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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附录二唐顺之文献系年(5)

本集卷六《与聂双江司马》。反对聂双江、罗念庵归寂主静、偏执一端的学说,以天机流行无碍为宗,讲明良知寂感动静不二之要义。按:聂双江于嘉靖二十九年任兵部右侍郎,三十二年任兵部尚书,三十四年春二月致仕。盖嘉靖三十二年,吕沃洲以南光禄少卿调回北京,荆川托信于聂豹。故嘉靖三十三年,聂豹作《答唐荆川》说:“来谕有取于寂是也。”稍后,唐顺之作《与聂双江司马》说:“仆方窃执事之执以自淑,而其言乃若与执事相牾然者,以为不如是则不可以得间于长者而闻其教也。”表明自己对归寂说的反对态度。聂豹《答唐荆川》说:“(浚谷)昨岁取败,有由然也。方图省悟。方受炉锤而遽令回籍听调,奈何奈何!”可知聂豹写信时间在嘉靖三十三年;荆川回信说:“吾丈所举程门静坐与未发之前求中之说皆所谓顶门之针,膏肓之药也。”系针对聂豹《答唐荆川》之内容的回应。可知唐顺之《与聂双江司马》乃是聂豹此信的回复。故系于嘉靖三十三年稍后。

嘉靖三十四年乙卯《1555),四十九岁。

春,金陵书林刊行《重刊校正唐荆川先生文集》。文集卷终“嘉靖乙卯仲春一氏刊行”。此本有两种,一种是12卷本,与无锡本和叶宝山堂本略同;一种是18卷本,本集12卷,续集6卷,共8册。续集卷五增刊序文九篇,包括《董中峰侍郎文集序》。

春,罗念庵与王龙溪避暑楚山,念庵从方湛一习静坐三月,忽悟万物一体之旨。次年《寄王龙溪》,称万物一体之旨,惟阳明悟得行得。是年,龙溪有《致知议略》之作。唐顺之后来有《书王龙溪致知议略》对王畿援儒人佛和援儒人道表示担心。

二月,赵文华督视海防,访唐顺之。归荐于朝,唐顺之因丁父尤,不赴。

七月,唐顺之父有怀公病故,年七十三。王慎中《唐有怀公行状》:“归十一年以疾终,嘉靖三十四年七月初一日也。”

本集卷十二《胡贸馆记》。言其披阅点窜之甘苦得失。信中说“年近五十”。

嘉靖三十五年丙辰(1556)。五十岁。

冬,唐顺之人闽,王龙溪送之。赴武夷,会王慎中。《龙溪会语·三山丽泽录》:“先是丙辰冬,唐子荆川以乃翁状事入闽,予送之蓝江之上。意予沿途朋类追从,欲密其迹,遂独赴武夷。”王慎中《唐有怀公行状》:“公之葬,应德谓必罗达夫铭而某状其行,不远数千里入闽乞文,某亦千里赴之,遂相于论订武夷山中。”按:唐顺之与王慎中自嘉靖二十年别后,只有这一次相聚的机会。

本集卷八《与曹子泰评事》。信中说:“金革无避之说,盖指当时如鲁伯禽有社稷重寄者言之,此只可为大臣任兵事者之例,非可为小臣无关轻重者例也;只可为见在金革不当因丧而废事者之例,不可为见在闲散之人,乃去丧而任事之例也。异日服满之后,国家但有驱使臣子之义,自不当辞,但在丧中,则必不可也,必不能也。”做于守丧期间。

本集卷八《与万两溪吏部》。信中说:“自四十以前,虽屡经废锢,至于为国为民一念,每饭未之敢忘,当世之务一切不敢废习,逮年近五十,衰病逼人,精气耗尽,料此残躯,理无久生,且更事渐深,自知迂褊疏僻之性。必不可谐于世,所谓五十而始知四十九之非也。”又曰:“居丧之言,不文礼也。”故知作于此一两年闽。

本集卷八《与胡梅林总督》。信中说:“山中云卧,遥瞻棨戟,不胜驰情。海氛清净,东南赖以无虞,乘此闲暇,恰好汲汲料理,弥缝微密。”按:据《明史纪事本末》,三十五年,海寇徐海伏诛,时倭寇略平。又山中云卧语,当是有怀公葬后,唐顺之归卧荆溪时所作。

本集卷六《与姜编修》。信中说:“适自闽中归,吾友将行,因疲于道路,遂就荆溪山中栖息……”

本集卷十《文编序》。论文章法度。四库本《文编》卷首序言题签:“嘉靖丙辰夏五月既望。”

嘉靖三十六年丁巳(1557),五十一岁。

唐顺之补南兵曹。《念庵罗先生文集·与黄万崖年兄(丁巳)》:“荆川已有南兵曹之补,其用世之意甚锐,天下事不我为,则彼为,甚幸甚幸。”

本集卷八《答王监川兵备》。信中说:“某自葬先人后,即屏居荆溪,还郡之日少矣,此所以每不相值也。仆年过五十。颠毛种种,一身百病待尽,有期即且携家远去,寻一人迹不到之山,结裹此身,世间一切是非毁誉不惟不敢计,亦不暇计矣。樗材顽石,斤削何施,殊自悼也,殊自笑也。”按:前《与姜编修》有“遂就荆溪休息”语,且年过五十,故系于此。

本集卷八《与俞总兵目虚江》。信中说:“去年冬,以先人行状之故,会王南江于武夷,备述执事平生忠义机略之详……仆满先人服后,且复移家武夷作终老之计。”作于此年。又第二书:“窃窥虚江之立心制行与用兵方略,盖深有得于横渠既见范公以后之中庸,而非所谓横渠未见范公以前之谈兵者,今年过五十,短发种种,牙齿半脱,槁木形骸,老丑尽现,武夷结庐,将毕此生,若夫为国家出气力担当大任,有虚江辈在,山人可以安枕矣。”盖补南兵曹前,尚有遁世一念。虚江者,俞大猷也。

本集卷八《与赵甬江司空》。信中说:“今先人之墓问其封则既穹如矣,问其树则既已拱如矣。”则有怀公既葬已久矣。按:赵甬江者,赵文华也。嘉靖三十五年正月,赵文华任工部尚书,五月视师江浙,十二月举荐唐顺之,三十六年十二月赵文华被罢免。司空即工部尚书。唐顺之此信乃作于赵文华视师江浙时,故系于此。

本集卷八《与尚仰山巡按》。信中说:“今缞经才终,哀魂未返,兼之年过五十,老丑尽见,寒灰槁木,久甘不齿于人群,束带整冠,岂宜再尘于仕路。若使赴官,敞乡去南都三舍而近,道途之费不过数钱之银,则不敢烦驿人矣。”又曰:“不敢俟车,谨予望后赴职。”按:有怀公三十四年七月去世,至此服阙赴职。

本集卷八《与赵寻斋巡抚》。信中说:“鄙人固陋,自中进士三十年不曾敢受常州府库一分银子。今老且待尽,不欲又破此戒,此心事也。”按:己丑进士及第至此二十九年,有老且待尽语,作于出仕前夕。故系于此。

本集卷八《与严介溪相公》第一书。信中说:“倾奉新命,待罪南曹。”此信直言:出仕非为严嵩之私,乃为天下国家。

王龙溪赴福州会王慎中。《龙溪会语》:“嘉靖丁巳夏杪,始得相会于三山石云馆第。”

嘉靖三十七年戊午(1558),五十二岁。

正月,唐荆川邀会罗念庵于齐云岩,议出山事。胡直《衡庐精舍藏稿·念庵行状》:“戊午正月,荆川邀会齐云岩,是时荆川以兵事起,欲与先生共订出山。先生辞曰:天下事为之非甲则乙,某欲为未能者,得兄任之,即比自效可也。奚必我出。荆川意乃寝。”按:唐顺之与罗洪先嘉靖二十五年会于毗陵,嘉靖三十一年病起会于洞庭,嘉靖三十二年复会于平湖,嘉靖三十七年会于齐云岩,这是最后一次相见。

三月赴京,《明唐荆川先生年谱》:“三月,祭告有怀公庙,赴部就职。”王龙溪送之曰:“与君卅载卧云林,忽报征书思不禁。学道因应来众笑,出山终是负初心。青春照眼行偏好,黄鸟求朋意独深。默默囊琴且归去,古来流水几知音。”唐顺之与王畿三十年高卧林下,情同手足,肝胆相照,但在出山问题上,龙溪略有微词。

七月十五日,以北部职方员外郎,被命查勘蓟镇边务。《明世宗实录》:七月庚申,“遣兵部职方司郎中唐顺之查理蓟镇兵马。”

十月十六日,被命视师浙直。《明世宗实录》:十月己未,“命兵部署郎中唐顺之往浙直视师与胡宗宪协谋剿贼。”上《阅视军情首疏》。

本集卷八《与严介溪相公》第二书至第六书。俱是蓟镇军情公移。

本集卷八《答马巡抚书》。论逃兵事。按:《与严介溪相公》第二书:“马巡抚不日相见,谨致尊教,王总督相去已远。容更托的当人转达尊教耳。”第三书云:“蓟镇主兵旧额所以逃亡数多者,大率卫所官为逋逃渊薮。”按:王总督者,王抒也,王世贞之父。

本集卷八《与董后峰宪副》。信中说:“野人之一入仕也。百般悔吝,禅家所谓猢孙入布袋,真可一笑也。塞上风尘,寒侵病骨。”

本集卷八《与李兵备》。信中说:“仆别后一路思之,解银两虽便于蓟镇,而征兵实便于山东。”作于蓟北。

本集卷八《与罗念庵》。信中说:“弟自入京师,病脾骨立。扶病往蓟门两月间,登驰绝徼峭壁,三数千里之途。阁过铁靴铜面之辈,十余万人,一一欲辨其弱强,腥风酸鼻,惊沙煖面,归来席未暖也。又复将荷戈渡海,冒惊波而斗鬼夷,兄宁使我独苦面不能为我分一引起苦耶!”此甫从蓟北归来,视师浙直时也。又云:“如今春故事,更约兄于饶郡或信郡两处,孰便?”此年春,两人曾会于齐云岩。故系于此。

嘉靖三十八年己未(1559),五十三岁。

王慎中卒。

三月二十八日,迁太仆少卿。四月十六日,总督侍郎胡宗宪荐其有文武才第,权轻不足展布,宜超格用之,复升通政使司右通政,仍与宗宪共事。

三月至六月,转战崇明沙、庙湾、三沙间,执擐上阵,多有斩获。

九月一日,迁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凤阳。

十二月,以都察院佥右都御史巡抚扬州。

本集卷八《与胡梅林总督》第二书至第十一书。信中说:“承公指教,不自量力,谨往吴淞督战一番,若贼仍在滩浒洋山之间,诸将官仍守旧不肯会哨会剿,仆止有以身先之而已。”作于崇明沙战役前后。

本集卷八《与刘南坦尚书》。信中说:“某世网所撄,南北奔走”,当作于浙直。

本集卷八《与张龙坪兵备》。信中说:“维扬班荆,自此奉晤,下邳分辔,自此奉别,长川举杯,同于欢笑,惊风折樯,险厄数日之间而聚散惊喜不可常。”作于临清,见其军旅生涯之行容。

本集卷八《寄内阁及本兵诸老书》。论阻敌海中及击来船去船奖赏事。

本集卷八《与某某》。论东南兵备与诸边不同事宜。

本集卷八《与陈黄潭巡抚》。信中说:“三沙正在紧急用兵之时。”作于战时。

本集卷八《与朱肃庵巡按》。信中说:“即今海氛颇恶,贼复猖獗,江南江北,海洋一带,尽是贼船。”盖作于战役前夕也。

本集卷八《与白伯伦仪部》第二书。信中说:“三沙之贼,千二三百人,不曾掳得中国一些财帛,皆如饿虎,若防守稍差不严,一登老岸,岂可言哉!”作于战时。

本集卷八《与万两溪少卿》。信中说:“适以追溃兵至仪真,与公相望一水,不能渡至龙潭栖霞之间,相与一谈笑为快。”作于战时。

本集卷八《与陆东湖锦衣都督书》第一书。信中说:“维扬重地,非绵力所堪,明年江北倭患既未可科,而流莩满野,深恐啸聚生盗。”盖作于巡抚维扬之十二月也。

本集卷八《与吴筠伯宗伯》。信中说:“今三十八年。”系于此。

本集卷八《与李石麓少宰》。信中说:“自南役以来,奔走海上,日无宁居。”又“东南倭患一岁一来,如燕鸿之不失其信,茫然未有了期,而民间膏髓暗里抽尽。”此书与前《与陆东湖》、《与吴筠泉宗伯》词句往往相同,同系于此。石麓者,李春芳也。

本集卷八《与王稚川少卿》。信中说:“昨岁南来。拟得一奉教于栖霞牛首之间,以新耳目之见闻,而海上奔走,更无宁日,殊乖始望。”唐顺之于去年十月赴浙,故系于此。

本集有《钤山堂文集序》。按:嘉庆十一年本《钤山堂集》卷首唐顺之《钤山堂集序》题签:“嘉靖已未秋七月,武进晚生唐顺之撰。”不书官品者,不以官位为贵,春秋笔法也。

嘉靖三十九年庚申(1560),五十四岁。

春,汛期至,力疾泛海,度焦山。罗洪先《祭唐荆川文》:“初莅维扬,行部寄语:岁侵野虚,日风冷雨,代笔血指,待炊乏需,不识静者,悯余笑余。札成绝笔,句成凶谶。”按:罗洪先得信于二月上旬。

春,王龙溪与唐荆川会于维扬。《王龙溪先生全集·维扬晤语》:“荆川唐子开府维扬,邀先生往会,时已有病,日坐治堂,命将遣师,为海防之计。一日退食,笑谓先生曰:公看我与老师之学有相契否?先生曰:子之力量固自不同,若说良知,还未致得在。荆川曰:我平生佩服阳明之教,满口所说,满纸所写,那些不是良知?公岂欺我耶!先生笑曰:……”

本集卷八《与胡梅林总督》第十二、十三书。信中说:“春讯逼人.何以堪之。平生每欲督陈血战,今遭厄如此,雄心徒在,猛气尽销,真可自笑也。”又“龙溪兄已到此数日,议论可以代药。”“仆以为今岁救荒须费七分精神,只留得三分精神御倭,虽以高才处之,犹恐甚难。况迂庸如仆者乎。”此作于此年春讯救荒时也。

本集卷八《与翁见海中丞》。信中说:“初到扬州,尚奄奄欲死。及百劳备尝,乃渐将复旧,可笑可笑。”作于巡抚扬州时。

本集卷八《与白伯伦议部》第三书。信中说:“三十余年中,第一老翁。偶得一淮阳都堂,世间便有许多摇撼,所幸胸中有砥柱在,摇撼不动。”作于巡抚扬州时。

本集卷八《与陆东湖锦衣都督书》第二书。信中说:“上年年终,己催得八九万,今无一二万解到者……某自到维扬后,更不得京中一信。”作于巡抚维阳之第二年初。

本集卷八《与杨虞坡司马》。信中说:“近讯将动”,作于此年春。杨虞坡者,杨博也,乙未进士,时任兵部尚书,总督蓟辽军务。

本集卷八《与李克斋侍郎》。信中说:“今岁淮扬灾伤特异,幸赖兄早请发得折兑十五万石,民命稍得苏醒。”作于此年。

本集卷八《与章阳华中丞》。信中说:“赈饥、军饷两事皆在燃眉。而江南运米何日可到,谚语所谓,远水不救近火也。”作于此年。

本集卷八《答喻昊皋中丞》。按:据《奔山堂别集》,喻时,三十九年任右佥都御史,故称中丞。此年,唐顺之即病逝。

本集卷八《答万思节参政》。信中说:“偶答喻吴皋一书,稍发此意。”即指前书。按,《答喻昊皋中丞》曰:“世间眼孔甚小,其卑者既恋恋以保惜富贵,其高者则又以兢兢守护名节为大事,而古人饥溺由己,沟中之推由己,此一段学问漫然不复知矣。”《答万思节参政》曰:“天下一舟也。天下之人,一同舟之人也,猝然而遇风浪大作,知其无可奈何,其拦头把舵之人,焉得不尽其气力,以呼号同舟之人之有力气者,而为之助。同舟之人,亦焉得不听拦头把舵者之呼号而尽其气力以冀其必济乎。况未至于必不可奈何者乎!”“平生心事,冷暖自知,自古豪杰,皆是忘其身以为世界,忘其身者,毁誉利害一切尽忘之谓也。”可见荆川晚年之学问精神。

四月,巡于泰州。犹操笔散赈粟七千石,诀诸将,勉以忠义,语妹夫左某、从孙一麐曰:“死国吾志也,今得良死舟中,足矣。顾闲居三十年未闻道,念之介介。”

本集卷八《与杨朋石祠祭》。信中说:“暑月,盐潮蒸热,积劳久之。吐血至殒。待防过一番春讯,庶几阳羡山水之间,可仍旧作一问散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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