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杉,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我们和爸爸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去给妈妈扫墓,然后在那里野餐,就当是一家人的聚餐。”顾一阳为了讨好蓝杉把头发染成了黑色,一幅良家妇男的样子。
“嗯。我在家里等你们吧!”
“其实,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的。”这才是顾一阳想说的话。
“我去不好吧!你们家的聚会,我参加不好。”蓝杉在想要怎么委婉而有效地推脱。
“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很无聊的,就当去野外游玩咯!”
一旁的顾一雪不耐烦地瞪了顾一阳一眼:“滚啦!蓝杉就留在家里。我叫了祈扬过来陪她了。”
顾一阳狠狠地看着顾一雪,怏怏地走了。
顾一雪抛给蓝杉一个胜利的眼神,幽幽地说道:“我为了你可是大义灭亲了喔!回去学校后你欠我一餐自助餐。”说完便潇洒地走了。
农村的房子都是独立的,有人在家的时候就敞开大门,方便邻里之间的出入。现在,主人不在家,蓝杉一个客人看门不是很好,于是蓝杉便把大门给关了。
踱步至天台。
天台是蓝杉最喜欢的地方,因为顾一雪的天台很美丽。
最抢眼的是天台中间的蔷薇花架,此时花开得正好。美丽而繁茂的蔷薇花架下一片阴凉。
蓝杉走到天台边缘浇起了花来。顾家真的很有生活情趣。天台上摆满了各式盆栽,而且盆栽都被照顾得很好。蓝杉一边浇花一边眺望远处的山,十分惬意。“采菊东篱下”,蓝杉想起了这么句诗来。
不可否认,来这个地方真的很快乐。连陆航川的事都看得很淡,现在已经很少想起他了。蓝杉不是容易淡忘的人,只是容易放手的人。这些年来,家里发生那么多事,如果不是蓝杉能放得开,今日不知有多少的痛苦。
浇完花,蓝杉便到蔷薇花架下的石椅坐下。见桌子上还放着顾一阳的吉他,便把吉他放好。却发现了吉他下的乐谱。蓝杉看不懂乐谱,只知道这是很神奇的符号。
“你看得懂吗?”
蓝杉被这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发现是梁祈扬。
“大门锁了,我就爬过来了。”
顾家和梁祈扬的房子之间只有一米的距离。顾家有3层,梁祈扬的家有5层,所以梁祈扬从自家4楼的阳台上爬到顾家的天台简直轻而易举。
“你小心点!掉下去可不是小问题。”蓝杉对于梁祈扬的行为还是不太认可。
“对了,这乐谱是谁的?”蓝杉问道。
“我的。昨晚写了忘记了。”
“那你能弹一下吗?”蓝杉还不知道梁祈扬有这么个才华。
梁祈扬拿起吉他调了音,便弹了起来。
婉转悲伤的旋律从梁祈扬修长白净的手指下流出……
蓝杉虽然对音乐了解甚少,但是至少能听得出这首曲子好不好听。只是,好像有点悲伤,有点像周杰伦的悲伤情歌。梁祈扬的侧脸深深吸引住了蓝杉。这段时间的相处,蓝杉发觉梁祈扬身上有一种吸引力,会不自觉地吸引别人的眼光。
一曲罢。
“什么名字啊?”
“不知道。”
蓝杉不解地看着梁祈扬。
“还没词呢?要不你帮我写词吧!这种事应该难不倒你们大学生。”梁祈扬突然想让蓝杉为自己的曲子写词。
“可是,我不懂。”蓝杉的文笔是不错,但是写歌词是要跟着旋律走的。
“没事。试下吧!”
在梁祈扬的鼓励之下,蓝杉小心翼翼提起笔。在梁祈扬的指导下,经过反复修改之后,终于完成了勉强能跟上旋律的歌词了。为了写好歌词,蓝杉中午只吃了梁祈扬冲的泡面,却十分满足。
《若只如初见》。
梁祈扬低低的吟唱起来:
初阳徐升/薄雾朦胧/你的白色衬衫/和着青草泥香味/缓缓走来/伴我走向远处的山/耳边拂过的风/是你的浓情密语/眼前美丽的风景是你勾勒的未来
日沉西山/余晖昏黄/你熟悉的背影/在美丽的晚霞下/越走越远/留我一人退回原地/耳边决绝的风/是你分手的消息/眼前静谧的风景/是你与别人的幸福
从清晨到黄昏/一遍遍/誊写你的海誓山盟/一次一次/复制你残留的温存/人生若只如初见/接下来的黑夜/我何苦一人祈求天亮
哀伤的词和着婉转凄情的调,梁祈扬越长越有感觉,就像他的曲就是为了蓝杉的词而作。也许这纯粹是蓝杉的无病呻吟,也许是蓝杉内心的独白。梁祈扬发觉自己对蓝杉的看法一点点的在改变。
《人生若只如初见》让蓝杉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真正放下陆航川,也许还需要一些时日吧!
看着梁祈扬俊俏的侧脸,听着他迷人的歌声,蓝杉微微有些心醉。难怪顾一雪喜欢了他那么久。
梁祈扬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起那么喜欢和蓝杉呆在一块。
蓝杉不太喜欢热闹,也不太喜欢看电视。不像顾一雪,给一包吃的就能在电视机或者电脑前窝上一天。每天早上在大家还没起床时,蓝杉回到天台上浇花、眺望,然后会在蔷薇花下静坐,她的眼睛总是望着远处,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期待什么。傍晚的时候,她喜欢坐在蔷薇花下看日落,表情很享受。她很喜欢一个人就坐在什么事都不做,就像在享受一个人的静谧。
这是梁祈扬每天在自家阳台上偷偷观察发现的。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顾一阳。
就这样,每天蓝杉静坐的时候,梁祈扬就倚在阳台的角落里。
直到有一天早上,蓝杉无意中发现了正在偷看自己的梁祈扬,只是蓝杉以为只是碰巧,便和梁祈扬聊起天来。
而梁祈扬也顺理成章地跨过那一米的距离。
虽然梁祈扬还是很少说话,蓝杉话也不多,但是两人还是可以感觉到能够聊得来。两个人都发现这样的彼此能推开自己的心门,日子久了也慢慢成为好朋友,话不多说的那种。
梁祈扬每次面对着蓝杉,都知道自己对这次外表单纯而眼神略带哀伤的女孩子有一点点心动。蓝杉是他遇过最不一样的女生,很简单,很善良,很安静,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得让人心疼。知道她的外柔内刚是因为听梁祈扬和顾一雪聊天时婉转地聊到蓝杉,又婉转地打探她的信息。粗枝大叶的顾一雪面对喜欢的人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她也心疼蓝杉,她跟梁祈扬说蓝杉的家庭和恋情的原因更多地是想让更多的人了解她疼爱她。
梁祈扬每每想起蓝杉在游乐园的表情便觉得心疼。那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去市里的游乐场去玩的时候,顾家兄妹去玩过山车,而蓝杉和梁祈扬都刚好不舒服,所以两个人便在旁边等。
梁祈扬发现蓝杉一直盯着旋转木马旁边很甜蜜的一家三口看,看起来很难过,眼眶红红的。梁祈扬问她是不是认识那一家人。蓝杉很轻很轻地回答:“那是我爸爸!”
梁祈扬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即是蓝武半蹲在地上,左手拿着雪糕,右手拿着手巾给一个小女孩擦汗,形态举止之间无不充满了父亲的慈爱。梁祈扬猜测那个女人是蓝杉的后妈,那个小女孩自然就是蓝杉的妹妹了。
“要不要过去打下招呼?”梁祈扬弱弱地问。
不料蓝杉拉起梁祈扬的手转身便走。
蓝杉抓住梁祈扬手腕的那一刻,梁祈扬只觉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