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宫中的名宦祠供奉的是历代曾在登州任职并且政绩显著的官吏。依次是北魏时东牟太守邢臧;隋时牟州刺史辛公义;唐时登州刺史严浚;后周登州刺史郭进;宋时知登州侍其曙、刘涣、李师中、马默、苏轼,登州通判宗泽;金时登州通判吴邦杰;元时登州同知张起严;明时登州知府周斌、林弼、毕汝舟、朱希颜、徐问、刘镛、冯昆、郑漳、刘泾、李承选、鲁廷彦,同知李钺、张学、弋正,登州镇副总兵沈有容;清时登州道连登,登州知府徐可先,登州通判李芝兰,登州总兵张公谅、李林盛、刘清。乡贤祠中供奉的是明清两代祖籍登州的官吏。明代官吏依次是礼部尚书陈迪、御史许锐、河南参政阎琮、汉阳知府何亮、御史赵秉伦、陕西知府任忠、应天府尹陈鼎、大宁都司戚景通、御史浦鋐、王言、少保戚继光、刑部尚书陈其学、御史浦之浩、户部主事吴国相、御史吴昶、户部主事张诩、益王府长史何熹、卫辉知府吴子美、御史孙以仁、川北道徐逢聘、大理寺丞陈人登、项城知县李元善、河南副使梁之垣、刑部郎中王述善、思州知府陈梦琛、大理寺卿陈梦珫、黎城知县陈梦玮、封户部主事张伯龙、开封府推官张瑶。清代官吏依次是赠通议大夫沙梦石、封通议大夫沙应鹤、礼部尚书沙澄、赠上高知县杨大观、定远知县徐杆、水师营游击滕国祥、石首知县张杰、正定知府王启曾。
清代之后,由于无人主持,万寿宫的香火逐渐断绝,院内成了慈善机构和慈善人家向穷苦百姓施舍放饭的地方。民国时期,这里曾设有蓬莱中学和职业学校。新中国成立后,景熙小学和县立医院曾相继设在这里。
蓬莱城里磨盘街
旧时蓬莱城中有一条街道是用石磨盘铺起来的,被称为磨盘街。对于磨盘街的来历,长期以来人们总是以一个民间故事来作解释。故事说的是唐神龙三年,蓬莱由镇升县后的第一任县令上任后首次升堂便遇到一棘手命案。有人在城外护城河中发现一尸体,身上绑着一盘石磨,显然是受害者被害后又被用石磨沉入河中的。于是,这位县令便以大唐天子东征需要磨面供应军需为名,将民间所有磨盘调集县城,从其中一片与尸体身上的磨盘相吻合找到了杀人凶手,使一起命案大白于天下。案子了结后,收缴的大量磨盘无法处置,便被铺在街道上。
这一故事乍听起来很有点意思,但仔细一分析,却发现许多地方不能自圆其说。首先,故事中说道县令向民间收缴石磨的因由是大唐天子东征需要给军队磨面。而当地所传的大唐天子东征者唯有唐太宗李世民,事情发生在唐贞观年间,比神龙年间磨盘街的故事在时间上早了近百年,怎么能扯到一块呢?其次,故事在情节处理上也根本经不住推敲。人们都知道,旧时用作磨面的石磨必须是两片的,否则就无法使用。那么,民间百姓向官府上缴石磨也必须是成套的两片石磨,否则便是糊弄官府,后果是不言而喻的。既然如此,那个杀人沉尸的罪犯居然将不成套的一片石磨送至县衙,岂不是傻到了极点?另外,假如这些石磨是专为侦破一起杀人案用的,那么,案子了结之后百姓们民自会将石磨各自取回去,不至于撂在县城。因为当时的生产条件,从城里搬回两片石磨,远比从山里取石重新加工石磨容易得多。
如此看来,一个蹩脚的磨盘街故事,事实上是某位老爷爷或老奶奶在晚上哄孙儿睡觉时随意编造出来的,绝对不可以把它当成史实。那么,蓬莱城的磨盘街容易是怎样形成的呢?尽管民间故事有些荒诞,但是,故事中涉及的大唐天子东征的情节,却给人们提供了一点启示性线索。有些学者在研究中发现,隋唐时期的一些战争,特别是征讨高丽的战争,海上用兵时大军都曾到过登莱一带,大批的军队吃饭确实需要足够的石磨来磨面粉。仗打得时间比较长,石磨也要长时间使用。战争过后,有的石磨被百姓搬回去使用,而被撂下来的废石磨便被铺在了街道上,形成了磨盘街。这种磨盘街不是蓬莱所独有,莱州城里也有。如此看来,磨盘街的形成与隋唐时期的对外战争联系在一起,是比较可信的。
还有一种说法,当年人们从山中取石铺街,为了搬运方便,便将石头凿成圆形的磨盘状,中间凿个孔,拴上轴,架上两根扶手便成了一辆独轮车。这样靠石头自己滚动进行搬运比人抬牲口驮省力得多。这种说法看起来也有一点道理,磨盘街上的石磨也的确有的只是中间有一透腔孔洞,没有磨面须要的两片相交的辐射纹。而不能完全成立的,则是磨盘街上的石磨,大部分都是有辐射形纹路的,显然与取石方便一说无关。看起来,要真正搞清楚磨盘街形成的原因,尚须进一步调查考证。
庙会拾零
相传神农时代在太阳升至中天时互通有无,做好交易后散伙。殷、周之际,集市初具规模。南北朝时大兴庙宇,活佛升天或菩萨诞辰之类盛会应运而生,善男信女纷至沓来,八方游人也赶来观光。商人便来庙前摆摊兜售货物,大约到了唐代,形成了以寺庙为中心进行交易的庙会。
蓬莱旧时的庙会主要有农历正月初九的丹崖山三清殿庙会、三月二十三丹崖山天后宫庙会、四月二十八的窑坊药王庙会、三月十三的北王庙会、四月十四的刘家沟庙会、三月初三蔚阳山庙会、三月二十三的栾家口庙会、四月十八的烽埠顶庙会、三月初七的徐家集庙会、二月初十的汰口庙会、四月初八的崮寺店庙会、六月初八的大辛店庙会、七月二十三的财神庙会,正月十五、三月十六、四月二十八的村里集古城寺庙会等等。
每逢庙会,八乡百姓,外埠商贾,云集一处,熙熙攘攘,人山人海,货篷摊点,随地而设,百货奇物,应有尽有,吆喝声此起彼落,买者卖者各有姿态。庙堂里钟鼓齐鸣,香烟缭绕,求吉利者多在此时向神灵虔诚叩拜,许愿还愿。另有唱大戏的、玩猴盘蛇的、耍杂技的、吞刀吐火玩魔术的、耍狮子舞龙灯的、放小电影拉洋片的等等,各类民间文艺表演夹杂其中,非常热闹,使庙会成为活跃群众文化生活的场所。人流中还掺和着敲着竹板或刀砍胸脯要小钱的叫花子,乞讨的样子实在不雅。另有抽头聚赌、吸食鸦片、酗酒之徒等,也趁此机会寻欢作乐,形成了一种世象展览,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社会风气的腐朽与污浊。
许多庙会还与当地的民间传说相联系,一些生动的故事代代相传,为庙会增加了迷人的色彩和韵味。同时,许多庙会还成了当地百姓的一种民间节日,习惯上人们要穿新衣服,改善生活,接待亲朋好友,主人总是以丰盛的饭菜款待来宾。随着辛亥革命的兴起,一股破除迷信毁神拆庙的风潮也兴盛起来,许多庙宇在这一时期被毁,剩下的庙宇也没了神像,改做他用。不过,赶庙会的习俗却没有改变,一直被沿袭下来。庙会,作为千百年历史中形成的一种民俗文化,已深深地积淀在人们心中,直至今日,在民间百姓的物资与感情交流中,仍然起着重要的作用。
商号老店
在旧城西大街路南(今新华书店处),曾有一个老商号叫成顺和,是一个以货物最全著称的老店铺。成顺和开业于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 年),股东叫李兰圃。商号租用的铺房共6 幢22间。到1929年,成顺和开设了分号东顺和,两号之间装有电话,相互联系营销。
成顺和的生意之所以红火,货物的品种齐全是一个重要原因,所经营的货色可谓南北俱全,应有尽有。海产品有:各种海参、沙鱼翅子、鱼肚、乌鱼蛋、鱼穗、朝鲜葛鲜米(藻料,用作八大碗酒席)、干贝、鲍鱼、大对虾、大海米、海虹、海蛰头、海蛰皮、巴鱼籽、安东小虾米、蚧肉、海螺、海带、龙须菜、发菜、海藻菜及各种熟鱼罐头。粮食米面类:大米有暹罗米、小站米、无锡米、香稻米、糯米;杂粮有小米、绿豆、营口苞米。南方干果有荔枝、桂圆、青梅、瓜饯、佛手片、金钱桔饼、桂花酱、玫瑰、青红丝、小红枣、胡桃、胡桃仁、瓜子仁。干菜类有鸡血蘑菇、张家口蘑菇、冬菇、干笋、芦笋、日本粉丝、粉条、粉团、洋粉、松花蛋。烟类有兰州水烟、皮丝烟、青丝烟、旱烟、雪茄烟,经销上海南洋兄弟烟草公司长城牌、大联珠牌等十多种卷烟。经销烟台张裕公司的白兰地酒。其他杂货有中成名贵药材、江西粗细名瓷、竹器、各种纸张及豆饼、煤油、红糖、白糖、潮****糖、白黄冰糖、味精、黑胡椒、花椒皮、大料、白矾、面碱、食盐、条帚、炊帚、竹扫帚、泥火炉子、木炭、煤炭、火柴、刷墙****、烟子灰、进口西欧报纸(糊房用)、麻袋、水龙布纯棉布口袋、粗细麻绳、麻披、大小洋钉、沙纸、布雨伞、玻璃、鞭炮、香烛纸箔、大赤金、檀香木制神主牌、大棺材、木材、桐油等等。
成顺和货源主要来自烟台裕生和、大昌永代办栈。这两处代办栈规模大,资本雄厚,能为大量货物垫款。他们重视行情分析,及时组织进货与销售。凡天津、青岛、烟台各商业批发部门寄来的行单(即信息价格成交表),大掌柜必召集中层掌柜共同分析行情。价格要跌落的货物,则找到城里的货物经纪人积极推销。
城内外办婚丧事的,厨房灶火都是烧松柴棒子,火力不足,价格又贵,还得锯断劈碎,费时费力。于是他们便去大连购进抚顺煤,质量高火力足,价格又便宜,很受顾客欢迎。他们还注意结交社会上层人物,广泛做生意。成顺和属县城商业首户,李兰圃任过商会董事、会长,结交了一些上层人物,让顾主介绍顾主扩大销售。李兰圃与蓬莱著名绅士柳仲乘交往密切,柳仲乘家中所用粮米、杂货等都是从成顺和赊销来的。柳仲乘在交际场合中,谈到粮米杂货时,必介绍成顺和号。柳仲乘还介绍他的妹妹将余款存到成顺和,增加了成顺和的流动资金。
城内办婚丧事时,必须请执事客来代办。李兰圃与这些执事客相处很好,在他们代办的婚丧事里,不管用米面、海产品、杂货一律用成顺和的。成顺和很讲究诚信,没有卖过质次的货,更没有以其他牌子货充名牌货出售。对熟人或陌生人,对老人或小孩,对常年顾客或临时顾客都一样看待。他们热情为顾客服务,对办婚丧事购物多的,派人送到家,一般顾客买东西带不走的,也派人送到家。他们还专门置办了许多套生铁锅底门、炉底、粗铁棍、火铲、火钩为婚丧事买煤户免费借用。抗日战争时期,到处兵荒马乱,蓬莱城里各商号的生意都很难做。1938 年,日本飞机轰炸蓬莱城,成顺和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只好关门歇业。
在西大街路南与成顺和老店为邻的鸿发和商号,一左一右,生意也很兴隆。鸿发和东与成顺和西与太和兴为邻,对门便是义和顺烟酒干鲜果品店。财东刘赓庭,执事人张衡南、阮蔚兰,全店七八人,开业于清朝末年,门面两大间。鸿发和经营杂货品种数量一般,与东邻成顺和比较,有天地之悬殊。一般人之心理,都愿到品种齐全的商店购物,省时又省力。鸿发和要像成顺和那样盈利,是很难的。一般的商号财东,都是以财东自居,靠执事人苦心经营,年终结算,从盈利中分红。而刘赓庭则不然,他深知该号地址虽处闹市,但竞争不过东邻百货齐全的成顺和。于是便制订了自己的生意经,他既当财东又当推销员。
刘赓庭家住城东抹直口,每天去商店,要进东门过东街。东街商店多,他就这店进那店出,以串门形式推销货物。中午回家也要进几家商店推销货物。下午,他就顺着汽车路西行,经北关至水城各家船货代理栈,推销船户须用的杂货。得到某船运进什么货的消息时,则立即到船上与船主联系代销。除雨雪天气外,每天如此。农历十月初,东北木船运来了木炭。他到船上看了看,船主要在小雪以前赶回去,议定由鸿发和代为销售。他分析过,城内有将近十家做糕点的,烤炉需要木炭。若他们到船上买炭,运力自付;若是大宗购买,运力由船主付。这个办法,糕点坊一定会愿意。于是,经过逐一询问统计,将货物卸船运至城内,销售给各糕点坊,他们获取代销费。代理船行让鸿发和代销玉米、大豆。刘赓庭便组织全体店员分组分片带货样向常年顾客推销。他亲自到城内两家酱园协商购销,待做好酱卖出后再付款。又到城内十余家豆腐坊赊销大豆。这样很快将玉米、大豆代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