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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雪灾救援(一)

一屋子的人像是集体被电击中了一样,“腾”地从床铺上跳了起来。穿衣服、打背包、背水壶……不到三分钟,外面的操练场,已经整整齐齐地站满了人。

在部队,时间就是生命。连续两个多月不定时的紧急集合,已经把这些平时散漫的新兵蛋子训练得神经紧绷。就算是凌晨三点,大家伙睡的正香,听到哨声也会立马从被窝里钻出来。要是没能在规定时间内达到操场,那就等着挨罚吧。

此时,外面的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下的很深了,足足没过了小腿。那些南方来的从来没见过雪的小伙子们,一个个兴奋无比。我的肾上腺素也略微上升,就在今天,领略到什么叫做鹅毛大雪——雪花大的足有五公分的直径,密集地从天上飘落,被东北风夹着一起群魔乱舞,打在脸上,竟然会硬生生地疼。

连长顶着风雪站在大家面前,神色凝重。

“连着几天的暴风雪,让牧区受灾严重。房屋被雪压塌,出了人命。刚刚接到上级的命令,所有人紧急出动,到牧区抢险救灾。包括新兵”连长在人群里瞥了一眼。“按理说你们不应该去出任务,但是这次情况紧急,大雪把所有通往牧区的路都堵住了,救灾工作刻不容缓,我们是距离牧区最近的部队,特事特办。”

连长一挥手,各班班长就领着大家出发了。走之前每个班分了不少铁锨、镐头和各种自制的铲雪工具,然后就被塞进了一辆辆绿色的大卡车上。

载满了人的大卡车一辆接一辆的往牧区开,走在后面的车,像是被厚厚的白色纱帐遮住了一样,淹没在一片灰白之中。

世界,是白的。

白色的天,白色的地,白色的房屋和大树,白的如此纯粹。

车厢里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看着外面,缄默不语。

生平第一次和“救灾”两个字联系在一起,是紧张,也是未知的恐惧。

我和大个子挤在一起,借着对方的体温给自己取暖。

雪越下越大,越往前走,车辙压过的痕迹就越深。过了一会儿,车停了下来。前面传过话来

“雪太大,车走不动了。所有人下车到前面清雪。”

我们陆陆续续跳下来,这时才发现,这雪,早已沫过了膝盖,直逼大个子的大腿根部。身高偏矮的秀才,蹚在雪里就像浮在水面一样,只露出上半身。

大家走到卡车前面,排成一条长龙,用带来的工具人工铲雪,把堵住汽车的雪移到两旁。我们清一点,卡车往前开一点,就这样三步一挪,五步一蹭地往前走,直到天黑透了,仍没有看到牧区据点的影子。

广袤的草原早已被雪覆盖,看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快,救人!救人!”

前面突然有人喊了起来。我们一听,赶紧跑过去。

借着车大灯投射光亮,我看见前面不远处,一个微微凸起的雪丘上,一个“雪人”在冲大家挥着手大喊。

“哈咪阿布拉,哈米阿布拉……”

我们走过去,示意这人到卡车附近来。

他向前扑通一声跳下来,砸在深深的雪里,又摸索着站起来。浑身上下被雪严严实实地裹住了。要不是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一眨一眨,谁都看不出这是个人。

我和大个子上前拖着他就往卡车走,这人却拼命挣扎,指了指身后的雪丘,叽里呱啦地说些我们谁都听不懂的话。见我们听不懂,又伸出双手拼命比划,半天,嘴里吐出俩个字。

“有人”。

我和大个子对视一眼。

哪他妈有人啊?除了雪就是雪,别说是人了,连鬼都没有一个。

只见这人又爬上雪丘,蹲在地上开始用两只手刨,我跟大个子他看刨,也爬上了雪丘,拿着铁锨在地上铲起来。不一会,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触到了铁锨的钢板。

大个子拿手电筒一照,惊呼一声。

“我的天老爷,这他娘的是房顶啊。”

我和大个子赶紧跳下雪丘,招呼其他战友过来一起铲雪。足足铲了半个小时,这矮小的房屋才把窗户顶露出来。大个子拿着手电筒顺着窗户往里照。看到一个老太太躺在炕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里面有人。”

大伙一听有人,又加快了速度。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门终于完全露出来了。厚度足足一米五六的雪,早把这低矮的房子给严严实实的盖住。要不是要有人站在房顶大喊,谁又能猜到,这雪底下还埋着一户人家呢?

我和大个子一起进到了房子里,靠着手电筒的光亮环视了一眼屋子。这是用土坯打出来的房子,在我们老家,几十年前就已经没有人住这种房子了。不保暖不说,又不结实,如果下大暴雨,土坯被淋湿就和了稀泥,那可是说塌就塌的。

也不知道这房子被雪埋了多久,可能是缺氧,老太太已经昏了过去,瘦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我和大个子把老太太从炕上抬下来,正要往外走,一回头看到地上还有个老头。赶紧招呼其他人。

二班的班长带着几个人进到了里面。把老头扶起来,要带他出去。

谁知道这老头哭哭啼啼的,就是不肯离开房子。嘴里念叨着“羊,羊,羊……”

这时,房顶传来“吱吱嘎嘎”的响声。

我心想,不好,雪太厚,刚才又被我和大个子上去给好一个踩,估计这土坯房子快挺不住了,就赶紧招呼里面的人快出来。谁承想那老头轴的要死,连哭带喊地就是不肯走。

二班班长有些生气,冲老头说“人都快没命了,还管羊干什么?哪头轻哪头重不知道啊呀?”说着就转到老头身后,从后背推着他,想把他推出门外。

这时,只听“夸哒”一声,房顶裂开了一个大缝,雪花像是松散的土一样从头顶浇了下来。二班班长把老头用力向前一推,老头一下子扑了出来,压在前面的几个人身上。也就在这时,房顶“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二班班长被生生地埋在了里面。

我眼看着这一幕发生,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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