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原因。”星辰肃穆望着眼神飘忽的星梦,一种寻根究底的韵味告诉她,他必须知道答案。无论是癌症,还是异能泯灭,作为赤霞山孤儿院里的唯一朋友,他必须为星梦的生命负责。
“能不能不说?”星梦低头弱懦道。第一次在星辰面前委曲求全,她心里既无奈又心酸。
玛蒂娜正盘踞在海马区,对星梦的心理活动掐得极准,眼见人家小姑娘凄凄惨惨的,仿佛受尽了人间折磨,她没由来接过话头,说道:“没必要闹得如此凄惨,好像本神跟个大反派似的。本神可是善良阵营的神灵。”为自己先辩护一句后,她才解释道:“本神和星梦达成协议,在卡迪圣科号脱离复活岛区域时,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星辰心里咯噔一声,不妙感更重了。他立刻追问后果。
“后果嘛,”玛蒂娜笑笑道:“本神无数年的信息流冲击下,星梦的记忆九成九被冲散,剩下百分之一的可能中,又有九成九会变成白痴,安然挺过记忆融合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当然,这是她全盛状态下的成功率。以她现在的状态,亿万之一的概率都没有。”
“玛蒂娜,你们神灵拥有能量吗?”星辰冷静道。有的人面临噩耗会崩溃到底一蹶不振,化为混混噩噩的无脊椎动物。而有的人却完全相反,打击越大越发顽强,不但不怨天尤人,反而千方百计的寻求解决之道。不用质疑,星辰就是这样的人。
“神灵生于能量,成于能量,亦亡于能量,你明白了?”
“这样,我就放心啦,谢谢你,雨神阁下。”玛蒂娜的无私言辞,最终赢得星辰的尊敬,他第一次对她用了敬称。同时,星辰心里暗暗埋下了一个决定。
计议已定,星辰放下纷纷扰扰的别样心思,笑问:“玛蒂娜,作为一个神灵,你来这里做什么?”
“好奇?”
“当然,碰见一只外星人,证明了外星人的存在,星辰先生的伟大创举定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笨蛋,”玛蒂娜白眼道:“美利坚的五十一区,龙国的罗布泊,沙俄的通古斯,不列颠的第八处……”
“停停停,”信息量太大,星辰表示接受不能。星球存在外星人的事儿大家都知道,现在从怀疑变成肯定没什么大不了,可听玛蒂娜的意思,貌似是个国家,无论大小都知道这回事儿,这不成公开的秘密了?
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其实是星辰把心中的疑惑刻在了眼神里,被玛蒂娜察觉到而已。玛蒂娜笑道:“外星人的存在本就是公开的秘密,浩瀚的宇宙,如此广袤的世界,出现一些智慧生命再平常不过。人类五千年可以发展出辉煌灿烂的文明,我们神灵寿命悠长,穿越无尽星河。踏破无限虚空,找到这里观察一番,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可是,我总觉得你看我的眼神……”
“和你看蚂蚁的眼神一样对吗?”
“对,就是这种感觉,令人蛋疼无比却又觉得理所应当,话说,星辰先生是个热爱生活自尊自信的现在好青年,怎么觉得有种淡淡的窃喜感。我真的不是贱骨头啊!”说到最后,他忍不住仰天惨嚎。星辰不能不惨叫,被自命为神的陌生人默然看着,而且用得还是看宠物猫的慈爱眼神,自己竟然心生舒畅之感,不但没有怒气横生,反而有种受宠若惊的变态快感。神啊,自己真的不是变态。
“不必烦恼,神灵天生高凡人一等,无论从思想意识,还是知识层面,以及发展前途上皆是如此。”玛蒂娜安慰星辰的法子相当独特,一句话把他踢出食物链顶端不说,还抬高了自己族群的地位,接着她又引诱似的问道:“猴子为什么喜欢和人类玩耍?”
“人类站在金字塔顶俯视整颗星球,猴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星辰胡扯道。
“宾果,”学会了星辰的口头语,玛蒂娜马上就能灵活应用,她道:“别认为人家猴子傻,他们的生物本能强的很,趋吉避凶的能力远超同类生物。和人类亲近是生存本能的最优选择,因为人类是星球的主宰,超脱了生物链体系,这才是文明的真正含义。”
听了玛蒂娜一番文不对题的解释,星辰心中的迷雾更厚了,本来理出了一点头绪,也被新的问题掩盖了。他道:“稍等一下,我不太明白,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玛蒂娜正色道:“我们神灵天生自带一种令人亲近的高贵气质,凡人见到我们,必会心生自惭形秽之念,从而很容易五体投地匍匐于我们脚下。”
“游戏里的王八光环,据说王八之气一震,天下大定,四海宾服……”
“没错,就是类似的东西,优势基因的选择性遗传,代代积累之后,威压整个星球也有几分可能。”这句话说完,玛蒂娜认为自己的解说任务完毕,已满足了星辰的好奇心。所以,拍拍手,道:“好啦,不和你瞎扯了,本神还有正事,你一边玩去,注意不要乱碰那些科学仪器,尤其是管好自己的头发,否则等着变秃鹫吧。”
这边告诫完星辰,那边她又开始批评卡迪圣科号科研飞船的自动驾驶系统,道:“起飞几分钟啦?”
“三分四十二秒九七。”
“这么长时间,人类的航天飞机都能跑出平流层,到电离层蒸蒸桑拿了。可本神竟能感受到飞船外岩浆的烧灼感,我们是泛神文明出来的高科技团队,怎么比星球土著蜗牛还慢三分。是不是几千年休养,胳膊腿生锈了……”
突然一阵爽朗大笑破空而来,接着一个男性声音穿透飞船的外壳传进来了。
“雨神阁下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呀!”
“什么人?”玛蒂娜心里咯噔一声,略显局促道。被人无声无息摸到警戒范围内,可不是件好事,那代表着自己的安危操于人手。
“竟然忘了老朋友,真令人伤心。”来人并不透漏身份信息,反倒意悲声不悲的调侃起来。
听了对方的提示,玛蒂娜不断翻查记忆,但记忆里却没有对方的存在痕迹。然而过滤一遍记忆后,她却发现了很多问题,有许多太过巧合的事件发生在她身边。
人说无巧不成书,但巧合多了就不在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渐渐地,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自己似乎陷入了别人的布局之中,可悲的是,自己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算计了。
玛蒂娜心有猜测后,反而平静了,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来人依旧不曾正面回答,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以猫戏老鼠的语气,不断撩拨着:“不愧是神灵,惊涛骇浪到古井不波的心境转化,轻松写意,和谐自然。你不该回来,磁力层的星球磁场虽限制了你的行动力,却能保住你的性命……”
“保命?哼哼,漫长的孤独生活,本神早受够了,死在人堆里比无限存活于星空上好的多。”
“唉,耐不得寂寞,求不得长生,”
“咯咯,凡人呐凡人,有太多神灵因为长生自杀……”
“原来雨神想死啊!不成全神灵大人,似乎是件憾事,真是伤脑筋。”来人似乎觉得玛蒂娜的话不中听,结果话头后,却变了一副语气,听起来就像邻家少男挠头羞涩作答一样,带着一股真实地遗憾味道。
星辰听的不爽,心想学习黒木阿三的口气不是你的错,但说出来让大爷我听见,就是你的不对了。于是,星辰准备声援一下玛蒂娜,毕竟她还在星梦身上是半个自己人,帮自己人天经地义。
所以,他扬声道:“妖孽现形!星辰先生要捉混蛋。”
“哦,还有不怕死的愣头青?”来人略显惊讶道。
“愣头青怎么啦,怕死不做人,做人不怕死,有本事放马过来。星辰先生的惩恶扬善拳早已饥渴难耐,迫切需要吸食恶人的鲜血,以告慰光明的世界。”
“小家伙是超能都市神龙区白鹿高中高三学生星辰,对吧!”奇迹发生了,来人竟把星辰的身份如数家珍的摆到了台面上。
这一不按常理,不尊潜规则的对决方式,令星辰极端不适应,故一时愣于原地,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