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后的弟弟对吧？”他抬起头，温和地问我。
原来他都清楚吗，那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是。”我轻声应答。
“你们真的长得很像。”皇帝透过我的视线，像看到了另一个人一般。
“五年前，朕十五岁，随先皇进山狩猎，这是每一个皇子都要经受的一项考验。
朕年轻好胜，心里想着，一定到射到最多的猎物，以得到先皇的嘉奖。
一个下午的狩猎，收获满满，可朕还是不满足，骑马追随着一只麋鹿进了深山，朕追丢了麋鹿，也和先皇，皇兄，侍从他们走散了。
朕只能无措地骑马在深山里晃悠，希望能遇见宫里的人。
最后，朕体力耗尽，只能下马，靠着树原地休息。
朕当时年少，久居深宫，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心慌得不知所措。我一直在想，或许是这样，当时我才分不清心慌和心动。
我就是在那里遇见了你姐姐。”讲到了我姐姐的部分的时候，他也不再自称朕，这是否能说明，我姐姐于他，就是不同的呢?
“你姐姐一袭白衣，身边还跟着那只我追丢的麋鹿，一脸不屑地站在我面前。
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眼看见的那双红鞋。
我看到那麋鹿霎时清醒过来，站了起来。
她很不屑地嘲笑我，遭报应了吧，谁让你进山里来打猎的？
我一时语塞，竟忘了反驳，只想着用身份来压她的风头。
她竟不屑地说，皇室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概是这句话，让我记住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
最后吵着吵着，她就叫人来把我赶出了山林。
我气不过，想找她理论。
等离开了山林以后猛然间我才发现她原来是想让人把我送出山林。
那时过后，莫名其妙地那一双红鞋留在我的脑海里。
天知道，两年前，我在一群秀女中看到她的喜悦。
可是她变了，她不再嚣张，像是失去了值得骄傲的爪子的小狮子一般。
我留了个心眼，派人暗暗调查她的身世。
你们隐藏得很好，但还是遗留了一些蛛丝马迹。
逐渐地，我将你们和那庄明家遭北越灭门的惨案联系在一起。
真相水落石出，我也明白了她来我身边的目的。
她为了给自己的家族报仇，我也随她的心意，给她越来越大的权力。
她所拥有的宠爱，都是我心甘情愿给她的。
我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败坏社稷，我相信，当年的那个善良的女孩子是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而且，我知道，她给我喝的药，也是不会伤及性命的。
其实，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变。”
明家灭人惨案，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了。
我，明千，和我的姐姐明玖，是那庄惨案的幸存者。
谁也没有想到，一直隐居深山的明家，那个拥有极大名声的明家，竟会在一夜之间被灭门。
无缘，无由，无果。
我从小就被送到了师父身边，也正因为如此，我因为师父的庇护才逃过一劫。而机缘巧合之下，姐姐那天来探望我，我们两人才勉强存活。
“世事无常。”皇帝说道，“你修道多年，这些事，看得应该比朕通透。”
“你不会怪我，那天没有应姐姐的要求进宫吧？”旧事重提，心下一片苦涩。
“怎会？那只是你的选择，朕无权干涩。”
其实姐姐邀请我进宫为皇帝看病，不过是邀请我助她一臂之力。
“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朕会是她的后盾。朕许她一世安然。”
第九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