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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1976年,它可称得上是中国命运大转折的前奏,它的惊天动地,它的在中国百姓中的慑人心魄,以及它的历史意义,都足可谓之仅次于1949年中国这块大地上的共产党推翻国民党的改朝换代。

这一年,继往年的辽宁省营口和海城地区发生强烈地震,以及河南省暴雨成灾,4座大中型水库和63座小水库垮坝,造成特大水灾,并且大陆共产党政权中的董必武、康生等几个元老以及对岸台湾岛上他们的老对手国民党政权总裁蒋介石可谓几乎同时结伴离世,紧接着东北吉林又发生天降陨石雨的怪异事,再往后河北唐山又发生里氏7.8级的世界最惨痛的大地震灾难,死人伤人共计达6千7百多万,紧接着,权高位重的共和国大厦栋梁——总理周恩来又折损辞世了,并接着发生了一场由悼念周恩来逝世而引起的大规模群众“四五运动”,遭到了中央的大肆镇压,随之而来的政治风暴是“批邓整风”、“反击右倾翻案风”骤然升温升级,其气势几乎不亚于文革高潮。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老资格的解放军缔造者之一、人大委员长朱德元帅又立马逝世。

天象黯然,巨星陨落,事件不断,麻烦迭起,天灾连绵,地动山摇,险象环生,这就是当时的中国局势状况。这种状况下,国人中,民间里便各种传说和奇谈异言都出来了。有人说天要变了;有人说奸雄窃国,奸臣当道,作孽的人太多了,“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饶”,这天下要遭报应了。甚至还有许多懂星象、懂天文地理的堪舆家在坊间干脆明确地指出说,陨石突降,天崩地裂,朝廷重臣相继下世,政局多事动荡,这是皇帝即将崩驾,国体要改朝换代或政制要改弦易张的先兆。更神神怪怪是还有好些人在有根有据地掐算说,“******”这三个字的繁体字笔画是28画,预兆着毛只有28年天下坐,从1949年登上中国的统治权力宝座到1976年,刚好是28年了,所以他今年应该倒台了;又有种说法是,毛的警卫部队名叫8341部队,而这番号是他1949年初进京时一位高僧送给他的,这番号数字正好预言了他的寿命和运程,“83”指的是他83岁寿命,“41”是指他入主****主宰最高权力的年限是41年。毛1883年生,到1976年刚好是83岁,他1935年被王稼祥和周恩来等人拥立为红军最高统帅并从此掌握****最高权力,到1976年又正好是41年了,这两者便都预言他今年就该寿终正寝了。然而,神奇的是,不久这些传言就果真得到了应验。9月9日,******在北京逝世了,接班人华国锋即位,共和国的江山第一次换人易主,接踵而来便是王张江姚“四人帮”被粉碎,人们似乎一下子都明晰地看到了微妙的天象:国家政局要“变天”了!

1976年中国命运大转折的前奏,随之带来的果然是之后几年的中国社会翻天覆地的、改弦易张的大变革。1977年,被在“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中二度打倒的邓小平复出政治舞台;1978年,****中央批准全部摘掉右派分子帽子,随后,全国的55万所谓“右派”全部获得了新生。再在胡耀邦和邓小平等老一辈富有政治远见的****领袖们的倡导和主持下,肇起了党内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的斗争,年末,****十一届三中全会举行,全会形成的以邓小平为核心的中央领导集体,确立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果断地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口号,宣告文革历史结束,并且提出要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有错必纠的方针指导下,审查和解决历史上遗留的重大问题和一些重要领导人的功过是非问题。接着,因为民请命而遭受******长期贬黜悲惨死去的彭德怀元帅获得平反;1979年,“地富反坏分子”帽子一律摘除,恢复公民身份,同时给在文革中和历次政治运动中受整和受到迫害的人和老干部彻底平反昭雪,而后,文革中的天字号大冤案——被******视为身边的“赫鲁晓夫”不除之不快的备受残酷折磨悲愤死去的共和国主席刘少奇也获得了彻底平反。而这,也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由******错误发动起来的历时长达十年之久、给中华民族带来了空前深重灾难浩劫的所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被彻底否定,以及他独断专横推行了二十多年的一条变国家几乎为私器的极左路线的彻底垮台。

中国新生了,中国获得了1949年以后的再一次解放!中国,际当崩塌危难生死攸关的历史时刻,由于以邓小平为代表的一批富有政治睿智和卓越远见以及博大胸怀的领袖们扼危局转航向,力挽狂澜,拨乱反正,正本清源,便立即挽救了国家民族,也挽救了自己的这个党。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领导中国这样的一个大国的执政党,让人们于她勇于自我反省修正错误中终于看到了她的真正伟大和英明,看到了她所担当领导国家民族责任的魄力和能力,重塑起了对她的信赖和信心。

就在中央决定给在文革中和历次政治运动中受整和受到迫害的人和老干部彻底平反昭雪的这个1979年7月份,巴邻市市委组织部和教育局派员来到冲头大队冲头湾,郑重地向淑芬母子宣布:组织上经过认真复查,周焕章同志是我党的优秀党员,坚强的共产主义战士,解放前曾为革命事业、为新中国的诞生出生入死,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没有叛变过;解放后,继续在建设人民政府新政权和为党的教育事业中殚精竭虑努力工作,不计个人荣辱和得失,贡献出了毕生的精力,可是在反右运动中被错划为右派分子,文革中再遭极左路线的残酷迫害。过去一切强加在周焕章同志身上的不实之词和罪名现在一律取消和推翻,恢复党籍,恢复政治名誉,恢复国家干部身份,予以彻底平反昭雪。组织上对于周焕章同志的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表示深切的道歉和沉痛的哀悼,同时也对受到牵连遭受了不公正对待的其亲属妻儿子女,一并表示同情和道歉,给予抚恤,原属城市户籍的其亲属恢复城市户籍,符合政策规定需要安排工作的可以回城安排工作。对于其亲属提出的合理要求,政府和组织上将充分考虑给予答复和照顾。至此,淑芬方才知晓丈夫早已被迫害致死,不在了人世。她又一次哭得死去活来,咬牙切齿,悔恨不已。

之后不久,巴邻市委在巴邻市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追悼大会,悼念包括周焕章等同志在内的一批在文革中不幸逝世的老领导和着名人士,楚淑芬母子均被专函邀请出席。淑芬怀抱悲惨死去的爱女亚君的大幅照片,亚明扶着母亲,带着妻子春芝,春芝抱着尚未满周岁的儿子强强,一家人悲喜交加地重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伤心地——那烟波浩淼的大湖泊边的那座古老的历史名城里的那座恢弘而气派而秀丽的天下名楼下的那个庄严而优雅而安静的中学校园里,寻到了自己过去的那个家。屋在人非,已是满目狼藉,一家人伤心不过,淑芬更是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学校领导和市教育局负责接待的人员闻讯赶来,好话邀请亚明带一家人去教育局专门安排的招待所下榻安歇,但淑芬坚辞不肯接受,硬要住在这套自己的老房子里。亚明遵从妈妈的意愿,带着妻子儿子随同妈妈就这样落住在了这原本属于自己的家的屋中。春芝勤快,把儿子交给家娘带着,立马动手找工具找水,和丈夫亚明一道将房子彻底打扫了一遍。次日,亚光也携妻子儿子应邀来到,一家人就都在此安顿下来,等着参加爸爸的追悼会。

追悼会如期举行,场面宏大而肃穆,成千上万的群众都自发地赶来参加了,市里的所有头头脑脑尽皆出席,各单位各有关部门都派了代表组团参加。追悼会上共追悼的冤死者有多名,都是巴邻市当年的重要领导和着名人士,亚明的父亲周焕章只是其中的一名。

亚光双手捧着父亲的骨灰盒(这骨灰盒还是组织部门今天的追悼会上才转交给他们的),淑芬却怀抱着爱女亚君的遗像,一家人就这样肃立在爸爸周焕章的巨幅遗像下,不住地饮泣。当主持台上宣读完亚明的爸爸周焕章的悼词后,淑芬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悲痛的情感了,悲怆地大呼一声:

“老周啊,我今天带着我们的女儿亚君来了呀!我们的女儿死得好惨啊!”

一声未了,立即气绝倒地。顷刻间,会场大乱,哭声,呼声,诅咒声,声讨极左路线的口号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

市领导赶紧调动公安干警和保卫人员出面维持秩序,驱散混乱的群众,同时呼叫医院救护车,急忙把淑芬送往医院抢救。

事后,巴邻市委组织部和市教育局领导亲自来到已经救治过来了的楚淑芬床边,征询淑芬母子对今后的生活和工作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和意见。母子俩早已深思熟虑,一致的意见是:一家人已在湘南老家生活习惯了,亚明也早已在老家结婚成家生子,而且亚明还在1977年就在冲头大队小学当上了民办教师从教了,巴邻市是一家人的伤心地,爸爸屈死在这块土地上,爸爸早年就一直希望叶落归根回家乡,家乡又有着爸爸的爱女亚君死在那里,葬在那里,因此他们必须将爸爸的骨灰带回家乡去,归葬在家族的坟山里,让他陪着爷爷奶奶,看着自己的爱女。他们一家人今后就在家乡年年祭扫爷爷奶奶和爸爸、妹妹的坟茔,他们不再回巴邻市。现在唯一的要求是,希望巴邻市领导通过与家乡县里的协商,帮助解决亚明的一份国家正式教师的编制。巴邻市委组织部和市教育局领导对此表示完全理解和同情,认为这是可以办到的事,答应待与相关县里沟通后给予支持和落实。

待亚明母子一家从巴邻市回返家乡后不久,亚明的国家正式教师的编制很快就得到了落实,并且就在当年下学期开学时从冲头大队小学调到了灌山公社中学任教初中语文。

这一事情的迅速落实,自然主要靠了巴邻市相关部门的出面,但同时也没少了田甜的帮助。田甜自从当年从冲头大队小学调回县城后,只在城关重点小学教了一年书,便被县教育局选送到省城师院带职进修,进修毕业获得大学文凭,回来后便没再回学校任教,而是直接调进局政工组当上了人事管理干部,现在又升任政工组组长一职,握有了全县教育战线公办教师的人事支配权。当年,她从冲头小学回城后,一直牵挂着周亚明,也曾写过信寄出,但却一直没收到亚明的回信(事实上亚明也一直没有收到过她的信),再后来,她又去了省城师院进修,便再也没有联系上亚明。又再之后,她进修回来进了县教育局政工组工作,经打听,便知道亚明已与她的好学生周春芝结了婚成了家,她在深为遗憾的同时亦颇感高兴,默默地在心里为他们祝福。亚君被三舅母的外甥庾金魁施暴而死,她也是后来知道的,她当时气得要命,恨不得要寻到关押庾金魁的牢狱里去咒骂去揍庾金魁。她更为亚君心痛和伤心,伤痛于亚君的可怜和悲惨,深深地为这个社会黑暗面感到极大的不平。她的三舅涂寿运的出事被判徒刑劳改,也是事后才听说的,她当时又恨又气,气自己为何就摊上了这样的一个娘舅,很认为三舅这是罪有应得。她听说在这事上,自己的爸爸很明智,并没有太多的插手顾问,只是让妈妈往监狱里送过两三回吃的和用的东西,以表兄妹情分。前不久,亚明的爸爸周焕章获得了彻底的平反昭雪,巴邻市还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她在本县都听到了,她好高兴,知晓亚明的工作一定能在不久的将来得到解决,亚明会走上光明和幸福之路。果然,没过多久,巴邻市通过省有关部门的联系,与本县再取得沟通,要求落实政策,迅速解决亚明的国家正式教师编制。上级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她,她二话不说,抛开别的工作于一旁,立马亲自出面,亲自动手,非常快地就把亚明的国家正式教师编制落实好了,并把亚明从冲头大队小学调到灌山中学担任初中教师。而此之前,田甜也已结婚,爱人是本县县长的儿子(此时各级“革委会”已经全国五届人大二次会议通过的《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若干规定的决议》予以取消,恢复了文革以前的各级“人民政府”了),她和爱人也生有了一个女儿。

亚明到灌山中学任教后,田甜打电话到学校,约亚明进城一趟,她在一家高档次的饭店里请亚明吃了一餐饭。席间,田甜一再叮嘱亚明说,你一定要好好工作,做出成绩,待往后有了上大学进修的指标,我第一个报送你去深造。饭后,田甜又买了衣料,还买了一大堆娃娃玩具给亚明带回家,送给春芝和他们的儿子强强,并嘱托亚明带话向秋宝大伯和得得支书问好。

得得1975年就正式当上了冲头大队党支部书记,真真正正地取代了进了监狱判了徒刑的涂寿运昔日在冲头大队的地位,从此,涂寿运时代在冲头大队便一去不复返了。再至1976年,县委“三分之一工作队”又结束了在农村的驻点,冲头大队的统治权可谓名至实归完全掌控在了得得手里。

得得除了没读过涂寿运那多的书之外,其他方面的能力绝不亚于涂寿运,而他通过这几年的从政历练,很快就认识到缺少文化的不行,于是他便立即后起直追,拼命地学习文化和政治政策,至如今,他已不再是几年前那样的连一封信连一份文件都不能完全看懂了,其文化水平已接近初中毕业生的素质,不仅能看书看报读文件,还能自己动笔写写大会报告讲话稿,在他身上,真是发生了飞跃性的进步和大大的变化。他的治政冲头大队策略与昔日的涂寿运完全不同,涂寿运当年是害怕所有能人,决不让一个能人在他的王国里有出头之日。培养入党,提拔生产队和大队干部以及身边所用之人,则全是些只会俯首帖耳摇头乞尾讨好巴结他的怂包莽汉蠢驴愚牛、被他认定为胸无大志不会对他的权力构成威胁,不会觊觎他权力宝座的人,诸如向主任和钟鱼崽之类的有奶便是娘的哈巴狗(当然,涂寿运看人也有看走了眼的时候,向主任和钟鱼崽便可以说是他一生懊悔不过的典型,他全没想到他昔日的两条忠实的哈巴狗向主任和钟鱼崽,居然有一天会弃他而投向他的对头周得得一边来倒他)。得得不这样,在他还只是刚刚执掌大队权力之初,他尽可能的稳定局势,除了剔出和换下极少的几个大队副职干部和群众呼声很大的不称职的生产队干部之外,其他人一概不动,包括大队里的向主任和钟鱼崽。不仅不动,反而还不计前嫌,激励他们,怂恿他们为自己鞍前马后地效劳出力,为自己争取人心,稳住局面。直到当自己认定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局势,坐稳了的江山,又待县“三分之一工作队”撤出之后,他才开始大刀阔斧地在大队和生产队干部圈里改组换血,把向主任、钟鱼崽之类的属于涂寿运的原班人马和一切他认定不可靠的人全部撤掉,换成他信得过的人。再者,他还大加鼓励和推荐有作为的年轻人去当兵去招工招干和报考学校,说是“我们咯山沟里太苦了,太落后了,你们只要有机会,就应当千方百计的争取走出去,到大世面上去发展,去创辉煌,不要像我一样困死在家乡的穷山恶水中”。

这些年,在得得主政冲头大队的时间里,冲头大队便有很多的有点文化,有点头脑的年轻聪明人,经过他的手当兵、招工、招干和上大、中专学校去了,譬如就在他1975年刚刚当上大队支书那年,他便将自己冲头湾里和另一个湾里的两青年通过推荐上了地区师专和地区卫校。这一下来,那众多的被他送出去了的人和家庭,对他感恩不尽,他很快就在冲头大队获得了人心,获得了极高的声誉和极大的威望,干部群众都夸他是个好支书,较之过去的涂寿运不知要强多少倍了。而这些被他推荐出去放了出去的人中,有不少人出人头地后,便在后来他的事业发展中对他很有所眷顾和帮了大忙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涂家昔日的那个劣迹斑斑的恶少涂少林,在经历了很长一段如丧家之犬般的落魄之后,尤其是在亲历过自己的姨表兄庾金魁犯案弄死了亚君妹子之后,幡然洗心革面,完全脱胎换骨,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了起来,不再嚣张作恶,而在生产队里勤勤恳恳地干起活来,同时变得在得得面前服服帖帖了,见了得得,直是诚诚恳恳的唤“周支书”。得得虽然从内心里一直难以抹去对他涂少林的憎恶,但久而久之,见他都已这样了,也便慢慢不与他计较了,有时还能给他一个笑脸。

现如今,亚明一家已云开雾散,柳暗花明地步入了正常的生活轨迹,看到这一切,得得也是满心欢喜的,何况亚明已成了自己的妹夫,亚明和春芝生了小外甥强强,好不开心。唯一不足的是他至今还是单身,自然这不是他找不到合适的妹子,而是他这么多年了总是无法把那个广东汕头婆施美娣从心中剔去,虽然这之前施美娣如燕子般的去了又复来,可由于父亲的蛮横不通达,致使施美娣来了又复去,从此再无消息。他思念着施美娣,儿子扬扬一年年地大了,现已是八九岁的孩子了,已经在大队学堂念小学二年级了,孩子大了,便逐渐懂事了,天天吵着问他问爷爷奶奶要亲娘,这让他很难堪。

时间进入1980年的春天时,秋宝大伯一病不起,延医无效,终于寿终正寝。就在老人家行将咽气的那一刻,他幡然悔改,对跪在床头地上的儿子得得流着老泪说:“我不阻你了,你去把那广东婆找回来吧,只要你们好,只要扬扬好,我就走了安心了!”

父亲去世后,再过了一些天,得得亲自去了一趟广东汕头,找到了施美娣的娘家,而施美娣其时已早与那个犯法坐牢的男人离了婚,一直住在娘家,心灰意冷,没再嫁人。得得不远千里再来找她,让施美娣感动,重新点燃起了她对生活的希望和对婚姻的期盼,也同时放不下千里之外的儿子扬扬,她便立马跟随得得回来了冲头湾,与儿子,与家娘,一家人重新团圆,过上了再无怨悔的和和美美的生活和日子。施美娣回归一年后,又给得得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得得便给这个小女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小小”。

亚明一家,得得一家,包括所有的经历过深重苦难或磨砺的中国老百姓,这一切的一切之到来,非常非常的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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