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花香四溢,看着满山的烟雾袅绕,原本参天古木突然不见了踪影,到处难辨的露水调皮的沾湿了裙角,突然鸟惊叫一声“布谷”,那空灵的声音让我笑了起来。
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姑娘,醒了便起的如此早。”
我回头一看,模样俊俏,身着绿罗裙的女子,我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她笑了道:“奴婢画屏。这是落雁山。”
那我不是已经在京都城外了,为什么叫落雁山?“
她浅浅一笑:”奴婢也是听人说,原本此山光秃秃一片,并无名,一年有一群大雁到此便迷路了,年年就只能绕山而飞,最后都只能留了下来。后来,山上便开始出现芳草,绿树,大家感怀都道是大雁带来的福音,所以更名为落雁山。
我不想此山还真有来历,看到前方”流烟堂“问道:”那么便是你家主子救的我,他又是谁?”画屏低头不语。
我疑惑问道:“怎么了?”
她看我一眼道:“主子不让我说?”
我哦了一声,心想她家主子还真奇怪。我见房屋装饰还新,便又问道:“我们已经到了落雁山山顶了嘛,而且看这房子格局都还新,想来时间并不长。”
画屏拿来一件披风给我披上道:“天冷,小心着凉。”又笑道:“姑娘眼睛真好,是在山顶,主子说前些日子巧遇了一人,便有感造了这院子。”
我轻笑道:“想来是你们主子的心上人吧。”
画屏低头为我计结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见这院子小巧精致,整体形状似荷花,瓣瓣饱满而又衔接甚好,花蕊处是那登高台,楼梯外围似圆圆荷叶边旋转而上,绿色清透爽心。在我左侧是那风轮不停摇动灌溉,溅起雾水居多。小园横腰处时那碧色清澈的弯弯小河,倒影着澄澄蓝天,各为融合,真似那句:“秋水与长天同色”,美的似那天上之景,人间哪能有,河道边则种植了零星花草。
右侧种植几棵碧桃,遥遥辉映,都结上了青果,个个诱人。我跟画屏站在小院圆形的露天地上,走上几米便是那登高台。到处都是柳竹编制的,显得自然清新。
我怔了怔道:“你们主子不好相处嘛,怎么连名都不敢让人说。”
画屏只是一笑道:“主子心肠可好了,对我们也好。”
我有些好奇便道:“画屏姑娘,那你们家主子什么时候能来,也好让我答谢她。”
画屏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主子说了不求姑娘答谢,只求姑娘能好了就行。”
我道:“我想求姑娘一见事?”她点了点头。
我接口道:“求姑娘跟你们主子说,不能见上恩公,我便要辞行。”
画屏忙慌乱神道:“可是姑娘你的伤还没有全好。”
我只是淡淡道:“不碍事。”我想他既然能救我,那么他必定关心我,越不能见我便越要见
翠屏见我铁了心,画屏忙跑到门口吹了一声,转眼间便见另一女子上来了,翠屏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那少女变慌慌张张跑了下去。
画屏笑道:“我已经着人下去说了,姑娘想必也是饿了。”
便从屋里端了一小碗的桂圆莲子,我接过便吃了上来道:“清甜倒不腻人。你也吃吧。”画屏只是笑笑。
画屏看着我道:“姑娘这模样真是惹人喜欢。”
我脸上一红,便停了口道:“什么?”
她只是笑道:“我们主子心好人善,但他对姑娘你却特别上心。”
我正要答话,突听得门外一阵马嘶声,一人正大步跨了进来。我一见,不禁失声道:“阿奕。”
阿奕点点头道:“姑娘这伤可好了。王爷一听姑娘又要走,忙谴了我过来,好让姑娘安心。”
我向门口望了望,阿奕看出我的疑惑道:“王爷现在正有事,办完便马上过来。”
我道:“当天王爷不是放我走了嘛。”
阿奕笑道:“王爷虽然未说一句,王爷的心思我哪能不通,在王府中不便留下姑娘,我便暗暗跟出门。王爷还说姑娘肯定不愿再回王府,此处别院也许能合姑娘的心意。”
我笑道:“王爷真是有心了。”
阿奕似看出我的疑惑道:“姑娘放心,别院除了王爷与我们几个奴婢知道,其他的谁也不知。”
我见阿奕面有倦色担忧道:“阿奕,你怎么了?”他
摸了摸自己的脸,却转头答道:“没有什么。只是没有睡好。”
此时我却隐隐觉得有事瞒着我,我亦转过头:“阿奕,出什么事?王爷为什么不能前来。”
阿奕眼睛忽的一惊片刻又平静下来道:“真的没有什么。”
我却有些不高兴了:“阿奕,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便下山去王府找你们王爷。
阿奕一听,忙跪了下去:“王爷交代奴才不说,免姑娘担心。”
我扶起他笑道:“你说便是。”
阿奕这才续续说来:“姑娘伤可严重了,王爷在床边守了七天七夜,滴米滴水未进,一刻也不敢睡,奴才怎么劝他都不听,今早大夫说姑娘今日便能醒来,他才放心下山去了。可是刚一到府便病倒了。”我心中感动不已,然而转念一想,想来他心肠极好,对人都如此尽心尽力。
我柔声道:“阿奕你常年跟着王爷,知他的喜好,你快下去照顾他,有什么消息通知我。”
阿奕道:“那你”
我笑笑道:“我就在这待着。”阿奕也笑了,对着我说了一声,便骑着马儿下去了。
阿奕一走,我心中总是担心不安,不知他的病怎么样了,画屏在一边劝解我道:“王爷身子骨一向很好,养个几天便能没有事,姑娘安心便是。
她虽这样说,我心却一直未能放下去。我回屋叫翠屏拿来大的蜡烛,天一黑我便点上了,我便叫画屏早去休息,我一人在屋里心绪不宁,拿出自己的小琴筝,弹到一半,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取笔临摹,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只得借着屋内的空隙静静看天,倦意袭来,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朦胧中,有人轻声给我披上外衣,我睡眠本就浅,便抬头,对上一双柔和却有疲倦的双眼。黑夜中,他银色的大衣闪亮刺眼,我道:”王爷。“
他只是柔笑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大好,怎么不好生躺着。“
我淡淡道:”好多了,只是睡不着,王爷你怎么来了?“桌上的蜡烛也快燃尽,徐徐吐着蜡,缓缓移动。
他付之一笑:”我怕你真走了,就上来看看。再说我都睡了一天,也都够了。“
他轻轻起身道:看你如此,我也放心了,我就回去了。”
我亦起身道:小院厢房尚多,王爷就在此歇息吧。“
他笑道:”不了,明日我再来。“
我送他出门,见银月浅挂,斗星暗隐,山风一浪接着一浪,引得松涛阵阵,虫鸣唧唧,亦吹乱我的发。
他道:”快进去,山风沁人。“
我有些担忧道:”夜黑路滑,王爷你们须得小心才好。“他点点头,阿奕只是站在一旁,并不多话。
他无声指着内屋,我便抬腿走了进去。他们二人迅即上马,转眼间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