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最雄伟古老的建筑前方。
林欢抬头,思绪在翻滚。
想到那晚古天舒的话语,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好似有上万头草原马在奔腾而过。
顺着目光望去,那栋矗立在h市中心的二十层高楼上,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稳稳的贴在上面。
尘劳关……
精神病院!
what?尘劳关这么高大上的词居然是个精神病院的名字?
古天舒自语中的闭关之地,就是这个堪称h市最神秘,最古老的……精神病院?
林欢脸色都怪异起来了,看着身旁心安理得模样的柳亦书,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倒了。
“这里真的是尘劳关?古老前辈的闭关所在?”林欢怀疑道。
柳亦书点头,轻抚眼镜,“准确来说,不止古老前辈,便是向老前辈在三十年前也在此地闭关很长时间。”他眼中亮光闪过,“而且这里同样不仅仅只有两位老前辈,可以说,世界各地的老前辈,大多选择在这里隐居。”
说着他再次做出请的动作,“既然来了不如进来看看?”
林欢虽然疑惑,但是见到柳亦书故作神秘的样子,也强压下心中的好奇,跟着他步入这所谓的‘尘劳关’。
“‘尘劳关’是精神病院,但是并不出名,说起来,这几乎是业内的共识,普通人不会想到这里,也没听过这里,而医院一层是大厅,除了驻守的人便没人停留了。”
柳亦书行走在前方,职业化的介绍道。
在尘劳关一层,大厅空旷,甚至连正常医院所有的设备,柜台都没有。
只有四五个身着劲装背着对讲机的魁梧汉子,看他们双目宛若鹰眼,指骨突出,浑身肌肉隆起,好似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便已经能够知晓,这四五个驻守的人,都是高手!
穿过大厅,向着二楼前进。
“二十层的大楼居然没有电梯?”顺着楼梯向上,林欢嘀咕抱怨着。
他虽然初查‘气感’但是真气并没有完全纳入丹田。
说起来,他此时也只是比普通人的身体强一些而已。
就算是那些普通的练家子都比不上。
所以对于林欢来说,爬楼梯,还真的算是一种不小折磨,而且‘尘劳关’内的楼梯非同寻常,两梯相隔就有如人高!
这简直******啊!
看着柳亦书提身横纵轻松跃上的模样,林欢一脸羡慕,心头也越发的抱怨。
好似看出林欢的窘迫,柳亦书歉意一笑,而后面色古怪的反问道:“别说二十层,便是三十层又能怎么样?相较于我们这样的人,需要电梯吗?”随后他略带头疼道:“而且你别忘了,这里隐居的都是些什么人。”
林欢无言以对。
对于如同古天舒,向庄那样的人,不直接从楼上跳下来就已经算好的了。
难道你还真的指望他们和普通人一样爬楼梯?
不过柳亦书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那就是:这里的人,不但强,而且脑袋里想的似乎和常人真的不太一样……
相较于一层的空旷,二楼就要显得热闹许多。
在数个房间围绕中,有一块空余的场地,四五个形色各异的人或独处或扎堆,各行其是。
不过……他们所做的事情真的有点奇怪。
有白胡子的老爷子正拉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吆喝着喝酒,见到林欢两人连忙招呼道:“柳弟来喝一杯啊?咦?终于来新人了?”
柳亦书轻笑摇头,“老爷子你少喝点,我带着这位先生先逛逛。”继而转头对林欢道:“你别看这里的人似乎都不正常,但是若是放在四五十年前,那绝对是名震一方的武林豪侠。”
告别饮酒作乐的老爷子,林欢在闹腾的环境中看到一位恬然自得的中年人。
那是一个身着白衣,身形修长且面容俊美的美中年,只见他正端坐下棋,盯着面前的棋盘埋头苦思,好似遇到了什么难题。
“柳兄弟,这位前辈看起来好超然物外啊,一人下棋也能够怡然自得。”林欢抵了下柳亦书道。
柳亦书闻言,望向中年人,而后面色无奈道:“你是第一个这么夸奖彦舒前辈的人。”说着一指棋盘,“你仔细看看前辈的棋盘。”
林欢一脸疑惑。
这棋盘没问题啊。
正在此时,白衣中年人忽然朗声笑道:“妙啊,这棋走得堪称绝妙,几乎将我的棋子尽数围死,若是三年前遇到这招我或许还会直接认输,但是此时我却有方法破解。”
说着素手一拨,将棋盘上自己那方唯一的那个兵向左走了一步,同时还大笑道:“我看你当如何破。”
然而,反观棋盘。
整幅棋盘,一共只有两颗棋子,双方各有一个兵!
“额,当我没说。”林欢满脸黑线。
这也叫下棋?
长这么大还真的第一次见到一人下棋,双方各只有一个兵的状况。
而且那中年人下棋的同时那话语那阵仗,愣是搞的像是厮杀得多么激烈的棋局一般。
“旁人不知玄妙,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柳亦书文绉绉的摇头苦笑。
忽然,林欢一指墙角处的站着的那一脸络腮胡,做古时剑客装扮的中年人道:“这里还有人喜欢cosplay?”
“别打扰我。”远远的,中年剑客瞪了林欢一眼,继而高冷道:“我现在是一把剑。”
然后闭口不言,身形站的挺直,双手紧贴。
林欢:“……”
如果你自己不说,我还真以为你在站军姿呢。
林欢的内心越发的不淡定了。
这群人真的都是武林高手?
而此时,柳亦书带着林欢走向二层最末尾的一间房间,面容略带严肃道:“我想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为什么‘尘劳关’会成立在这里了,所以我想你应该也能理解,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担任主治医师。”
林欢苦笑道:“依照这群前辈的模样,如果没有尘劳关,他们还不闹翻天了,你在这里担任主治医师也应该不是在治疗吧。”
“没错。”
“就如同我之前所说的,‘尘劳关’几乎是大陆各地前辈的隐居之地,他们痴于各自的道路,所以神智时而昏沉,而这样的存在对于社会的影响太过巨大,所以‘尘劳关’的职责便是将他们聚拢,同时在这些前辈出关之时,让我们这些武林晚辈跟随学习,或者说,带路,指路。”
“带路,指路?”林欢有些疑惑道。
“嗯。”
“可以说‘尘劳关’是大陆各地诸多高手之间默契的产物,我们没办法限制和监控他们,但是却能尽量减少他们对于世界的影响,而且,你认为,作为闭关几十年的老怪物,他们偶尔外出,真的不需要人指路吗?”
“……”
“那你找我来个干什么?”林欢忽然问出最为重要的问题。
古天舒被精神病院捉走的疑问已经解决,那么此时他也就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找自己来又是为了什么?
“问得好。”柳亦书轻抚眼镜,坐在真皮座椅上,严肃道:“院长与副院长外出,而我在医院中的权限不足,涉及的范围也只是前五层中的前辈,但是仅仅前五层也有上百名老前辈,而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古老前辈也好,还是其他,都相继外出,医院中的医生都跟随他们外出,如你所见,院中除了我这个主治医师,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医生在了。”
如果将这些前辈当做普通人来看。
那么‘尘劳关’便相当于政府机关,医师算得上是官员,而医生便是小员工。
“你的意思是,你们缺人了?”林欢一脸的不可置信道。
“是的,林欢,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缺人了。”柳亦书无奈道:“‘尘劳关’是诸多武林前辈的共同默契,要在这里担任医生乃至医师,除了习武,对于家世,还有天赋根骨都有极高的要求,当然担任医生,医院会供给你习武所需的药材之物,而且……”
他自桌上找出一份文件,轻声念道:“林欢,二十岁,家世清白,孤儿,骨骼惊奇根骨俱全,得古天舒,向庄所传,我想虽然你年龄已经过了最佳的习武时机,但是这份简历比之谁都有资格进入‘尘劳关’担任医生了吧?”
如果将这里比作‘政府机关’,的确,林欢这样的条件,很需要,也很适合这里。
林欢点头,“可是,即便即便跟着这些前辈外出公干有些危险,但是也仅仅需要家世清白便可以了吧?跟天赋根骨有什么关系?”
“确实是这样。”柳亦书耸耸肩,“不过老前辈都喜欢调教晚辈,没有好的根骨还真的难说。”
“好啦话不多说,亦书代院长欢迎你加入‘尘劳关’!”
说着柳亦书硬塞了一份身份牌给林欢。
林欢,男,二十岁,‘尘劳关’精神病院在职医生。
可是……
林欢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身份牌,“可是我还没有同意啊!”
……
而在此时,他所不知的,在空余场地角落,那以为自己是剑的中年人忽然一步迈步,眼中亮光一闪。
“我身已如剑。”
中年剑客身形再度挺直,一股莫名的气机流转,如果远远看去,好似那里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把真的出鞘长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