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秽水正是朱子坤的克星,让他放不开手脚。
叶无情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此时所有的人都被大能之战吸引,叶无情悠闲自在的到了内城。
奉天两景,其一是计知悲,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死人,存在的只是夜皇,其二便在这里。
一道若隐若现的琴声,传入叶无情耳中,琴声十分粗糙,一听便不是什么名琴,但是却有一种呜咽伤感之悲。
叶无情抬头,这里是一座大宅子,占地广阔,气势威严。
只是现在却没有丝毫人气,尽显荒凉之色。
尽管这里被打扫的很干净。
叶无情的目的并不是这片宅子,而是在宅子旁边有一间十分简陋的茅草屋,看上去潦倒不堪。
在奉天内城,已经没有一个凡人了,都是修士。
叶无情也终于见到要见的人。
这人面容清瘦,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粗糙的灰色布衣,上面十分脏乱,他的手指修长,但是却有一种粗糙的痕迹,他的头发散乱,应该是很久没有梳理过,但是这些都隐藏不住他的眼睛,他的两只眼睛之中像是隐藏着了两天波澜壮阔而又刚刚平复的大河,无穷无尽,永恒流淌,。
这双眸子像是已经看透了人世间的苍凉,像是世上再也没有秘密能瞒得过他一般。
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大能一战,但是唯有这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静静的弹着自己的琴。
只看一眼,叶无情就知道:这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
叶无情看着这人,并没有急着去打扰他。
随后,叶无情又看到这人的琴,这是块随处可见的木头,琴弦像是他自己的头发。
声音晦涩难听,但是这人却全神贯注,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一曲终了,这人对叶无情视而不见。
叶无情将一从杜家得来的地契放到这人眼前。
这人此时才认真打量叶无情。
这人看着这张地契,甚至有种流泪的冲动。
“你是……谁?”这人像是长久没有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叶无情问道:“秋断肠?”
这人波澜无惊,看着自己身边的宅子,那里有两个大字:秋府。
秋断肠本不是他的名字,他之前的原名为秋碧霄,但是秋家大变,他也将自己的名字从秋碧霄改为秋断肠。
“这是秋府的地契,我为你拿回来了。”
秋断肠久久的看着那份地契,不言不语。
“你想要我做什么?”良久之后,秋断肠问道。
叶无情摇摇头:“不是要你做什么,而是你能为我做什么?”
秋断肠有些失神,像是没有想到叶无情为何要这么问。
秋断肠开始仔细打量叶无情。
叶无情知道秋断肠不是凡人。
秋断肠曾经为秋家大公子,鲜衣怒马,而且自身更是文韬武略,整个秋家在他手中更是如日中天。
因此无数少女都在倾心于他,据说在秋断肠成亲那天,不知多少小姐哭红了眼。
那时候的秋家甚至无声无息的掌握了半个内城。
但也正是为此,为秋家引来了祸患。
随后秋季大劫,秋断肠眼睁睁的看着整个亲人一个个莫名其妙的离世,却找不出任何线索,自己的儿子更是身受重伤,花费了无数灵药,耗了无数灵石,但都药石无灵,为此秋断肠心灰意冷,不理世事,整个秋家分崩离析。
到了最后,甚至不得不将祖宅出售。
但是那时候的秋断肠已经无处可去,也无路可走,而且他也不想离开。
从此鲜衣怒马,侧帽风流的秋碧霄,成了秋断肠。
“我知道你不想离开,是因为你的亲人都在这里。”叶无情平静地说道。
秋断肠一直活在回忆之中,他的回忆都在这座宅子里,甚至为此他都不肯离开半步。
但是他再也无法踏进这祖宅一步。
“你不是他们的人,你是谁?”突然秋断肠厉声问道。
“我叫叶无情。”叶无情淡淡说道。
叶无情也是在戒备,尽管他已经十分小心了,但是还是感觉到这人心中的杀意。
在叶无情与他谈话的短短时间内,这人已经有四次想要出手杀人了。
尤其是在叶无情拿出地契的时候,叶无情感觉这人已经到了爆发的一刻。
但却被这人生生的忍住了。
“你走吧。”秋断肠将地契还给叶无情,淡淡的说道。
叶无情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一张纸交给了秋断肠。
秋断肠对此视而不见,继续谈自己的琴。
直到叶无情走远了,才有一人在小心的来到秋断肠的小屋之中。
这里已经很少有人来了,对于秋碧霄的事迹都在过去,而秋断肠不过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甚至关于秋碧霄的事已经很少有人谈论了,既是谈论也没有人会把那个风流倜傥的碧霄公子与整个只知弹琴,不言不语,身上脏乱不正的人联系在一起。
秋断肠已经感觉到有人来了,这人他自然熟悉。
“杜家要完了。”秋断肠一见此人,这人就焦急地说道。
秋断肠表情不变,实际上已经很少有事能让他感到惊讶了,但是这件事还是冲击到了他。
这人站在门口,向着远处一指。
此时很多人都仓皇逃离,他们不知道奉天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得知交手的是南明皇室和杜王侯家,就知道要变天了。
而奉天的居民大多都在家中躲避,不闻不问,不涉及其中。
但是还有部分人正在观看这一战,他们都飞天空中。
大能之战,并不常见。
但是秋断肠已经心如死灰,甚至都不知道这一战。
秋断肠紧走了两步,飞腾到空中,隐约看见两人交手。
此时两人甚至是势均力敌,尽管杜远心处于下风,但是却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杜远心见此,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血引”
附近所有的人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内的鲜血不受控制,他们的血液有些沸腾。
叶无情也在看着这一战。
“这道法术有些意思。”叶无情的血液有轻微颤动,根本没有什么大碍。
附近大能以下的人都在镇压命轮,不让气血翻涌。
“杜家儿郎,杀。”此时有一道声音响起。
从杜府之中冲出一队人马,这是杜府秘密培养的道兵。
“那难道是……是……冥河血卒?”有人认出了这些人。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杀星。”有几家王侯之家甚至都在恐惧。
朱子坤也是不再出手,而是戒备。
“没想到吧!”杜远心疯狂大笑道。
朱子坤仰天长叹一声:“确实没想到。”
“消失了近十万年的道兵,竟然又出现了,更没想到会在你们杜家手里。”朱子坤有一种天不助我的感叹。
冥河血卒这是大概十万年前出现的一支道兵,出现的时间很短,但是却杀戮最盛,那支冥河血卒不过万余人,但是近乎杀光了小半个北州。
甚至北州现在地广人稀都与冥河血卒的有几分关系。
因此才有冥河血卒的传说流传,甚至有人说冥河血卒因为杀戮太多,被降下天谴,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也有人说冥河血卒一直存在,只不过久不出世,陈三公子在等待成仙的机会,那时才会再带领冥河血卒重现人间。
这支冥河血卒给北州的印象太深了。
叶无情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那位会将这支道兵的修行方法留在这个世界之中。”
同时也为朱子坤担忧,朱子坤的情报之中杜家拥有的道兵不过是三千搬山力士,而不是五百冥河血卒。
“这五百人足以扭转乾坤了。”杜远心哈哈大笑。
他就是这支冥河血卒的统帅。
“南明朱家荒淫无度,不理朝政,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今日自当顺应天时,恳请朱氏发罪己诏,以谢南明。”
这是有几家王侯已经开始倒戈,站在了杜家一方。
现在已经明目张胆了,几大王侯或是隐居不出,两不相帮,或是站在皇室,或是与杜家结盟。
一瞬间情形明了。
朱子坤一方四名大能,杜家一方却有七名,还有几家王侯的力量以及一支被天下忌惮的冥河血卒。
“杜远心,鹿死谁手还有未可知呢?”
朱子坤身后也是出现一队队人马,这是用来捍卫皇城的人马。
这是南明皇室最强悍的一支道兵:苍狼骑。
以锯齿青狼为坐骑,里面最弱的都是道藏巅峰。
这是集合整个皇朝之力打造的一支道兵。
但是五百冥河血卒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却丝毫不惧。
“杜远心,冥河血卒乃是至凶之兵,你根本无法驾驭,所以才会另辟蹊径,抹去了这些人的神识,让你们杜家的人充当首领。”
“我虽然不知道冥河血卒的奥秘,但也知道你这是取死之道,冥河血卒岂是没有神识的傀儡。”朱子坤也看出了什么,哈哈笑道。
“石王,只要您幡然悔悟,此事可以不提。”朱子坤对着站在杜家一方的一人说道。
这人也是一位大能,甚至也是大能三重天,与朱子坤不相上下。
这也是大能的王侯,石王。
这人对照朱子坤打出一掌:“此时,多说无益,朱子坤动手吧。”
“石王,这真的要反?”朱子坤像是不敢相信的再问一声。
“纵然要反,你们能耐我何?”石王有一股气吞天下的气势。
“石卿,你真的要造反吗?”这时一道声音从皇宫之中传来,声音不大,但是却透着一股深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