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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若爱上你

濮阳魅的胳膊上没有留下疤痕,他给她的都是世间最好。

这日,濮阳魅醒的很早,正准备起床时,轩辕胥泽却一把把她拉到了他的怀里。“魅儿,我们生一个王儿吧”轩辕胥泽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的说出这样的话,又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濮阳魅动了动脑袋,脸贴在他的锁骨处。“一切都听王上的”很顺从。轩辕胥泽袭身而上,濮阳魅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轩辕胥泽放弃了,继续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王上”

“魅儿,你知道为什么孤会那么宠赵娉婷吗?”濮阳魅不知为什么他会在这时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孤有一个兄长,叫轩辕奇,他很聪明,很得父王的喜爱,这王位,父王就是打算传给他的,甚至已经指了大将军的女儿做他的王后,只待他登上王位。但是那时的轩辕奇,做事很是极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士族大臣得罪了不少,甚至——唉!众臣上言,废掉他的王子之位,但父王却始终纵容。众臣的目光放到了孤的身上。于是,父王远战他国时,我带着亲卫,冲进宫殿,亲手杀了他。父王知道后,扬言要杀了孤,可众臣力荐,孤才得以保住性命,父王为解心头之恨,当着孤的面亲手杀死了陪孤一同长大的表姐。赵娉婷,她是赵将军的女儿,也就是父王指给孤兄长的王后,通于遗旨,她该做孤的王后,可孤不会让任何人损害到你,你的地位绝不能有人撼动。孤宠她,赏她,都只是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孤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只会有你一人。”轩辕胥泽抱着濮阳魅的手又紧了紧,就像下一秒她就要离开似的。

“王上,魅儿从未因为你对贵妃的好而埋怨你,即使那时王上废了奴的后位,奴也不会怨恨王上。”轩辕胥泽从未向她说过他以前的事,听到这些,濮阳魅心头对他竟有一丝怜悯,若不是‘王叔’说不可有任何人和她分宠,她怎会害她。

“魅儿,孤的王儿……”

“王上”濮阳魅羞涩的把头埋到了他的胸膛。

过几日就是国宴,宫里各殿各室都在打扫,虽说后宫不开宴,但是要招待各国的女眷,濮阳魅一直都没闲下来,“王后,童阳宫的侍女来请王后懿旨,要出宫采办一些物品。”“嗯,露儿去办吧”濮阳魅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轩辕胥泽对她说了那些话后,她的心似是没了什么重担,就像……

“来人”

“王后”

“露儿去童阳宫了,你陪我去后厨做些点心给王上好吗?”濮阳魅这不摆谱的性子是宫中所有侍女们最期待的主子模样。

“唯”侍女一脸喜色。

进宫前,轩辕磊专门找厨娘教自己做了几样轩辕胥泽喜欢吃的点心,她当时还不明白王叔怎么会知道轩辕胥泽喜欢这些,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合意饼,翠玉豆糕,梨花羹”她把每个的名字都告诉侍女听。

“王后,这些糕点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增,肯定很好吃”这可真的不是拍马屁,濮阳魅确实没做过一餐饭,但这糕点的确做的有模有样。就是不知道味道——

“这块你尝尝,告诉我怎么样”濮阳魅夹起一块豆糕递向早就馋的不行的侍女。

“好吃,王后,真的好好吃”侍女尝过后都要飞起来了似的,一个劲的夸。

“好了好了,你快去看看露儿回来没有”濮阳魅笑的舒心。

“唯”

侍女走后,濮阳魅却被吓了一大跳,她这是怎么了,以前再笑,也不过都是皮笑肉不笑,今天,这是从心底散发出的笑吗?,她可是前朝遗孤,还身在仇人的天下,仇人的后宫,她竟笑的安心。

————

露儿把糕点送到了轩辕胥泽的面前,“回去告诉王后,这是孤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谢谢魅儿”轩辕胥泽吃完最后一口梨花羹,对露儿说。

“唯”

轩辕胥泽这晚没有来泽露宫,特地让吴达生亲自来通知她。王上今日和各臣讨论国事,担心会很久,就决定在寝宫睡下了,王后不用等了。

睡前,她计算了日子,几日后,不知这天下能否易主。

时光总是越淡然越快,国宴转眼就到了,濮阳魅看着枕边的他,心中竟有一丝不舍。

昨夜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一个男子生活在一片梨花园中,一栋小木屋,一架秋千,门外一条小溪潺潺流过,这是她幻想过的美好生活,她还想养育两三个孩子,常伴膝畔,当然,少不了心爱的他。可梦一醒,她却记不清那人的样貌。只是自己太渴望那样的生活,才会梦到吧!

轩辕胥泽对她,好到无微不至,护到体肤不损,她也试过感动,可恨就摆在那里。一个国家,她怎能忘记。

“魅儿,魅儿”轩辕胥泽轻轻的唤她的名字。“王上”濮阳魅看到他已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最近两天她有些嗜睡,总是睡不够。她睡觉其实是很轻,一点点小声音都可以把她惊醒。今天,竟连他起床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不过,也只有她会奇怪,轩辕胥泽还以为她只太‘累’了。

“你要是想睡孤自然不会强迫你,但今日可是国宴,王后不去,孤的面子可就丢大了。”他把嘴巴伸到她的耳边,吐出的气让她痒痒的。

“王上,奴怎么会不去”濮阳魅一溜烟的坐了起来,这个男人真吓人。

——……——……——

她与他一同坐在王座上,接受各国王族以及各臣的朝拜。

身着凤袍的她,却有着王者的风范,与他并座着,让人恍惚看到双龙齐飞的景象。她也是王的女儿,身上的王者气息本就是与生俱来的,掩都掩不住。难道谁会不怕死的上前来说王后的气势太大了吗?

“魅儿还记得三年前,在这里,孤遇到了你吗?”轩辕胥泽牵起她的手,看着下面朝拜的人,问她。

“魅儿记得”

“魅儿的一笑俘获了孤的心,那时,孤就立誓定要护你一世”

“王上”她不知,原来他对她,那么早。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很养眼,甚至用美来形容都不为过,自己真的没有对他动过心吗?濮阳魅最近总是这样自问,她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

泽国收复了很多小国,轩辕胥泽一直被敬酒,作为王,他又不可以拒绝,只得喝下去,他酒量很好,可也抵不住那么多人阿。

“王上,别喝了”濮阳魅夺过他要送到嘴边的酒杯,虽说‘王叔’要她尽力灌他,可对自己那么好的人,她还是心软了,即使他是仇人。

“魅儿,孤没事”轩辕胥泽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濮阳魅从未见过的样子。

濮阳魅不想再看着他,转头看向下面的王公大臣们,那是……

轩辕磊瞪着眼看着她,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深意。

“这是解药”宴会结束了,轩辕胥泽被送回了寝宫,有人约她在湖心亭见面。

濮阳魅接过他递来的白瓷瓶,“轩辕磊,现在就给我,你不怕我因为恨杀了你吗?”他没有回话,沿着九曲桥越走越远,直到背影消失在黑夜里,直到她看不到。“你凭什么,轩辕磊,你凭什么”濮阳魅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吼道。不过,她没有流泪,他永远都那么高傲,她永远都看不懂。

只知道——

“呕——”濮阳魅突然吐了起来,这是……

慌慌张张的把右手搭在左手腕处,呵呵!她要好好保护他,绝不会再放弃。

把解药一口吞下去

——………——

回到寝宫,看着他醉酒后微红的脸颊,手不自觉的朝他伸去。只想摸摸他的脸,只想而已。

濮阳魅坐在龙塌边一夜未睡,只是直直的看着轩辕胥泽慢慢变化的脸色。

“魅儿,魅儿”他在梦中呓语。她却听的清楚。“给孤生个孩子吧!”

濮阳魅的泪忽然就飚了出来,明天马上就到了,为什么忽然好舍不得他。

是日,轩辕磊举兵进犯,却不知等待他的是无情还是落寞。

“奴给王上请安,”濮阳魅福身,为坐在龙椅上的轩辕胥泽行礼。

轩辕磊站在距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看着她。

“王上,你奇怪吗?”抬头看着上面面无表情的轩辕胥泽,“呵—也对,王上攻我幻国的皇都时,魅儿还没出生呢?王上怎会知道我的存在呢!王上只知道我叫魅儿,可知我的姓氏,”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又像是在等待回应。“我叫濮阳魅,是濮阳氏的唯一血脉了,是王上您让魅儿成了唯一,魅儿还得谢谢王上呢!”濮阳魅嘴角带着一丝笑,看得轩辕胥泽心里有一丝慌。“王上可还记得射中我父王那一箭时。要是王上知道当时他怀里抱着的是您的王后,是不是还是那么武断呢!真可惜,王上怎会知道呢。魅儿是不是傻了,”濮阳魅沿着台阶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王上平常对魅儿那么好,从未让魅儿站过如此之久,今日王上定不要拒绝魅儿坐上您的龙椅。”她走到他的面前。“要不是王上,魅儿可就是幻国的皇储,父王母后也该常在我左右。”

“魅儿,孤……”轩辕胥泽看她越走越近,开口唤了一声她。

“闭嘴”濮阳魅大声喝止他,“还是由魅儿来说吧”又柔情的说了这么一句。“若不是王上,兄弟姐妹也应该常伴身边,王上,您说,做这事的时候你心里可否有那么一点可怜我濮阳一族?还是心里只有杀戮,只有灭我一国。”濮阳魅看着他,眼底却浮起一层泪。

这是她的杀父仇人,宰兄灭妹的仇人,可,他也是她孩子的父亲,相伴三年的夫君。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没有征兆,他看着她,眼里却只有柔情,夹杂着一丝愧疚;她看着他,心里却犹如晨起暮钟。她终究失了心。

没有人主动移开目光,就像一分心就要失去似的。

轩辕磊一步两步的朝他们走来。一把剑搭在轩辕胥泽的肩上。

“落儿在哪?”濮阳魅被那把搭在轩辕胥泽肩上的剑吓到了,不自觉退了两步,没有听到轩辕磊的话。而她的动作却被轩辕胥泽尽收眼底。

“你我叔侄怎能拔刀相向”轩辕胥泽说的冷冰冰,却在轩辕磊心里激起一圈涟漪。他轩辕磊竟沦落到这地步。

“说,落儿被你们关在哪里了?”轩辕磊有些上火,

“王叔,这么多年了,你何必为了一份不可能的爱情做无颜面对祖先的事?”

“我怎样与你无关,你这种没有心肠的人怎会懂爱,我与落儿的感情又岂是你可以议论的。”

“若王叔那日对父王说放弃,若你没有逃跑,王姐又怎会被关起来这么久。”轩辕胥泽说到最后有些苦口婆心。

“不,这不是我的错,怪就怪你父王心太狠”轩辕磊看起来要崩溃了似的,濮阳魅从未见过王叔这样狼狈,看起来都有些怕。“快告诉我,落儿在哪?”轩辕胥泽没有再说话,看着王叔那穷凶极恶的模样,他爱王姐到了什么地步!

剑一点点靠近轩辕胥泽的脖子,他毫无反抗的打算,甚至闭上了双眼。

“哐当……”睁眼,她直直的看着一脸茫然的‘王叔’。

“轩辕磊,你在说什么,那些说来为我濮阳族复国的话都是骗人的吗?”濮阳魅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濮阳魅,你疯了吗?你竟然救了你的杀父仇人!”

“我没有,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为我复国的真正原因”

“没有其他原因,本王只是为报恩而已”

“你以为我会一直像小时候那般傻,任何事都只信你的一面之词吗?”

“魅儿”轩辕磊温柔的唤了一声。

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轩辕磊毫不犹豫的朝濮阳魅刺去。

她的一生便毁于其中。

轩辕胥泽一把拉过她,接着轩辕磊就被一众军士拔剑围在圈中。

“王叔!”濮阳魅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爱的至深的王叔会这样对她。

轩辕磊起身反抗,被砍了七八刀。“王叔,王叔”濮阳魅看着满身是血的他,哭的撕心裂肺。即使他背叛了她,她还是忘不了爱他。

“魅儿,魅儿”轩辕胥泽抱紧她,“你以为轩辕磊是真心要为你复国吗?”濮阳魅终于安静了下来。“二十多年前他从泽国逃走投奔幻国,带着泽国的地图,夸下海口要帮你父王夺下泽国,甚至和幻王兄弟相称,暗地里却命自己的亲卫军队打着泽国的旗号攻打幻国;然后,借一国之仇,复国之名,设计了这场逼宫覆国,魅儿,他不想登王位,不要天下地,你知道他做所有的这些事为的是什么吗?”轩辕胥泽把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为了他爱的一个人为了救出那个被关了二十年的泽国公主,孤的姐姐,轩辕落”

濮阳魅瘫倒在他的怀里,泪眼蒙蒙的看着轩辕磊一次次倒下又站起来。

他的爱早已给了别人。

她懂,即使自己赌上一生与他相伴,爱,强求不来。

“王上,放了他,好吗?”濮阳魅抬头望着轩辕胥泽,深切的企求。

——………——

“王上,副相被医师们抬走了”吴达生向轩辕胥泽报了一声。

“吴公公,你来看,这幅画和那天的情景一样吗?”轩辕胥泽没有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却召他来看画。

这时,门外的呼号又开始了“王上,轩辕磊已侵占沿江、朔阳、东圃三座城,请王上出兵捉拿。”南相楚其城带着众朝臣跪在朝阳殿外。从早朝过后,一直跪在此处,不少老臣抵不了这苦,昏的昏,倒得倒。轩辕胥泽还召来了医师,为他们治疗。

国宴已过去半月之久,轩辕磊五天攻一城,发一封战书至王都。十五日,他夺了三城,发了三封战书。轩辕胥泽却没有要管的想法,早朝上他就说过,不管轩辕磊夺了再多的城,这天下都是姓轩辕的。

轩辕胥泽都还没有担心,众臣却都已是惶惶不安。

“请王上出兵缉拿叛贼”众臣附声应和。

“王上,奴才许是老了,这上面除了王后,还有什么景象奴才看不出来了”

“哈哈哈,对啊!这上面只有孤的魅儿,那日的宴会也唯有魅儿是最美的景象。”轩辕胥泽看着刚做出的画,眼前浮现的尽是三年前她入宫的场景。“去把这幅也挂起来吧!”

轩辕胥泽背着手,走进了一间屋子。

墨香扑面而来,抬头一看,墙上挂的都是画。加上公公手中那一幅,共有九幅。

‘回首、暮雪、伤春、封后、种花、熟睡、怀孕、识草、初见’

他与她的每个瞬间,都在这里。

轩辕胥泽爱上了她,就像流星划过一样,爱的突然,爱的冲动。

在她还未入宫时,他就知道她的存在,幻国濮阳王族的遗孤,甚至知道她会来找他报仇,亲臣们都建议把她直接杀了,以绝后患。最终,他没有做,那么可怜的身世,他都想帮她逃脱王叔的利用。她被送进宫的那天,正是三年一度的国宴,她带着面纱,一曲敦煌舞惊艳了所有人,但他看出了她眼底的悲伤,他爱上了这个女子,只想护她一世。

爱,就是那么义无反顾,无法琢磨。

他知道,她不爱自己,甚至知道她爱的是那个利用她的男人,多少次他想告诉她事实,但作为她杀父仇人的他又该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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