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你说林浩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杜恒环顾四周,无边的黑暗让他心里甚是紧张,“我怎么老是觉得我这心啊,悬得慌,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找到他?”
杨氾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并伸手轻拍了几下杜恒的肩膀,安慰到:“你别急,可能林浩就是单纯的想看下这栋楼而已,指不定他现在正在哪个房间躺着呼呼大睡呢。”
“是吗?可陈彧不是说……”
“说什么说,你该不会真拿他的话当真了吧,一个七旬老妇,能做出什么天大的事情?”杨氾认真说到,“别的不说,就说林浩那体格,你觉得那老妇能扳倒他吗?除非……”
“除非什么?”杜恒一听到杨氾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慌张起来,“你的意思是,林浩有危险?”
“别,我可没那么说啊,你也别吓自己了,放心吧。”杨氾嘴上虽说着没事,表情也看似平静,心里却一直是翻江倒海。他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两只大木箱,里面土坛子装的粉末,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就在杨氾即将陷入沉思的时候,前面走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杨氾闻声便立即抬起头,极力望向走廊的前面,心想着那脚步声会不会是林浩发出的。出于顾虑,杨氾也没敢大声喊叫。因为他怕自己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喊,会彻底暴露了自己所在的方位。
而一旁的杜恒显然是没有杨氾想的那么多,张嘴便是一句:“是林浩吗?”
声音穿破了重重黑暗,传的很远。在杨氾和杜恒焦急等待着回答的这段时间里,走廊那头却再没有了任何声响,并且很快没了动静。
“刚才那个脚步声是林浩发出的吗?”杜恒悻悻到。
“不知道,想弄清楚什么情况的话,我们还是得过去看看。”
说罢,杨氾便和杜恒一起小心翼翼的朝走廊先前发出动静的那一端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期间走了大约有三四分钟,两人才到达走廊的尽头。因为手电电池的电力不足,途中两人就像是摸瞎一样,一路磕磕碰碰,扶着墙壁才勉强找到正确的方向。
“卧槽,这手电也太他吗不靠谱了。”杨氾扶着墙壁喘着粗气,突然破口大骂到,“这一路把我撞的,鼻子都快塌了。”
“又不是专业的照明设备,要求哪能那么高?再说,谁知道我们会来这个鬼地方?”
杨氾苦笑着打开手电,发现其只冒出了一丁点细微的光亮,便又用手重重的将其拍了几下。只见这手电被拍了数次后突然闪了几下光后,就直接熄灭了,再没了任何反应。
“留你还有毛用啊,备用电池也他吗不知被丢哪去了。”杨氾一时来了脾气,兀自将手里的手电用力这么一抛,在两人还未来的及看清其飞出去的影子前,那手电瞬息便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里,连一点落地的声响都没有。
“还真他娘的奇怪,连个落地的声都没有。”杨氾嘴里念念到,“对了,你那不是还有个打火机吗,拿出来用下。”
“好,我怎么还把它给忘了。”
“噔—”
随着黄色的小火苗的窜起,两人才迎来了短暂的光明。在看到杨氾鼻子上细小的血痕和脸庞上一些淤青的时候,杜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很好笑?要不是我勇于献身,你丫的脸能被保护得这么好吗?”杨氾白眼拍了一下杜恒的头,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担忧到,“我他吗的该不会真的被毁容了吧,要是毁容了你这辈子可得对我负全责。”
“放心,还是跟以前一样帅。”杜恒笑着将自己的外套扯破,从上面撕了一小块布料下来,点燃后扔在了地上,周围的事物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杨氾双眼适应了光线后,先是打量了一下身前的环境,然后才回头看了下身后的情况。他发现,原来这走廊的尽头,竟然是一道木质的门。
只见这道门通体成暗红色,上面的纹路竟同之前看见的箱子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道门的木纹不成山水,那一个个木疖[jiē]看着反倒像是一张张扭扭曲曲的人脸。而就在这些抽象的人脸上方,是一对门神的画像,虽看着有些褪色了,但也不碍辨认。根据画像上的特征可看出,那木门左边贴的是神荼,右边贴的则是郁垒。
杨氾就纳了闷了,为什么走廊上其它门的材质均为铁,唯独这扇门的材料是上好的黄花梨?还有,其他铁门上均有编号,为何到了这里,便不见了?就在杨氾低头思索这些个问题的时候,木门上的鬼脸儿让一旁的杜恒看的是心惊肉跳,他发现,那些酷似人脸的纹路好像会动一样。
思索无果后,杨氾不顾杜恒的阻拦,径直走到门前,伸手摸了摸那把扣在门扣上已经是锈迹斑斑的锁,双眼更是直勾勾的盯着门上的郁垒。
“这里,我怎么感觉好像来过。”杨氾突然自言自语到。
“你来过,怎么可能?”杜恒被杨氾突然的话语给吓到了,他发现此时的杨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这个地方,我们不是第一次来吗?”
“不知道,我就是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杨氾摇了摇头,接着说到,“这扇门我好像在哪见到过,是在梦里吗?”
杨氾刚松开手里的锁,便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鬼脸儿吓得后退了几步。不得不说,这大自然还真是鬼斧神工。这木门上的木疖不仅酷似人脸,还形态百变,各不相同。看的久了,这鬼脸儿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都在张嘴嚎哭着。
“你怎么了?”杜恒站在杨氾身后,轻声问到。
“没事,就是被这鬼脸儿给吓了一跳。”杨氾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木门上的木疖,内心感到有些许不安,“不对啊,我怎么觉得这木门上的鬼脸儿是活的?”
“活的?”听到杨氾的话,杜恒不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他心想着该不会是真的遇见鬼了吧。先前他以为只是自己看花了眼,鬼脸儿只是出于自己的一种幻觉而已。如今连杨氾都这么说,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杜恒咽了咽口水,然后两步跨到杨氾身旁,并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还是漆黑的一片。但就在他刚回过头的时候,他感觉到好像有人站在他身后对着他的脖子哈了一口气。对此情形,杜恒的内心虽非常不安,但直觉告诉他,这应该是杨氾的恶作剧,便转过看着杨氾。
刚想开口的杜恒转过头发现,杨氾离自己有半米多远的距离,怎么可能在他回头的一瞬间能对着他的脖子哈上一口气,还能不被自己发现。而且,那口气似乎还不是热的。想到这里,杜恒全身上下的汗毛炸立,整个人犹如遭遇了一场晴天霹雳。
杜恒很想开口告诉杨氾,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在这瞬间里,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一旁的杨氾瞧见杜恒这边没了动静,猛的转过了身,满头大汗的杜恒让其看后有些纳闷。话说此时的温度挺宜人的,也不至于搞的人满头是汗啊,遂开口问到:“我说你这是怎么了,有这么热吗?”
杜恒用力眨了眨眼睛,冰冷的汗水流进眼里让他的视野模糊了不少。刚张开嘴想说话的他突然想起现在的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便使劲地摇了摇头,希望杨氾能够明白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
“你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哑巴了?”杨氾不禁笑到。
而杜恒依旧只是摇了摇头。
“你没事吧!”看到杜恒那十分紧张的神色,杨氾突然傻眼了。他想到,难道是因为杜恒发现了一些恐怖的东西,让自己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从而导致了其失声的现象?想到这里,杨氾紧皱眉头的问到:“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杜恒点了点头。
“你现在失声了?”杨氾一边问着杜恒,一边朝其慢慢靠近。
只见杜恒在点头示意后,是一个劲儿的用眼神示意杨氾小心自己的身后,可杨氾并没有领会到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依旧是慢慢地挪着步子。
就在杨氾快要靠近杜恒的时候,凭空出现的一口冷气缓缓掠过了杨氾的脖子。这个突发状况让杨氾先是一愣,然后停下了脚步。只见他双眼望着身前惶恐不安的杜恒,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脖子好像也僵硬得转不过去了。
“他娘的,不会这么邪乎吧!”
“你……你,你是不是也……也感觉到……有人……有人在你脖子后面……面吹气。”杜恒拼尽全力,终于是说出话了。话虽然说的不怎么清楚,但好歹能出声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就已经感受到了?”杨氾战战兢兢的说到,“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你刚才看到我背后有什么东西吗?”
杜恒摇了摇头,说到:“没……没有。”
听到杜恒这么一说,杨氾握紧拳头转身便是一拳,却发现身后除了空气,便是这无尽的黑暗了。
“这门后边肯定有古怪,有人装神弄鬼,就是想把我们吓走。”杨氾回过头咬牙说到,“我才不信什么鬼怪啊之类的东西。”
“可……可是,为……为什么只……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为什么只有这扇门上贴了门神的画像对不对?”杨氾直接打断了杜恒的话语,“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锁锈成这样,用力一扯就坏了。”
就在杨氾一把将门上的锁用力扯下来,准备跟杜恒一起推开门进入房间内的时候,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阵似有若无的歌声,让二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
“月色凄凉半地霜,几丝怅惘愁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