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的话不无道理,但老夫人听了想来又是另一个意思了。夏茹云笑着说,“是了,去京时我不过七岁,如今离开快七八年了,这些年发生了许许多多,一时间也是不知从何说起的。”
听了大媳妇那句话老夫人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觉着亲戚间要生份了,再听了夏茹云的话,想着多年未见总是不知从何说起的,“那便留着日后慢慢说道。不急一时的。”
许文起身行礼,说道,“如今见着表妹与姑母安全到了府邸我也是安心了。孙儿还有些事在身,就先走一步,晚膳时分再来想祖母问安。”许文是长孙,自幼喜诗书,闲时在城郊处教穷苦人家的孩子读书认字。是江南城中出了名的。
许老夫人摆摆手示意许文可以去了。那许文便出去了,本坐在一旁的姑娘忽的站起来,夏茹云看了看,这姑娘面生的很,许府只有三个孙子,两个都是儿时见过的,另一个也不过一岁。近年也未听说两个表哥谁娶了亲。
许林氏轻咳了一声,那姑娘愣了愣,又坐下了,自知失了礼,脸竟胀的通红。
夏许氏瞧着那姑娘也觉着眼生,虽然几年未回娘家,但本家亲戚大多认得,这么大年纪的姑娘也大多知道名字,眼前这位是从未见过的,“不知这是哪家的姑娘。莫不是大嫂家的未过门媳妇?”
许林氏笑着说,“这是我娘家姑娘,与文儿定下亲的。等着过了年就选个黄道吉日就将婚事办了的。素鸢,快见过姑奶奶,云姐儿。”
林素鸢起身行了礼,原本涨红的脸更红了,看着都能滴出血来了。许字诚与许字鄯坐着无趣,就寻了理由离开了,夏许氏多年未见自己的母亲定要多陪些的,许林氏也知道母女间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就带着林素鸢回了自个儿院子。夏茹云是坐不住的,便说自己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乏的很,就先回了夏许氏出阁前的院子。
夏许氏出阁前的院子唤作竹瑛阁。这是许府除了老夫人院子外最好的院子了。夏许氏出阁前是幺妹,是最得宠的,出了阁后,许老夫人也将她的院子原封不动的保留着。
躺在摇椅上的夏茹云尝着糕点,此次来江南,夏茹云未将王妈妈带来,将王妈妈丢去了李氏的院子里,让王妈妈替她去尽自己不在李氏身旁时的孝心。铃铛也被丢在院里替夏茹云看守院子,因为,夏茹云觉着铃铛如今也似王妈妈那般啰嗦了。夏茹云带来的丫头叫凤仙,软软糯糯的,对夏茹云是唯命是从的。“凤仙,我要喝茶。”
“哎!”凤仙小心翼翼的端来一杯茶,“姑娘,小心烫着。”
“嗯。”夏茹云抿了口茶,朝外瞧了瞧,“怎的母亲还没回来吗?”
凤仙眨眨眼,“没呢。姑娘可要我去问问夫人何时回来?”
夏茹云摇摇头,自家母亲定在和外祖母说些体己话呢,不必去打扰。
到了近晚膳时分,夏许氏才回来,换了件衣裳。再去许老夫人院子里,一家人算是齐了。二孙许青瞧着夏许氏二人走进来后行了个礼,行完礼后不时地看着夏茹云笑,夏茹云不禁感觉毛毛的。儿时两人玩的最好,许青鬼点子也是多的,不知吃过他多少的亏。许老夫人旁站着的是二夫人,许青的母亲,怀中抱着的是许府的幼孙,许珉潜,不过一岁,说话不大清楚,却也逗的老夫人直笑。许正坐在椅子上,夏茹云忙上去行礼,“外祖父。”
许正嗯了一声,就不再说什么。许正一直是这般的,冷冷淡淡的,不善言辞。可若是许家人在外收了一丝委屈,他是极其护内的。
“好了好了,人都齐了,用饭吧。”许老夫人由夏许氏扶着,二位夫人在后头跟着,夏茹云则跟在后头。
男女不同席,是分两桌的,女人们的饭席间没有一丝声响,连一岁的许珉潜也端端正正的坐着。男人们那桌只有偶尔互相敬酒时的碰杯声。
用完饭后,女人们围着桌子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就各回自个儿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