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监牢昏倒后,我又昏睡了三天,噩梦频频,脉象紊乱,神医连救三夜。醒来睁眼的一刻,汹涌的泪水夺眶,仿佛是要还尽今生的情债。又哭又吐了半宿,折腾得合府不宁。简拾遗伺候在侧,三夜未歇,每无奈处总抱紧我讲些往事。可我听什么都是泪眼滂沱,每半个时辰都要吐一回。
他们劝我收泪,劝我冷静,再这样下去,胎象不保,母子皆受损。我止不住,谁能告诉我怎么止住悲伤不流泪?
高唐从良无计可施,落月侍墨手足无措,全府凌乱,新帝夜访亦无法。
简拾遗摔掉拭泪毛巾,将我摁在枕上,眼中泫然,“一个何解忧,就能害得你这样,你是有多舍不得他,才舍得我与你腹中骨肉为他陪葬?我守你日日夜夜竟不如他以死挑拨?若我也这般死在你面前,你可否满意?可否回心?”
说罢,拔了床头镇邪佩剑便要自刎。众人大惊失色,上前抢夺。
我被吓得止了泪,爬下床,扑着抱住他,“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不好!”紧紧抱住他,害怕得忘了所有。
众人夺下剑,虚惊一场后都心有余悸,呆呆地看着我死死抱住简拾遗不放,不哭也不闹。
新帝咳嗽一声,“那个,没事了,大家也散了吧!姑姑安心歇息,什么也不要管,下个月就大婚了!”
众人散场。
我也不怕丢脸,就怕简拾遗还在幽愤中,谁知众人一退,他便抱了我起来,轻拿轻放地丢回床上。重新捡了毛巾,在温水盆里过了一遍,拧干,拉过我擦脸。我一声不敢吭,乖乖配合。
安顿好后,他又将高唐传来把一脉。高唐回禀,公主怀的乃是金刚铁骨的哪吒,只要公主不再闹腾,必无碍。完了后,又附赠了我一碗浓浓的苦药汁。看了看简拾遗的脸色,我没敢反抗,一声不吭地喝了。
神医自动退场,微妙地带上了房门,并无其他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