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最不喜欢女人私底下搞小动作,他的娘就是因为女人的嫉妒和恶毒而惨死在自己眼前的啊!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小兔子?哼!怕是一只伪装的很好的毒妇才是吧!
“我做什么下三滥的事情了?”丽丽好不委屈,挣扎着欲脱出他的钳制,却被他死死扣着,难以挣脱。
“把菜做的这么辣,你想用这种蠢办法夺取人命么?”
“你有病啊?这菜本来就是这么辣的!”她红着眼睛控诉。
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出去问问,有哪个不知道黯然销魂就是以辣而销魂所闻名……他竟然因为这个而指责她?呃,对了,必须要她一样穿越时空才可以问到呃……
“雪娘子!”他晃晃手中的娇腕,“我以为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她胆小却坚强,单纯却开朗,无疑不是他所见过的女人里面最特别的一个。可是,她竟也叫自己失望了……
难以描绘此刻的心境,炽枭只拿冷到不能再冷的目光望着她。
小时候的经历回忆起来仍是历历在目,清晰如往。
丽丽被他盯的彻底慌了,咧着嘴,努力憋着难以隐忍的哭意,“我……”
他的意思是自己应该给香兰赔不是道歉吗?她胆子小,但也有原则的,没有做错的事,她绝不会低头!
而且,明明就是香兰挑衅嘲笑在先,他为什么不怪她去?就知道把火撒在她一个人身上!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他露出懒懒华贵的笑容,“你在怪我为什么没有指责那个女人?”
憋屈着泪,颤颤点头。
另一只大手将她轻颤的下颚抬起,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睛,“你把自己与那种女人相比么?”
“一个青楼女子,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没有一点关系可言,可,你是我看上的女人。做事的时候,就一定要妥当得宜。”
“妥当得宜……”她呐呐随着重复,看进他深邃的瞳中,竟找不出自己的影子,“可她欺负我。”
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得出。不,应该说,只要不是感觉器官失调,那重重的敌意连白痴都能察觉。
还有,她不屑做他的女人!
“她欺负你,你就没有更好的办法还击吗?还是……你只会这些不入流的卑鄙伎俩?”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这还需要我来教你?”他讽刺的瞅着她涩涩发抖的模样,“至少,你应该光明磊落。”
听到他的话,丽丽沉默半晌,看不出在想什么,蓦地,她动动嘴唇,“难道你都不会帮我?”
光明磊落?她揣度不出要怎么个光明磊落法,但至少,他应该站在她这边不是吗?既然他说她是他的女人,那保护自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吧!可他刚刚呢,没有保护她不说,连一点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香兰那么明显针对的时候,他可恶的还说些讥讽的话落井下石,这就是所谓他的女人的待遇吗?
炽枭冷冽的眸光自她脸上扫过,随后将她松开,起身,背对而立,“有些事,必须你自己解决。”
他不可能时刻陪伴在她身边,而那些算计手段也是摒除不去的,所以,她必须学会自保,但前提……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小动作。
他的回答有如自己和他是陌生人般的淡然,丽丽楞了楞,诺诺开口,“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知恩图报,他也应该做做样子说会帮帮忙吧。
眸瞳之中闪过狠戾,他旋身,对上她苍白的脸蛋,“你是什么时候救过我?”
“雪地里,要不是我,你早翘辫子了。”死色狼也太会翻脸不认人了吧!
“哈哈哈哈哈!”她的话换来他朗朗的讽笑,“雪娘子,若不是你的琉璃蛊,我又怎么会深陷雪地,染上顽疾呢?”
嘁!雪娘子,雪娘子,她根本不是雪娘子好不好!但是……哎!真是有苦说不出呀。
总之……她怎么这么倒霉?
望着她颓败的垂下肩膀,炽枭用冷得不能再冷的口气,“雪娘子,差一点我就要被你骗了。”
“我还是以为,失忆的你会和其他女人不同,不过,看来我是大错特错。”
仰起头,丽丽咬着唇,“我什么地方欺骗你了?”
和他一起,从来都是自己吃亏不说,那天为了救他自己还差点被老不修强暴,如今他却说出这种话?
“总是喜欢装的一副无辜又无害的模样,却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
下流卑鄙?她奇丽丽要是都可以和下流卑鄙联系上,那估计这个社会就是坏人当道的颠倒世界了!
“我再说一次,那个黯然销魂本来就是这么辣,我没有撒谎!更没有骗谁!”因为没有必要!
“是吗?那为何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等菜色?”
笑死人了,他没有吃过就代表这个世界上不允许出现新鲜事物了吗?“那是你的事,反正吃过的人都说它好吃!”
“雪娘子……”因她的嘴硬,他忿忿咬牙,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如此无视于他的霸气与威严。
雪娘子,她,是第一个。
“放开我!”丽丽死命的甩掉肩膀上的力道,他弄得她痛死了。
不等他回身,起身就打算往外走。
炽枭一把将她的柔夷拉住,“你要去哪儿?”
心里面,气愤的同时依旧有着微微的担心。
“你管我去哪儿?”她背着身体,不愿对他对视,浓浓的哭腔从她小巧的鼻子泻出,“反正我是个大骗子!我走了,省的你看着心烦。”
说完,猛然甩手,却是刚迈出一步,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总是欺负她,又喜欢吃她豆腐,死色狼,她讨厌死他了!
“不放。”他冷冷的自透顶传来,里面带着不易察觉的恼怒。
得到否决,丽丽一咬牙,立即用了十二万分的力气开始挣扎,一双腿不住又踢又踹,两只胳膊一没有闲着的胡乱挥舞。
她反抗的激烈,无形中,却不时在挑逗着炽枭隐藏的欲望。
该死的小兔子,她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感到自己身上某处越来越高的温度,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一声,“你给停下!”
有效的威慑,丽丽一惊,象身上的能量都用完了一般,软软的搭拉下四肢。
幽幽的,炽枭舒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却感到怀里的人儿正在涩涩抖动不已。
“你怎么了?”扳过她的肩膀,那张乖巧圆润的小脸上,正挂着啜然欲泣的伤心,粉鼻不断抽搐,大大的眼睛已经全是雾水蒙尘,“你……你……”
“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她、她很委屈,很委屈。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炽枭心中的怒火登时退去一半,无奈叹息,轻轻的把她揽入怀中,一下一下拍打着她涩涩发抖的背部,无声的给予着安慰。
“呃、呃、呃。”因为憋着哭意,所以,就算此刻泪流满面,却仍是为时已晚的抽泣起来。
一声一声,比顺畅的哭泣更加叫人心酸。
“雪娘子……别哭了。”她为什么这么爱哭?挥手染血的时候都不曾掉泪,为何现在动不动就会哭的不成样子。
“我、呃、哭、就、哭。”抽抽噎噎,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真的好过份!爸爸妈妈再严厉都没有这么对待过她,同学老师也一向都把她当小妹妹一般的照顾关爱,这个男人,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侮辱她!
而且……还是在她对他有了小小的喜欢之后……
心,又痛又麻,感觉就象快要碎掉一样。
炽枭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一次次重复着手上的动作,缓缓的拍打着,屋子里,时间仿若停住了一般。
有酸涩,也有甜蜜。
半晌,丽丽的情绪渐渐恢复过来,腿站的有点麻了,慢慢从他怀中退出,虽然他对自己很过份,可她还是不失礼仪,“谢谢你。”
那句话,说出来竟有些搞笑的感觉。
对一个伤害你又害你哭的人说谢谢,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炽枭凝着她泪水肆虐的脸颊,沉沉说道,“哭好了?”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她心里是不是舒服点了,但出口就是古里古怪的一句,或许,是因为自己作弄这只小兔子已经上瘾的缘故吧。
呐呐点头,继而埋了下去,无声的给予回答。
“好吧。”说话间,灼灼的气息喷打在他的透顶,叫丽丽窜出颤栗,她已经不习惯离他这么近,会让她觉得好可怕,没有一点安全感,默默又倒退一步,她暗暗拉开两人的距离。
“现在,你可以去道歉了。”一句话,将屋子暧暧的气氛全然打破。
不可置信的飞快抬头,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道歉?给谁?”
“香兰。”他轻声说道,却是威严不减,“你歉她一个解释。”
他狠着心,逼迫她做她最不想做的事情!但若不如此,他真的害怕,她会变的和其他女人一样,由其是,和那个害死自己娘亲的女人一样。
目光浏览过他刀刻般的俊朗五官,丽丽张了张嘴,语带震颤,“你是有什么毛病?”
脑袋被门夹过是吧?
“娘子,一个道歉而已,而且本来就是你的小肚鸡肠。”他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她一连串的举动已经被他主观的扣上了嫉妒、狠毒的帽子,但是,也并非无药可救,只要现在将她这些偏执的行为改正过来,她还是自己心中那个纯洁无暇又美好的小兔子。
默然一会儿,炽枭以为她是在沉思应该如何道歉,哪料,她却毫无预警的奋力抬腿,然后重重在他的脚上踩下,不解气的又是狠压几下,大声怒吼,“你这个神经病!”
扭头,倏地就跑了个没有踪影。
炽枭被她使力一踩,痛的龇牙咧嘴,本想追出去,但转念,自己不仅给了她机会,而且刚才还低声下气如同乞求。
既然她那么不知好歹,那就随便她吧!快步走到门边,狠力的把门关上,然后插上锁。
既然她那么不想留在这里,那就在外面待个够吧!
炽枭冷眼看着已经失了香气的鸡翅,眉宇一皱,盘子“碰的”的四分五裂,遂吹灭烛火,躺到床上,沉然闭眼。
屋外,依旧是歌舞升平的华丽世界。
女子娇笑,男子调侃,好不快活。
角落里,一个黑黑的影子,随着炽枭那一记响动的关门声惊骇一抖,遂转身匆匆向着楼上跑去。
匆匆跑到楼上,那个娇小的身影没有停歇的直直冲到走廊尽头。
到门口的一霎,忽然敛住忙乱的动作,轻轻将门推开,“小姐。”似如蚊呐的声音,生怕惊动了闭目养神的女子。
那对闭合的眼睛陡然睁开,瞳孔中的灼光惊得小丫头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整个人都涩涩颤抖起来。
“进来呀,站在门口做什么。”说着,抚上微微肿胀的唇,一股愤然自心底涌起。
不敢有怠慢,小丫头连忙转身将门悉心扣住,踩着诺诺的碎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该死的贱丫头,竟做那么辣的菜要她当众出丑,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回小姐,他们吵架了,然后那个姑娘就跑了出来。”小丫头颔首禀报。
他们吵架了!香兰眼中一亮,瞳中映满雀跃,迫不及待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个公子,很用力的把门甩上,接着里面的灯就灭了。”
“他没有去追她?”狂喜袭来,忽然意识到,她的胜算其实很大。
小丫头摇摇头,脸上自始至终都布着不安。
“汪汪,你是不是很怕我?”站起身,香兰露出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来。
香气环绕在汪汪身边,犹如雪上加霜,更叫她胆战。
其实小姐对她已经很好了,说话言语轻细,昨天还送东西给她,可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是对小姐有一份深深的畏惧,无法退去。
“奴婢没有害怕小姐。”脸色泛白的摇摇头,这也算是撒谎吧。
描绘精致的指甲将她尖瘦的下巴抬起,“我不喜欢说谎的孩子。”
“小姐!”心虚的躲闪起视线,无疑暴露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呵呵,汪汪,不要那么紧张。”香兰笑得的妖娆俏丽,“我不过随便问问,你怕什么呢?”
可汪汪心中有数,那句“我不喜欢说谎的孩子”分明就是在给她一个警告,不允许她对她有丝毫的隐瞒。
汪汪虽然是个孩子,但犹豫自己好赌的爹,对一般的人情冷暖的也比同年龄的孩子领悟深刻,对于潜藏在话里的意思还是有一定的洞察能力。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撒谎。”慌慌张张,头埋的更低了。
看着她谦卑的举动不语,良久,香兰才又倾身坐下,端起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味,“汪汪,昨天给你的药你按时服下了么?”
懒懒的语调尽管漫不经心,但已经叫自小命苦的汪汪在心里漾开了感动。
“谢小姐关心,奴婢已经好多了。”
香兰偏过头打量起她,精神,似乎是比昨天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些水色了,“那药吃下去怎么样?”
“呃……还好。”她谨慎掂量,“不,是很好。谢谢小姐。”
瞅着汪汪的满怀感激,香兰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很好吃,对不对?”
汪汪一楞,怯怯抬起头来,对上那姣好柔美的脸庞,诚实的点了点头。
哼……小丫头。起身,香兰就打算出去,汪汪值守的跟随其后,香兰摆了摆手,轻轻道,“不用跟着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么早就可以休息了吗?汪汪虽然纳闷,但还是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
顺楼而走,拐角,一扇娴雅的木门,香兰没有敲门的直接走了进去。
漫步进屋,却没看到想找的人,只看到小喜正乏力又沉重的睡在床沿。
勾勒妖媚的瞳环视四周,一无所获,拉高了声音,“秋水呢!”
床沿,小喜疲惫的不愿醒来,昨晚的一切反复在梦境里重现,却怎样都醒不过来,随着香兰一记大吼的质问,梦中的一切竟变的清晰起来,她疯狂的逃离,身后那些相貌丑陋的男人却是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瞅着她痛苦的变化,香兰没有一丝的怜悯,怒步上前,伸手抓住她瘦小的胳膊,跟着,就是用力的一拽。
不出意外,小喜随着她的动作摔到了地上,整个身体都暴露在凉风之中。
因为身上通体的伤痕,所以秋水没有帮她着衣,而是寸缕为着,只盖了刚刚好的被子她身上。
香兰这一个动作将她摔痛了不说,身体更是一阵冷凝袭入,瘦小的身躯不能控制的微微发颤。
刺骨的冰冷感觉随着血液滑入,小喜的额头骤然渗出冷汗,不得以,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可依旧是视线模糊,看不清楚。
看到她失神受伤的模样,香兰涌起一股奇异的念头,似乎觉察了什么,“小喜,你身上怎么回事?”
大片的青紫,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
身心疲惫的小喜却连声音都无法辨出,“小姐,是你吗?”
“是我,小喜,你怎么会这样?”香兰将计就计。
小喜蜷缩起身躯,空洞的视线东瞟西瞟,默默抱着自己的双臂,象是在给予自己抚慰和温暖,“小姐,那些男人……好可怕,好可怕。”
她后悔了,她不愿意了,她可不可以在这件事上自己做主一次!
她不想再看到那些男人!不想在无休止的重复噩梦!
一双透着凉意的手把躺在地上的她扶了起来,靠在床边,散着浓香的绢帕在她痛苦小脸上轻轻擦着,“小喜,不怕,告诉小姐,发生了什么。”
“小姐、小姐……”她呐呐的重复,忽然眼睛中亮光一闪,摆正姿势,不住的磕头请求,“小姐,小喜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让奴婢去了!不要再让奴婢去了!奴婢受不了、受不了了!”疯狂的,那一幕幕映现眼前,小喜近乎失控的抓扯起自己的头发,似同崩溃!
“小喜、小喜。”香兰急唤两声,脑中的想法越渐的清晰,扯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晃,厉声道,“你要我不再让你去干什么?”
“小姐……我不想再去陪那些男人,不想再去了,他们、他们是来找你的……”断断续续,小喜吐出不清楚的话来。
竟然!香兰的眼睛蓦地瞪大,万万没有想到小喜会说出这些,不可置信的骤然站起,看着因失去支撑而倒地不起的小喜,脑中的思绪飞快联系整理。
难怪,每当秋水服侍客人的时候小喜都会失踪不见。
难怪,接下来几天都是看到秋水形单影只。
难怪,小喜身上总是时不时的出现伤痕,起初,她还以为是秋水鞭打的痕迹,却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