给她。
柳青青微笑着接过，打量着那布帽仿佛无意的说道：“昨日里我在大祭司房间看到了一封信。”她顿了顿接着道：“是青鳞使者发来的关于东象王的一些事情。”
小八闻之色变。柳青青低头整理自己的裙摆，似乎没有看见他异样的表情，继续道：“东象王死了那么久，不知为何现在还要追究。信上说的倒让我想起一些往事来。”
她停下来，望着低着头的小八，道：“你可有兴趣听呢？”
小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抬头道：“如果教主想说，在下洗耳恭听。”
柳青青点了点头，又道：“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吧。那个时候老教主还没有死，就睡在这张床上。”说着往那冰床一指：“我也刚刚来这里不久。有一天我炼完功回来给他请安，走到门口就听见两个声音在那里高声争吵。一个声音道：‘青龙会不除，后患无穷！请教主三思。’便是大祭司的声音。还有老教主的反驳声。我当时心中知道东象王是老教主的得力弟子，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了大祭司，使得他要铲除青龙会。他们争执的声音愈来愈大，我有些害怕，便返身回屋。我一回身，便听到老教主的叹息声。后来没过多久便传来青龙会覆灭的消息，想来老教主最终是妥协了罢。”
她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道：“我那个时候才慢慢看出来，其实老教主早已病入膏肓，形同废人了。这教中的大大小小所有事情，都是有大祭司掌管。老教主在得到王东庭死了的消息后就郁郁而终。而我也成为大祭司力推的新掌教，成了他的第二个傀儡。”
她说到此处，似乎十分难过。没有看小八一眼，自回到屏风后。良久屏风后传来她的声音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小八迈着沉重的两条腿走出地宫。双眼血红，心中热血沸腾。
是那个真像，在不远处召唤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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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进堂大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聂无伤。他端着酒杯，看着缓缓走进来面无表情的小八，注视良久，一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道：“看样子，你知道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小八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昨晚我回房看见我的信被人动过，就猜到，有些事情，瞒也瞒不住了。”他转过身背起双手，望着大厅房顶，幽幽道：“十多年前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我想挽救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其实我早已知道，你便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一阵掌声袭来，回身见小八血红的双眼，右掌向他胸前拍来。他缩身急退，无奈隔的距离太近，生生受了这一掌。
聂无伤扶住胸口，惊异的望着小八。小八收回手掌，缓缓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偷袭。因为对你，我没有丝毫胜算。”
聂无伤厉声喝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便要问你了。”小八冷冷道，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仙宗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快刀小八”。
聂无伤道：“你不是看过那封信了么？”
“是我看到的。”洞开的门边一个绿衣女子柔声道。她跨进大厅，走到小八身边，对聂无伤一笑，道：“动了你的信的人，是我。不过我没有告诉他信里的内容，我只告诉他，八年前，你同老教主为青龙会争吵的内容。只是，原谅我那时太小，记忆有些错乱，恐怕把人物都颠倒了过来罢。”
柳青青巧笑嫣然，盯着两个表情万分惊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