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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齐笙睁开眼,天已经大亮。窗外白得刺眼,她披衣下床,推开窗子,果不其然,院子里铺了厚厚的一层雪。

银白色的雪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她侧头避过,关上窗子的一刹那,一股冷风狡猾地自缝隙里钻进来。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顿时内腑仿佛有碎冰涤过,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畅爽。

她彻底清醒过来,记起昨夜发生的事,垂下眼帘,心中有另一番计较。

穿衣洗漱,走出卧室。离开之前,吩咐如意道:“我丢了一枚绿宝石戒指,你替我找一找。”

气该撒的都撒了,日子还得过。江公子给的那枚戒指给她,不容遗失。

迎着寒风,一路走向齐夫人的院落。寒风如冰刃割过,刮在面上,肌肤几乎要裂开去。她缩缩脖子,裹紧白狐裘围脖,将双手更深地抄进袖中。

齐夫人和齐五爷都已经起来了,披着厚厚的毛皮大氅,正并肩站在院子里赏雪。

“今年可真冷呀!”齐夫人感叹道,“往年都没有这般冷的,今年屡屡下雪,不晓得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冻死街头。”

齐五爷淡淡地嗯一声:“我今日便开始筹划施粥放粮之事。”

“我们就应该这样,即使有了钱也不能忘记当年困苦的日子。”齐夫人轻轻搀起齐五爷的手臂,“许多人有了钱财便丢了仁义,我们可不能那样。”

“人这一辈子啊,一张嘴,一双手,能吃多少拿多少?够吃够花就知足了,有多余的钱财,不如拿去帮助那些需要的人。”

齐五爷闻言,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我晓得。我今日就传令下去,凡我齐五爷产业所在之地,一律施粥放粮三天。”

齐夫人不再说什么,扶着齐五爷的手臂,微微仰起头,目光温柔而充满崇敬。

齐笙隐在院外,背脊紧紧贴着院墙,低头碾着地上的雪。

仁义?她想嘲讽。然而齐五爷确确实实每年都在穷人身上投许多银钱,她亲眼所见,这嘲讽便发不出来。

脚下的雪地已经被她踩出一个小坑,她重新填平。作为一个曾吃过十几年救济粮的人,她无法对这种善意行为做出任何亵渎。

整容顿脚,迈步走进院子:“五爷,夫人,今日起得好早?”

齐夫人招招手,唤她走过来,在她脸上慈爱地拍了拍:“天亮得早,便起来了。年纪大了,难得有兴致。记得小时候,每逢下雪总要拉着丫鬟们一起堆雪人,一转眼,你和箫儿都这般大了。”

齐笙微微垂眼:“说起箫儿,她最爱雪的,不知起来没有?想来今日是闲不下来的,丫鬟们都要被她拉去团雪球。”

“那个混丫头。”齐夫人无奈地笑笑,目光落至她身上,“倒是你,还是小小的年纪,就沉稳得似个小大人似的,这样可不好。”

齐笙抿着嘴笑,并不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呢?沉稳能干,是她自己要求的吗?如果有可能,谁不想悠闲快乐,到处玩耍?

她微微抬眼,瞥了一眼旁边的齐五爷。齐五爷负手仰头,不知在沉思何事。

说起来齐夫人待她就像亲生女儿般,同齐箫并无多少差别。她总觉得诧异,有人能抛儿弃女,有人却对陌生人如亲生女儿般,这世道还真是奇怪。

饭至中旬,门外边又簌簌下起雪。指肚大小的雪团在空中飞舞,抬眼望去,尽是一片白茫茫。齐五爷嚼着馒头正吃得香,突然不知想到什么,面色有些沉凝:“过会我要出一趟远门,多则七八日,少则五日必赶回来。”

齐夫人闻言点点头:“知道了。你尽管去吧,我们娘仨会照顾好自己,不用你挂心。”

齐五爷便加快吃饭的速度,狼吞虎咽几口,拿起大氅快步走出去。齐箫呼噜吞下嘴里的粥,没心没肺地喊:“爹,我要礼物,记得给我带礼物啊!”

一句话把齐笙逗得差点笑出声,心里不禁为齐五爷感到同情,有女若此,夫复何求?

笑过之后,不禁又自嘲起来,同她有什么关系呢?抬眼瞧见齐夫人恨恨地拧齐箫的脸,更加失落。

“死丫头,等你爹回来再拾掇你。”齐夫人收拾妥帖齐箫,就看见齐笙正飞快往嘴里扒饭,忙道:“傻孩子,吃这么快做什么?天寒地冻的,正巧五爷不在,咱们娘仨慢慢吃。”

齐笙捧着碗,有些作难:“五爷吩咐过,要我这几日盯着生意,我早点吃过饭好出门。”

“你这实心眼的傻孩子,下这么大雪,哪有什么生意?”齐夫人怜惜地道,“今日我做主,休一天假,在家里同箫儿一起,在我院子里陪我说话。你们姐妹俩一个成日忙,一个不是跟夫子学习就是在疯,都不怎么亲近。今儿哪儿都不许去,就在我跟前陪我说说话。”

齐箫弯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呀好呀。”见齐笙还在犹豫,撇撇嘴:“傻透了你!是我亲姐姐吗?有的玩还要犹豫!”

“胡说八道!”齐夫人瞪她一眼,转而对齐笙道:“怎么着,我还做不了主了?他齐五爷说的话就是话,我说的话便不是话了?”

齐笙便抿抿唇,笑道:“夫人发话,自然是管用的。其实我巴不得在家休息,只愁找不着借口呢。”

一语敲定。

饭后,齐夫人命丫鬟炸果子,烘点心,做成几盘端进来。齐夫人坐在椅子上,齐笙与齐箫坐在她脚边,偎着说话。

齐箫本就活泼好动,加之齐五爷刚离了家,更是没了约束,手舞足蹈地漫说一通,逗得齐夫人掩嘴直笑。而齐笙是个闷葫芦,平日便不爱多嘴,此时便静静坐着,托腮看着齐箫眉飞色舞。

不过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齐箫说的累了,语气渐渐低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双眼不时往门外瞟去,不论齐夫人说什么都点头,心不在焉的样子令齐夫人拿她没办法:“好了好了,想出去玩就去吧。多穿件衣服,别冻着。”

话说到一半,齐箫已经提起裙子欢呼着朝门外跑去,一面跑一面大声点着丫鬟的名字,一个不漏,全抓去团雪球,以至于连齐夫人后面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齐夫人颇为无奈,看着脚下犹自安静坐着的齐笙,捶捶膝盖,自我埋汰地道:“这就开始嫌我老婆子,没意思了。还是笙儿好,乖巧听话。”

齐笙便捂着嘴笑:“箫儿自小便是这样的脾气,夫人又不是不晓得。她爱去便去吧,倒是这一去,屋里便只剩下我一个,夫人别嫌弃我闷就好。”

齐夫人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手上,目光顿时充满怜惜,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只觉冷得像冰:“手怎么这般凉?你这丫头,哪儿都好,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年年都把手冻成这样。五爷给你买的药还在用吗?”

齐笙点点头:“在用。”

“怎么不管用呢?”齐夫人皱起眉,有些生气,“都说那生肌膏好用,卖五两银子一小盒,比金子都贵,怎么涂在手上一点也不见轻呢?回头叫五爷去找他们,这不是骗人吗?”

齐夫人一边埋怨,一边去拿齐笙的另一只手,想放在手心里一起暖暖。尚未触到,齐笙的右手突然朝后一缩,她微微一怔。随即看见那只手犹豫一下,又伸到她眼前来:“昨晚不小心弄伤了。”

层层纱布将她的手缠得鼓鼓的,只露出一点指尖,粗糙的老皮,红肿淤紫。

“怎这般不小心?”

齐笙垂下眼,抿了抿唇,并不说话。

齐夫人陡然生起气来:“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知道照顾自己!手受伤了,就好好爱护它。天天往外跑,生意上缺了你就不行了?”

“你是个女孩子,日后要嫁人的,成日抛头露面是要嫁个莽夫吗?五爷叫你做什么,你就非去做什么?他不是别人,他是你爹,你便不去他能把你怎么样?”

齐笙被她大声骂着,突然觉得委屈。咬着下唇,眼睛里不可控制地升起雾气来。

齐夫人更加生气:“你是不是在怨,觉得这不是你的错,是五爷逼你的?可我告诉你,这就是你的错,谁也怨不着。你就是心硬,对谁都拒之于心门之外,若非如此,你是我的孩子,但凡叫我一声娘,我岂会不护着你?”

“再者,五爷是你爹,你但凡喊他一声,他又怎能如此对你?你把我们都推得疏远了,叫我们怎么疼惜你?”

有那么一瞬间,齐笙几乎被她的话打动,想扑进她怀里痛哭。若自己真是齐夫人的女儿该有多好,有这样一位母亲,知书达理,温柔仁厚,对她爱护之至。

但假的就是假的。她不是自己的生母,自己也不是她的骨血。她这个路边捡来的小野种,天知道是从谁肚子里跑出来的。

骂了半晌,齐笙一声不吭。垂着头坐在那里,像个暖不热的冰块。齐夫人有些失望,只觉掌中这只手似乎永远也暖不热。

不同于齐箫的张扬,齐笙细眉婉目,五官精致,长相十分温柔。然而神情却犹如峰顶薄雪,温柔遥远,令人见之不由生出距离感。

她就是有这种力量。令人心生敬意,不能亲近。

齐夫人有心继续为她暖手,可惜自己的手都要凉了。拍拍她的手背,作势端茶,顺势放开。

屋中生着炉子,本不冷。可是当裹着手背的温度骤然离去,仍然瑟缩一下。她默默把手缩回来,抄进袖子里。

“我去瞧瞧箫儿,别玩起来不知分寸,冻着自己。”齐笙低声说着,起身告退。

她永远有分寸,从不会不知道自己是谁,进而逾矩。因为就算她忘记,哪怕只有片刻,齐五爷的手段也会立刻叫她想起来。

大雪整整落了三日。

京城偏僻一隅,坐落着一处占地广阔的宅子,建造恢弘,低调中透着奢华。朱漆大门紧闭,掩住内中绣锦。

暖阁中,一名五官精致得不可思议的青年躺在床上,乌黑的发丝铺落枕畔,映着苍白的面孔,微抿的嘴唇。偶尔侧首咳嗽几声,以帕掩嘴,很快帕子上落满点点腥红。

他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绝对是百中无一的美男子。而憔悴的病容丝毫不掩他的俊美,细长的眼睛半睁,望着坐在床畔的一位坐姿庄严,面容与他有八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累父皇担忧,是儿臣的罪过。”

中年男人与他面容八分相似,气质多出一分沉稳庄重,皱着眉头:“朕没有照顾好你母亲,也没能照顾好你,待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她?”

青年勉强一笑:“母后仙逝,都是因为儿臣不孝。如今儿臣也去了,正好到下面陪伴母后。”

“朕不相信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人能治好你。”中年男人微露怒容,“朕乃天子,朕说你能活过二十岁,你便能活过二十岁!”

青年勉强一笑,尚不及开口,又咳嗽起来。这次比之前严重许多,直咳得面上充血,红润得极不正常才止住。手帕被他攥在手心里,藏在被子下,未露在中年男人面前。

中年男人的眼睛何等锐利,不过既然他不愿意显露,他也不揭破。只眼中的阴鹜愈来愈重:“你好好休息,朕以重金悬赏,必能寻来奇人异士医治好你。”

说罢,起身离去。

“恭送父皇。”青年目送中年男人离去,良久,将目光投向头顶帐幔,而后缓缓闭上。

一阵轻若无闻的脚步声传来,青年似已睡熟,阖目一动不动。直到一双青葱似的手覆上被角,才猛地睁眼。细长的眸子哪有半点虚弱,精明锐利得仿佛能刺伤人。

被他盯住的是一名身材修长的少女,完美的脸型,长发及腰,一身青衣,清灵出尘。被他冷不丁一瞪,双手顿时缩回来,随即咬咬唇,执拗地再度伸出手,为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殿下,皇上已经走了。”

青年“嗯”了一声,掀开被子坐起来,展开手中攒成一团的皱巴巴的帕子,望着上面点点腥红,冷笑一声,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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