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年,许氏集团的二公子,但我们习惯喊他少爷,少爷命我们保护顾小姐。今晚,是我朋友察觉到不对劲的,于是就通知了少爷,幸好到的及时,不然那混蛋就把顾小姐给糟蹋了。哎,说到底我们少爷也是个命苦的人,明明那么爱顾小姐,能做的也就是在背后保护顾小姐,还不能说出去,你说这气人不气人。”络腮胡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
那抖动的胡子着实激动了一下,心里面很着急,看着对他很好的许景年,整日受着折磨就觉得憋屈。
明明是许景年派他和程有为保护顾吟安,偏偏还不能说出去。顾吟安和他聊天中,他真的很想说,这个少爷不是许氏的大公子,是二公子许景年,是许景年!
不能告诉顾吟安这件事,那么把这件事告诉顾吟安的朋友,应该不算泄密吧。
“那个,许景年他有事么?”络腮胡神情太过激动,桑盼然几次想插话都插不上来,只能等他把话说个差不多了,桑盼然才能开口。
“少爷被人用棍子敲到脑袋了,头破了,正在手术。”络腮胡挠挠头发,还想说什么,但门口走过来程有为,瞪了他一眼,他才发现话说多了。抱歉的笑了笑,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还请桑小姐不要把我们少爷救顾小姐的事情告诉顾小姐。就说今晚是我们兄弟二人救的顾小姐就成。”程有为朝着桑盼然点了一下头,淡淡说道。
桑盼然之前也在责备着许景年,虽然他是孝顺没错,但因为孝顺保住他的父亲而害了顾吟安的父亲,那就是愚孝。同时也让他们的感情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现在,忽然觉得许景年有些可怜。不是他不够爱顾吟安,而是他需要承担的实在是太多,亲情和爱情,哪一样都无法顾全的时候,通常是会选择亲情的。
他是男人,有他的立场。
她好像懂了,为什么络腮胡会那么激动。大概都是感性之人,见不得许景年如此委屈自己吧。
爱一个人还不能说出来,实在是太痛苦。许景年救安安的事情,不能说出来。不然苦的人还要多上安安。好不容易,安安不讨厌许景行了,喜欢也就是个时间的问题。
安安有时候只是嘴硬而已。可一旦知道许景年背后的付出,又或者知道当年真相,后果会怎样,不得而知。
但,一定不会是个好的结果。
……
许景年头上被缠了好几圈的白纱布,隐隐透着血,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醒来之后,便嚷着要去看顾吟安。
“有为,你去看看安安醒了没,没有的话告诉我,带我去看她。”
程有为在一旁无动于衷。许景年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看顾小姐,顾小姐顶多就是惊吓或者是还在昏睡中。
程有为撇嘴,“少爷你这又是何必呢,与其只是守护顾小姐,倒不如狠狠心做出个决定来。要么去争取一下,要么就彻底放弃。”
“你懂个屁啊。”没待许景年开口,络腮胡就骂道,“少爷要能争取不早就争取了。用的着现在在这里守着顾小姐么。爱情的最高境界就是,守着爱的人,只要她幸福了,我就幸福了。”
程有为冷哼,“你丫倒是挺看的开的,不是刚刚在顾小姐病房门口激动的那会儿了。”
“你不懂,我是在……”
“好了。”在两人争吵的时候,许景年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双手撑着床,一点一点站起来。
“要么扶我去看安安,要么都在这里呆着。”许景年的声音充满了疲惫,络腮胡和程有为不忍,只好扶着许景年。
刚走两步,许鸣成就推门而入。
“小年啊,怎么伤成这样,赶紧躺下。”许鸣成快步上前,许景年眼中的琥珀色,一下子暗了下去。
络腮胡看在眼中,焦急道,“少去,还去吗?”
“去哪里。”许鸣成目光扫在络腮胡和程有为脸上,满是探寻的意味。
……
顾吟安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那么温暖,那么明媚。想到昨晚的事,顾吟安赶紧掀被子,这一动,就碰醒了趴在床边睡着的桑盼然。
顾吟安眨眨眼睛,嗓子有点干,“桑桑?”
桑盼然微笑着起身,听见顾吟安嗓子有点哑,连忙拿着纸杯去接了杯热水给她。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顾吟安喝了一口水,把纸杯拿给桑盼然。她摇摇头,眼泪从眼眶涌了出来,“桑桑,我这是在医院,我……”想到昨晚的事情,她下意识的捂着胸,委屈着唇角。
“你没事,昨晚那个络腮胡,他说他叫络腮胡,及时救了你。你很好,就是喝了迷药,昏睡了很久。”桑盼然的手被顾吟安抓的紧紧地,她笑了笑,拍拍顾吟安的手,“没事,真的没事。”
顾吟安却咬着唇冲她摇头,“我,好像感到有血滴在我脸上。救我的不像是络腮胡,桑桑,你说会不会是……”许景年这三个字,顾吟安咬在唇边,她不确定,更怕确定。
看出她心事的桑盼然不紧不慢的说,“救你的确实不是络腮胡,他身边有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叫,叫什么来着。”
“程有为?”
“对,好像是这个名字。对了安安,等会儿去做个B超,详细检查一下身体。”
“我没怀孕啊,做什么B超。”
桑盼然抿唇笑,“傻丫头,不是只有怀孕的才能做B超。估计你还要做心电图,其实就是你心律不齐,医生想要仔细看看是什么情况。”
“哦。”顾吟安躺在床上,“我还没什么力气,等会儿再去吧。”
她手指绞着被子,心里面有些茫然。大概是她做的梦,梦里面听见了许景年的声音。
可那声音,太过真实,真实的让她心里有些难受。顾吟安摇摇头,命自己不要想。那人都不爱自己了,也不会和自己在一起,想他做什么。
想着想着,顾吟安忽然叫了一声。这都第二天了,没有回宅子,贝姨该着急了。
“桑桑,桑桑,我手机呢……”
“你手机坏掉了,怎么了,是要给许景行打电话么?”
“不不不,是贝姨,我要给贝姨打电话,她……”顾吟安止住嗓音,因为,桑盼然的脸色,已经渐渐泛了白。
顾吟安咬咬唇,叹了口气,“桑桑,贝姨从国外回来了。你们两个应该避开的。”
桑盼然摇摇头,瓜子脸略显的削瘦,那双清冷的眉眼染了一层寒。眼眸中,映着一片如雪的色泽。
桑盼然站起身,“我把手机放在护士值班室那儿充电了。你等一下,我去拿来,你用我的手机打电话。”
说完,桑盼然就朝着门口走去了。
顾吟安咬着唇,心里面叹了声气。桑桑有她的骄傲,她不想在自己面前露出那份脆弱,大概,桑桑要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吧。
这世上,最伤人的莫过于人心。能言语犀利的剖析着桑桑,能把桑桑说成那般模样,恐怕也只有贝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