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随的仆役以及家人不得入内的缘故,沧澜苑内的环境比院门外的环境有着天壤之别。院门外是大街,过往的人很多,再加上许多人围聚在一起谈论,所以显得极为的吵杂不堪。而沧澜苑内因为人比较少的缘故,所以显得很清静,虽然有人在高声说话,但是因为场地太大,说话的人少,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吵杂。
白雪歌走到院门内的一张小桌子前,这张小桌前坐着一个拿笔的中年人,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堆黑色的令牌,而在那张桌子放放置着一张通告,通告上写着:“号码牌领取处。”
白雪歌领了号码牌,吐了一口气,原本紧张的心,霎时放松了不少。拿了牌子,跟着前面的人一起,排到了长长的队伍后面。
沧澜苑内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露天空地,而穿过这个空地才是沧澜苑的主建筑群。露天的空地内此时排着长长地五条队伍,这五条队伍很长,但间隔很远,这几条从尾望不到头,因为前头的人是在建筑群的一座大殿内,从外面望不见里面发生的情况。
排队的人都是十来岁的少年居多,排的时间长了总会耐不住性子,站相得近的人自然没过多久就攀谈起来,很快就相熟起来,几个聊得来的人便贴在一起开始议论着招徒的事。
“听说这次接受测试的人有些不同,大致分为已经踏入修行的人和还没有踏入修行的人。修行的人接受的测试更为简单一些,而没有修行的人测试起来会更加复杂一些。前者只需要接受天赋测试以及境界测试即可,而后者除了测试天赋之外,还要测试是否可以修行,经脉的强度,根骨的年龄等等,听起来很复杂的样子。”一名好似对本次沧澜宗收徒有些了解的少年说道。
“可不止如此,听说已经踏入修行的人,只要达到一定的境界,根骨年龄不超过多少岁,即可享受内门弟子的待遇。而那还未踏入修行的人,除非具备绝顶天赋,或者身具与普通人不同的血脉,可直接进入内门外,其他的全都要在外门待上三年,三年之后参加考核才能定夺。”前一名少年说完之后,在他身边的另一名少年再次补充说道。
站在队伍中的白雪歌谁也不认识,再加上心中很忐忑,根本没有想说话的欲望,而且这些人谈论的东西他之前都已经了解过了,偶尔听到自己不了解的方面,才会仔细倾听一番。他看着前方不远的大殿,心中有些好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能否加入沧澜宗,选拔的标准会不会很难,以及他身上的问题会不会有人发现,这些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白雪歌随着人群不断向前推进,不时,会有人从那座建筑的大门走出来,低着头走过正在排队的人群,向着大门外走去。这些人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上露出了深深的不甘和懊恼,逃离似地放开步子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既然不开心,那就肯定是测试没通过,选拔没选上,还在排队的白雪歌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模样,再加上等待的时间过于长久,他的心中开始变得有些不安起来,心中不免想到,如果自己和他们一样失魂落魄地从大殿走出,自己该何去何从?
人群不停地向前移动,很快白雪歌的面前只剩下一个人,而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黄线,他站在黄线外,前面的那个人与他相距五丈远,正站在一张桌子前登记。很快,他面前的人就向着大殿的大门走去,白雪歌心里知道,自己的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
“来者通名”
“白雪歌”
“是否已经修行。”
“还未修行。”
“是否识字,能够通读典籍?”
“可以。”
“好,那你将本文念一遍给我听听。”听到白雪歌的回答,登记的弟子摊开桌上的书籍,随意指着其中一篇说道。
这最开始只是一个简单的登记,只是不同的是,这个登记不是登记在书本上,而是登记在一块白色的玉简上,简单的询问一番后,登记的人将白色的玉简递给白雪歌,说道:“本次测试有四个项目,每通过一处测试,每一处的主考官就会为你点亮这块玉简,玉简就会发出不同颜色的光,那样你就可以继续进入下一个项目的测试。如果四个测试项目都通过的话,这块玉简就会散发出五彩颜色,到那时就恭喜你,可以加入沧澜宗,成为沧澜宗的弟子。”
“第一次是由我为你点亮,大殿共有五个门,因为你还修行,除了最左边的大门外,其他的门,你都可以进入。最左边的门是测试已经修行弟子的地方,你还为修行,切记不可过去。”看到白雪歌接过玉简,登记的弟子再次嘱咐道。
对着登记的弟子行了一个礼,白雪歌拿着那块玉简就向着大殿中间的大门走去。
大殿很大很高,因为对进来的人有所控制,所以显得比较少,再加上进来的人都专心应对考核,因此大殿比大殿外显得更加安静。
中间的大门对应着一条悠长的廊道,在廊道不远处有一扇关闭的门隔开了去路,看不见后面的情况,两名背负长剑的弟子伫立关闭的大门旁。
白雪歌走到大门前,之间大门的正中间又一个凹槽,凹槽呈长方形。见到这个凹槽,他有些理解了玉简的作用。于是他将玉简扣到大门的凹槽处,一阵莹莹白光从玉简上散发出来,而后凹槽转动一圈,大门徐徐打开。
白雪歌取下凹槽里的玉简,大门自动关闭,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很大的厅堂,厅堂的天花顶上悬挂着一座很大的吊灯,这个吊灯没有灯芯也没有火,有的只是一个个洁白无瑕的夜明珠,这些夜明珠成百上千地汇聚在大吊灯中,散发出柔和的光照亮整个厅堂。
这个厅堂里有很多人,除了主管面试的弟子外,剩下的就是和他一样前来面试的人,这是面试的第一关,所以有很多人,但是这个厅堂却没有一丝拥挤的感觉。大厅内放置了许多桌子,这些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块鸡蛋大小的黑色晶石,这些晶石都是如墨般漆黑。在桌子前飘起一个不断螺旋上升的光圈,光圈上周而复始地闪烁着淡淡的光芒,点点星芒不断从上面升起。
参加沧澜宗收徒测试的少年少女们,在每张桌子后面的考官淡然冷漠的命令声中,依次上前站在光阵中手握着那块黑色的晶石,紧握三个呼吸的时间。大多数情况下,那块晶石在人们的手中都会发出微微的亮光,唯一的差别的就是每个人让晶石发出的亮度会有所不同罢了。但是还是会有少数的人在拿起那块晶石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黑色的晶石依然漆黑如墨没有变化。
“这不可能,怎么会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一定是弄错了,这块晶石一定是坏了,我怎么可能不能修行,这一定是弄错了,弄错了。你快亮起来呀,亮起来呀。”突然,一张桌子面前的测试者紧握着手中黑色的晶石哭喊道,手上紧紧抓着测试晶石不放,神情显得有些崩溃。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吸引了在场的人,整个厅堂安静了下来,全部人都扭转头看这事情的后续发展。
“这晶石是不可能出错的,无法点亮晶石,证明你没有没有修行的福缘,你还是将晶石放下,快快离去,另谋出路吧。”见到那名测试者没有通过测试,桌前的面试官劝说道。
但是那名测试者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情绪更为激动地喊道:“这一定是弄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边说着,那名测试者再次踏入光圈中,尝试着再次去点亮那块晶石,但是很可惜,那块晶石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这样的结果让那名测试者一时接受不了,希望破灭之下顿时急火攻心,一抹鲜血从他的嘴中喷了出来,染红了他那已经变得呆滞麻木的脸。
“自取其辱,来人,把他拖出去,其他人继续测试。”面试官冷漠地看着眼前的测试者说道。而后两名弟子走上前将这名没有通过测试的人拖离了厅堂。
每次沧澜宗收徒的日子,报考的人数太多,所以才设置这样这些入门考核流程,这道关卡虽说很简单,但是却是最残酷,因为这道门是一道是区别一个人能否修行的门,通过者就有可能踏上不平凡的人生之路,而无法通过者一辈子也只能做一个平凡的人。能够点亮晶石者,哪怕只是让其微微地亮起,也证明这个人可以修行,而无法点亮晶石者,就意味着这个人不能修行,连那些修行界的废材都不如,连做废材的机会都没有。
当那名失败者被拖离了测试厅堂后,这段小插曲也就随之结束了,但是这个插曲却让厅堂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情,都害怕下一个失败者就是自己。
然后,又不断有面试的人站到光圈里,依照着指示握紧那块黑色的晶石,经过三个呼吸的时间后。幸运的人会点亮手中的晶石,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开心地从面试官手中接过已经点亮的玉简,从而获得推开下一扇门,走向下一个测试场的机会。但还是有许多人,没能让点亮手中的晶石,脸上沮丧之极,黯然伤神地顺着一个侧门离开这个厅堂,穿过排队的场地,离开沧澜苑。
白雪歌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握紧拳头给自己鼓劲,然后走到一张没人的桌子前,将玉牌交给站在桌子前的面试者,准备进行测试。