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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滚你的蛋

铅云厚重,如浪涛般挤满了整个天空,道道闪电交织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天网,时间仿佛停滞了,风静止不动,四周静寂无边,天地间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

大少爷四处看看,神色惊异不定:“这是怎么回事?”

郭小安紧握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铜币,内心说不出的躁动,有些紧张,有些疑惑,有些好奇,还有些兴奋。

几辆马车停下来了,郭家的下人全都聚集到大少爷身边,惊慌失措地望着天空。

云越聚越厚,逐渐在中间形成一个黑色的圆盘,周边的乌云犹如受到了惊动,绕着黑圆疯狂地旋转起来,天空中骤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漩涡越来越大,周遭闪烁着连绵不绝的电光,漆黑的旋眼好似来自幽冥地府,不断吞噬着无尽的时空。

嗵!

一声巨响猛然响起,空中的漩涡应声震动,荡开层层波纹,一个巨大的黑色人影,速若流星,冲过漩涡,破空而出!

“啊!那是什么?!”

“人!巨人!天上突然跑出来一个巨人!”

“天啊,这是怎么了?”

郭家众人纷纷手指苍天,满面惊恐。车队马嘶人叫,一片混乱。

片刻间,漩涡再次震动,气势更加强烈,云层仿佛烧开了的水,沸腾滚动中,一柄周身环绕九色流光的巨型光剑,紧随着黑色的人影,电射而出!

剑光如练,划出一道九色长虹,直冲黑色人影射去!

轰……

又一声巨响传来,天空中一人一剑撞击处,炸开一个巨大的光球。道道震荡波形成圈圈光环,自光球中扩散出来,直欲割裂天地!!

地上众人只觉如遭雷击,纷纷吐血倒地。

郭小安听见那声巨响,就好像被铁锤锤了心,五脏六腑全部反转欲裂,耳鼻口中都出了血。等到震荡波散开,只觉得灵魂欲裂,脑袋嗡的一声,便逐渐失去知觉。迷糊中,好像看见那光球化成无数道各色流光,带着令人心悸的似乎能将人眼睛刺瞎的强烈光芒,向着天地四方爆射而去,其中一道淡淡的青芒直奔众人而来。郭小安下意识地举手一挡,掌心一热,便彻底昏死过去。

“小安,小安!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微弱的、飘渺的叫声传入耳朵,郭小安渐渐恢复知觉,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慢慢变得清晰,原来是郭栓他们一群郭府家丁正围着自己,人人都是满脸关切。

“啊,醒了醒了,太好了,终于醒了。大少爷快来啊,小安醒过来了!”郭栓兴奋地大叫。

大少爷走过来,满脸关切:“小安,小安,怎么样了,还好吗?”

郭小安眼神终于聚拢起来,苦笑一下,刚一张嘴,只觉得喉咙中像火烧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想抬起手来,却是稍微一用力,便浑身疼痛,动弹不得。

大少爷忙道:“别动!你昏过去时全身上下都渗出血来了,伤势极重,现在千万动不得。等进了城,找个大夫看看再说。郭栓,你去给他拿点水来。其他人,慢慢地把小安抬到我的马车上。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走。”

郭小安松了一口气,又昏睡过去。

晚饭时分,天色全黑,众人堪堪赶到一个小镇。在客栈安排好食宿后,大少爷便吩咐郭栓前去镇上的药铺,请位大夫给大家诊治,不料一旁的小二听见了,连说不必。原来,今天发生的神异之事,距离不远的小镇也受到波及了,那些老人孩子等体质较弱的人也都纷纷重伤吐血,体格强健的成年人倒还好些。镇上的大夫早就给百姓诊治过了,受伤之人筋骨无碍,就是脏腑受了创,需要开些固本培元、益脏补血的汤药修养一阵便好。只不过突然这么多人受伤,镇上的几家药铺所储的几味药材都已经使用完了,去也没用,加之冬天所能采到的药材十分有限,只能等明日官府从别处调运了。

大少爷心慈,知道众人没有大碍,悬着的心便放下大半。现在药材告罄,想来附近村镇情况也是类似,等着官府调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好在家丁们都是成年男子,没有药材吃些鸡鸭也是能好歹补补的,于是便叫小二去准备。只是郭小安受伤最重,没个大夫过来看看始终是不放心。郭栓看出大少爷的心思,便去寻那大夫。

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姓王,六十来岁,相貌颇为和善。见到郭小安全身是血,顿时吓了一跳,向着大少爷结结巴巴地道:“公子,你这下人莫不是伤了人命?若真有事,须得先向官府报备,老朽才敢给他诊治啊!”

大少爷连忙道:“老先生莫要疑心,我是新奎城郭家长子郭捻,乃正经人家,绝不会干那龌龊勾当。今日天现异象,我这家人只是离得近了点,才遭此横祸,还望老先生慈悲搭救。”

这一番话说的恭敬有礼,显然便是极有教养的大户人家,王大夫倒也不敢得罪,只好胆战心惊地过去检查一番,待确定了郭小安身上并无外伤后,一颗心才算安放下来。定下神来,便被郭小安浑身渗血的状况引起好奇,搭指腕上,闭目沉思。

良久,王大夫才松开郭小安,满脸疑惑,喃喃自语:“奇怪啊,奇怪!”

郭捻小心翼翼地道:“老先生,怎么了?”

王大夫摇头道:“你这下人的脉象很奇怪啊。你看,明明筋骨强壮,却又受得这么重的伤;明明脏腑皆损,却又气息强烈生机薄薄。矛盾异常啊!于理不合啊!”

郭捻听的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明白,忍着汗向这医痴问道:“王大夫,那您说,我给他吃点什么药好呢?”

“药?咱这还哪有药材了!你们吃什么,给他吃什么就行。他的生命极其顽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放心吧。”王大夫摇头晃脑地道:“这样的情况老朽还是头一次见到,要回去研究一下啊!”

郭捻放下心来,连连拱手:“多谢先生!郭栓,你快取了诊金送老先生回去。”

两人刚走,郭小安便闷哼一声醒了过来。郭捻连忙走到床边,笑道:“小子,你总算醒了。看来那个大夫果然还有些本事!”

郭小安睁开眼睛四处看看,沙哑着嗓音道:“大少爷,咱们这是在哪?”

郭捻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这是在一个小镇的客栈里。刚才大夫过来看过了,你没有什么大碍,很快就能康复。”

郭小安慢慢地坐起来,接过茶感激到:“多谢大少爷,让你费心了。”

郭捻摇头道:“别说这些了,你赶紧养好伤才是正经。”

郭小安笑笑,又道:“对了大少爷,郭栓他们呢,伤势重不重?”

郭捻眨眨眼睛,诡异地笑道:“他们?嘿嘿,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你受伤最重!”

郭小安苦笑道:“唉,算来算去,还是我最倒霉呀,弄得跟血崩了似的。”

郭捻大笑一声,正色道:“说实话,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侥幸保住性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小子,你的运气还不算差!”

郭小安迷惑道:“对了,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感觉一道强光刺过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唉,说起来,还真是万分凶险。当那声巨响传来时,你的身子骨最弱,所以是最先倒下的,随后,我们都倒下了,但神志还算清醒。只见那光球爆开后,就化作数以万计的细小光芒,像四面八方散去。其中一道青色的,就射向你的方向……”郭捻深深地看了郭小安一眼,继续道:“你知道那些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的光芒有多厉害吗?等我们醒来时才发现,周围离咱们稍远一些的地方,竟有一些石头和树木,都被射来的光芒洞穿了!黄豆般粗细的洞孔,入石深度足有丈余!”

“啊,这……这么厉害啊!那我怎么……”

“嘿嘿,还记得这个吗?”郭捻掏出一个小玩意,随手抛给郭小安。

郭小安接过一看,原来是那枚大元铜币!而且中间还被洞穿了一个黄豆大小的圆形小孔!

“是它救了我吗?”

郭捻点头道:“说来也巧,当时你手里还拿着这枚铜币,那光芒过于刺眼,你随手一挡,那青色的光芒就撞在铜币上。虽然铜币毁了,却把你的小命保住了。”

郭小安看了看那枚破损的定元通宝,又看了看受到余势冲击乌青了一大片的右手掌心,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郭捻拍了拍郭小安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多想,能活下来就是你的福气,好好养伤才是最重要的。”

郭小安笑道:“恩,大少爷你说的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老天在帮我呢!”

“哈哈哈,你倒是很会意淫!”

郭小安嘻嘻一笑:“对了大少爷,这么珍贵的古币被我弄坏了,我可没钱赔你啊!”

郭捻屈指赏他了一个板栗:“就你那点小心思少爷我还不知道?这铜币无论真假,好歹救了你一命,也算物有所值了。既然现在破损了,我留着也没用,看它跟你还挺有缘的,就送给你当护身符好了!”

“多谢大少爷!小安却之不恭,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啦!”郭小安眉开眼笑,迅速把铜币揣怀里了。

郭捻无奈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不饿?叫店家给你准备沐浴膳食吧?”

“好啊!记住,洗澡水要撒上玫瑰花瓣,我最喜欢吃烧鸡、喝鱼汤!”

“滚你的蛋,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郭捻笑骂着出去了。

哈哈!郭小安又躺回床上,拿出铜币放在眼前,一脸猥琐,心道:回去了让小蕊编条红绳把它穿成项链,然后再挂在小蕊的脖子上,这冰凉的铜币刚好垂在胸前的沟沟里……

嘿嘿嘿……客房里传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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