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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千年之约

“蒲牢,你过来,快过来坐啊!这么久没见你了,真的好想你呀。你可知道在这么漫长的岁月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独自守在这千年峰上,真是很寂寞、太冷清了啊!”

“老祖先!”

闻听此言蒲牢连忙抢步上前,跪在地上就要给那老人磕头,却被这千年不死的老人探手扶起。

虽然蒲牢听不懂那老人到底在说什么,却是从那老人深隐而真挚的目光里,却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表的感动和心酸。

老人双眼充满暖意的看着蒲牢,目光里却有着无尽的思量与感悟。他就像是在看着一位多年不见的故人似的,只见那老者微微的颔首说道:“快请起来,快快请起!忘年我不敢当、不敢当啊!蒲牢,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其实正是按照当年你的嘱托,留守在千年峰上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蒲牢被老人探手搀起,却更是不明所以的喃喃问道:“等我?老人家,您说什么呢,我才二十几岁,怎么可能是你很多年以前所认识过的人呢?”

“没错,就是你蒲牢,你跟我来,我们一起坐下来聊聊吧。为了等到和你今天的这次对话,我可是足足守望了千年的寂寞啊!”

蒲牢被这老头搞得有点无语,于是很茫然的迎合着问道:“那您老刚刚所说的那个我,指派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嘲风落”

老人喃喃的说道:“你要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把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再说给十世之后的你听。你还告诉我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当我们这片海豚湾的嘲风落海区,再次涌动起了红潮的时候,你说你就会回来了而且今天你果然真的按时出现了!”

老人见蒲牢满头雾水的样子,却是也有些郁闷似的喃喃道:“唉,都记不清到底有多久了记得从前的我最喜欢种田,喜欢看天地间的鸟儿自由的飞可我那老婆却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喜欢在都市里满大街市的游逛,喜欢高高在上的、踩着别人作威作福的感觉大概当年你也是相中了我这样的性情,才把这个留守的任务交给我的吧”

蒲牢顿时感到自己的头很大,甚至多少有点眩晕的发胀:“呃可是老人家,我、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蒲牢,来,我们坐下来说话吧!”

老人引领着蒲牢步入了一小片麦浪,他们俩坐在麦田间暖烘烘的草堆上。那老人摘下了他头上戴着的大斗笠,苍老的像一面泥塑般的面容仰头望了望天宇。看着头顶上已是略显阴霾的天空,仿佛感慨着呢喃自语般的嘟囔道:“大概已有一千年了吧,我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日子,因为实在是过得太久、太久了我在你所留下的这片山顶世界里,已经等候了不知多少的光阴。可叹世间的苍生众人,大家都说长生不死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但是我却早已不那么认为了。因为他们都没有人像我一样,一个人默默的存在了这么漫长的岁月,挨过了不知多少一个人无助哭泣的光阴!”

蒲牢就像个很知情的小孩,此时却是对老人刚才的言语,心中忽然感到一股颇为理解的痛楚和辛酸,于是他喃喃的点头道:“是的,一个人如果独居在这样的地方,历经过千百年岁月的寂寞煎熬,那一定会是件很难耐的事情”

“蒲牢啊,你还是从前的样子,没变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可爱,还是那么能体谅别人的感受只可惜当年的你,怎么就没能体谅那个女孩子呢!”

老人又是在说着蒲牢基本听不懂的话,幽幽叹息着继续说道:“是啊在最初的几百年里,我还下山去看望过那些孩子们。我亲眼目睹了我的儿子、我的孙子、我孙子的孙子,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开了人世。确实只有我还依旧活着,而且还必须要继续看着,他们的后代子孙,一个个的生老病死,一代一代的繁衍下去人间的这些事情啊,看尽了就会疲累了,心里会感觉不到苦闷了什么对于我来说,都已经麻木了所以后来我就再也不下千年峰去了,再也不和那些子子孙孙们有任何的联络。但是我必须要坚守在这里,因为这是你当年所留下的嘱托你们龙神战士所做出过的牺牲,是为保全这片天地而并不是为了自己。忘年我区区一介农夫,若是愧对了你的嘱托,又是情何以堪呢!”

蒲牢的满头雾水越发浓重,此时他也只能沉默无语的听着。

老人惋叹的继续幽幽道:“记得当年在你离开的时候,曾经问过我,你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生活。还告诉我说,只要我在这里等候你千年,等到下一次海上出现了红潮,再次全面入侵海豚湾的时候就可以了。于是当时我就想呀想呀,做什么事情会一千年都不厌倦呢?什么才是我最喜欢的生活方式呢?最后我还是觉得种田比较好,这样的生活方式最适合我的了于是你就把千年峰的这块山巅地带,转换成了眼前这片神奇的麦田。嘿嘿,蒲牢你看看,这眼前貌似方圆不大的一块田地,却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怎么种,也种不到边的一片大好天地呢!”

蒲牢感觉嘴里发干,他抿了抿嘴唇说道:“其实,我是看了蒲氏族谱原本的前两页,上面只写了我的名字,还有千年峰这五个字,所以才上山来准备求助您老人家指点迷经的!”

老人颔首道:“那本蒲氏族谱的前两页,可是被不老枫叶所封存着的?”

蒲牢愕然不解,凝声问道:“是啊,老人家,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难道”

那老人似乎在轻笑着摇了摇头,他那彷如千年古树般褶皱的脸颊上,已显不出什么像样的表情了:“蒲牢啊其实根本不用我指点你什么,我只是把当年你所留下的话,再次的转述给你听罢了。其实那本蒲氏的族谱,最前面被封印的两页里的内容,是当年你自己特意留下来的为的就是等待十世之后的你,再次轮回于人间的时候,作为提醒和行事指向的内容而已。要知道天地间的万物都有大限,神明的重生往往是伴随着恶魔的复活!”

“蒲牢!”

蒲牢他还是平生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名字,感到这般的陌生和摸不到头脑,此时他思维几乎接近混乱般的很是迷惘:“您肯定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老人家,我就是你说的那个蒲牢吗!”

那老人缓缓的点了点头,目光里却似乎显出一抹黯然:“是的,你是他!你的吼声能够喝退突发的海啸,你是可以大吼着唤醒太阳鸟的龙神蒲牢!当年天地间发生了神、魔血战的时候,也是只有你的吼声,才可以唤醒沉眠的东方太阳鸟。而且也只有等到醒来的太阳鸟,被两颗花与木所修成的铃铛点燃了它的热情,太阳鸟才可以从黑暗中,再次燃出黎明、打开龙山天幕!”

“哦是、是吗”

蒲牢晕头转向的点了点头,呢喃着已是不知如何是好:“怎么会是这样的呢?那接下来,我、我该怎么办!”

老人侧过头深深地望向蒲牢,他的目光里却不是普通情形下,那种长辈看待年轻人的眼神。而是仿佛同辈的好朋友之间,那种憧憬和钦佩、敬重的眼神。

蒲牢被他那目光看得很不自然,他有点不知错所的清了清嗓子,抬手捋了捋腮边的发丝,心里却是想着尽快把话题切入主题。

于是他没有接过老人的话茬,而是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老人家,事情是这样的我这次上山来找您,是因为山下嘲风落海区出了变故。眼下海面上大范围怪异的红藻,漂浮着已经蔓延到了海豚湾,而且还出现了身背上长着螃蟹脚的杀人怪物貌似眼前这般的状况,恐怕海豚湾会面临着什么灾难。所以请问老人家,您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恩,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因为站在这山顶我可以看到很多,放眼能够看清楚整个海湾就在昨天夜里,嘲风落的雷声真是好大的呀,怕是真被你早在一千年前就说准了河蟹早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蓄势已久,怕是就快要重返人间了只是不知龙朔的龙魂还能否复活!”

那老人仿佛有些吃力的缓缓站起身,不知为什么却是忽然幽幽的长叹了一声。这老人仔细的环视着四周的麦田,那样子竟像是就要离开家乡的游子,正在深情地最后遍赏着最熟悉的景物。

他引领着蒲牢朝着麦田一侧走去,那是一丛竹竿搭建的牵牛花的花藤。老人探手拨开了花藤的绿叶,一股仿佛高空里骤然掠过的冷风,忽然从那片刚刚被拨开的花藤中迎面袭来。

蒲牢惊讶的发现眼前所出现的,竟是千年峰至高处的悬崖边缘,而山下的对面就是整个海豚湾的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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