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2012,是不是命运与我开的玩笑;我想知道,那杯牛奶,温热中是否弥漫着死亡的味道;我想知道,睡了一年,昏倒之后为什么还会发觉自己;我想知道……
或许,像睡美人在她的城堡中睡了一百年,而我却只在墓地中埋葬了一年,是静静地躺在时光里,无声无息,却被大自然挽留住生命,我未停止过呼吸?
“安念——”像是从遥远的山谷回响的声音,低沉得久久回响在耳畔。
现在,又是谁?黑暗中,我看不到任何的物体,只听见一个声音。
“试着催眠自己,所有的谜底全会浮出水面。”
她,有点像,感觉是……司空亦萱,听到她的呼唤起我的所有神经只有一个反应,虽言不相依,但一切的想法都是那么自然地归顺于她。
“你好!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并且让我催眠自己?”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之前司空亦萱的怀疑,她不应该是司空亦萱,凭感觉,以及她的家境,与我所预测到司空亦萱的性格不会是相符的,还有她的遭遇……这个司空亦萱,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你为什么会这么确定是第一次见面?”
“要不然呢?我与你见过面”
声音中止了一会儿。
她开始对我催眠:“试着,你是一个侦探,一个问题,两个问题,三个问题……”
虽然听着似乎很困,但是却没有想睡的感觉。
“没有用。”我直接这样回答她。
“睡不着?”尽管我们像在交谈,而我却始终没有看到她。
“是的。”
我在问:“你知道所有的一切吗?”
“你是问我吗?”
问题未结束,我又问:“对!你是司空亦萱吧?”
“你相信吗?”
“事实就是事实,司空亦萱就是司空亦萱,不用我相信!”
“谢谢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而且到现在才出现。你不知道有人在冒充你吗?”
“我不能自己做主,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什么?”
“这次的见面,是米洛熙安排的,可能是第一面,也可能是最后一面。我没有哪个能力去参与这场纷争。”
“其它的事,我很多都没有想去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安念。”
“你不知道我是安蕾?安念只是后来逃避的名字……”
“不,你不是安蕾!安蕾是很多人的目标,司空亦萱也是很多人的目标,但司空亦萱被捉住了,安蕾还没有。但迟早会有一天,安蕾会永远的与司空亦萱一样被囚禁在地狱里。”
“这…这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司空桑,父亲……他的财产。”
“但是,这不同于电视剧,即使觊觎财产又有何用?”
“正是因为不同于电视剧啊!父亲不像电视剧里慈祥的父亲一样,他娶了好多阿姨……我的母亲只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但是,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与你没有关系,只不过那些红着眼的阿姨们以为你有关系。”她的声音很平静,说话的语气不同于任何的同龄人。
“但是,我发生的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没有复杂的家庭关系。”
“不对,你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象,潜意识中的幻象,很多都不是现实,只是暗示。”
“都是幻象?”
“是有人在导演!”
“米洛熙呢,她是谁?”
“她?一个受害者,被利用的人。你才是你生命中的主角,不要放弃生命。”
“我要有什么办法才可以见到你?”
“你没有办法。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人谈话的机会。记得,不要受现实的蛊惑,愿神灵保佑你,你是无辜的!”
声音淡了,音波散了,不会再听见了……
司空亦萱……我只想闭上眼,不让眼泪流出,她语气中的平静像是痛苦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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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为您报时:2012年2月19日8:00
天亮了,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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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天籁中的对话,那个低沉的声音,融入了墨蓝色的泡沫,在白色的冲刷下,碎了……
叹息,挽留不住她要走的脚步,去吧——
无论是安蕾还是安念,都要好好的!好想在这树林里放声大叫,只是会怕惊醒栖息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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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整个山林,放眼望去,屋宇错落,好多户人家,连成了一片屋海,笼罩在乳白色的晨雾中。
整个山林原来没有我想象得那么荒寂,其实每个内心都祈望平静,不再受嘈杂城市的压力。
走向一间木屋,那一种清新幽雅的感觉,宛如是造物者从地球彼端分离出来。隔着珠帘,主人躺在秋千上,藤枝缠绕,手中紧紧握着Ipad,却只是静静地听着钢琴曲。那么下面,他又开始听新闻了。要不然,他可真是和现实生活脱离枝节了。
“来者何人?”里屋的主人好像察觉到了我,问道。
不是吧,这样也能发现?!“那个我,我……”我该怎么解释呢?兴许我已经是不存在的了,死了。
“嗯……我感到很抱歉,冒犯了您。我是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儿的了,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还存在。”
“呵~这是什么话?先进来说吧。”
“这,这恐怕不大方便,我只是想问一下×××路要搭什么公交啊?”
“什么?我不大清楚。”
“呜呜,怎么这也不清楚呀!”我小声嘀咕,正准备走。
“诶,等一下,我听见了,我可是个百科全书,怎么会不清楚呢,要么就是你那个地方离这儿太远。”
“呀呀,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我听见了,你是不相信我?”
“天啊,顺风耳呢,我怎么说什么您都听得见啊?”
“噢,原来你是古代人啊,方圆十里内有监控设施,我能看得到你,听得到你的声音。”
真是的,你才是古代人!原来这种僻静的地方,是有钱人住的位置。
“喔。”
“不过,我可以查找地图。你先进来吧!”
这个人,怎么连“寒舍”两字都不用呢,有失礼节,有失礼节!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与交换空间里的屋子半斤八两,也不知是我故意心存偏见。
只见一个老爷爷躺在藤椅上,玩着Ipad。
哎呀,方才说话有失礼节,怎么可以与长辈这么说话,我太不像话了~
“老先生,您好!”
“呵呵,你要找的是×××路?”
“嗯。”
经过他的一时摆弄,他很坚决地回复:“你要找的地方,不在这所城市!”
什么?!不在。我,我这是梦游梦了一年,就走那么远了?也有可能……什么也有可能啊,我居然还躺在棺材里面,不可能不可能,是另有其人。
“你为什么要找这个地方啊?在这山居里不好吗?”
“爷爷,是因为……”怎么?我突然说不出理由了,是啊,我回去要干什么啊?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与我有关系吗?寻父亲母亲,但我知道,他们也可能死了,如果还活着,我的出现岂不是扰乱他们的生活,毕竟扔下我是会有原因的。夏主任那儿,是更复杂的,像司空亦萱说的,或许我也没有那个精力了。
“因为什么?”
“没有,因为我在这儿没有家。”此端没有家,彼端也没有家,与其让那些记忆冰封在那个不欢迎我的家里吧。
“喔。这可真糟糕,孩子,那你怎么会?”
“我是个孤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一点点的顾虑,像卸下千斤石块,不用复杂的黑白去束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