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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些人碎了年华(3)

小雨一连唱了三首歌,然后下台。脸上停留着兴奋的表情。大家对她相当捧场,合唱的,互动的。搞得气氛一片温暖。

“看不出来,你还会唱歌呀!”小雨刚要往潇潇那边走,却被吴深秋叫了住。小雨惊讶地转头,一脸欣喜:“秋,你怎么来了?”

“我来捧你场啊,可惜承夜上课过不来。”

小雨在秋的身边坐下,自己倒了杯酒喝着。刚要开口跟秋说些什么,只觉得臀部有一只手在不安分地游移着。小雨警觉地转过身,只看到一胖胖的中年男子,油光满面,正色眯眯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喝醉了,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小雨的身体。小雨只觉得一阵气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而,这一切却被秋尽收眼底。秋从凳子上下来,抓住那男子的衣领就是一拳。

人群突然混乱了。男子和秋厮打在一块,撞翻了好几张桌椅。许多人停止了扭动,围了过来。潇潇和高泽洋也朝这个方向望了过来,见到是秋,潇潇忙喊来保安,将那个喝醉酒的男子拖了出去。

酒吧里气氛渐渐恢复,潇潇边给秋用冰敷脸边数落道:“干嘛这么冲动?”秋低着头不说话。小雨坐在一旁一脸愧疚,一言不发。

“你还好吧?”高泽洋见小雨的脸色不对劲,忙关切的问。小雨点点头。

就在这时,秋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拉着小雨就往外走。小雨一路挣扎,却抵不过秋的力气。终是被秋带出了酒吧大门。

“我不准你再这上班了,你说你能应付,你看看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秋的情绪很激动,仿佛是愤怒到了极点。小雨看着秋,甚至被如此震怒的秋吓了一跳。

“请你冷静点好不好?酒吧里有保安,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小雨大声地喊着。

“因为我不想好兄弟喜欢的女孩天天在这种场合被欺负!我不想安承夜整天为你担心。”

小雨愣了一愣。空气顿时静谧了,只有夜里的冷风缓缓地吹着,看似轻柔,却让穿着单薄的小雨冷得颤抖。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小雨最后丢下这句话,就走进了酒吧。完全没有回头看愣在身后的吴深秋。也许这句话真的太伤人,吴深秋竟然无言以对。

那些人碎了年华(8)

吴深秋没有再回来了。好像被那一句绝情伤人的话打回了自己的巢穴养伤去了。小雨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穿过吵杂的人群,走到高泽洋和潇潇身边,坐下。

“他呢?”高泽洋关切地问。

小雨沉默,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她来做这一行,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心里准备。今天确实是吴深秋冲动了。在这种场合,那么多人喝酒,那么多人喝醉。又有那么多人会露出肮脏的本性。这样又算什么呢?至少自己早就知道会这样。

潇潇看着小雨的样子,对高泽洋摇摇头。

小雨在酒吧里越坐就越觉得气氛压抑的很。只觉得自己在喷射的干冰里几乎没办法呼吸。

“我出去透透气。”小雨冲潇潇和高泽洋说,然后没等他们答应就走了出去。外面的空气虽冷,但是小雨至少可以顺畅的呼吸了。

“求求你,别走!”

小雨听到一个苦苦乞求的女声,循声望去,居然是阿紫。阿紫拉着一个男生的手臂,乞求他别离开。

他就是阿紫的前男友?就是阿紫为他写歌的那个男人?黑暗里,小雨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只是觉得身材高瘦,穿着时尚,像个混迹夜场的男人。

“放手,你给我放手。”男人扯着自己的手臂,阿紫却死都不肯放手,嘴里还在苦苦哀求着。最后男人终于失了耐心,竟然给了阿紫一脚,正中阿紫的腹部。阿紫迫于疼痛终于放了手,倒在了地上。眼泪洗花了阿紫的妆,她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哭的样子,狼狈极了。

小雨忙上前边扶起阿紫,边冲着那个男人吼道:“你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小雨说这句话的时候愤怒极了。也许是自小留下的印象,每次看着后爸打母亲的时候,她恐惧,她憎恨。那时候起就知道,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绝不是好男人。

“这女人自己不要脸拉着我不放,我这还是客气的。你少管闲事。”男人一副欠揍的嘴脸,说完还在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阿紫还在哭,手一直捂着自己腹部,表情狰狞而痛苦。小雨用尽力气想将阿紫扶起来,阿紫却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怎么也站不起来。

“阿紫,你没事吧?”小雨关切地问。阿紫抬眼看了小雨一眼。小雨看到那被泪水洗花了的眼妆变得极其可怖。那深陷的眼窝被眼影染得漆黑一片,泪水流过的痕迹,都留下了黑色的印记。

“不用你管。”阿紫一把甩开了小雨,一个人踉跄地起身,一步一拐地朝酒吧大门内走去。

小雨看着阿紫踉跄的背影,只觉得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同是为情所困。阿紫傻,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小雨走进酒吧,看到阿紫正在一旁的角落里抽烟,便朝阿紫走去。坐在了阿紫身边。阿紫看了小雨一眼,递过来一支烟。小雨接过,点燃,装模作样地抽了起来,却被呛了一口,直咳嗽。阿紫嘴角浮起一丝丝笑意:“不会抽就别勉强了。”

小雨尴尬地看着阿紫,本想这样会拉近距离。却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你想问我什么?”阿紫看着台上扭动着的潇潇,淡淡地说。好像比起刚刚,冷静了很多,也友善了很多。看得出,阿紫是个倔强的人。所以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伤口和狼狈。

小雨摇摇头:“我不想问你什么,我想说个故事给你听。”

阿紫较有兴趣的转过头来,看着小雨。小雨缓缓开口,说出自己的故事:“我爱过一个男人,他却和我的好朋友在一起了,他们两个人一起走了。我不死心地在他的城市火车站等了一天一夜。他没有来,后来我发现我怀孕了,可是孩子死在了肚子里,做完手术后我再也没有了做妈妈的机会。可我还是不死心,找到了那个男孩。可是看到他和她的窘迫,我又退了回来。你觉得我们的区别是什么?”

阿紫笑了笑:“你没了执着的理由,而我却有。”

“你没事吧?要去医院看看吗?”小雨关切地问,而没在那个话题里继续纠结。她是那样的了解阿紫。就像自己一样,若是没有看到安琪和谨瑜的窘迫,争吵。自己又怎么会死了心。

阿紫摇摇头:“我没事!”

那些人碎了年华(9)

小雨习惯了反常的生活。习惯了夜晚的喧闹和白天的沉睡。每天凌晨四五点回家,洗完澡,卸了妆,便倒头大睡。第二天醒来,已是下午。小雨的窗帘永远阻隔着房间内和房间外的光线。于是,小雨的房间就像夜晚一样,安逸而黑暗。

小雨起床,化了妆,吃个饭。于是就差不多可以去酒吧了。

“小雨,你来啦?”出乎意料的,阿紫居然主动和小雨打招呼,样子也和善多了。看来,是那天的交谈,让阿紫和小雨变得熟络。

“是呀!”小雨笑着答道。潇潇看着小雨和阿紫热络的样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好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情。在这个场所里工作,大家都认识,但是只是认识,并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只有小雨,才能让大家有了朋友的感觉。

“小雨,你今天的妆不错,看来是越来越熟练了。”潇潇笑着说。小雨跟阿紫也跟着笑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阿紫和潇潇两个平时进水不犯河水的人,因为小雨,却变成了朋友。

高泽洋不来的时候,她们三人就一起坐在角落聊天。聊天内容可以从男人到女人到化妆品再到服装品位。显然,小雨是公认的最土的歌手。风格太清新,连着装都少了夜场女人应有的味道。所以,很多时候,潇潇和阿紫就一起给小雨挑衣服,搭配手势。在两人的帮助下,小雨越来越像夜场里的女人了。也没了原来的胆怯和不自信。

很多时候,都会遇到不规矩的客人。三个人就会一起对付。三个人形影不离,成了“蓝色”酒吧的三大花旦。

“哟,这不是歌手阿紫嘛,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还来这种场合丢人现眼。”只因阿紫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酒吧内坐台的女孩小凌,小凌便得理不饶人地对阿紫一阵数落和侮辱。本来,歌手和小姐也是进水不犯河水的,但是酒吧内看不起阿紫的人确实很多,特别是那些自认为自己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孩。本就刻薄,现在更是阿紫撞到了人家。

潇潇和小雨走在后面,看到此情此景,十分气愤。小雨刚要冲上前去和小凌理论,潇潇一把拦住。摆出了一幅临危不乱的架势:“哟,这不是咱们公主小凌嘛。也不看看自己卖的是什么,还真觉得自己高贵呀?”

小凌显然没有想到潇潇会帮着阿紫说话,气急败坏却说不出话,一直“你你你”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潇潇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别你你你的,阿紫卖的是歌艺,是本事,你连阿紫脚趾头都如,还在这显摆个什么劲?显摆你是个卖身的吗?以后守好自己的本分,少出来丢人现眼。我们走。”说着,潇潇拉着阿紫和小雨就从小凌的身边走了过去。

“你给我等着!”小凌在身后愤怒地吼着,像头母狮。潇潇也没理会,跟没听见似地。回到座位,小雨和潇潇差点笑岔了气。只是阿紫一直闷闷不乐,强颜欢笑着。潇潇和小雨都看出了阿紫的心思。那块紫色的胎记,一直就是阿紫的心病。

“阿紫,你就是我心中的大美女。”潇潇突然就给了阿紫一个夸张的拥抱。小雨见状,也抱了上去:“我也是我也是,你还是我心中的大才女。”

阿紫终于笑了。三个女孩的快乐,就是这么的简单。

那些人碎了年华(10)

三个女孩乐得其所,可是,潇潇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高泽洋。似乎,高泽洋很长一段时间没来酒吧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或者说,他找到了他的女朋友?或者说,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孩。想到这,不禁心里一阵失落。想得出神,连小雨喊她都没听到。

“潇潇!”小雨加大声音,潇潇吓了一跳,猛的回过神来:“什么?”

小雨眉头微微皱起:“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我喊你都跟没听见似地。”

“想喜欢的男人呗。”还没等潇潇开口,阿紫就抢着打趣地说道。潇潇一愣,连忙否认。脸上居然浮起一丝害羞的神情。阿紫和小雨都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人,这点心思自然是瞒不了她们的。

小雨笑着说:“跟我们说说呗,你男朋友谁啊?我们见过吗?”阿紫连忙搭腔。一副对这个神秘男人兴趣十足的样子。

潇潇被这样突然的问题问得无所适从,一下子竟然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淡定。不知如何作答了。

“说说嘛,这都不说你也太对不起我们了。”小雨不依不饶地追问。潇潇被追问地没办法推脱,只好从实招来,说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了难得的羞怯:“小雨你认识的。不是男朋友,只是我喜欢他,但是...他不一定喜欢我。”

小雨一惊,居然自己认识,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小雨,是谁啊?”阿紫好奇地问。

“难道是秋?”小雨不确定地问。想到这,小雨又想起自那天自己说了那句“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之后,秋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自己也再没有和秋见过面了。可能,秋到现在还在记恨着自己呢。若是潇潇真的喜欢秋,小雨真觉得尴尬了。

只见潇潇摇了摇头。

小雨的眉心皱得更深了。既然排除了秋,那么,小雨心里猜测的人选就只有一个人了,那便是高泽洋了。

“是高泽洋?”小雨恍然大悟地问道。只见潇潇沉默了。顿时,阿紫和小雨都心里有数了,就是高泽洋。这个答案小雨显然意外极了。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特别是,确定了潇潇喜欢的人就是高泽洋之后,小雨的心里,竟然萌生出了一种酸涩。

小雨小小地惊讶过后,然后不露痕迹地恢复自然埋汰起了潇潇:“诶呀,原来真的是高泽洋啊。女人你竟然隐藏地这么好,我们都没看出来呢?”

都说人后不能说人,这句话一点不假。小雨和阿紫埋汰得潇潇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说曹操曹操到。高泽洋突然地就出现在了三个人的面前:“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高泽洋突然出现让潇潇脸红到了耳后根,不禁担心刚刚的话高泽洋到底有没有听到。既担心又期待。

“我们说潇潇。。。”阿紫刚要开口。就被潇潇捂住了嘴巴。潇潇忙扯开话题:“没什么,你好像很多天没来了。”小雨在一旁,什么也不说,内心有些复杂的情绪连自己都理不清楚。

高泽洋笑着说:“这几天公司有点事,一直在忙。”

只要高泽洋稍稍注意一点,就能注意到潇潇脸上喜悦的表情。潇潇庆幸,高泽洋不是因为别的女人而没来酒吧。潇潇甚至自私而邪恶地祈祷,但愿那个失踪的女孩再也不要出现在高泽洋的世界。

“有她的消息吗?”小雨关切地问。高泽洋看着小雨,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又释然地笑了起来:“不过前几天新闻报道了一个女死者,我还以为是雅琳,不过确认了,还好不是。”

小雨也欣然地笑了笑。如果,那个死者真的是雅琳,小雨也不会安心的,毕竟,雅琳的失踪和自己多少有些关系。

“潇潇,赶紧,你登台了。你忘记了呀?”阿紫见时间差不多,忙提醒潇潇。潇潇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准备。

高泽洋这次点了啤酒,坐下来与小雨和阿紫喝了起来。

就在潇潇在台上热舞的时候,小雨突然对高泽洋问道:“泽洋,你知道潇潇喜欢你吗?”这一问,把高泽洋和阿紫都问愣了。高泽洋一脸错愕,不自然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见高泽洋不回答,小雨继续说道:“潇潇是个好女孩,不管你喜欢她或者不喜欢她,你都不可以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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